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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又忍不住看向他毛絨絨的尾巴,

    他的目光一轉(zhuǎn),

    便對(duì)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瞳孔。

    那雙眸子中似是猝著寒冰,

    只一眼,便讓他從頭冷到了腳底板,心中的各種念頭瞬間消散,察覺到那眸中隱隱的殺意,他險(xiǎn)些以為自己要被戚無宴滅口。

    傅羅衣瞬間回過神來,他神色復(fù)雜地移開了目光,有些窒息地看向那緊閉的房門,連忙道,“我今日想了許久,顧姑娘情況特殊,我現(xiàn)在也不敢隨便動(dòng)她身上的毒,先前那些人既然拿她作為藥人,倒不如讓我去陸家探探那陸悄悄的情況,再做打算……”

    “到時(shí),我若是露餡了,你可得去救我!”

    身后一片詭異的沉默,就在傅羅衣以為今日得不到答案之時(shí),只聽一道涼涼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可。”

    傅羅衣眼角跳了跳,他忍住心底的好奇,拿起一堆靈草走出了房門,不多時(shí),房外傳來了傅羅衣下樓的腳步聲。

    戚無宴微微抬起腦袋,琥珀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暗芒,他低哼了一聲,又有些煩躁地將腦袋放在了那金蛋之上,尾巴毛絨絨的尾巴一下一下的,發(fā)泄似的抽著一旁的床柱。

    煩。

    ………………

    這沈家亂成了一團(tuán),陸家亦是不遑多讓。

    現(xiàn)在的陸家比顧南挽想象的,要更加難過一些,沈家出事,作為沈家往日來往最密切的家族,這陸家亦是動(dòng)蕩不堪,不過幾日,便賠進(jìn)去了大筆的靈石,這讓原本便不富裕的陸家越發(fā)的雪上加霜。

    陸父整日為了那些生意忙的腳不沾地,就連夜間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一本本的賬單,那些數(shù)字逼的他頭痛欲裂。

    偏偏在此時(shí),陸母也是為了陸悄悄的毒日夜垂淚,她現(xiàn)在簡直恨透了顧南挽與那個(gè)銀發(fā)男修!

    她這些日子發(fā)出去了無數(shù)的傳音紙鶴,無一例外,那些紙鶴皆是石沉大海,再無回信,陸母心中的火氣越發(fā)的旺盛,偏偏那男修好似隱藏了顧南挽的氣息,她派人找了許久,亦未曾找到她的蹤跡!

    陸母煩躁地打翻了滿桌的茶盞,半晌,她滿目心疼地看向房外。

    不過短短一月的功夫,陸悄悄整個(gè)人都瘦的像是紙片一般。

    她神情悲傷地坐在窗前,無數(shù)的白雪自空中墜落,陸悄悄微微抬眸,一雙大眼怔怔地看向那墜落的雪花,她伸出蒼白的指尖,接住了那冰冷的雪花,她的裙角之上還有著未干的血跡。

    須臾,一道修長的身影沉默地自院外走了進(jìn)來,陸悄悄微微抬起頭,再看到那道身影之時(shí),她苦澀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個(gè)蒼白的笑容,柔聲道,“挽挽還是不肯回來嗎?”

    丞肆沉默地看著腳下厚重的積雪,漆黑的眸子中是掩飾不住的疲倦,半晌,他方才微微垂首,“我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當(dāng)初他徑直捏碎玉牌從那秘境中離開,方才回到尋歡宗,便被師傅抓了回去,挨了八十一道鞭刑,滿背皆是模糊的血肉,他強(qiáng)忍著疼痛匆匆趕往潮生山,卻只得知顧南挽早已離去。

    而那引玉亦是被聞鈺仙君的劍陣?yán)г诹松较隆?br />
    陸悄悄聞言咬了咬蒼白的唇,她微微站起身,還未開口,兩行眼淚便已順著她尖尖的下巴滴落,丞肆目光微動(dòng),他有些無措地上前兩步,“你……”

    陸悄悄見狀,連忙擦去了面上的淚珠,她強(qiáng)顏歡笑道,“我只是一直呆在這個(gè)地方有些難過,沒想到挽挽竟然這么討厭我,討厭到見死不救……”

    “算了,不說這個(gè)了,你的傷怎么樣了?還疼嗎?”

