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這證據(jù)都全的不能再全了,還有何好賴賬的。
怎么的,敢做不敢當啊。
“拿針線布匹來。”
太后一臉冷靜。
她相信江朝華,毫無條件的相信,所以不管江朝華要做什么,她都百分百的支持。
沈氏看的眼眶一熱,心道太后這是賭上了自已跟沈家的名聲,也要讓朝華自證清白。
可恨的羅泗,今日不僅是沖著朝華來的,更是沖著她跟太后以及沈家來的。
若真坐實了這一切,她們的名聲都全毀了。
從此后,不管是江家女,還是沈家女,名聲都要掃地了。
真是好歹毒的陰謀,好惡毒的計劃!
她不信羅泗一個浪蕩子能想出這么惡毒的計劃,也不信韓小娘這個蠢貨這么精明。
今日,甚至還牽扯到了江家叛徒,只怕也有江家人的手筆。
沈氏想著,冷眼看向江婉心。
江婉心低著頭,她不是沒感受到沈氏的眼神,可是這又如何。
只要江朝華名聲毀了,她就是江家獨一份。
日后什么宴席什么酒宴,沈氏都得帶著她去,誰讓江朝華丟人呢。
甚至一旦今日的事成了,江老太太便可發(fā)作,稱沈氏管教江朝華不嚴,進而將沈氏的嫁妝跟權(quán)利都奪了。
這樣一來,她們都能翻身!
江婉心無比激動,而王嬤嬤早就手腳麻利的將針線跟布匹取回來了。
“將這些東西都拿給夫人們看看,省的一會又說我作弊呢�!�
江朝華揮揮手,王嬤嬤立馬將東西一一拿給幾家夫人看。
這些夫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秦王妃很著急,針線拿到她跟前,她看了看,立馬點頭:“這沒問題�!�
個乖乖,江朝華到底有譜沒譜啊,能不能證明清白,要是不能,她兒只怕是今日就得殺回京都。
老天保佑,讓江朝華順利度過此劫。
秦王妃看完,又將東西遞給了身邊的夫人看。
幾個夫人都出身名門,身份尊貴,也跟江朝華不熟,自然不會幫著說謊。
“拿回來吧,今日宴席,我沒什么技巧賣弄,也不會彈琴唱歌盡地主之誼,不如當眾給諸位繡一朵石榴花吧,獻丑了�!�
江朝華笑著,笑的越發(fā)的明艷。
她接過針線,穿針引線的動作十分麻利。
眾人屏住呼吸,就連男席那邊的公子官員們都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江朝華。
沈氏捏著帕子,心中緊張。
江朝華還是那么淡定,將線串好后,她慢慢的開始繡花。
前世嫁給周遲后,她因為是戴罪之身,不得外出,自然也學(xué)起了這繡花。
從前她是最不屑繡什么花兒的,也不屑拿針線。
可后來住在周家,她什么都學(xué)會了。
她知道周遲的祖母一直不喜歡自已,為了不讓周遲為難,她盡量學(xué)著怎么做好一個婦人。
周遲的祖母,不僅繡藝超群,且不管是煮茶還是算賬,都強的可怕。
有時候江朝華甚至都覺得周遲的祖母,像是大戶人家精心教養(yǎng)出來的貴小姐。
就先說這繡藝,周遲祖母繡的都是雙面繡。
雙面繡啊,稍微不注意,針線便會纏繞,讓繡品變的不倫不類。
前世,周遲的祖母雖不喜歡她,但她既與周遲成婚,便是周家婦,后來周遲的祖母,也精心的教她后宅之事。
所以這繡花,真不算什么。
江朝華目光幽幽,沒看見她怎么動的,眾人只覺得眼花繚亂,好似江朝華不是在繡花,而是在插花。
便是插花,也沒那么快吧,她不會是胡亂繡的吧。
眾人都有些緊張,最緊張的就屬周遲。
他站在角落中,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甚至剛剛在羅泗站出來的時候,他也想過出面。
可他忍住了,他怕他一個沖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好快啊,她的手怎么那么快�!�
“是啊是啊,這真的是在繡花么�!�
小姐們盯著江朝華的手,見她動作快又不顯得凌亂,都驚訝了,紛紛開口。
繡藝可是最考驗人的耐心的,也最磨人。
想當初她們學(xué)習的時候,手上不知被扎了多少個針眼。
江朝華的手又白又嫩,再加上她得寵,沈氏舍得讓她被針扎么。
“好了,不過就是繡花么,有何難的,以前我是不屑繡,可不代表,我能繡出那么不入眼的香囊�!�
又過了一會,江朝華便繡好了。
她淡淡一笑,周遲則是上前兩步。
剛剛他看江朝華繡花,不知怎么的,竟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家時,他阿奶做針線活的手法。
大概是他看錯了吧,朝華跟他阿奶,連面都沒見過。
“諸位看好了,老奴手上,什么都沒有�!�
太后給老嬤嬤使了個眼神,老嬤嬤立馬上前,伸出手,讓眾人看看她手上什么都沒拿,身上也是什么都沒有。
眾人點了點頭,老嬤嬤這才走到江朝華跟前,低頭去看那繡出來的石榴花。
“這是……”
老嬤嬤大驚,看著那朵石榴花,顯然不敢置信,呆滯在了原地。
“怎么了這是,莫非是繡出來的東西太不入眼了,連老嬤嬤都沒眼看了?”
