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江朝華整理了一下衣裙,目光幽幽,其他貴女聞言,都在心中直呼江朝華大膽。
人怎么有種成這樣。
那可是韋伯英啊,可是韋家人啊。
“放肆!你身為學(xué)子,居然敢污蔑夫子的名聲,今日的課你也不必站著聽了,滾回去思過!”
韋伯英心中一緊。
江朝華這個惡女,真敢說。
韋家確實跟豫章王府走的近,這些年也一直都是豫章王府在給韋家銀子,并且還跟韋家交好。
不管看在哪一面上,她都不會懲罰榮華。
“怎么,夫子這么急躁作甚,我不過是實話實說,難道就因為我江家跟侯府沒有與韋家交好,所以夫子便要拿我開刀么?”
“韋家不是自詡端正清白,怎么也跟其他人家一樣,收人好處,便與人方便?那我不知這學(xué)堂內(nèi)坐著的貴女,有幾個沒給韋家好處?”
江朝華慢悠悠的說著。
左右她在京都的傳聞也一直都是不好的。
她直言不諱,這才符合她的人設(shè)。
所以她為何不說。
而且她也沒說錯啊,韋伯英確實是她說的那樣。
說起韋家,也是夠可笑的。
可笑他們自以為受文人尊敬便覺得自已能對天家貴胄指手畫腳了。
且,最愚蠢的便是他們不僅不謹(jǐn)慎說話,反而還以此為榮變本加厲,將能對皇子天家指手畫腳當(dāng)做榮幸。
前世母親死后,韋家全門被抄斬,韋安跟韋伯英是第一個死的。
只能說他們死也是死于愚蠢。
這樣的人家,也能給人當(dāng)夫子,是想將所有的貴女都教導(dǎo)的跟她們一樣愚蠢拎不清么。
況且,韋伯英一直針對她們,那還不如讓她提前領(lǐng)盒飯。
“你心性不堪,品性不佳,簡直是有辱斯文,你這樣的學(xué)生我教不了,倘若你繼續(xù)在學(xué)堂,便讓楊院長重新尋一個夫子吧。”
韋伯英被江朝華氣的不輕,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為何京都中的貴女跟江朝華碰上都屢次吃虧。
一是因為江朝華牙尖嘴利,二是她的身份實在是不可招惹。
說白了,還是以權(quán)勢壓人,韋家最討厭這樣的人家。
“夫子,我不過是有些不解想讓夫子解惑罷了,夫子怎么就上升到了我的品性上面了?”
“夫子了解我么,夫子還沒教導(dǎo)過我吧,如此,便可給我下定義了?天底下的教書先生,都像夫子這般教學(xué)么,要是這樣的話,女院也不過如此,國學(xué)院,也不過如此�!�
江朝華依舊笑著。
韋伯英當(dāng)然不會離開女院。
先不說韋家沒什么錢,女院開給夫子的報酬很豐盛,韋伯英肯定不會輕易的走。
再說了,科舉就在眼前,韋家的人在國學(xué)院當(dāng)差,自然也會有更多的文人書生追捧韋家,給韋家造勢。
所以韋伯英不過就是說說罷了,根本不會走。
“江朝華,你別太過分了,夫子是我們大家的夫子,你怎么能當(dāng)眾欺負(fù)夫子呢�!�
程希文一拍桌案,站了起來。
她早就看不順眼江朝華了。
如今好不容易進了女院學(xué)習(xí),要是韋伯英走了,她們怎么辦。
要知道能當(dāng)韋伯英的學(xué)生,以后議親嫁人的時候,名聲也好聽。
江朝華不想學(xué)習(xí),那是她的事,為何要牽連她們這些無辜之人,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我們還要學(xué)習(xí)的呀。”
黃茹垂著頭,有關(guān)嫣警告她,她不敢大聲說話,只敢跟在程希文身后應(yīng)和。
好好的第一節(jié)課就被江朝華攪和了,以后還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還是將江朝華趕出女院吧。
“又不是我的錯,關(guān)我什么事,還有,我進來的時候,那柱香還沒滅吧,所以我在夫子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來了,夫子卻說我遲到了,這是為何,莫非夫子,針對我?”
江朝華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瞬,她就垂下頭,哽咽的出聲,聽這聲音,好似是要哭了。
韋伯英眉心一跳,瞬間火冒三丈。
這個惡女,裝什么裝,她還委屈上了。
第399章?lián)窝倪真來了
“福安縣主,我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夫子,哪里敢針對您呢,畢竟您是太后娘娘娘家的人,父親又是兵部侍郎�!�
“若說針對,我倒是想問問縣主為何要針對我,今日是學(xué)院開課的第一堂課,縣主仗著自已是圣上親封的縣主,便再次攪亂課堂,對夫子不敬,如此,究竟是誰針對誰。”
韋伯英也不是個吃素的。
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
江朝華身份高貴那又如何,身份越是高貴,就越是害怕流言蜚語不是么。
她要將江朝華留在女院,然后用流言蜚語慢慢的把她逼走。
順便,讓她的名聲更糟糕。
她就不信倘若江朝華背上了不敬師長,胡攪蠻纏的罵名,以后嫁人的時候能不受影響。
整個京都,有誰敢娶江朝華。
“我針對夫子?難道我也讓夫子出去罰站了么?夫子避重就輕,不回答學(xué)生的問題,反而刻意引導(dǎo)其他的話題,讓我背上針對夫子的名聲么?”
