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陛下,下官斗膽開口�!�
院子中鴉雀無聲,這個時候誰站出來說話都不合適。
可是朱紹合適啊,他可是尚書令,本來就有協(xié)助皇帝解決朝中之事的權(quán)利,再說了,他一直跟侯府是不對付的。
他一開口,包括皇帝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要雪上加霜,再給侯府重重一擊。
沈氏身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江朝華壓低聲音安撫:“母親,沒事的,您放心�!�
江朝華不能多說,只能用眼神示意。
她看起來十分淡定,也根本不慌亂。
這個節(jié)骨眼上,就連沈從文都有些緊張,可江朝華卻依舊如初。
沈氏拉著她的手,倒是沒那么害怕了。
“哦?你說�!�
皇帝瞇眼,朱紹整理了一下語言,跪在地上,道:“陛下,老臣這些年在朝堂之中,一直不主張老侯爺?shù)膸П�,不主張忠毅侯府的帶兵之策�!?br />
朱紹緩緩說著,所有人心道完了。
朱紹果然在這個時間點要踩侯府一腳。
今日侯府只怕是躲不過去了。
“所以臣想問一問侯府,曹大人指認侯府,侯府可有辯解的?若是沒有,那好似也無法完全將侯府定罪,畢竟曹大人也不能證明那塊玉佩就是反王的?玉佩跟書信,有何直接聯(lián)系?”
朱紹又說著,余光看了一眼江朝華。
怪不得江朝華讓他在壽宴上幫侯府說話。
原本他還以為是說兩句好話,沒想到這個任務(wù)這么重。
他剛剛也是糾結(jié)無比,想著還是不要蹚這趟渾水了,可江朝華太淡定了,淡定的離譜。
他不敢賭,只得站出來,畢竟幫侯府說話或許不會被砍頭抄家,但若是朱霄跟寧婉的事曝光了,朱家就全完了。
“是啊,曹大人也沒完全的證據(jù)說玉佩就是反王的,玉佩就算是侯府的,那能證明玉佩是反王的么?”
“可是有書信啊,書信上的筆跡不是說是老侯爺?shù)拿��!?br />
有大臣小聲的嘀咕著,趙保羅冷哼一聲:“都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會信什么筆跡,難道筆跡不能偽造么,他曹祁這么多年出入侯府的次數(shù)還少么,若說誰最有嫌疑,本官看是他。”
趙保羅不信侯府會有反心。
太后姓沈,是侯府出去的姑娘,沈家又有兵權(quán),他們是瘋了才會造反。
再說了,侯府的人品他信得過,哪怕今日皇帝要砍他的頭,他也要說。
十八年前他保不住太子,如今若是連侯府也保不住,這個官不如不做罷了。
“可是玉佩是從古董行搜來的,古董行的掌柜的是反王的勢力,難道還不足矣證明么。”
曹祁擰眉,抬起頭,不知道朱紹怎么想的。
這多好的機會啊,他為何還幫著侯府說話、
“陛下,便是能證明古董行是反王的勢力,可除了曹大人,有誰能證明另外一個玉佩是從古董行搜查出來的?還是不能成為鐵證,焉知還會不會有第三塊玉佩,第四塊?”