“我看像,誰家繡花那么簡單,怕根本就是胡亂弄的�!�
小姐們說著,老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將那塊布拿了起來,呈現(xiàn)給眾人看。
“諸位,請看,此乃,雙面繡!”
老嬤嬤說著,還特意將那布的正反面都舉起來,讓眾人看清楚。
所謂雙面繡,是繡法中最難的一種,因為人無法同時兼顧兩面,繡出來的東西,難免有參差。
“天啊,這石榴花好像是真的一般,江朝華不會藏了一朵花,將那花按到了布匹上吧�!�
“哎呀你胡說什么呢,那花是對稱的。”
有小姐不敢置信的開口,很快就被其他人否決了。
韓小娘眼睛都瞪大了,看著那石榴花,身子一軟,心道怎么會。
京都中不是都傳江朝華繡藝不佳,根本不會繡東西么。
這石榴花,沒個幾十年的繡藝,可繡不出來啊,莫非她天賦異稟,也莫非以前那些謠言,都是她裝出來的?
“這樣的繡藝,便是老奴,也是比不上的�!�
老嬤嬤拿著手上的繡品,一一展示給夫人小姐們看。
夫人們連連點頭,尤其是秦王妃,滿眼驚喜,心道外面的傳聞果真是不可信,這樣的繡藝,簡直絕了!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所以這位公子,你是從哪里弄到的跟我表姐一樣的香囊,謊稱是我繡的,夫人們也都知道,一個人的繡藝是做不得假的,便是再想偽裝,針腳也騙不了人。
諸位也都看到了,我繡的石榴花的針腳,可跟香囊上的針腳一樣?”
江朝華臉上的笑收了,變的無比陰沉。
這樣的陰沉,讓大家都知道她生氣了。
好家伙,原來人家根本沒當回事,怪不得從頭到尾這么淡定呢。
跟這石榴花一比,那香囊是什么鬼東西。
只怕是人家江大小姐剛才看了一眼,都覺得辣眼睛吧。
“不,不可能的,這怎么可能,冬薔,你不是說這香囊是江朝華的么�!�
事情扭轉(zhuǎn)的太快,羅泗氣急敗壞的質(zhì)問冬薔。
冬薔大驚:“我,我�!�
她也慌了,這香囊確實是江朝華的啊,可是她的繡藝,怎么會變的這么好。
“來人啊,真相大白,將這賣主的丫鬟給我按下!”
沈氏怒斥一聲,王嬤嬤直接沖了過去,將冬薔的雙手剪到身后。
江朝華冷笑,殺一個敵人有何意思,她要的是一網(wǎng)打盡!