    陸悄悄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發(fā),擔(dān)憂地看向了丞肆的身后。

    丞肆聞言眉頭微蹙,他搖了搖頭,修長的指尖落在了腰間的長劍之上。

    他的神情有些許的不自在,那日他帶著滿身的鮮血與傷痕趕往了潮生山,陸悄悄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強(qiáng)忍著身上的疼痛自那冰床上爬了起來,為他的后背撒上了藥粉,冰冷的指尖擦過他的脊背,她壓抑地咳嗽著,溫?zé)岬孽r血自她的嘴角溢出,滴在了他的長袍之上。

    她帶著哭腔弱弱地問他,會(huì)不會(huì)疼。

    那一刻,他似是回到了幾年前,那時(shí),挽挽亦會(huì)在他受傷之后,用冰冷的指尖為他涂上藥粉,但是她卻不會(huì)哭。

    除了陸家老爺子離世之時(shí),他便再?zèng)]看她掉過一滴眼淚。

    與挽挽不同的是,陸悄悄卻是極為愛哭,疼了會(huì)哭,委屈了會(huì)哭,難過時(shí)會(huì)偷偷地哭,為他上藥之時(shí)也會(huì)哭著問他疼不疼,仿佛那些傷口落在她的身上一般。

    哭地他無端的有些手足無措。

    丞肆的目光落在滿地的白雪之上,這兩個(gè)月,顧南挽便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悄無聲息地自潮生山上消失。

    陸母說,她是生他們的氣,不想救陸悄悄,方才離開了潮生山……

    陸悄悄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殷紅的鮮血自她的嘴角溢出,她面露痛苦地退到了那冰床之上,面色方才好看了一些。

    丞肆微微攥緊了拳頭,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掙扎,再看到陸悄悄面色蒼白地躺在冰床之時(shí),他緊握的拳頭微微松開。

    或許,他知道該怎么讓顧南挽出現(xiàn)。

    ………………

    這幾日,顧南挽隱隱覺得,戚無宴好似有些異常之處,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瞞著她一般,就連傅羅衣看向她的眼神,時(shí)不時(shí)都有些說不出的古怪意外。

    那目光看的顧南挽心底一跳,她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臉頰,滿心的疑慮,待傅羅衣為她診治離開之后,顧南挽收回胳膊,趴在柔軟的床榻之上,她有些苦惱地看向先前未看完的玉簡,思緒有些飄忽,隨即,她以指代劍慢慢比劃著。

    她最初想的,便是成為瀟灑凌厲的劍修,手執(zhí)長劍行走修仙界,除魔衛(wèi)道捍衛(wèi)一方領(lǐng)土。

    那時(shí)的爺爺聞言亦是笑彎了渾濁的眼睛,他也沒說什么,卻是連夜做了兩柄小木劍,開始手把手地傳授她劍法。

    后來,爺爺沒了,她也沒能走上劍修的路子,甚至這么多年的修為都毫無進(jìn)展。

    顧南挽耍了幾招之后,她站起身,看著滿街的人來人往,微微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這修士的肉身足夠強(qiáng)悍,前幾日她還覺得自己腰都快斷了,今日,她便再度能活蹦亂跳地耍兩招。

    顧南挽托著下巴,有些失神地看向窗外,隨即,她的目光一凝,只見不知何時(shí),對(duì)面的墻上已糊上了幾張告示,上面寥寥幾筆畫出了一個(gè)女修的模樣,那女修眉眼微挑,眉下生著一點(diǎn)小痣,幾乎是下意識(shí)的,顧南挽便立刻關(guān)上了窗子。

