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姐若執(zhí)意如此，我現(xiàn)在便宣布阿姐因病薨逝�！�
“從今往后，阿姐就住在我為你新修的朝歌殿，陪著我，一輩子�！�
眼前的陸景斐眼中透著一種極致而平靜的瘋狂，與我記憶里那個羸弱瘦削的少年漸漸重合。
那時候我們無權(quán)無勢，滿宮都知道我不是皇室血脈。
于是總有人想要欺負(fù)我。
陸景斐找到我時，我還在御花園的怪石后，鬢發(fā)和衣襟都散亂開來。
我親眼看著羸弱的少年舉著石頭敲碎了那人的頭顱。
一下一下又一下……
然后冷靜地給尸體的手腳綁上石頭，看著它消失在御池之中。
“好不好，阿姐？”
帝王陸景斐直起了身，給了我最后一次詢問的機(jī)會。
熟悉的猛獸躍出好似平靜了很久的湖面，此刻不分?jǐn)秤�。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回得很快：
“陛下，長公主與霍將軍的命格八字早有記載，臣當(dāng)時還說，這定是緣分深厚的命定之人吶！”
而鬢發(fā)須白的禮部尚書也在此刻上前說道：
“稟陛下，依照祖制長公主殿下應(yīng)當(dāng)在陛下之前成親，如今距離陛下大婚已經(jīng)三年有余，此事若成，倒也是一段佳話呀！”
滿朝文武在側(cè)，待字閨中的長公主與得勝歸來的小將軍的婚約，這便定下了。
我說了，我的落子從不失手。
……
我是被陸景斐打橫抱起一路抱到他的勤政殿的。
滿桌碼得整整齊齊的奏折都被盛怒的他隨意地掃在地上，還有些剩下的也顧不得了。
只管把我摁在那張用來處理政事的桌子上。
還未來得及說話，斬釘截鐵的吻就已經(jīng)落在我的脖子上，輾轉(zhuǎn)廝磨。
他像怒火高漲的猛獸，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我的脖頸。
“阿姐下了好大一盤棋，甚至阿姐還有興致給朕小小的預(yù)告�！�
“原來，朕的滿朝文武不是朕的，而是阿姐的�！�
我制止住了他的瘋狂啃舐，還是刮了刮他的鼻子。
“阿斐，我不可能做一輩子與皇帝偷情上不得臺面的長公主�！�
我更不可能被一輩子捆綁在這虛幻縹緲的情愛之上。
他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伏在我的肩上良久才說：
“那阿姐不要成親�！�
“面首男寵我都允你，但不準(zhǔn)和霍將軍。”
“好不好？”
他腦子里的算盤珠子撥得太響了，就差沒崩到我的臉上。
有此退讓，當(dāng)然不是因?yàn)樗^的情愛。
他只是太害怕我勾搭上了霍家那條船。
他忘不了我曾經(jīng)在他的奪嫡之戰(zhàn)中發(fā)揮了何種作用。
我之于他的這幾年，是滿足情欲的愛人，更是捆綁忠誠的臣子。
我記得那一晚，也是歡愉過后。
有些脫力的我急急地閉上了眼睛。
陸景斐以為我睡著了，所以講話未避于我。
他問太醫(yī)，手中的丸藥是否真的能使人變成傀儡。
陸景斐說，最好能讓阿姐總是愿意聽我的。
于是丸藥被塞進(jìn)了我的嘴里。
美夢也在那一刻醒來。
所以我才要不惜撕破臉地逃開。
愛，之于權(quán)勢，不值一提。
所以，在陸景斐的注視之下，我輕輕搖了搖頭。
陸景斐嘆了口氣，說道：
“阿姐若執(zhí)意如此，我現(xiàn)在便宣布阿姐因病薨逝。”
“從今往后，阿姐就住在我為你新修的朝歌殿，陪著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