第353章背主的丫鬟,懷了身孕
“夫人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與羅公子根本就不認識�!�
兩個粗使婆子鉗制著冬薔的胳膊,將她鉗制的死死的,讓她動彈不得不說,還十分吃痛。
冬薔的臉白的比死人還甚,慌忙的解釋,沈氏的臉冷漠無比,就連兩個鉗制她的婆子,也都忍不住啐上一口。
呸,這賣主的東西,到了現(xiàn)在還在嘴硬呢。
主子平日里對下人多好啊,尤其是身邊的四個大丫鬟,因為是侯府跟過來的,除了王嬤嬤跟李嬤嬤之外,就屬她們待遇最好了。
饒是如此,還能背叛,只能說這樣的丫鬟,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冤枉?那你怎么知道他姓羅,而羅公子,又怎么會知道你叫冬薔呢,便是你真的撞破過我們,你也并非我身邊的丫鬟,我總不至于跟他解釋你一個丫鬟叫什么名字吧�!�
江朝華剛才臉還陰沉的厲害,現(xiàn)在便笑顏如花了,當真是變臉變的快。
而她這副模樣落在羅泗眼中,更讓他害怕了。
不僅羅泗,就連韓小娘跟羅處都緊張的渾身發(fā)抖。
尤其是羅處,他這一刻心如死灰,因為他知道,等待他跟羅家的,將是萬劫不復(fù)。
畢竟羅泗攀誣的,可是江朝華,是太后的娘家人。
“不是這樣的朝華,我根本就不認識她,你別誤會,是咱們兩個之間有誤會,那香囊,確實是你送給我的啊�!�
羅泗蒙圈了。
他蒼白的解釋著,可是現(xiàn)在根本就沒人會相信他了。
他便是說的再多,官眷們也當他是臨死前的辯解。
“夠了,馮公公,給哀家掌他的嘴,哀家眼前,容不得這樣的臟東西叫囂。
真相已經(jīng)大白,你還在出言不遜,真像朝華剛剛說的那樣,要是全盛唐的男兒都像你一樣,見姑娘就攀咬,拿著所謂的證據(jù),豈不是亂了套了!”
太后站起身,指著羅泗,眼底殺意濃郁。
馮公公附身:“是,奴才遵命�!�
馮公公心中冷笑,已經(jīng)擼著袖子朝著羅泗逼近了。
不長眼的東西,便是想攀咬人,也要看看對方是誰,看看對方是不是能攀咬的起的。
居然敢欺負上江朝華,居然敢欺負上太后的人了。
如今,別說羅泗,整個羅家,都將有滅門之禍了。
“饒命啊太后娘娘,饒命啊。”
馮公公動作麻利,走到羅泗身邊伸出手,啪啪的左右開弓,將羅泗的臉瞬間就給打腫了。
韓小娘嚇的尖叫,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她雖在羅家的后宅威武,可到了外面,她始終都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妾。
如今有天潢貴胄在前,她早就慌了。
太后瞇著眼睛,一張雍容的臉上,全是冷漠,這個時候,誰求情都沒用。
江朝華在今日這樣的宴席上都能被人污蔑,若今日她不殺制住這股風氣,日后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
她們沈家女,豈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了?
“本王多年不回京,一回京,便屢次看見臟東西,朝中官官眷德行不勘,本王真替陛下?lián)鷳n,身為陛下的臣子,亦有責任為陛下分憂!”
肅親王不急不躁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將酒盞砰的一聲放在了桌面上。
張志扭頭,只見酒盞隨成了一片一片的,可見剛剛肅親王有多生氣。
他等到江朝華自證清白再發(fā)作,這樣既全了江朝華的名聲,又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她撐腰。
“來人!”
肅親王聲音沉沉,他話落,院子門口那早就蠢蠢欲動的帶刀將土立馬涌了進來,將羅泗跟羅處都拿住了。
女眷們的臉都嚇白了,站在院子門口剛剛看熱鬧的大臣們也紛紛搖頭,心道羅家這次可真是死定了。
要說羅處也真是活該。
妾室抬成的正室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能擔待的起整個家族么。
羅處寵妾滅妻,到頭來,祖宗基業(yè),乃至他的官途跟性命,都要葬送在這對母子手上。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朝華,你說句話啊,我沒有污蔑你,我沒有�!�
羅泗慌了,兩邊的臉高高腫起,眼睛也腫了。
他看著江朝華,這一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已剛剛太激動了,中了江朝華的計。
冬薔不會騙自已的,她早就是自已的人了,一心想跟著自已,如何會騙自已呢。
香囊就是江朝華的,只是江朝華不知何時,故意將香囊掉包了,將這針腳劣跡的香囊讓冬薔拿走。
“大小姐,夫人,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對江家、對侯府,忠心耿耿。”
冬薔知道落在沈氏跟江朝華手上,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咬死了冤枉,她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她錯了,江朝華不會放過她,沈氏跟太后更不會放過她。
“到了現(xiàn)在,你們還在嘴硬,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行吧,既然你不知悔改,那這最后一層遮羞布,我也就不必為你隱瞞了�!�
江朝華嘖了一聲,慢慢的踱步,走到冬薔跟前。
她一沒動手,二沒惡言相向,只是盯著冬薔,盯的她渾身發(fā)涼,呼吸都短了一拍。
好可怕的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
冬薔被這樣的眼神駭?shù)膸缀跽f不出話來,這一刻,她心中才有了悔意,也清楚今日的一切,只怕江朝華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