江朝華垂著頭,哽咽的開口。
韋伯英的臉都黑了。
太平的眉頭夾的死死的,她站起身,走到江朝華身邊:“夫子,剛剛本公主跟朝華一起來的,倘若真的遲到了,那么便該一起罰,夫子以前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么,那怎么不罰本公主?難道夫子也是說一套做一套,以前那不懼皇家的傳聞,都是假的么�!�
太平性情耿直,說話也從來不會藏著掖著。
傅嬈坐在座位上,聽見她說話,心中贊了一聲漂亮。
這個太平,不說話則以,一說話驚人。
且她說的話還直往人心尖上戳,上次在司南伯府門口她也是這么問江朝華是不是多個姨娘,把江婉心氣的臉都青了。
“我……”
韋伯英知道太平?jīng)]什么心眼,也不會仗著自已是公主耍公主脾氣,她原本還有些慶幸。
可太平跟江朝華走的那么近,幫她說話,這坦率的性情對她而言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還有,夫子既說我們遲到了,我們不認(rèn),明明剛才進來的時候那柱香還沒燃盡呢,我跟朝華沒遲到,反而是榮華遲到了,夫子不僅說她無錯,反而還要懲罰我們,這是何道理,便是夫子再清高不懼皇家,
那也應(yīng)該講道理吧。”
太平拉著朝華的胳膊。
她不喜歡韋伯英。
但是聽了韋伯英的課,名聲確實會更好聽,對女子將來議親有益。
但是這也不代表她能那么囂張,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朝華說的沒錯,韋伯英就是仗著豫章王府跟韋家走的近,這才對榮華那么包容的。
那么從這一點上來看,韋伯英根本就是假清高。
不,是整個韋家才是真正的假清高呢。
“對啊,我能作證,剛剛她們兩個進來時,那柱香還沒滅呢,反而是榮華郡主進來時,那柱香恰好滅了,夫子,江朝華這個惡女剛剛說的話不對,夫子你怎么可能是因為豫章王府跟韋家走的近,這才刻意包庇榮華郡主的。”
傅嬈慵懶的出聲。
看熱鬧看的久了,她心也癢癢,忍不住插嘴。
自從看清了秦妙春的真面目,她就特別討厭這種很能裝的人。
韋伯英若是真清高也就算了,可她的清高,也夾雜著私情,這又算是什么清高。
“我,我也能作證�!�
傅嬈一站出來作證,她旁邊,一個圓臉微胖,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年也舉起手。
她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站出來說話了。
外祖父說做人要坦誠,可是教導(dǎo)她們的夫子看起來卻不那么坦誠啊。
“閉嘴,你又算是什么身份,也敢在學(xué)堂上造次?”
黃茹扭頭看了一眼顧淼。
顧淼的父親,不過是個從六品的起居舍人,可比她父親的官職低多了。
整個學(xué)堂,就屬顧淼出身低,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后門,居然也能來女院學(xué)習(xí)。
一定是她的母親,不就是長了一張妖艷的臉么,指不定是勾搭了哪個大人,這才能讓她的女兒來學(xué)堂學(xué)習(xí)。
她可是聽母親提起過顧淼的母親,據(jù)說她不是京都的,而是從城外來的,娘家不詳,不是小門小戶,就是來路不清。
甚至因為顧淼的母親模樣太過于美艷,總有世家貴族說她其實是出身于勾欄院中,是被顧淼的父親顧森看中帶回京都的。
這也就是顧森父母早逝,不然顧家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不清不白的女子入家門的。
顧淼有那樣名聲不堪的母親,她又是個什么好東西。
也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身份,還敢多嘴說話。
“我,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我看到什么我就說什么了,難道便因為身份低,便說不得真話了?”
顧淼知道黃茹這些貴女覺得她出身低賤,也知道京都中總有傳聞?wù)f她母親勾引男人。
她很生氣,不止一次問母親為何不能說出真相,可母親說父親本來就是個六品官員,是一路科舉考上來的,要是她們說了外祖父家其實門庭顯貴,那外人一定會說父親吃軟飯。
事實上就連父親都不知道母親的娘家是何身份,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嚇一跳。
顧淼撇撇嘴,母親說不要為了外人的言論而過多的辯解,那樣會活的很累。
日子是自已過的,何必在乎別人說什么,那樣豈不是太內(nèi)耗了?
