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也或許,江朝華收攏了很多有能力的人,就比如唐爽,就是其中一個。
“她說能救你,就能,至于信不信,全在你們,對了,我來時,她讓我告訴你,你的病越是躲起來不見天日,越是惡化的快,這一點,你自已應(yīng)該深有體會吧。”
唐爽說著,轉(zhuǎn)身這便要走。
這什么佝僂病她確實治不了,她祖上是仵作出身,對這古怪的病,她能力有限。
至于江朝華那個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她也不愿意去猜,只要江朝華能幫自已達(dá)成所愿,便足矣。
“神醫(yī),留步,請,請您代妾身轉(zhuǎn)告江大小姐一句話,只要江大小姐能治好浩兒的病,妾身愿意將名下的云想閣贈給江大小姐,妾身愿意將自身所擁有的一切,都贈給江大小姐。”
唐爽剛走了沒兩步,許三娘便猛的轉(zhuǎn)了個方向,依舊維持著跪著的動作,哭著哀求。
宋浩是她的命,她人都三十多歲了,才有了這么一個孩子,要是宋浩的病好不了,她要云想閣做什么,她要富貴身份,做什么。
“她不想要云想閣,她名下的鋪子,多的是�!碧扑聊蹋f著。
“那不知江大小姐想要什么,只要妾身能辦到,愿意竭盡全力,只求能讓浩兒好起來�!痹S三娘痛苦。
宋浩躺在床上,見自已的母親為了自已,如此哀求別人,也紅了眼眶,從床榻上掙扎著坐了起來:“母親,您起來,您答應(yīng)過我,不會為了我,去對別人卑躬屈膝,您大答應(yīng)過的�!�
“噗通�!币宦�。
因為太激動,宋浩直接從床榻上栽了下來。
他一動,唐爽自然也看到了他后背上微微隆起的大包。
那大包如此明顯,明顯到只需要稍微一動,就能看清,可見宋浩的病耽誤不得了。
且還有一點,那便是宋浩因為個子太高,又患有佝僂病,比一般的患病者更消耗身體的機能。
若是再想不到辦法救他,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浩兒!”見宋浩摔倒在地,許三娘驚呼一聲,趕忙站起身去扶宋浩。
碧螺也嚇了一跳,幫著許三娘將宋浩抱起來,扶回床榻上。
“唉,她也不要你做什么,她只是想讓你以后成為她的人,如此一來,她不僅可以幫你救你的兒子,還能幫你進臨安侯府的大門,讓你的兒子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哪怕是庶子,也比外室子強,夫人你覺得呢�!�
這一家子哭成這樣,看起來這般凄慘,唐爽低嘆一聲,緩緩說著。
“幫我進臨安侯府?”許三娘哭著的動作一頓,心中有些害怕。
江朝華是怎么知道她與臨安侯的關(guān)系的。
如此一來,豈不是變相的拿捏她呢。
可看唐爽的神色,似乎只要她不答應(yīng),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半分威脅她的意思都沒有啊。
許三娘咬唇,一邊是宋浩,一邊是臨安侯。
江朝華可謂是將她的七寸都拿捏住了。
這樣的條件,太具有誘惑性了,且以江朝華的身份條件,若是想幫她達(dá)成心愿,可能性太大。
所以,許三娘心動了。
“麻煩唐姑娘轉(zhuǎn)告江大小姐,就說我日后愿意幫江大小姐做事,只要她兌現(xiàn)許諾給我的,這輩子,我都效忠江大小姐,哪怕以后豁出去命。”許三娘心思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怎么想,怎么覺得這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歸順了江朝華,就等于也有了忠毅侯府,也有了太后撐腰,她跟浩兒的腰板子,也挺的直一些。
“好,那我這便回去轉(zhuǎn)告她,不過你得耐心等待兩日,兩日后我會送藥過來,服藥后,就能看到明顯的效果,告辭�!�
唐爽點點頭,背著藥箱,緩緩離開了小院。
走在外面,唐爽又想起了江朝華交代的另外一件事,說道:“對了夫人,她說一會會有故人來尋你,要你先假意應(yīng)和,之后的事,她會再給你指點的�!�
唐爽說完,不再留戀,直接出了小院。
這許三娘是揚州瘦馬出身,林嘉柔同樣也是。
唐爽覺得江朝華說的故人,應(yīng)該就是林嘉柔。
如今的林嘉柔被逼急了,什么辦法都能想的出來,自然不愿意放過許三娘這條能拿捏的大魚。
所以江朝華提前詔安許三娘,讓許三娘在中間當(dāng)內(nèi)應(yīng),這一招反間計,可謂是用的妙計了。
第195章我要娶江朝華為妻
“是。”
許三娘抱著宋浩,應(yīng)了一聲,直到唐爽走了,她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思襯著江朝華說的故人到底是誰。
“母親�!彼魏票辉S三娘摟在懷中,有些擔(dān)憂。
江朝華幫他們,肯定有自已的目的,萬一她要對母親不利,該怎么辦。
“沒事的浩兒,娘不過就是,就是一個……”許三娘摸了摸宋浩的臉,外室兩個字終歸是沒好意思說出口,語調(diào)一轉(zhuǎn),道:
“娘對江大小姐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或許是她有些地方能用的到娘,所以才讓神醫(yī)在中間傳話,只要娘為她辦事,不僅你的病會好,就連你以后的人生,也有著落了。”
許三娘滿臉慈愛,盯著宋浩這張跟臨安侯相似的臉,道:“浩兒,娘不想你以后都當(dāng)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娘的浩兒,該堂堂正正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娘一直覺得愧對你,可是你父親便是再喜歡娘,他也要顧忌川安伯府的權(quán)勢。”
許三娘說著,眼圈一紅。
臨安侯的正妻,乃是川安伯府的嫡女。
川安伯府有錢有權(quán),這些年臨安侯府逐漸凋落,雖有后門爵位,可地位卻不如川安伯府。
所以哪怕臨安侯夫人是個母夜叉,也沒有孩子,臨安侯也不敢休了她,甚至都不敢將宋浩接回宋家,也不敢讓人知道她們母子兩個的存在。
許三娘不想等了,她可以不進侯府,但浩兒要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
她不求浩兒能有大出息,也不求他能繼承侯府的爵位,只求能給孩子一個堂堂正正出現(xiàn)在世人跟前的機會,就足夠了。
她不想讓自已的兒子像是老鼠一般,活的不見光,一輩子自卑。
她的兒子,足夠善良,從沒有壞心眼,只要能給他一個見光的身份,自已就滿足了,什么都不奢求。
“可是母親,江朝華為何一定要找上您呢。”宋浩懂事,想的也多,甚至他很有慧根,十分機靈。
他在乎許三娘,生怕自已的母親受到傷害。
“或許,她的目的就在于剛剛說的那個故人,浩兒,你先安心休息,一會來人了,娘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許三娘擦干眼淚,扯過被子蓋在宋浩身上。
宋浩乖乖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已再多說,只會讓許三娘分心。
或許,真的如母親說的那樣,等一會再來人了,就能知道江朝華的目的。
“有人么。”
宋浩剛躺好,只聽院子外傳來一道低沉的男人聲音。
碧螺一驚,猛的捂住了嘴,想著唐爽真的說對了,居然又來人了。
“碧螺,去開門�!痹S三娘瞇著眼睛,拿著帕子擦了擦臉,很是淡定。
只要不涉及宋浩,她的情緒就是淡定的,好歹她也是云想閣的主人,做生意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是,夫人�!北搪荽瓜骂^,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有人么,我奉我家夫人之命,來尋許娘子�!苯q聽見腳步聲,又敲了敲門。
碧螺將院子門打開一小道縫隙,將頭探出去:“請問你是�!�
一個男人?代他家夫人來找許三娘?
