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還有希斯?jié)M是汗?jié)n的掌心……明明有那么多異常。
明明你那么了解希斯，明明希斯那么不擅長說謊。
為什么，當(dāng)時的你什么也沒察覺到？
——那個時候，她就在向你告別。
“……三倍報酬是你付下去的那顆藥。我的念能力，‘百變藥劑’可以按照我的需要生成對應(yīng)的藥物。”這個人類很是配合，“她當(dāng)場給了我一千萬戒尼�！�
你還記得你吃的藥的價格。
十萬一顆，一瓶三十顆，三倍的價格應(yīng)該是九百萬。
“還有一百萬是讓我在這里滯留一周的報酬�！睕]等你發(fā)問，這個人類就主動說道，你能嗅到她身上的恐懼，“昨天吃飯的時候我還知道她寫了兩封信，說是寫給她孩子的……真的！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信？
希斯留給你的信？她會把它放在哪兒？
“到時候出門了，晚上有點冷，記得穿上�！�
當(dāng)時希斯這么說著，把一件小外套放在了行李箱的最上面。
在那里。
因為那個時候的希斯，在你答應(yīng)了之后夸你一直都很聽話。
想到這里，你立刻就有了行動的目標(biāo)。
可這個人類叫住了你：“……喂！你的換心手術(shù)，還做嗎？”
在你的“注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抱緊了懷中的希斯：“這是我的。”
這是希斯自愿給你的。
“……我沒有說它不屬于你的意思！”
你跑出了很遠(yuǎn)，還是能夠聽到她小聲的罵罵咧咧，說什么“就算是三倍也虧死了”、“請一個外科的手術(shù)團(tuán)隊也好貴啊”、“搞什么最后還是被莫羅那家伙擺了一道”。
你心中殘留的最后一點殺意，也因此消失了。
這個人好像是希斯的熟人，要是你真這么做了，希斯會生氣的吧。
“不要去殺人�！毕Ｋ乖@么對你說，“我覺得生命都值得尊重……所以除非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這么做好嗎？”
你一直都記得希斯說的話。
[我很聽話。我會聽話。]
你張了張嘴，說著沒有人會聽見的話：“所以，不要走，好不好？”
這注定是沒有回音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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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一開始我想著要寫的克一點，然后失敗了；想著要寫的刀一點，感覺也失敗了。
心里挺沒底的，整個故事的框架和走向雖然一開始都敲定了，但會是什么樣子的是直到寫出來的那一刻前我都不知道。
一開始其實是更加聲嘶力竭的哀嚎，是更催淚的悲慟，老實說我對于怎么發(fā)刀還是有點心得，但現(xiàn)在的發(fā)展有點出乎意料，我甚至不知道說喜不喜歡寫出來的這章，因為很難評價。
而且部分配角的人設(shè)也和我一開始想的發(fā)生了很大的偏移，念能力是“百變藥劑”的這個小姐姐原先也沒有登場的打算，我從原作扒拉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是只能痛苦原創(chuàng)。
因為妹的能力太過于變態(tài)了，等妹醒來的時候，注定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
雖然希斯的死亡是在創(chuàng)建的時候就既定的事實，但如果不站在這么高維的角度來看這個故事，能不能救下其實只是一念之差。
想要保持“西莉亞”的身份讓妹猶豫了，而故事的進(jìn)展在猶豫的那一刻已經(jīng)確定。
感覺還需要個3-4章收尾。
第34章
心臟34
在那件外套底下，你找到了兩封信。
一封寫著“給西索”，一封寫著“給西莉亞”。
在“給西索”的那行大字下面，又寫了一行小字：“如果是西莉亞看到這一封的時候，麻煩不要看里面的內(nèi)容就轉(zhuǎn)交給西索哦，拜托你啦：D”。
你摸著畫著的這個笑臉。
希斯總是比你還要了解現(xiàn)在的流行，她每知道一個小知識都會興沖沖地告訴你，如果西索在的話，他會笑瞇瞇地打擊希斯，說什么他早就知道了。
而希斯會冷哼一聲，說：“我是在和西莉亞說話！”
你知道的。
這就是思念。
你摸著屬于西索的這封信，還是沒有打開。
你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你還是會選擇聽希斯的話，明明已經(jīng)早就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可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靈魂按住了你渴望翻開的手，朝你輕笑著說：“有時候，西莉亞也會喜歡耍小性子呢。”
你總是無法拒絕她。
所以你只能拆開屬于你的信。
你看過很多次希斯的字，在她教你讀書的時候，你模仿著她的筆跡，寫S的時候會像是在畫一條小蛇。
你知道她所有的習(xí)慣。
不會錯了，這是她親筆寫的信。
“致西莉亞：
我先寫了給西索的那一封，希望你不會因此介懷。但就算這么說，西莉亞還是會悄悄生悶氣吧？原諒我啦，實在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寫你的這一封。
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到底事態(tài)變成了什么樣子呢？啊哈哈，也許西莉亞是在等待我的解惑吧。但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預(yù)知未來的走向。
我只能將我知道的那一部分告知于你……讓我想想，我該從哪里講述起這個故事呢？”