朱紹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心里反復(fù)琢磨的。
他話落,又道:“臣的意思是,捉賊要拿雙,剛剛曹大人不是說還有一副字畫乃是鐵證么,那不如陛下便讓人去搜查侯府,若是搜出了字畫,那就是鐵證了�!�
朱紹自顧自的說著:“下官雖然跟侯府在朝政意見上不對付,但是下官一心為君分憂,一心為了盛唐,下官不想看見任何一個佞臣被放過,自然,若是真正的佞臣另有其人,下官也要揪出來,以免危害盛唐的江山社稷�!�
朱紹真是個老狐貍,一番話說的堪稱絕了。
他既不是幫侯府,也不是雪上加霜,他的意思是,他只是想為皇帝分憂,只是想為盛唐除害。
若侯府是冤枉的,那么冤枉侯府的曹祁居心不良,若是侯府不是被冤枉的,那便該找到鐵證后將侯府抄家。
老狐貍啊,不愧是尚書令啊,這么多年在朝堂不是白混的。
“陛下,下官贊成朱大人所言。”
張傲見狀,也站了出來。
“陛下,下官贊成朱大人所言,便是要定侯府的罪,也該找到鐵證�!薄�06
丁夏也跟著站了出來,緊接著,便是楊元明跟楊元光等人。
他們一站出來,哪怕是有人再想拉踩侯府,也晚了。
畢竟連朱紹這樣平時跟侯府不對付的人都站出來說了公道話,其他人再說,便是有心攪和,要被皇帝懷疑。
沈璞玉松了一口氣,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為何江朝華之前要利用寧婉肘制朱霄。
她的最根本目的,根本就是朱紹啊。
滿朝堂,若論誰平時跟侯府斗的最兇,非朱紹莫屬。
甚至就連朱紹手下的一些臣子,哪怕是侯府犯了一個小錯,都能揪著不放。
今日朱紹說公道話,太有信服力了。
江朝華,謀劃的真長遠,那她是怎么知道今日侯府會被人污蔑有謀反之心呢。
“陛下,那副字畫當(dāng)然也是鐵證,但玉佩,更是鐵證,下官想玉佩到底是不是侯府的,是不是反王的,彰武伯爺跟江大人應(yīng)該心知肚明吧�!�
曹祁咬牙。
朱紹沒有如他想象的站出來潑涼水,可是秦會跟江賀他是知道的。
他們都是侯府親眷,他們站出來說話,不是最有力的么。
“秦會江賀,你們兩個說,那兩塊玉佩,可是有一塊是侯府的?”
皇帝看向秦會跟江賀。
江賀被點名,走了出來跪在地上。
江老太太看著他走出去,激動的抓住了衣袖。
太好了,輪到他們指認侯府了。
她看這一次侯府怎么逃。
“陛下明鑒,臣與沈氏乃是夫妻,是老侯爺名義上的姑爺,但事關(guān)家國大事,臣不會說謊,那塊玉佩,確實是侯府給臣的三子的,至于另外一塊是從哪里來的,臣無從知曉�!�
江賀叩首磕頭,緩緩說著。
他話落,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賀這是,
也指認了侯府,他的意思是,侯府確實跟反王勾結(jié)了?
第452章眾叛親離,侯府抄家滅族?
“你。”
江賀的指認,是沈氏沒想到的。
江賀便是不想說謊,也不用說侯府跟反王勾結(jié)吧。
“對不起沁兒,我無法說謊,那塊玉佩,確實是父親給晚舟的,后來晚舟又時常出去古董行,我先前曾遇到過他�!�
江賀沉默了一瞬,直接坐實了沈家跟古董行聯(lián)系。
他的意思是,他能作證侯府跟反王確實勾結(jié)了。
“陛下,這塊玉佩,確實是晚舟的�!�
秦會垂著頭,江賀都指認侯府了,侯府今日絕對翻不了身了。
不管怎樣,他都要跟侯府撇清關(guān)系,再博一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如此,他的任務(wù)就完成了。
“陛下,這難道還不能算是鐵證么,陛下明鑒啊�!�
曹祁砰砰的磕頭。
就好似今日侯府不被處置他不甘心也不會放棄一般。
“大哥�!�
沈氏沒想到江賀會在這個時候出面指認侯府,還說一些子虛烏有的話。
而秦晚,更沒想到秦會也站出來,間接的作證侯府跟反王有聯(lián)系。
為什么。
他們明明是一家人啊。
這些年難道侯府幫秦家的還少么。
光憑借她一個人,如何能幫襯的了秦家,那些都是公公婆婆授意的。
大哥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反過頭踩侯府一腳呢。
“沈家,還有何話可說!”
