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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徐紓言將喬昭從頭到腳,細(xì)細(xì)看了一遍�?吹絾陶褯]收傷,心里才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到喬昭扶著的女人。

    喬昭看著徐紓言,平和道:“我?無事。”

    徐紓言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后往旁邊讓開一步,讓喬昭進(jìn)屋里來。

    喬昭扶著女人進(jìn)來,將她安頓在椅子上?。身后的人抱著一個小?女孩,一起走了進(jìn)來。

    喬昭坐在一旁喘氣,有點(diǎn)累。章臺歲站在旁邊焦急的很?,又不好催,只能定定的注視著喬昭。

    喬昭拿著桌上?的杯子,將里面的茶一口飲盡,仍覺不夠,徐紓言又執(zhí)著茶壺,給?她倒了一杯。

    “我?們剛到那里,就碰到了殺人滅口。有人準(zhǔn)備將她們母女兩人徹底解決。”喬昭沉聲道。

    “�。�!手段怎地這么狠毒!”

    章臺歲震驚,他實在沒想到,只是白日里短短見了一面,就導(dǎo)致母女二人被謀殺。

    “那謀殺之人可曾抓到?”徐紓言問道。

    喬昭頜首,道:“留了活口,綁了回來。在另一間空房子里,已經(jīng)派人守著了�!�

    徐紓言點(diǎn)頭,隨后又問:“那可知道是誰要?dú)⑺齻兡概�?�?br />
    章臺歲在一邊附和,道:“是�。〉降资钦l,居然?如此陰毒,竟然?對著婦孺下手!”

    “沈山�!眴陶堰沒說話,旁邊就傳來沙啞的聲音。

    只見女人掀開面上?遮擋的凌亂的頭發(fā),露出一張瘦削又滿是鮮血的臉。

    女人聲音沙啞,但也十分平靜:“是沈山要?dú)⑽?們�!�

    三個人的視線齊齊望過去?。

    女人越發(fā)平靜,完全沒有白日里的瘋癲和嘶聲力竭。她將自?己凌亂的頭發(fā),撇到耳后,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么狼狽。

    女人直直盯著徐紓言。她一眼就知道,徐紓言是這幾個人之間權(quán)利最大?,能夠定奪之人。

    “你們是朝廷派來的官員,特地來調(diào)查汀州的,是嗎?”女人再次詢問了這個問題,似乎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十分重要。

    徐紓言頜首,道:“是的�!�

    “呵。”女人輕聲一笑,道:“原來朝廷還管我?們的�!�

    女人笑著笑著,語氣就帶著哽咽。她拉著自?己的女兒,猛的跪在地上?,磕頭。

    “求大?人還我?們一個公道,還汀州災(zāi)民?一個公道!”

    女人跪在地上?,身體伏低,頭磕在地上?。她的女兒,小?小?的身子,也隨著母親,跪在地上?。

    徐紓言坐著,兩人跪在徐紓言面前。

    “跪著干什么,你身上?還帶著病,有什么事情好好說,能解決的我?們一定解決!”

    章臺歲忙起身,去?將跪著的母女?dāng)v扶起來。女人一動不動,任憑章臺歲怎么拉她們。病弱的女人,一定要聽到徐紓言一句肯定的答復(fù)。

    她們伏著的身軀,如此瘦弱。臟亂的衣物?,空蕩蕩的穿在她們身上?,猶如喪家?之犬般。雖然?世界風(fēng)雨傾注在她們身上?,但是彎著的脊背仍然?在顫巍巍的撐住。

    “你們起來吧�!毙旒傃源鬼粗齻儯従彽�。

    昏黃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明?亮溫暖的一面猶如神祇一般。而隱匿在黑暗的一面冷漠得仿佛沒有生氣的無常。

    女人這才肯隨著章臺歲的力道起身,她的手緊緊拉住自?己的女兒,神情有些恍惚。

    章臺歲有些急,催促問道:“這汀州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什么說沈山要?dú)⒛銈儯俊?br />
    “今年?才汀州的大?雪似乎來的格外早�!�

    女人開始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能夠平穩(wěn)的將發(fā)生的事情講明?白。

    ……

    汀州身處北方?,每年?都會下雪,百姓們都見怪不怪。只是今年?的雪,似乎來得格外的早,也格外的猛烈。

    女人站在門口,看著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的雪花,有點(diǎn)憂愁。因為下雪,導(dǎo)致他們沒法去?城里賣貨,自?然?也掙不到銀子。

    丈夫從外面回來,頂著風(fēng)雪。女人忙上?前,接過他手里的東西。

    “這雪下得太大?了,風(fēng)雪迷了眼睛,根本看不清路,所以我?就折道回來了。”男人將挑著的木炭放下來。

    女人家?住在汀州的郊外,一處小?村莊里,沒幾戶人家?。冬天的時候,地里農(nóng)閑。女人的丈夫會去?砍些木柴回來,燒成炭,挑到城里去?賣。

    雖然?掙不了太多銀子,但是有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男人抖了抖身上?的風(fēng)雪,道:

    “今年?雪下得大?,估計朝廷很?快就會撥款下來,以往每年?都有。就是不知道朝廷撥了多少款下來,衙門里又會發(fā)多少糧食下來?”