    透過窗間的間隙,她草草地將那告示掃了一遍,目光微變,是陸家的懸賞令……他們?cè)敢造`石萬顆交換她的下落。

    若是有人能抓住她,則愿意給予靈石十萬顆,靈寶一件。

    極為誘人的條件……

    若非懸賞的是她本人,她定然會(huì)夸一句大方的程度。

    顧南挽忍不住攥緊了手下的窗戶,眸色閃了閃,那窗子在她的手下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顧南挽這才回過神來,她想了想,拿帕子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包住了臉,迅速地出了門,走向了戚無宴所在的房間。

    只見他的房門緊閉,里面一片寂靜。

    顧南挽輕輕敲了敲門,低聲道,“我可以進(jìn)來嗎?”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只聽房內(nèi)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顆木珠滾落在地,發(fā)出了些微的聲響,半晌,一道冷淡的聲音方才自房內(nèi)傳來,“進(jìn)來�!�

    顧南挽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只見房內(nèi)一片昏暗,昏黃的燭光緩緩地?fù)u曳著,戚無宴坐于塌邊,神色冷淡地看著手中的玉簡,眉眼微垂,一襲銀色的長發(fā)凌亂地落在身后。

    兩枚蛋靜靜地躺在他的身旁,那蛋殼之上還繚繞著淺淺的金色霧氣,顧南挽對(duì)那金色霧氣實(shí)在是再熟悉不過。

    一切都看起來極為正常。

    顧南挽的目光卻是一轉(zhuǎn),她不著痕跡地看向戚無宴的腿側(cè),只見不知何時(shí),一道雪白的尾巴靜靜地垂在床沿,那尾巴微微有些僵硬,連尾巴尖兒都透露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緊張。

    偏偏他依舊是神色冰冷地看著手中的玉簡。

    顧南挽的目光落在了戚無宴俊美的面容之上,只見他眼睫顫了顫,捏著玉簡的指節(jié)都泛著隱隱的白。

    幾乎是瞬間,顧南挽便能肯定。

    戚無宴有什么事在瞞著她。

    第34章

    你是要采x補(bǔ)我嗎

    昏黃的燭光于這顏色中緩緩地跳躍著,

    光影搖曳,在二人面上落下了一圈柔和的光印。

    顧南挽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戚無宴的面上,只見他微微垂首,

    幾縷銀發(fā)隨意地垂落在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眉眼間的神色,

    他的薄唇緊抿。

    顧南挽遲疑了片刻,

    只做沒察覺到那些異樣,她掐了掐指尖,

    小聲問道,

    “你打算何時(shí)離開這里……”哪怕已經(jīng)認(rèn)識(shí)了這么久,顧南挽內(nèi)心仍是有些怕他的。

    戚無宴神色涼涼地翻動(dòng)著手中的玉簡,

    “半月之后�!彼穆曇粲谶@夜色之中,

    無端地有些沙啞。

    顧南挽聞言,落在長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我方才在外面看到了陸家通緝我的告示,

    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無礙。”

    戚無宴放下了手中的玉簡,

    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她,

    “他們找不到你�!痹缭趯㈩櫮贤鞆年懠�?guī)С鰜�,他便抹去了她周身的氣息�?br />
    顧南挽聞言微微松了口氣,她上前兩步,看了眼那落在被褥之中的蛋,

    只見他們靜靜地躺在柔軟的被褥之中。

    隨著她的靠近,戚無宴的身形微僵,

    他緩緩地捏緊了手中的玉簡,

    目光幽深,

    待看清那玉簡之上的字時(shí),

    戚無宴驀地收回了手,

    將那玉簡藏到了身后,這卻是他先前在書館隨手拿的《夫人太奇怪了怎么辦》

    當(dāng)時(shí)他只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到了一旁,卻沒想到,方才竟被他不小心拿了出來。

    也不曉得顧南挽看到了沒有……

    戚無宴沉默了片刻。

    顧南挽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動(dòng)作,她正認(rèn)真地看著那兩枚蛋,饒是現(xiàn)在,看到這兩枚蛋,她依舊覺得有些神奇,顧南挽伸出指尖戳了戳那蛋殼,隨即,她的指尖一頓。

    卻是摸到了幾根雪白的毛。

    顧南挽,“……”

    那蛋殼本該是冰涼,溫潤如白玉的,而現(xiàn)在這上面還帶著淡淡的,未散的暖意。

    她好像隱隱知曉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顧南挽默默地將那毛捏在了掌中,神色自然道,“你可知曉他們什么時(shí)候能孵化?”

