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望舒一邊吐槽著才區(qū)區(qū)一百萬,這霸總世界的通貨膨脹不過如此,一邊使勁掙開男人的懷抱,伸手摸到了男人腰側(cè)。
何遇被掙脫,還以為對方不愿意,結(jié)果這小姑娘直接摟上了他的腰,“呵……小小年紀(jì),喜歡主動啊�!�
“呵……呵個屁!”李望舒冷笑一聲,手上揪起一塊肉,狠狠一擰。
肌肉太多,能揪起來的肉不多,但也足夠疼了。
“嘶~”何遇低聲嘶吼,“你干什么?!”
“幫你清醒一下�!�
何遇瞪她。
“大叔,我下周才成年�!�
“叫誰大叔呢?!”何遇退后一步,咬了咬牙,看上去果然清醒不少。
李望舒打了個車,把人塞進(jìn)車?yán)�,讓司機送去醫(yī)院。
走之前,這人賤嗖嗖地想把一張銀行卡塞在她衣領(lǐng)里,被躲開了。
車都開走了,他還趴在車窗上說著,“以后去白京找哥哥玩。”
太賤了。
第三
章
季家
拒絕了季家派人來接,李望舒坐了將近20個小時的硬坐,從大西南趕到了繁華的白京市。
一下車,屬于大城市的熙攘讓她晃了下神。
十二年前,她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成了一個爹不疼娘不愛,整日里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小可憐。
這兩天她才知道,原來這是一本書的世界,而她,是白京市望族季家被保姆偷換走的真千金。
女鬼出現(xiàn),劇情開始。
一天前,季家聯(lián)系上了她,想要接她回來。
權(quán)衡利弊后,她拒絕了對方上門的要求,承諾自已會來白京。
幾天后就是高考,李望舒得趕回去,此時是周六上午9點,她在車站買好下午2點回程的車,這次運氣好,買到了臥鋪。
沒錯,她沒打算留下。
揣好車票,李望舒兩手空空出了車站。
季家父母雖然同意了她獨自前來,卻也堅持一定要在車站接她。
她大老遠(yuǎn)就瞧見對方了,喧鬧的人群中,他們站在那,西裝旗袍,一身的高貴典雅,跟周圍完全不一個畫風(fēng)。
“你們好,我是李望舒�!彼锨�,介紹了自已。
季父季母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已的親生女兒,他們呆愣的望了她好一會兒,怎么說呢,雖然與季母徐靜雅相似的眉眼,能一眼認(rèn)出就是他們的孩子,但跟想象中差別還是有點大的。
他們知道,她一直生活在邊遠(yuǎn)地區(qū),也做好了迎接一個鄉(xiāng)下土妞的打算,但小姑娘雖然穿著普通,棉布白t,洗到發(fā)白的牛仔褲,樣式簡單的白色板鞋,頭發(fā)也只是用一根黑皮筋簡單扎了馬尾,但整個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土,樣貌白皙漂亮,眼神略有疲憊卻依舊清亮,說話時姿態(tài)淡然,普通話流利。
就是,走路的時候,一條腿似乎有些跛。
“望舒,我……我是媽媽!”徐靜雅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她本想撲上去,給女孩一個擁抱,卻在對方疏離的眼神中,沒有上前。
“您好,徐女土�!彼挚聪蚣靖福凹鞠壬!�
夫妻倆被這稱呼弄的有些無措,還是季父最先回過神來,“先上車,有話回家再說�!�
徐靜雅陪著女兒坐在后排。
李望舒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感慨著,不愧是首都,跟她之前生活的小縣城還真是,完全不一樣的人間。
“望……望舒,你的名字是月亮的意思嗎?”徐靜雅想要說些什么,讓孩子盡快適應(yīng)他們。
李望舒點點頭,這名字是上戶口的時候她自已取的,跟她前世的名字一樣。
“那我以后,叫你小月亮行嗎?”徐靜雅現(xiàn)在還是個肯對親女兒溫柔的人,說話柔聲細(xì)語的。
李望舒眼神定了幾秒鐘,方才點點頭。
親近的長輩,確實喜歡這么叫她。雖然,她并不打算與季家人牽扯太深,但稱呼而已,不至于計較。
“小月亮!淮揚,咱們女兒的名字可真可愛�!毙祆o雅像是受到了鼓舞,拉著前座季淮揚的衣袖,興奮極了。
“是,小月亮,很好聽,對了,你二哥,叫季辰星,跟你這名字還挺搭的�!�
車就在季家父母你一言我一語熱情介紹中緩緩?fù)5搅思炯业膭e墅里。
一路上,李望舒基本上都是單音字回應(yīng),但季父季母只覺得她只是還不適應(yīng)。
進(jìn)了門,一家子整整齊齊等著,充滿好奇地打量她。
“你就是小妹?長得可真漂亮,跟媽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鼻遒F帥氣的青年率先走了過來,“我是季清霜,是你大哥�!�
他又指著后面的少男少女,“這是季辰星,你二哥,這是……季末�!�
季末,那只代替原主享受了16年人生的,貍貓,也是原書的女主。
“看著倒不像土包子�!奔境叫亲烨返囊钔孢B個眼神也沒給他。
等都在沙發(fā)上坐好,李望舒抬頭看了眼墻上華麗的時鐘,嗯,這個家,房子大也就算了,從陳設(shè)到端上來盛瓜果的器具,無一處不精致。
可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11點半了,她沒想到季家住的離車站這么遠(yuǎn),早知道有話就在車站附近找地方說了。
徐靜雅剛要說些什么,讓大家熟悉親近一下,卻看到一直沉默的女兒看向了季末。
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就是那個保姆的女兒嗎?”李望舒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大家掛在臉上的笑容一僵。
季末更是瞬間紅了眼眶。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從沒見過你說的人,我只認(rèn)爸爸媽媽的�!边@泫然欲泣的模樣,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不愧是高段位小白花啊。
可惜這本的名字是《假千金她白切黑掀翻豪門》。
第
四章
斷親
“你別亂說,沫沫永遠(yuǎn)都是我們的妹妹!”季辰星心疼的攬過季末,看向李望舒的眼神相當(dāng)不爽,“就算你回來也改變不了!”
“孩子,媽媽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們當(dāng)時都是小嬰兒,她也是無辜的。”徐靜雅拉起李望舒的手,“沫沫在咱們家長大,性子軟,沒經(jīng)歷過事兒,爸爸媽媽實在不舍得將她送走,以后,你們都是爸爸媽媽的女兒,行嗎?”
李望舒面無表情地看向徐靜雅,然后抽回了自已的手。
“我一會兒還要趕車,時間有點緊,廢話就不多說了�!彼煤翢o溫度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然后微垂下眼眸,再次開口,“我今天,不是來認(rèn)親的,是來斷親的。”
這話一出,大家都驚住了。
徐靜雅顯然有些急,“小月亮,有些話不能亂說,會傷感情……”
她抬手制止了徐靜雅繼續(xù)往下說,“我不知道你們對我了解多少,但我想,你們應(yīng)該調(diào)查到一些事情。不過今天,我還是想讓你們聽聽我的版本�!�
“我會盡量簡潔地把事情說完,中間希望你們不要打斷�!�
李望舒停頓一下,見無人反對才繼續(xù)往下說道,“季家保姆,也就是季末的媽媽,把我偷走后就帶回了西南的老家,她家里有個喜歡酗酒的老公,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我在他們家長到6歲,期間遭受過無數(shù)次毒打,從我記事以來,沒吃過一頓飽飯,三天兩頭挨餓是常有的事,三歲的時候……”她撩開自已額前的劉海,露出右眉上方差不多有四五厘米長的一道疤,很淡,但還能看出來,“你親生父親喝醉了,拿酒瓶子打了我,當(dāng)時就閉過氣去,大概是以為我死了,醒來的時候,人在豬圈里,一頭豬在咬我的胳膊,差點把我吃了……”
徐靜雅輕“啊”一聲捂住了嘴。
在座的眾人眼神都像是受到了驚嚇,尤其是季末,慌亂到不行,她抓著抱枕的手,用力到指尖都青了。雖然懵懂,但是直覺告訴她,似乎,自已正在面臨什么無法挽回的事兒。
“我僥幸活了下來,但活的比原來更慘,每天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唔,有的時候?qū)嵲谙游业K眼了,還會想辦法制造點意外,比如,大冬天把我推進(jìn)井里,井水又冰又冷,我在里面泡了大半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救上來,回來后發(fā)了燒,藥也是沒有的,硬撐著又撿回一條命……”