    朝廷撥了多少款下來,平民?百姓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每年?衙門會發(fā)放糧食,還有一些御寒的東西。東西雖然?不多,但是聊勝于無。

    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對著丈夫道:“不知是風(fēng)刮的太厲害,還是雪壓得太厚,我?總是聽到房梁嘎吱嘎吱響,怕不是要塌了吧。”

    男人笑了笑,道:“這么多年?都沒塌過,今年?怎么會塌呢?”

    話是這么說,但是男人還是去?看了看房梁,對著女人道:“別擔(dān)心,等風(fēng)雪小?些,我?去?將屋頂加固一下。”

    后來雪又下了兩日,還是沒停。原本還有些樂觀的男人,也有些嘆息。

    正午時分,有人頂著風(fēng)雪,往這邊來,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大?牛!衙門里發(fā)糧食了!快去?領(lǐng)吧,好多人都去?了!”

    男人蹭的站起來,激動道:“朝廷撥款下來了?!我?這就去?。”

    只有朝廷撥款下來,汀州衙門才有東西發(fā)給?他們。

    男人用破布將木炭表面蓋住,然?后挑起來跟著村民?往外面走去?。雪下得越發(fā)迅猛,寒風(fēng)也刮得厲害。男人衣服上?,頭發(fā)上?,眉毛上?全是雪。

    他轉(zhuǎn)頭跟女人說道:“我?去?領(lǐng)東西,順便看看能不能將木炭賣出去?。你好好呆在家?里,照顧孩子�!�

    女人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小?女孩,她眉眼間含著擔(dān)憂,道:“要不雪小?些再去?領(lǐng)吧,這么大?的雪,路上?危險�!�

    男人憨厚笑道:“等會兒去?晚就沒有了,你快進(jìn)去?吧,外面冷�!�

    隨后男人便挑著木炭消失在風(fēng)雪中。

    衙門口站著的人很?多,排起了長?隊。盡管外面下著雪,又冷,仍不影響大?家?的熱情。衙門現(xiàn)在還沒開門,所以大?家?也只是揣著手,小?聲交談著。

    過了一刻鐘,衙門大?門從里面打開,隨著沉重的“吱呀”一聲,有人從里面出來。

    “今日汀州開倉放糧,讓百姓能安然?度冬。每人都有,望大?家?不要哄搶�!�

    衙門中間,一名?男子走了出來,手里拿著賬簿。每人上?來領(lǐng)取一份糧食,男人就會在賬簿上?記一筆。

    最早上?前的人,拿著布袋上?去?領(lǐng)糧食。衙門里的人給?他盛了兩升米,便揮手讓下一個人來。

    那人站著不動,面色有些奇怪,問道:“官爺,去?年?都是五升粟米,今年?怎么才兩升�。渴遣皇巧俳o?了三升?”

    在記賬的男人抬起頭,不耐煩的趕人:“今年?就只有兩升粟米,別的沒有了�?熳岄_,下一個人上?來�!�

    “往年?都是五升粟米的,這一下子少了三升,怎么也說不過去?!”

    那人不依,還想再爭取一下,在那里推推搡搡的。

    記賬的男人站起來,大?聲呵斥道:“東西只有這么多��!若你再胡攪蠻纏,擾亂我?們辦差,那我?只能把你關(guān)?進(jìn)牢里去?!”

    那人梗著脖子,只能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后面不知真相來領(lǐng)糧食的人,都有這個疑問,為何今年?少了這么多?莫非是朝廷沒有撥那么多銀子下來?

    大?牛將粟米裝在布袋里,寶貝的放著。他也有些郁悶,不知為何今年?少了這么多。但是看那些官爺?shù)恼Z氣,恐怕今年?真就這么點(diǎn)兒。

    大?�;厝�?了,木炭也沒賣掉。他將粟米遞給?女人,女人拿在手里掂了掂,道:“怎么這么輕?這恐怕沒有五升米吧?”

    “只有兩升粟米。”男人將木炭放到墻角。

    “兩升?!”女人驚訝道,“怎地今年?發(fā)這么少?往年?都是五升的�!�

    男人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所有人都這樣�!�

    女人撇撇嘴,嘟啷道:“別是被上?面的人貪了去?吧,這么多銀子!”

