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于6的數(shù)字，7-13。
（13-7+1）*4+2=30。
其實概率是多少根本無關緊要，就算是154，你也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因為歸根結底，愿不愿意說出口的決定權在于西索。
在你點頭的瞬間，他已經(jīng)翻開了牌面。
是一張紅桃Q。
“果然，西莉亞今天的運氣很不錯~”西索一邊說著，這張撲克牌一邊插入了地板上，就像插入了你的影子。
等待著他的回答的你聽見他說：“那就是，西莉亞~”
一開始，你還以為他在叫喚你的名字。
直到他指了指你，又一次提醒道：“西莉亞就沒有想過，把自己當作籌碼嗎？”
你怔住了。
……讓你，成為旋律活下來的理由嗎？
“她很關心你呢�！蔽魉髌鹕�，“她是第二個，問我能不能關照你的人~”
西索的口氣非常隨意，卻讓你霍然抬起了腦袋。
你知道第一個是誰。
希斯。
這個事實可一點都讓你高興不起來，這聽起來就像是旋律在做最后的安排，就像當時希斯試圖給你和西索寫信。
“對西莉亞來說，和一個人寸步不離地待在一起，也并不困難吧？”西索笑瞇瞇地建議道，“只要不出紕漏，牢牢看住的話……西莉亞擔心的問題，就不會發(fā)生了呢！”
他以一種皆大歡喜的語氣說道。
……寸步不離嗎。
你垂下了眼睛。
幾乎是同一個瞬間，你拽住了西索的手。
“我需要別的方法�！蹦銓懙�，“寸步不離……我做不到。”
甚至這已經(jīng)不是會不會違背旋律意愿的問題了。
原本你就打算和旋律告別，為了旋律永遠留下來？就算是旋律，你也不可以。
你不是在擔心你總歸會有疏忽的一天，也不是擔心朝夕相處的看護會把旋律逼瘋。
最重要的是……你不愿意這么做。
這絕不可以稱之為“愛”。
“那就沒辦法了呢~”西索金色的眼睛微張著，仿佛有黏稠的惡意在他的眼底流轉(zhuǎn)，“反正，西莉亞也已經(jīng)失去過希斯了？只不過，是再來一次？”
他說到這里，雙肩抖動著，突兀地笑了起來。
“我要旋律活下來�！蹦愦驍嗔怂某轱L，為了確保這樣的他也能看見，這一次你用念寫的字很大，幾乎都要懟到他的臉上。
“誓約與制約。”
當你寫到這里，西索的表情變了。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聽起來會很有趣~”
你猜到他會感興趣。
西索非常討厭無聊，而幸運的是，你和你的念能力讓他很感興趣。
誓約與制約一旦定下，意味著它們是不可逆的。
也意味著，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嘗試的后果會是什么。
為此，你需要一個人來應付沒有預料到的意外，西索會是最好的人選。
不得不說，你其實對西索也有一份信任在，盡管這種信任和對希斯、對旋律的那種截然不同，但它確實存在。
你不會說西索能讓你感到安心，可他的存在能使你保持冷靜。
旋律失去了活著的意志的原因有很多個。
但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指向旋律遭遇的災難。
——所以，只要讓她沒有經(jīng)歷過這一切就好。
為了讓旋律活下來，你用掉了大部分的念，將時間定格在她剛受到詛咒的狀態(tài)。
以你的能力，如果承擔代價的只有你，你沒有能力將詛咒從她的身體根除。
那么，就讓旋律一起承擔吧，依靠“誓約和制約”。
[我……可以做到哪一步呢？]
你詢問著自己。
你是不屬于人類的怪物，是沒有軀殼的能量體，只要有足夠的能量……
[除了逆轉(zhuǎn)生死，我將無所不能。]
驚人到恐怖的氣在你的身體周圍燃燒。
你撿起了被西索插在地板上的這張紅桃Q，遞還給他：“我會讓你見證一切，所以作為交換，旋律就拜托你了。”
西索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來：“那這樣，西莉亞就真的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你看著這個趁火打劫的家伙，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他這才把紅桃Q放回到他的牌堆，隨即握了握你的手：“成交~”
相握的手一觸即分，就像上次你們約定合作一樣。
在西索的注視中，你回到了旋律的病房。
她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熟睡著，若不是這樣，你還不敢離開這么久呢。
有一點可惜。
你想，你沒有辦法和旋律好好告別了。
你握著她的手，發(fā)動了你的念。
于你而言，愛意也意味著念量。
而記憶是承載愛意的主體，雖然說按照你新增的制約條件，只有在對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順利發(fā)動……但是旋律對你的愛，也是屬于你的東西。
就像希斯說過的那樣，愛很危險，因為這意味著所有權的讓渡。
所以，只要你同意就好了。
你看著睡夢中的旋律。
她的眼睛死死地閉著，唇邊還隱隱發(fā)出若有若無的呻yin，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不過沒有關系，她很快就可以夢醒了。
哪怕夢醒了旋律將不記得你，但她會活下來，按照你的愿望。
這一定會違背旋律的意志，你有些抱歉地想，不過你的歉意也并沒有太多。
畢竟，在她的想法和你的愿望中，你已經(jīng)選擇了后者。
這也一定不滿足希斯說的，毫無保留的愛。
但是，反正直到現(xiàn)在，你還是一個不知道真正的愛意為何物、貨真價實的怪物啊。
【聲帶完】
————————
本來想在正文交代妹的念能力和名字，相應的制約，相應的條件，然后發(fā)現(xiàn)這樣的演出效果好差勁啊。
最后全刪掉了，算了，還是朦朧一點。
旋律線的結局其實是很早就想好了（比希斯線想的還早），包括西索是令人安心的親友團（？）。不過也出了一點偏差，關于西索給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但妹不愿意這里是一開始沒想到的。