她有時候也會感慨,人的求生欲是真的了不起,原主被虐的那么慘竟然還活了6年。
“直到6歲那年,那天我燒水時不小心打了個盹,把半個廚房燒沒了,結(jié)果自然是又遭到了一頓毒打�!彼牧伺挠行说哪菞l腿,“腿當(dāng)時就被打斷了�!�
“那次打的實在有點狠,可能是又以為我死了,我昏迷到半夜醒過來時,已經(jīng)被他們丟進(jìn)了山里,那個季節(jié),常有熊出沒,他們大概打著把我喂熊的主意�!�
徐靜雅已經(jīng)泣不成聲,季淮揚也聽不下去了,想要開口制止,卻被李望舒一個寫滿了冷漠的眼神擋了回去。
小原主的求生欲和運氣終于用盡,死在了那天晚上。
她重生在了這具身體里。
在短暫的恍惚過后,她繼承了小原主的記憶,也明白了自身的處境。
“我命還蠻大的,沒遇到熊。那天晚上,月亮又大又圓,我順著山溝爬,爬了整整一宿,胳膊和腿都磨爛了,天亮的時候,才爬到了大路上,遇上了隔壁村子要進(jìn)城賣菜的人,我央求他們送我去了警局�!�
她不是小原主那個從小被苦難馴化到只知道白挨的性子,向來有仇必報。而當(dāng)時這么一身傷,多明顯的家暴證據(jù),怎么著都能把那家人告倒。
至于是不是親生的,準(zhǔn)備報警的時候并沒有想太多,反正甭管是不是都是畜生,都該進(jìn)局子。
而事情比她想的更順利也更容易,她只是配合著做了傷情鑒定,然后指認(rèn)了他們,警察就把保姆跟她老公一起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
“本來家暴最多也就判個六七年,可警察一查,才知道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又涉及到了人口拐賣,最終數(shù)罪并罰,一個判了12年,一個判了15年�!�
“可惜,他們并沒有交代是從哪把我拐來的。”
李望舒抬了抬眼皮,看著周圍震驚到說不出話的人,無所謂地勾勾嘴角。
“把他們送進(jìn)監(jiān)獄,我的仇也算是自已親手報了�!彼聪蛐祆o雅,看著她已經(jīng)收不住的眼淚,一時間有些郁悶,說實話,之前在知道自已是被拐賣的,還為原主高興了一下,不管怎么說,都比有一對禽獸父母好太多了。可誰曾想,這是一對被劇情限制的偏心鬼。
第
五章
討厭的權(quán)利
“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們做決定時,能考慮下我的立場�!彼ь^看向季父季母,“我知道,生恩不及養(yǎng)恩,反過來也一樣,親生的,未必比得上自已一手養(yǎng)大的,你們喜愛季末,想要繼續(xù)撫養(yǎng)寵愛她,這都是你們的事情,我不反對,但希望,你們也能尊重我討厭的權(quán)利。”
她冷冷地看向面色蒼白的女孩,這位原女主就是個慣會示弱的小白花,善是假善,煩人是真煩人。
“直白說,我非常地厭惡,甚至說痛恨你,看到你,我就想到那對惡魔夫妻可怖的嘴臉,一想到我在跟狗搶食時,他們的女兒在這里過著天堂一般的好日子,我現(xiàn)在恨不得活撕了你!”用著波瀾不驚的表情,說著最惡毒的話,把女鬼都給驚出來了。
“不行,不能把心里話說出來,會被討厭的!”
“我想,無論如何,我們都沒有辦法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李望舒沒搭理女鬼,而是繼續(xù)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奔灸┦钦娴谋粙绅B(yǎng)長大,李望舒剛剛的話,顛覆了她曾經(jīng)對于苦難的全部認(rèn)知,這會兒,世界觀都快要崩塌了。但同時,強烈的危機感也讓她腦筋急轉(zhuǎn),立即跪了下去,“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好,害你受了這么多苦。嗚嗚嗚……”
季辰星伸手想要把季末扶起來,看了李望舒一眼,卻又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