    ……

    遼西的雪下得越來越久,斷斷續(xù)續(xù)的,就沒有停下來過。尤其是在夜里,很?寂靜的時候,甚至能聽到雪簌簌落下的聲音。

    雪堆得越來越厚,路上?,屋頂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真是幾十年?都沒遇到過這么大?的風(fēng)雪了。

    住在汀州城外的百姓,房子大?多都是自?己修建的,抵御不了這么大?的雪。

    有一天夜里,風(fēng)刮得厲害。有摧枯拉朽,摧城拔寨之勢。風(fēng)中還夾雜著雪粒,平時綿軟蓬松的雪,這時竟然?十分堅硬。

    一夜過后,好多百姓的房子,都在暴風(fēng)雪中塌成廢墟,沒辦法住人了。放眼一看,到處都是塌了的房子,大?牛家?的房子也未能幸免。

    可見這場暴風(fēng)雪的威力,而這個時候,甚至還沒有立冬。不敢想象后面又會有怎樣的磨難。

    雪下的大?,暫時沒法休整。受災(zāi)的民?眾只能往汀州城內(nèi)去?,希望能得到衙門救濟(jì)。

    一行人艱難的行走著,未曾想,不止大?牛那一個莊子。許多莊子都在一夜之間,坍塌了許多房屋。災(zāi)民?從四面八方?向汀州城聚集而來,大?家?都是拖家?帶口,頂著風(fēng)雪上?前。

    本以為到了汀州,災(zāi)民?能得到妥善安置。未曾想汀州城門緊閉。

    古樸厚重的汀州城門,面對著汀州百姓,緊緊關(guān)?閉著。

    有些嘲諷。

    災(zāi)民?自?然?不依,大?吵大?鬧,一時間下面城門外群情激憤。本來下著雪就沒處去?,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城門外,換誰也受不了��!

    不過一會兒,城樓上?就來了一個人,似乎是汀州的官員。他站在上?面高呼,道:“大?家?都回去?吧,城內(nèi)沒有地方?給?大?家?住,大?家?自?行找住處�!�

    災(zāi)民?太多,剛開始城內(nèi)還接收災(zāi)民?,可是雪越大?,流離失所的人就越多。衙門壓力大?,城內(nèi)難民?多,治安更是不好。

    為了保住城內(nèi)的人,沈山讓人把城門直接關(guān)?了。

    “大?家?伙離開吧,官府也無能為力。大?家?聚集在這里,除了添亂,給?官府施加壓力,別無用處�!�

    官員這樣說,真的顯得十分可笑。如果不是別無他法,誰想跟喪家?之犬一般,跑到城門口來搖尾乞憐。

    如果災(zāi)民?有地方?住,又怎么可能聚集在這里。

    “朝廷撥了那么多銀子下來,難道知府連一個避難的棚子都搭不了嗎?連一點(diǎn)防御天災(zāi)的東西都沒準(zhǔn)備?”有人在下面大?聲責(zé)問道。

    作為一個地方?的官員,為百姓生計著想,他們往往要高瞻遠(yuǎn)矚,事情看得更加長?遠(yuǎn)。像汀州這樣一個每年?下雪的地方?,作為父母官的沈山,應(yīng)該早早把御寒的物?資準(zhǔn)備上?。

    哪怕用不上?,也一定要有的。

    但是汀州沒有,往年?雪下得一般。朝廷的撥下來的銀子,上?面的人分完以后,指縫里漏出一些,用來換成糧食發(fā)給?百姓,倒也能糊弄過去?

    未曾想今年?是幾十年?難遇一次的暴雪,銀子層層剝削下來,再發(fā)到百姓手里的就不夠了。更不要說提前備好物?資。

    上?面的官員回答:“朝廷撥下來的銀子,早已經(jīng)換成糧食發(fā)給?大?家?了!用光了!”

    要讓那些人把吞掉的銀子吐出來,又怎么可能呢?

    “你放屁!今年?才發(fā)那么一點(diǎn)米,怎么可能將銀子用完!就是你們這些貪官中飽私囊!”或許是真的太生氣,這個人說話非常犀利,沒有半分敬重。

    那個官員不欲和刁民?多說什么,直接下了城樓,不再管他們。

    就這樣,汀州城門緊閉。城門外冰天雪地,有人受不住風(fēng)雪,凍避在寒冬中。而城內(nèi)人因為物?資充足,活得有滋有味。

    一座城,以城門為分界線,城內(nèi)城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后來事態(tài)越發(fā)嚴(yán)重,災(zāi)民?越來越多,抗?fàn)幮睦碓桨l(fā)嚴(yán)重。再某一日有官員出城勸誡災(zāi)民?的時候,暴亂發(fā)生了。

    是最開始質(zhì)問汀州官府的那個災(zāi)民?,拿著鐵鍬上?前的。

    沒人會想到他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甚至連那個官員本人都沒想到。所以鐵鍬將他敲得頭破血流之時,猩紅的血糊住他的視線,他腦子還是懵的。