    戚無宴聞言微微側(cè)首,只見顧南挽蹲在床邊,抬著張精致的小臉認(rèn)真地看向他,一雙微挑的眸子在燭光下似是暈著汪秋水,眸光流轉(zhuǎn)間,水光瀲滟,連頰邊細(xì)細(xì)的絨毛都清晰可見,他的指尖微微收緊,“不知�!�

    顧南挽有些失落地收回了目光,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光滑的蛋殼,方才站起了身,眼見戚無宴只神色冷淡地坐在一旁,顧南挽尋了個(gè)借口,便迅速地離開了房間。

    直到回到了房中,她這才看向自己的掌心,只見她的手心上有著幾根雪白的毛發(fā),卻是與戚無宴銀發(fā)不同的色澤。

    倒更像是他尾巴上的毛毛。

    顧南挽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微妙。

    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顧南挽推開窗子,寒風(fēng)吹過,冰冷的雪花卷攜著那雪白的毛毛消散在虛空之中,再無一絲痕跡,她的目光落在對(duì)面的巷子中,卻見先前的那些告示早已被人揭了去,只余空蕩蕩的墻壁。

    顧南挽眨了眨眼睛,她闔上窗子,爬到了床榻之上,雙手結(jié)印,繼續(xù)今日份的修煉。

    濃郁的靈力緩緩地溫養(yǎng)著她的經(jīng)脈,她似是泡在暖呼呼的溫泉之中,整個(gè)人都有些飄飄然,就在她即將沉浸在那種奇特的感覺中之時(shí),她的儲(chǔ)物袋中忽然發(fā)出了一道沉悶的聲響。

    顧南挽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她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取下那儲(chǔ)物袋,心底卻是有些疑惑,卻在看清那東西之時(shí),眸色大變,只見那一直靜靜躺在她儲(chǔ)物袋中的玉符,尾端的竹林印記此刻卻是急切地閃爍著。

    顧南挽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儲(chǔ)物袋,她的指尖有些顫抖,鋪天蓋地的情緒幾乎瞬間將她淹沒。

    這是當(dāng)初爺爺專門為她所繪制的玉符……

    幼時(shí)的她沒什么時(shí)間觀念,經(jīng)常到了飯點(diǎn)還未歸家,爺爺便專門繪制了這道玉符,按時(shí)提醒她歸家,這玉符陪伴了她好些個(gè)年頭。

    然而,自從爺爺離開后,這道玉符便再也未曾亮起過。

    顧南挽幾乎是瞬間便紅了眼眶,她連忙取出那枚玉符,指尖擦過那竹林印記,其上的光芒漸漸消散,她的嘴唇略微有些顫抖,她明明有許多想說的話,然而再看到這玉符的一瞬間,她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死死地盯著那閃爍的玉符,呼吸有些急促。

    她死死地捏住那玉符,隨即又立刻放松了力道。

    就在她滿心激動(dòng)之時(shí),那玉符的另一端卻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挽挽。”那聲音略有些低沉,似是山中寒潭。

    幾乎是在聽到那聲音的瞬間,顧南挽眸色巨變,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另一端是丞肆的聲音……

    顧南挽捏緊了手中的玉符,便聽那端繼續(xù)道,“陸悄悄快撐不住了,挽挽,她需要你。”

    “陸家也需要你。”

    顧南挽只覺得被人兜頭蓋臉潑了一盆冷水,體內(nèi)沸騰的血液瞬間凝滯,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玉符,心底有些發(fā)寒,另一端卻是徑自道,“你爹和你娘也一直在找你,哪怕你再生氣,挽挽,人命要緊,你何時(shí)變得這般自私……”

    顧南挽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他她驟然打斷了他的話,她的聲音微揚(yáng),帶著掩飾不住的厭惡,“丞肆!閉嘴!”