你看著墨跡暈開的這個問號。
寫到這里，希斯一定是停頓了很久。
“有些事情，盡管非常難以啟齒，但我覺得你有知情權(quán)。
我一直在想我在西莉亞的眼中是怎么樣的呢？一定是過分優(yōu)秀、過分偉岸，完美得連我自己都認(rèn)不出來吧。但是呢，實際的我和西莉亞所以為的略有不同……不對，是有本質(zhì)的差距吧。
我并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我擅長忍耐，擅長視而不見，擅長自欺欺人，不敢去思考。我沒有決策去改變的勇氣，卻也沒有辦法泯滅所剩無幾的良心。啊抱歉，有些用詞是不是對西莉亞來說太難了？但肯定，西莉亞其實是能看懂的吧�！�
你不明白希斯為什么會這么寫。
你不是不理解她這些復(fù)雜的詞藻，但是，她究竟為什么會這么自我貶低呢？
這個瞬間，你突然有點不想繼續(xù)讀下去了。
但是，你還有想要知道的答案。
“西索剛誕生的那段時間，也許是我人生最為幸福的時刻。我從小喪母，是父親一手把我?guī)Т蟆Ｎ乙恢毕胍粋�孩子，我知道他會彌補(bǔ)我缺失的遺憾。
西索是一個過分鬧騰的孩子，他充滿了活力，有時候也未免太有活力了。不過我當(dāng)時確實覺得有些遺憾，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像他的父親了，也就只有頭發(fā)的顏色繼承了我。這雖然不會影響我對他的愛，但是我不免也會再想要一個更像我的孩子。
她會是一個女兒，名字……名字的話我要叫她‘西莉亞’�！�
這是希斯在那天晚上和你說過的話。
“幸運的是，我懷孕了。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它已經(jīng)兩個月大了。我沒有去做性別的檢查，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女孩子。如果她誕生，她就會是屬于我的西莉亞。
但這同樣也是一個不幸，因為我已然發(fā)覺父親的死因另有蹊蹺。
幾乎是在瞬間我就下定了決定，我不可以讓這個孩子誕生。
1974年6月16日，我上了手術(shù)臺，選擇殺死西莉亞�！�
你僵住了。
難道……這就是希斯視作你的生日是6月16日的原因？
這豈不是、這豈不是意味著……希斯早就知情？
“我沒有繼續(xù)追查父親的死。無需證據(jù)，我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懷疑一旦滋生，在心底我就將約瑟夫判了死刑，而雇傭人尋找證據(jù)只是將無關(guān)的人拉入不幸。
我嘗試了一些解除婚約的方式，無論是協(xié)議離婚還是公訴離婚，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我只是躲在父親蔭庇之下的嬌小姐，父親死后不過是一頭喪家之犬，只要約瑟夫一天不愿意，我就絕無重獲自由的可能。更別提還有西索，我不可能丟下他逃跑，而我甚至沒有養(yǎng)活他養(yǎng)活自己的手段。
我所擁有的一切才學(xué)只是富貴時的消遣，父親給我留下了一些財產(chǎn)，但我深知動用了就會留下痕跡。我是一個無能的人，于是我選擇了裝聾作啞，選擇了留下，維系著看似自由實則深受束縛的人生。
靠著一些令我作嘔的愛意和殘留的憐憫，約瑟夫答應(yīng)只要我聽話，西索會留在我的身旁，享受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然后有一天，你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邊。
我無法克制內(nèi)心的歡欣雀躍，你是死而復(fù)生的西莉亞！”
你強(qiáng)迫自己繼續(xù)往下看。
“起初，我并沒有察覺到問題。這簡直不可思議，我忘記了西莉亞的死，1974年的我選擇了另一條路，我對西莉亞的愛戰(zhàn)勝了對未來的恐懼和不安，她如我所愿地誕生了，雖然因為早產(chǎn)而患上了心臟的疾病，但她至少平安無事。
對普通家庭而言稍顯昂貴的治療于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記憶里面西莉亞的身體很差，一直頻繁住院，還是七歲以后病情得到了控制，所以可以同我一起生活。
但是呢，西莉亞，原諒我這樣叫你，很多記憶的細(xì)節(jié)是無法填充的。
我不記得我去探望你的記錄，不記得在此之前我是否給你講過睡前故事，不記得我們應(yīng)該一起度過的生日，不記得在此之前的我給你準(zhǔn)備了什么樣子的圣誕禮物。和對西索如數(shù)家珍的回憶截然不同，我對你幾乎是一無所知。更奇怪的是，每當(dāng)我想要去探求記憶尋找答案，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驅(qū)使我放棄思考。
我知道西索肯定發(fā)現(xiàn)得比我早得多，我也知道你和西索說不定認(rèn)為我是一個遲鈍的笨蛋，哼哼，想不到吧，你媽媽我也沒那么沒用！”
怎么會呢。
你想。
希斯一直都很厲害，你從來都沒有小瞧她。
“自從察覺到你的異樣，在教導(dǎo)你的時候，我就不免有了擔(dān)憂。讓你知道這些，于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嗎？一旦你理解語言，就會被花言巧語的人類蒙蔽。一旦你知曉何為愛意，就反而會被這種感情傷害。
我看著你看我的眼神，里面充滿了信賴，可我是否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疬@份信賴呢？
你給予了我一份純粹的愛意，而我不純粹的回饋只會玷污它的干凈和美麗。
我將你視作西莉亞，視作被我殺死的那個孩子的替代，于是我對你沉浸在是否坦白的痛苦視而不見，口口聲聲宣稱著我會給予你和西索一樣的愛，卻在西索離開之后一蹶不振，淪落到反而需要被你關(guān)心的地步。