“夠了,就算你們沒遲到,但福安縣主你忤逆師長,我作為你的夫子,給你們授課,主要教導(dǎo)你們的便是禮教學(xué)賦,你禮教不佳,難道我沒有資格管教于你么,還請縣主,去門外站著聽課,今日這第一節(jié)課,不教論語了,教禮記�!�
韋伯英心中冷笑。
她既是江朝華的夫子,還愁找不到理由教訓(xùn)她么。
今日便算了,來日,她就不信管教不了江朝華。
還是那句話,這女院中,她最大,她想怎么懲處江朝華,只不過是找個理由的事。
“夫子,學(xué)生覺得自已的禮教沒問題,難道夫子覺得人受了冤屈不辯解才是有禮教么,那夫子身為人師,剛剛冤枉了我們,為何不給我們道歉,反而還是繼續(xù)轉(zhuǎn)移話題?”
江朝華抬起頭,剛才她還哽咽著要哭了,現(xiàn)在神色就變了,變的犀利了起來。
韋伯英一頓,依舊淡定:“縣主,這里是女院,這雅堂是學(xué)堂,我是這里的夫子,你是學(xué)生,在學(xué)堂便要遵守學(xué)堂的規(guī)矩,便要聽夫子的話,倘若縣主不愿意聽,那從此后也大可不必來學(xué)堂聽課了。”
韋伯英這話,就是要將江朝華趕出去的意思了。
榮華心中竊喜,黃茹唇角不自覺的勾起,就連夏語蓉,眼神中都有笑意浮現(xiàn)。
韋伯英再怎么說也是聲明在外的,且韋家還有那么多學(xué)子擁護,得罪了她,江朝華就算是不吃大虧,也會吃小虧。
積少成多,總有一日,她的日子會不好過。
看這一次,誰給她撐腰。
太后身份再尊貴,也不可能親自來學(xué)堂給江朝華撐腰吧,如此,豈不是降了身價?
“本座倒是不知,這女院何時只有你一個夫子了,又何時什么事都只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了,不知韋夫子,可能跟本座解釋解釋?”
夏語蓉心中剛想著沒人給江朝華撐腰了。
可不曾想,下一瞬撐腰的就來了,且對方還是誰都沒想到的人物。
第400章教六藝的夫子居然是燕景
“燕小侯爺?是燕小侯爺來了�!�
其人未至,其聲先到。
燕景在長安城一直名聲顯赫,且不提他是天子最信賴的臣子,掌管著九門提督府,監(jiān)察百官。
就說他是鎮(zhèn)北王唯一的子嗣,以后肯定會繼承鎮(zhèn)北王的爵位,身份尊貴。
還有,燕景生的龍章鳳姿、氣質(zhì)斐然,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只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就足以讓很多貴女傾心。
黃茹聽到燕景的聲音還有些不確定,下一瞬,燕景就出現(xiàn)在了學(xué)堂門口。
她一驚,滿臉喜氣,雙頰飛上了兩團紅暈,看的關(guān)嫣一陣無語。
黃茹若是喜歡上了燕景,那她這簡直就是在找死,關(guān)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牽扯進去的。
燕景是什么人,天子近臣,性情不定,權(quán)勢逼人,這樣的人,豈是黃茹能攀附的上的?
“居然是小侯爺,小侯爺來了,天啊,他怎么會來雅堂?”
“是啊是啊,不對,我想起來了,女院開課時,好似確實是請了一個教導(dǎo)六藝的男夫子,這夫子不會就是小侯爺吧�!�
因為燕景的出現(xiàn),學(xué)堂內(nèi)原本在看熱鬧的貴女們也都激動了起來。
就連夏語蓉,看見燕景,心思也有些復(fù)雜。
但夏家的女兒,將來都是要進宮的,燕景要是皇子就好了,這樣的話,他的身份就符合預(yù)想了。
“真的么,那以后我們的六藝豈不是都由小侯爺指點了,據(jù)說整個長安城就屬小侯爺?shù)牧嚦霰�,是圣上夸贊過多次的。”
貴女們激動極了,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她們真的沒想到燕景會來女院。
平時九門提督府公務(wù)繁忙,不是忙著抓人就是忙著調(diào)查案子,燕景太忙,貴女們根本見不到他的面。
就算見到了,也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一眼,根本不敢上前。
但倘若以后他是她們的夫子,那就有很多機會了。
“小侯爺。您怎么來了�!�
韋伯英對燕景的感情很復(fù)雜。
她既排斥燕景,但對燕景又有一種道不明的感情。
一方面,燕景是燕南天的兒子,他的母親,韋伯英是嫉妒的,嫉妒她能為燕南天生下孩子。
可另一方面,因為她愛燕南天,燕景是燕南天的兒子,她自然愛屋及烏。
看啊,她愛燕南天愛的多瘋狂,瘋狂到都對燕景產(chǎn)生了一些特殊的感情。
“韋夫子,你剛剛說要教她們禮記,倘若本座沒記錯,這應(yīng)當(dāng)是本座的授課內(nèi)容吧,怎么,夫子是想代替本座,教導(dǎo)她們六藝么?”
燕景穿著一身紅衣,慢慢的走了進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正好站在江朝華身側(cè)。
兩個人的容貌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又都穿著一身紅衣,站在一起,莫名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