這些年許三娘都在幕后指導(dǎo)云想閣,從不露面,也不與人交往,根本就不認(rèn)識什么夫人。
“這是夫人要我拿來的信物,許娘子一看便知�!苯q從袖子中將那雙環(huán)玉佩拿了出來遞給碧落。
碧落接過玉佩,看著玉佩上熟悉的花紋,她一驚,攥緊了玉佩:“請稍等�!�
雙環(huán)玉佩?
這人怎么會拿著跟夫人身上一模一樣的玉佩?
莫非真的是夫人的故人?
“夫人,這是門外那人要我交給您的�!北搪萆碛按掖�,將玉佩交給了許三娘。
看著熟悉的玉佩,許三娘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后退兩步。
果真是故人。
居然是,林嘉柔!
她竟然也來了長安城。
許三娘握著玉佩,有些失神,待反應(yīng)過來,她趕忙讓碧螺將江騫帶進院子中。
江騫進了院子,將林嘉柔交代給他的話講給許三娘聽,順便,還給了許三娘一封信。
看完信上的內(nèi)容,許三娘的眼神一片冰冷,心中連連冷笑。
林嘉柔果然還是林嘉柔,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會威脅人。
只不過剛剛有了唐爽那些話,再加上她這些年一直在長安城中見大場面,林嘉柔的這點小把戲,她已經(jīng)不放在眼中了。
她這便去見林嘉柔一面,屆時,誰拿捏誰,誰威脅誰,還不一定呢!
許三娘盯著信紙,眼底的神色越發(fā)的不屑。
兩個時辰后,夕陽的余輝灑落大地,給人世間披上了一層瑰麗的彩衣。
秦王府,正堂內(nèi)。
秦王妃剛做了指甲,正端著茶盞在正堂喝茶。
管家剛剛送了密信過來,信上說,再過五六天,太皇太后就要從大相國寺回來了。
太皇太后喜歡陸子坤這個小輩,這次回來,秦王妃打算讓陸子坤在太皇太后跟前再好好表現(xiàn)一次,如此一來,也好在兩個月后太宗皇帝的壽辰上,讓太皇太后給陸子坤賜一個世家貴女。
孩子大了,還是得先成家,成家之后肩膀上就有責(zé)任了,如此一來,陸子坤就不會那么胡鬧了,也能將注意力從江婉心身上轉(zhuǎn)移一些。
“世子呢?”
上好的水沉香裊裊回蕩在正堂內(nèi)。
青花瓷燒制的茶壺中,泡著上好的大紅袍。
茶香與水沉香的香味混在在一起,秦王妃心情愉悅,抿了一口茶,詢問著陸子坤的下落。
管家侯在座椅前,立馬回道:“王妃,世子他上午進了一次宮,據(jù)說是去了西華宮探望江大小姐了,從宮中出來,世子便去了君子樓�!�
君子樓是長安城內(nèi)有名的酒館,也是陸子坤最喜歡去的地方。
君子樓內(nèi),有名酒三千,是喜好飲酒之人最喜歡去的地方。
“又去君子樓了?不是說不讓他飲酒了么�!鼻赝蹂櫭迹芗覐埩藦堊�,想提醒秦王妃重點錯了。
重點不是陸子坤怎么又去喝酒了,而是他怎么抽風(fēng)了,想著去西華宮探望江朝華。
他們兩個是死對頭,是死對頭啊,管家到現(xiàn)在還沒打探出消息,看看上午陸子坤是不是又去招惹江朝華了。
可是他等啊等,派出去的人就是沒傳回來信。
“壞了壞了,那死孩子,管家,快點,帶著王府的侍衛(wèi)去君子樓將他給本妃押回來,他上午去西華宮,不會是去找江朝華的麻煩了吧�!�
秦王妃后反勁,可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
她站起身,茶水也顧不得喝了,趕忙讓管家去將人找回來。
這死孩子,是不是笨啊,這個時候,江朝華是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陸子坤去招惹她,是怕朝中的大臣不彈劾秦王府么。
“不用尋了,母妃,我回來了�!�
管家剛應(yīng)了一聲,準(zhǔn)備出去尋人,不曾想,陸子坤就一身酒氣的走進了正堂。
他手上還捏著一個酒壺,渾身酒氣。
跌跌撞撞的走進正堂,陸子坤的眼圈泛紅,讓秦王妃心中咯噔一下,想著熊孩子這是怎么了,不會又被江朝華給打了吧。
你說你打又打不過人家,沒事還總?cè)フ胰思衣闊�,不是找虐呢么�?br />
“母妃,兒子有事要求母妃�!�
又飲了一口酒,陸子坤一掀衣袍,跪在了地上,秦王妃趕忙去扶,:“起來,你且先說。”
不會是惹了禍,要她去善后吧。
“求母妃恩準(zhǔn),為兒子提親,兒子要娶江朝華為妻,此生若是不能達(dá)成心愿,便終身不娶�!�
秦王妃:……
完嘍,熊孩子被打傻了?