我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像一只將腦袋埋在沙子里的鴕鳥，我渴望著幸福，哪怕它是虛假的也甘之如飴。
可我一個人作繭自縛不說，還要拉著你們一起。因為我西索做著他不愿意的事情，因為我你逗留在此處，愛意成了枷鎖，我終究成了我最可恥的那一種人。”
不是的。
你想，是你心甘情愿的。
這么想的你，看到下一句話的瞬間，連拿著信紙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一定會說，這是你的心甘情愿。但我知道，這一定不可以稱之為健康的愛。
千萬不要被虛偽的愛意所欺騙，不要被動聽的謊言所蒙蔽，西莉亞，你要做出你的選擇。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自己想要去做所以才這么做。
這一點上我從來不擔(dān)心西索，可是你不同。你是不屬于人類的生物，也不可以被人類圈養(yǎng)，尤其是像我這般心術(shù)不正的人類。
和你以為的截然不同，我對你的愛從來不是毫無條件，它建立在謊言、欺騙和隱瞞之上。即便你在追尋愛意，也萬不可止步于此。這世間一定會有一份毫無保留的愛，它會完完全全地屬于你，就如你愛我一般。”
你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這張信紙。
“你雖不是我的孩子，卻和我極為相似，像我一般不擅長說謊。昨天晚上你從雨中跑來，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已經(jīng)裝聾作啞了十余年，這一次，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會選擇真相，無論它意味著什么�！�
“念能力遠(yuǎn)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神奇，我原本以為百變的藥丸已經(jīng)夠神奇了……好，是百變藥劑。但我沒有想到，居然還有能夠還原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的念能力。
我看到了發(fā)生的一切……原來是這樣，我擁有兩個不同凡響的孩子�！�
就是這個，就是這里！
希斯寫到百變藥丸這里一定是被剛才的那個女人看到了所以修改了措辭，但是另一個還原現(xiàn)場的念能力……那是什么！
那是誰？希斯又因此看到了多少？
是對方誘導(dǎo)她做了什么嗎
！
“很抱歉食言了和你的約定，我們沒辦法一起旅行了。等下見面，我需要說一個謊，我希望這是我有史以來最成功的謊言，一定不能被你察覺。
去前往屬于你的廣闊天空吧，西莉亞，我不知名的孩子。不要在此處逗留，不要回頭。如果需要，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唯一的命令。你答應(yīng)過我，你會聽話，對嗎？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離開這里，前往原本計劃拜訪的地方也好，前去連我都沒聽說過的地方也不錯。
你需要知道，你不屬于我。
對不起�！�
落款是“愧于談愛，希斯·莫羅”。
這就是這封信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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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是笑臉是很早以前的網(wǎng)絡(luò)流行。
在寫希斯的信的時候，我盡量減少口語化的使用，轉(zhuǎn)而選擇成語、邏輯關(guān)聯(lián)詞和書面語。她受過良好的教育，知道怎么保持體面。
這一章其實更多的是解密篇，解了一半左右吧。剩下的一半其實是在西索的信里，我都不知道正文會不會寫到。
關(guān)于希斯的設(shè)定，和我一開始的純粹的善、毫無保留、毫無條件的愛發(fā)生了本質(zhì)上的轉(zhuǎn)變，大概是寫到十幾章的時候變化了的，我一直在猶豫選哪個版本的希斯，最后決定還是現(xiàn)在的白玉有暇。
徹底放棄了寫情緒，還是只留下客觀描寫吧。感謝在2023-02-09
16:09:46~2023-02-10
14:5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落落落雨
10瓶；啊啊你好呀
5瓶；冰糖加芥末、安沒馬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5章
心臟35
你前往了你前天晚上去的基地。
當(dāng)你找到西索的時候，他的身側(cè)跟著不少人，但對你來說，打暈也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站在被打暈的一群人類之中，西索看著你，微笑著朝你招了招手：“西莉亞這副樣子看起來可真是狼狽~”
你知道現(xiàn)在的你是什么樣子的。
你的頭顱已經(jīng)被一團(tuán)黑霧籠罩，你的身體則是由裝載著心臟的容器構(gòu)成，全身上下，你保留著最完整的器官只剩下了你的軀干，因為你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人類的活動模式。
你聽著西索的話，不明白他為什么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希斯死了�！蹦阏f。
“嗯，我知道~”他依舊是笑著。
“希斯死了�！蹦阌忠淮沃貜�(fù)道，殺意在你的心頭暴漲。
西索是希斯最關(guān)心的人。他的反應(yīng)讓你很生氣。
這一次，笑容從西索的臉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