    那端的聲音微頓,隨即,玉符之外傳來了一道低低的嘆息聲,他有些無奈道,,“挽挽,你爺爺如果在的話,他也會(huì)希望你救她的�!�

    再聽到他提起爺爺之時(shí),顧南挽再忍不住,她冷哼一聲,“你也配提我爺爺?我爺爺在的話,他只會(huì)撕爛你的嘴,丞肆,從今以后,你別再管我的事,否則別怪我對(duì)你不客氣。”

    “他們那群人是想用我的命去換她的命,你就是個(gè)瞎了眼是非不分的腦殘!”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顧南挽說完,便徑直切斷了那玉符。

    那端的玉符驟然被切斷,顧南挽冰冷的聲音猶在耳邊響起,丞肆有些失神地看著手中的玉符,他的目光落在那玉符尾端的竹林之上,眸色幽深。

    他知曉,顧南挽極為在乎陸老爺子,因而在那緊急關(guān)頭,他最先想到的,便是陸老爺子留下的那些靈器。

    他在賭。

    卻沒想到,顧南挽竟會(huì)這般的生氣,反應(yīng)如此劇烈。哪怕先前他們?cè)偕鷼庵畷r(shí),顧南挽也未曾對(duì)他發(fā)過這么大的火。

    丞肆看著滿地的積雪,心底亂成了一團(tuán),寒風(fēng)卷起了他的長袍,獵獵作響,體內(nèi)的血脈無聲地咆哮著,丞肆緩緩地捏緊了手中的玉符,他的心底似是破了個(gè)窟窿,冷風(fēng)呼嘯地灌進(jìn)他的胸腔之中,空蕩蕩的一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做的,究竟是對(duì)是錯(cuò)。

    陸母站在一側(cè),她方才已經(jīng)聽到了一切,一直強(qiáng)忍著沒說話,這會(huì)兒她有些無奈地擦了擦面上的淚珠,面色蒼白道,“這丫頭,還生我們的氣呢,讓你看笑話了……我們這當(dāng)?shù)锏�,又怎么�?huì)害她呢,唉�!�

    “我們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誰能想到挽挽對(duì)我們的誤會(huì)如此之深�!�

    丞肆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符之上,指尖微微收緊。

    陸母看著丞肆手中的玉符,目光有些閃爍,她倒是忘了老爺子的這堆東西,那死丫頭平日里最在乎的便是老爺子留下的那些破玩意。

    倒是多虧以往她將這些東西給扣下了。

    陸母目光閃了閃,心思急轉(zhuǎn)。

    ………………

    切斷了那玉符之后,顧南挽有些脫力地躺在床上,那玉符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中,凸起的印記擦過她的掌心,這上面的每一道痕跡,都是爺爺親手所刻。

    丞肆與她認(rèn)識(shí)那么久,明知她最在乎的便是爺爺。

    現(xiàn)在卻擅自動(dòng)了爺爺?shù)倪z物,只為了讓她回去救陸悄悄……

    何其諷刺,又何其可惡。

    顧南挽微微蜷縮起身子,有些疲憊地看向掌心的玉符,須臾,她忍不住狠狠地咋砸向柔軟的被褥,只覺得一股惡氣猛地自心底蔓延,直沖心肺,這一刻,她甚至想不顧一切地沖上潮生山去與那群人拼命!她有些煩躁地將腦袋深深埋在了枕頭之中。

    夜色已濃。

    平日里這個(gè)時(shí)候顧南挽早該陷入沉睡,然而今日,她滿腦子皆是白日里看到的那些,往日的一幕幕閃過她的腦海之中,一閉眼,便是白發(fā)蒼蒼的爺爺繪制玉符的模樣。

    在聽到他的腳步聲時(shí),他便會(huì)微微轉(zhuǎn)過頭,渾濁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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