第80章
“大哥,我打不通簡女士的電話,麻煩你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行不行?”
“她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
不管李妙妙怎么說,保安就是不打電話,也不讓她上去。
她只能蹲在旁邊,一邊上網(wǎng)搜索有關(guān)簡蓉的來歷,上面只有零星幾條消息,還是有關(guān)別人的。
一天等不到,她就天天來等,一等就是兩個月。
看她這么執(zhí)著,保安好心說了兩句:“你別等了,簡女士一家出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國�!�
“出國?”,李妙妙疑惑的問。
“嗯,陪少爺看病,你回去吧,要是他們回來,我打電話通知你�!�
李妙妙感激的向他連連彎腰道謝。
雙方互留了電話,回去以后,李妙妙隔三差五就給保安打電話,隔幾天還買東西過來請給保安。
別墅的主人什么時候回來不知道。
她跟保安混的相當(dāng)熟悉,都處成好哥們了。
時間過得很快,半年過去進入冬季。
李妙妙剛忙完一單,她走到店門口,看著外面飄起的大雪,思緒逐漸放空。
站了十分鐘左右,轉(zhuǎn)身走到柜臺前面,拿起手機給保安打電話。
正準備按下?lián)艽蜴I,屏幕上就亮起保安的號碼顯示,她眼睛一亮,立馬按下接聽鍵。
“妙妙,簡女士他們回來了,你快過來�!�
聽到這句話,李妙妙心臟狂跳不止,她聲音里帶著激動:“好好好,我馬上過來啊,馬上�!�
說完,掛了電話,她提起包,一邊低頭把鑰匙和手機塞進包里,一邊往外走。
剛走外面迎面撞上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腔。
她管不了額頭疼不疼,往后退了一步,急忙說:“抱歉,今天不接單,您要做什么家具麻煩明天再來吧�!�
說話的同時,她還在抬頭。
等看清面前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內(nèi)著白色襯衣的男人,視線落在男人那張熟悉的臉上,看到他眼尾那顆很小的紅痣。
她雙瞳驟然一縮,手一松,包掉在地上。
包落下的瞬間發(fā)出咚的一聲,蕭銜從容上前撿起包,優(yōu)雅的拍掉底部的灰。
他的手剛遞出去,李妙妙像個炮彈一樣,沖到他面前抱住了他。
她的頭埋在他懷里,聲音哽咽帶著顫抖:“蕭銜,是你嗎?”
不用看,蕭銜也知道她的眼睛紅了。
沉了一口氣,雙手環(huán)抱住她的腰,漸漸收緊,額頭抵在她肩膀,近乎貪婪地聞她身上的氣息。
清冷的聲音像夜晚的沉默,喑啞繾綣:“妙妙,是我�!�
四個字讓李妙妙眼中熱淚涌出,她咬著內(nèi)唇,吸了吸鼻子,哭道:“我以為那只是我車禍中一場夢。”
蕭銜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
從蕭銜口中,李妙妙才知道,那口棺材是做給他的。
幾年前他出了很嚴重的車禍,雙腿無法站立,器官也在衰竭,每天都靠著營養(yǎng)液吊著。
父母擔(dān)心他挺不過去,就提前安排了后事。
意外的是,在她送貨途中出車禍以后,他的情況反而在好轉(zhuǎn),這才去了國外治療。
出于內(nèi)疚,他媽媽把李妙妙安排本市最好的醫(yī)院治療。
聽完,李妙妙秀眉一挑。
這么神奇?
當(dāng)天,蕭銜帶李妙妙回家見了他的父母,更神奇的是他爸爸叫蕭緋,媽媽叫簡蓉。
不同的是蕭銜沒有哥哥。
后來,等蕭銜身體恢復(fù)好以后,他們舉辦了婚禮。
除夕夜當(dāng)晚,李妙妙拆開了蕭銜送的禮物,她看著薄薄兩片,幾乎什么都遮不住的衣服。
無語的看向從浴室出來的男人,疑惑問道:“跟沒穿有什么區(qū)別?”
蕭銜慢步向她走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夫人一會就知道有什么區(qū)別了。”
李妙妙不想穿,“我寧愿你跟我玩扮演。”
看她想把衣服放下,蕭銜先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夫人喜歡扮什么?”
“什么我喜歡,那不是你喜歡嗎?”