皇帝沉默,猛的一拍桌案,臉沉了下來。
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聲,沈氏腿軟的幾乎都要站不起來。
“陛下,剛剛朱大人也說了,便是再多的人指正,也無法說明玉佩就一定是反王的,萬一這是反王故意布下的局,要陷害沈家人呢,所以,還是去找所謂的鐵證為好�!�
燕景慢悠悠的站起身。
他一開口,大臣們又是一驚。
燕景是九門提督府的大都督,平時這種事就是他負責(zé)的。
他開口說話,再具有權(quán)威性不過。
“陛下,臣覺得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鐵證了,再尋找所謂的證據(jù),同樣也無法說明那玉佩就不是反王的,這不是相同的道理么�!�
林相摸著胡子,也站了出來。
他一開口,大臣們自然又分成了兩派。
“說的對,也是這個理。”
大臣們紛紛點頭,場面僵持不下,皇家侍衛(wèi)已經(jīng)將院子團團圍住了,不允許任何人離開。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
場面冷凝,無人說話。
一道嬌俏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聞聲看向江朝華。
只見她歪著腦袋,不知是太天真還是太單純,竟然在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
“陛下,臣女斗膽,有幾句話想說,大人們反復(fù)提到鐵證,那還磨蹭什么呢,便去找啊,不是說侯府有字畫么,找出來不就行了,找出來,也能定罪了,去啊�!�
江朝華聳聳肩,沈氏趕忙拉她,讓她別多說話。
可她說的有理啊,確實是這樣沒錯。
找到字畫,不就能定罪了么,若是找不到,那就再來說玉佩跟信件的事。
所以有何好糾結(jié)的呢。
大臣們恍然大悟,皇帝也沉默了。
沈家人光明磊落,自然不害怕搜查的。
但看曹祁那么篤定的模樣,肯定勝券在握,讓沈家人又擔(dān)心了起來。
“御林軍統(tǒng)帥陳冰,朕命你帶一千御林軍,立馬搜查侯府!”
皇帝揮揮手,不遠處站著的御林軍統(tǒng)帥陳冰領(lǐng)命,立馬帶著大批大批的侍衛(wèi)在侯府搜查。
江晚舟已經(jīng)被嚇的不敢說話了,說真的,他現(xiàn)在很想跑。
很想快點跑,曹祁說的那副字畫,他剛剛就放在了祠堂中。
那畫也是從古董行買的,跟曹祁說的完全能對得上。
那么到底是誰算計了他。
是夢瑤?
當(dāng)初那副畫,可是夢瑤讓他買的。
但是父親他為何也會讓自已將字畫送給外祖父呢。
父親看過字畫,若是字畫有問題,父親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當(dāng)年反王的謀土顧惜之曾在朝做官,顧惜之擅長作畫,又習(xí)慣在畫中藏抬頭詩,有沒有字畫,是不是顧惜之所畫,一會便能見分曉了�!�
曹祁又說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晚舟。
待看見江晚舟那么一副窩囊樣,他不屑及了。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侯府出了江晚舟這么一個草包,也到頭了。
要怪就怪江晚舟太蠢了,這都多虧了江賀培養(yǎng)江晚舟,如此,才能讓他成為壓垮侯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陛下,末將帶兵在侯府搜查,分別在府中找出了字畫十件,這些字畫分別在晚香堂以及沁芳院,還有,聽風(fēng)閣。”
沒一會,陳冰就帶著侍衛(wèi)回來了,身后的侍衛(wèi)手上抱了幾幅字畫。
這些字畫都是從老侯爺跟沈秉正還有沈氏的院子中搜出來的。
太后緊盯著那些字畫,皇帝揮了揮手,示意陳冰將字畫打開。
陳冰領(lǐng)命,將字畫一一打開,前面的字畫都只是尋常字畫,雖然名貴,但也都不是顧惜之所做。
大臣們抬著脖子往字畫上看去,陳冰一口氣打開了九幅畫,還剩下最后一副了。
“陛下,最后一副字畫,是在祠堂找到的,就藏在那塊忠君愛國的牌匾下�!�
最后一副字畫跟前面那些字畫的搜查地點都不同,陳冰心里也打鼓,拿起那副字畫,高舉到皇帝跟前。
曹祁緊緊的盯著皇帝,大臣們的呼吸都屏住了。
“嘩啦�!�
一聲。
皇帝將字畫打開,太后就坐在他身邊,看見畫上的內(nèi)容,她身子一軟,若非馮公公扶著,就要厥過去了。
沈秉正跟秦晚看的眼前一黑,下一瞬,那副字畫就被丟到了老侯爺腳下。
“忠毅侯府,好大的膽子!!”
皇帝震怒,直接站了起來。
“刺啦刺啦�!�
他一怒,以陳冰為首的侍衛(wèi)都紛紛抽出腰間的配劍,指著侯府之人。
“陛下,這幅字畫老臣從未見過�!�
老侯爺拿起那副畫,在看到右下角顧惜之的提名時,猛的看向江晚舟。
今日去過祠堂的人當(dāng)中,也有江晚舟。
只有江晚舟在祠堂的時候,他是不在的。
江晚舟,為何要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