原本本章的演出會更悲愴（？）而且更熱血（�。┮稽c，對不起，是我太菜了。
妹好冷靜，我的妹好無口，甚至最后有點搞笑。
【不過你的歉意也并沒有太多�！�、【反正我是怪物】，有一種“我就爛！”的感覺。
第二個故事也算正文完結啦，我繼續(xù)來推薦歌。
《sleepwalk》
我好喜歡這首歌的歌詞，摘抄一段供大家感受一下：
[讓我逃走吧、聲音已經(jīng)枯萎
我的愿望究竟會實現(xiàn)嗎
雙目交接后就說不出口了啊
就連喜怒哀樂也不知擺出什么
給我愛意吧、即使無數(shù)次如此叫喊
你眼中之人仍并非我嗎？
世間盡是無法理解之物啊
這個世界、世界都
我不知道如何去愛啊
我的話語已經(jīng)傳達了嗎]
很合適吧（笑）
下一章會是旋律視角，交代一些后續(xù)。
因為妹不會感覺到可惜，她會難過，但不會特別難過，但會有人替她難過。
第48章
“你恢復的很好呢�！贬t(yī)生鼓勵地說道，“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您�！毙伞おq西卡朝對方點頭致謝，輕聲細語地說，“也多虧了您這些天的照顧�！�
自從那個晚上喝醉之后，已經(jīng)過去一個星期了。
據(jù)警方調(diào)查，是當時他們在喝酒慶祝著演出成功的時候，沒有察覺到酒店里突如其來的起火，因此有三人葬身于火海，只有旋律活了下來。
悲劇總是突如其來地降臨，盡管大火過后，旋律作為僅存的幸存者不免招致了一些懷疑，不過，她也是四個人中唯一的獵人。
是獵人的話，有保全自我的實力似乎也就變得順利成章了。
更何況，警察也沒有管轄獵人的權力……而且，身為當事人的旋律的確也回想不起來更多的事情了。
在火焰之中，有太多東西被燒毀了。
包括他們隨身攜帶的樂譜，包括旋律的移動電話，幸好獵人執(zhí)照幸免于難，要知道，這個可不太好補。
將補好的電話卡插進新買的電話的時候，旋律慶幸地想。
奇怪的是，卡里面存了一個她不認識的號碼。
沒有備注，也找不到通話記錄……旋律猶豫了一下，沒有刪除也沒有撥通。
這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她真的做好了打開它的準備嗎？
從那場大火開始，世界似乎有什么地方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那個晚上，在他們喝了酒之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
醫(yī)生說，有可能是她吸入了太多的濃煙，導致大腦缺氧而引起了部分記憶的缺失。
而且，現(xiàn)在的旋律回想起她逝去的朋友們，奇妙的是，她的情緒沒什么波動。
沒有悲痛，只有一些淺淺的遺憾……就好像她的感情被什么蒙住了一層，神經(jīng)末梢的感知被人為地阻斷了。
這也是后遺癥嗎？
久違的城市，久違的故鄉(xiāng)，久違的家。
在街上隨處傳來孩子們打打鬧鬧的聲音，旋律站在街口，聽著人群中沉穩(wěn)而又活潑的心跳聲。
這樣的煙火氣息會讓她覺得溫暖，會讓她忍不住微笑起來。
真好啊，這樣的心情，好想分享給別人。
她下意識地拿出電話，動作卻突兀地一頓。
奇怪。
剛才……她是想打給誰��？
去超市的時候也有什么地方不對。
旋律瞧著不知不覺被自己放在購物車里的橘子汁，不免覺得有些困惑。
她應該是不喝這種甜膩的飲料吧？因為會對嗓子不好。
試圖把東西放回到貨架上的旋律，突然瞧見了另一側(cè)自己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的喉糖。
在那個瞬間，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適。
旋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發(fā)覺是有一根睫毛掉了進去，為此她還流了一點眼淚。
真是不湊巧呢。旋律想。
因為她的遭遇，學校同意給她一段長長的假期，只要在期末前修足學分，什么都不會影響。
對旋律來說，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空閑了。
畢竟原先的時候她忙著考上獵人，考上獵人之后呢又忙著準備考上大學，上了大學每天又在訓練和準備演出，當然了，這些本來都是愿意去做的事情。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這么久了，都沒有碰自己的長笛。
想到這里的旋律試著吹了一段曲子，但在按著長笛上的按鍵的時候，動作一頓。
她的手……有這么修長嗎？
旋律低著頭，打量著自己的雙手。
按照她一貫演奏的習慣，手指對應著不同的按鍵，和她的記憶如出一轍。
可是，她為什么會刻意地張開手指之間的縫隙呢？
這反而使得她的演奏奇怪了起來，而且，除了她每天都會訓練的這首《小夜曲》之外，演奏別的曲目又不會了。
就好像她有意識地訓練過一樣。
可是，她分明不記得自己有這么做過�。�
而且，練習的是《小夜曲》……啊，她想起來了。因為這是莫羅老師最喜歡的歌吧！
旋律久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她其實不太喜歡這里，它太過于狹小過于嘈雜，而且，這是她的父母留給她的東西。
一直以來，他們保持著禮貌而又客氣的關系。他們會記得每年給她打錢，某種程度上來說，旋律應該感謝他們，因為他們給的比法律規(guī)定的撫養(yǎng)費要高上一些。而且，在旋律展示出自己的天賦之后，他們也盡可能地滿足了旋律追求音樂的愿望。
只不過，大學的學費還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范圍，所以，旋律才需要自己考上獵人。
也不至于說對他們心懷怨恨。
哪怕這一次他們也沒有出現(xiàn)，但聽別人說，她的母親其實來醫(yī)院看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