蕭銜不爭辯,他眼眸微斂,漫不經(jīng)心道:“喜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覺得有情趣就行�!�
第148章
番外五:何鳶
何家村泥瓦匠家有四個女兒和二個兒子,其中二女兒和三女兒嫁了,大女兒要照顧一家大小,四女兒長得最漂亮,大兒子和小兒子在家最受寵。
大兒子要成親,家中銀子不夠,他們把目光投到最小的四女兒身上。
用一個饅頭把四女兒哄騙到了城里。
小小的何小花拿著發(fā)黃的饅頭,站在一家門面較好的樓前,她望著前面匆匆離去的老漢,低頭死死盯著腳上的爛布鞋。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滴,小身板發(fā)顫,干裂的小手緊緊捏成拳,任由老鴇把自己拉進樓里。
她出發(fā)前就知道,她被家人賣了。
因為大哥在成親,而她是個賠錢貨,用爹娘的話說,遲早要伺候男人。
幾年時間,何小花輾轉(zhuǎn)被賣到江南一家迎春樓。
因她眉如遠山,膚如白雪,相貌越發(fā)出挑,被老鴇安排到花魁身邊,伺候花魁起居。
安排過去的第一天,花魁聽著她介紹名字,伸出纖細如蔥白的秀指,從懷里拿出一張繡著牡丹花的手絹,輕輕掩面而笑。
那一瞬,何小花愣住了,她以為看到了畫中仙女。
看她癡癡呆呆,花魁招手讓她過去。
何小花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近,她這幾年因生得好看,那些老鴇都想將她賣個高價錢,便經(jīng)常轉(zhuǎn)賣她。
有些待在那些樓里,老鴇也讓她去伺候樓里最好看的姑娘。
最多待五個月就再次賣掉她。
“我給你重新取一個名字可好?”,花魁這樣對十歲的何小花說。
老鴇把她派來之前,叫她一定要好好伺候花魁,也要聽她的話,否則就要被關(guān)柴房餓三天。
她不想挨餓,便聽話的點頭:“好�!�
花魁拉著她的手,看向窗外,白天的迎春樓沒有客人,院子里是樓里幾位姑娘在放風(fēng)箏。
花魁望著隨風(fēng)高飛的風(fēng)箏,見一姑娘手中的線斷了,風(fēng)箏越飛越高,她柔媚的對何小花說:“姓是你根源,我希望你能像那風(fēng)箏遠洋,便取單名為鳶�!�
從此何小花改名為何鳶。
花魁親手教她寫鳶字。
一開始她并不知道鳶字是何意,隨著在花魁身上伺候久了,花魁不僅教她識字,還教她明理。
何鳶才明白風(fēng)箏是鳶尾,花魁想讓她有朝一日遠離這煙花之地。
明白名字的含義時,何鳶很開心。
但當(dāng)看見花魁被達官貴人欺辱至遍體鱗傷,她也明白鳶字的另一層意思。
妄想罷了。
她伺候了花魁五年,也學(xué)了五年才藝,這是樓里每個姑娘都要學(xué)的,即使端茶倒水的粗糙丫頭。
十五歲那年,老鴇說再過一月,她便能接客,聽到這句話,何鳶心里沒有什么感觸。
她從出生就不被爹娘喜歡。
這些年她也看到許多姑娘的下場,有私奔被抓回來賣掉的。
有自己存錢贖身要跟書生離開,最后慘被拋棄。
有被畜生不如的客人虐待,還有不肯接客被活活打死的,她見過太多了,多到開始麻木了。
就在她要點頭之時,花魁把她溫柔的推到身后。
撫了撫耳旁的青絲,用著柔媚的語氣對老鴇說:“媽媽,這幾年何鳶伺候我,伺候的很好,我也習(xí)慣她的伺候了,若換了別的丫頭,我習(xí)慣不了。”
混風(fēng)花雪月的場合,老鴇怎會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精明的笑了笑,就開始跟花魁講條件,“你想讓這丫頭再伺候你幾年也可以,不過你得掙雙份銀子給老娘,否則這丫頭最遲明年就得接客�!�
花魁沒有丁點妥協(xié),又笑了笑,道了一個字:“好�!�
聞言,何鳶只覺得花魁不值得,她的賣身契在老鴇那里,遲早會有那一天的。
自己只是一個賠錢貨,沒必要為了一個賠錢貨再蹉跎自己。
在老鴇走后,何鳶將這番話說與花魁聽。
花魁收起笑意,直接給了她巴掌,神色中有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傷感。
“任何人說你是賠錢貨都無關(guān)緊要,唯獨你自己不可以否定自己。”
這句話是綿綿的針扎在何鳶心里。
從爹把她丟掉那天起,她就沒再哭過,這是第二次...
她邊哭邊問:“不否定我也逃不出去,清清姐,你是迎春樓的花魁,你存了那么多銀子都逃不出去,我又怎么逃?”