    就像是積蓄著能量,快要爆炸的火藥一般,只要一點(diǎn)引子,就能炸得遍地開花。由災(zāi)民?和官府之間的戰(zhàn)爭徹底打響。

    一時間城門處怒吼聲,哭喊聲,聽的人觸目驚心。四濺的血點(diǎn)子,落在純白的雪地上?,猶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艷麗的,血腥的,盛開在雪地上?的梅花。

    但是饑餓瘦削的災(zāi)民?,又怎么抵得過孔武有力的官兵。災(zāi)民?的暴動很?快被鎮(zhèn)壓下去?,死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有血性,敢于去?抗?fàn)幍娜恕?br />
    他們抓了一波煽動災(zāi)民?情緒的人,女人的丈夫被誤抓。盡管十分無辜,但是當(dāng)時的沈山的意思是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

    后來女人再也沒見過自?己的丈夫。

    他們都說那些被抓走的人,已經(jīng)死了。

    或許是災(zāi)民?的抗?fàn)幨怯行У�,立冬過后沒幾天,就有官兵開始組織災(zāi)民?往避難所而去?,那里修了很?多營帳。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多人撐不住,倒在了雪地上?,也錯過了即將到來的生的機(jī)會。

    是汀州官府終于想明?白了

    ,怕了這些災(zāi)民?,出錢給?他們搭建營帳嗎?

    自?然?不是的,是朝廷第二次的撥款下來了。

    又是那些一套心照不宣的流程,一層一層的瓜分下來,最后的銀子堪堪夠給?他么搭建個營帳,勉強(qiáng)維持著能活下去?,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災(zāi)民?營這樣的日子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敢再說什么。若是稍有不滿,就會被驅(qū)逐出去?,丟棄在茫茫雪原中,那只能等著死神降臨在自?己頭上?。

    災(zāi)民?就像是被豢養(yǎng)的牛羊一般,有個活動的地方?,以及偶爾的投喂。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牛羊沒有那些人的意識,它們不會因為眼前的困境而憤懣。但是人是會痛苦,會難過的,有血有肉的。

    壓抑本性的活著,只會變得麻木不仁。

    女人日日如此,很?快就病倒了。丈夫被抓走驚恐的臉龐猶如夢魘一般,夜夜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里。他在呼救,他哭喊著求她救他。

    但是在夢里,女人只能呆愣的站在原地。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神情呆滯的看著自?己丈夫被人抓走,掙扎的背影。

    夢里的她很?著急,不斷的想要沖破束縛,掌控自?己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但是沒有用的。

    她的靈魂猶如束縛在一層薄膜中,這層薄膜看起來是那么輕,那么透明?,像是一戳就破�?墒菬o論用什么辦法,她都掙脫不了。

    甚至她自?己憤怒的靈魂都在逐漸收縮的軟膜中,被緊緊包裹,漸漸消逝。

    ......

    直到他們來了。

    女人抬眼,看著徐紓言一群人,眼睛越發(fā)的亮。像是微弱的火星,乘著風(fēng),就會變成燎原大?火。

    她想,沈山的報應(yīng)終于來了。

    徐紓言連夜審了那些人,徐紓言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把人扒了一層皮,還能留著一口氣在,痛不欲生又死不了。

    官驛里一聲急促的慘叫,聽得瘆人,又很?快沒了聲響。

    徐紓言的垂著眼眸,用手帕擦手上?的血。白皙的指尖染上?暗紅色的血,詭異又充滿陰冷的美感。

    “把他們的嘴堵住。”徐紓言抬眼,淡淡道。

    徐霽徐淮上?前,將破布用力塞在那些人嘴里。屋里只能聽見痛苦的悶哼聲。

    那些人很?快就招了,但是他們也只是最底層執(zhí)行命令的人。他們只接到命令,今夜要將這對母女除去?,其他的更高層次的東西,他們接觸不到。

    過了很?久,徐紓言收拾干凈出來。他身上?仍然?殘留著血腥氣,腥甜的。許是很?久沒做這些事了,徐紓言出來的時候,眉眼冷得嚇人。

    章臺歲往喬昭身后躲了躲,掌印好嚇人。

    現(xiàn)在天還沒亮,但是汀州已經(jīng)開始隱隱的翻騰起來。

    “將災(zāi)民?營控制下來,替換成我?們的人。直接將沈山的府邸圍了,將人壓倒衙門里來。再找?guī)讉災(zāi)民?營里的人作證,加上?這對母女,等天亮以后,直接對簿公堂。”

    徐紓言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

    ,喬昭和章臺歲垂首聽著。

    “是�!眱扇私恿朔愿�,便開始動作。

    因為不清楚沈山府里會有什么東西,所以關(guān)?押沈山的事情,由喬昭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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