第196章錯認(rèn)的白月光,如今認(rèn)回來了
“子坤,你現(xiàn)在是清醒的么�!标懽永す蛟诘厣�,執(zhí)拗的看著秦王妃。
秦王妃攥了攥手上的帕子,試探的詢問著。
她了解自已的兒子,因為秦王的寵溺,這些年陸子坤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做事也是如此,一時的熱乎勁過去了,他就不再提了。
江朝華跟他是死對頭,秦王妃還記得以前陸子坤提起江朝華時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如今他要求娶江朝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母妃,我是清醒的,我要娶江朝華,此生,我就娶她一個,不要其他的妾室,也不要什么側(cè)妃,我就只守著她一個�!标懽永⒕茐厮ぴ诘厣希偷膶χ赝蹂牧艘粋頭。
若是放在尋常時候,秦王妃早就心疼的去扶陸子坤了。
可現(xiàn)在呢,秦王妃怎么看,怎么覺得跪在她跟前的不是她兒子。
她兒子陸子坤,在她的印象中,是絕對說不出求娶江朝華這樣的話的。
秦王妃驚疑不定,看了一眼管家,管家立馬垂下了頭,心道您可別看我,我還糊涂著呢。
還有他一個下人,怎么能參活主子的事。
不過他也是真的好奇,世子今兒個在外頭,是不是被人給下了降頭了?
又或者是,世子今日進宮,被江大小姐給打了一頓,打的神志不清了?
“子坤啊,你先起來,起來說話�!鼻赝蹂行╊^疼,陸子坤脾氣上來了,不達(dá)目的,怎么能罷休,他哽著脖子,道:“不起,除非母妃現(xiàn)在就帶著我去江家提親。”
他就要娶江朝華。
此生就要江朝華一個女人。9639
江朝華小時候救了他,他就以身報恩。
陸子坤想起江朝華那張艷若芙蕖的小臉,忍不住耳根子一紅,眼神也有些恍惚,看的秦王妃嘴角抽搐,腰一彎,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你能跟母妃說說,今日你進宮,發(fā)生了什么么�!�
怎么從宮中回來一趟,就不正常了?
她看還是命管家將王爺請回來吧,這件事,她心里可太沒譜了。
“沒發(fā)生什么,兒子就是忽然覺得江朝華她,她很好,是一個值得兒子托付終生的人�!标懽永ぬ蛄颂蜃旖恰�
管家的臉頰也跟著微微抽動。
托付終生?
拜托,世子他用詞是不是有些反了。
什么叫他要將自已的終生托付給江大小姐,怎么的他要倒插門啊。
“什么?”秦王妃臉色古怪,跟管家想到一處去了,以為陸子坤要做倒插門。
江家有三個兄弟,秦王府就陸子坤一個,輪得到陸子坤倒插門么。
“我的意思是,江朝華要對我負(fù)責(zé),小的時候她是如此,長大后,也該如此,還有成親后,我要彌補她,將以前對她做的壞事,都彌補回來�!�
陸子坤喃喃自語,秦王妃覺得他實在是魔怔了,趕忙給管家使了個眼色,讓管家去請秦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