清清看著這個跟自己妹妹一般大的丫頭,將她拉到懷里抱住。
像姐姐般疼惜地對她說:“鳶兒,你總要嘗試看看,即使結(jié)果再壞,總要試過的才知道�!�
何鳶哭到泣不成聲,等她停止哭泣后,她問有著母親般溫暖的女子。
“清清姐,你試過逃出去么?”
何鳶記得很清楚,清清沒有回答,只是雙眼失神地盯著手腕處一根早已失色的紅繩看。
后來,何鳶當(dāng)上了花魁,她才從老鴇口中得知。
清清姐有一個妹妹,有些怪癖的客人看上了她妹妹,妹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便想盡千方百計要帶妹妹離開。
做一行的,上面有人護,下面有打手盯著,想逃談何容易。
她們逃跑從沒成功過,哪怕一點點。
她妹妹不想回去,撞墻死了,清清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每日郁郁寡歡。
老鴇舍不得這顆搖錢樹,便找了跟她妹妹有幾分相似的何鳶來伺候她,何鳶這才有了幾年被保護的日子過。
如今清清去世,容貌才藝出眾的何鳶便在一次才藝比拼中成了新的花魁。
何鳶知道老鴇告訴她這件事,是在威脅她不要試圖逃跑,否則下場只會比清清的妹妹更慘。
成為花魁第三天,也是何鳶首次接客的日子。
她坐在床邊,像個提線木偶般等著客人來,這些年清清教了她很多,何鳶只懂一件。
只要心是干凈的,就足夠了。
世人如何看待,隨他們罷,反正進了她們這行,也活不了多久。
善終,不屬于她們。
就在她思緒飄散之際,窗戶傳來了聲響。
何鳶收回思緒,抬眸看了過去,一個穿著黑色夜行服系著黑色面巾的男子闖了進來。
男子翻進來,立即關(guān)上窗戶。
四目相對,男子硬朗的聲音略帶驚訝地說道:“居然翻進了花魁的房間。”
第149章
番外六:何鳶
男子摘下黑色面紗,露出一張算不得驚艷卻帶著冷峻的臉,稍顯冷硬,如他硬朗的聲音一般無二。
見他從窗戶往樓下看了一眼,隨后關(guān)上窗戶,往門口走去。
何鳶告訴他,馬上有客人要來,他不能從那里離開,會被外面的丫鬟看到。
男子聞言,好奇的看向她,“你不怕我做出禽獸之事?”
“你要有這種想法,方才破窗進來,便不會往門口走”,何鳶溫柔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男子頓了一下,自來熟的拖出一張凳子坐下,他姿勢坐得很端正,雙手撐在腿上,看著像個大佬粗。
“萬一我是去鎖門的呢?”
“不會,你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有驚訝,你說的那句話和你看我的眼神,你并非是狂妄之徒�!�
何鳶與他對視,面色平靜地說。
“真不愧是花魁”,男子抓了下頭,他常年在軍營,見過的女子有限,若非這次和將軍來江南辦事,意外進了花魁的房間。
他也不會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
他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了老鴇的聲音:“羅公子,快快里面請,鳶鳶早就在里面等你了�!�
聽到這句話,兩人同時看向緊閉的門。
何鳶指著旁邊的衣柜,對他說道:“你先躲到衣柜里面�!�
秋天林思索了片刻,他不能貿(mào)然出去,會毀了花魁的聲譽,小聲道了謝,他便躲進了衣柜。
隨著客人進來,他推開一個小縫隙。
看到何鳶換著一張笑臉,用著溫柔的語氣和客人聊天。
兩人喝了沒幾杯水,那名客人就開始動手動腳,何鳶委婉的拒絕反而在客人眼里,成了助興的話。
眼看著何鳶被推到床上,秋天林想到將軍說過不要打草驚蛇。
可這位花魁方才幫過他...
算了,回去被將軍按軍法處置吧。
就在何鳶心里抗拒,身體要認命之時,她看到客人倒在了地上。
她雙眼錯愕地盯著把客人提起來扔到床上的男人,僅僅一瞬,她收起了眼中的驚訝。
看著暈過去的客人,提醒道:“你打暈了他,等他醒來,他和媽媽不會放過我�!�
話里的暗示秋天林沒聽出來。
他以為何鳶是怕責(zé)罰,想了一會,從身上掏出三個瓶子,挑挑選選出了一個黑色小瓶子扔到她懷里。
“給他吃一點,他會以為自己在夢里跟你有了肌膚之親。”
何鳶拿起黑色小瓶子,她沒有表現(xiàn)出不相信,但心里是一點都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