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對那個顧南挽一無所知。
然而,就算不用算她也知曉,那顧南挽定然無事,若她出事,那邊早就該炸開了鍋。
朝姚老人抿了抿唇,“今日修煉的怎么樣了?”
“放心吧奶奶,一切都好!”
朝姚老人的目光落在門外,只見一個俊美男修匆匆走進了房間,他神色恭敬道,“長老,那邊已經(jīng)傳來消息,五毒老人幾人全部身死�!�
那俊美男修說完,卻是忍不住垂下了頭,只聽面前一片死寂,像是暴風雨前片刻的寧靜,他的心間有些忐忑。
朝姚老人深吸了口氣,她忍不住厲聲道,“那群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朝姚老人猛地將手中的杯子砸向那個男修,只聽一聲脆響,鮮血自他雪白的額角滴落,那男修卻是動也不敢動,只恭恭敬敬地跪在朝姚老人的面前。
朝姚老人看著那靜靜浮在空中的紅寶石,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下可全都得看你了!”
“奶奶,您別擔心,一切交給我吧!”
古昭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她不理解,奶奶為何那般將那個顧南挽放在心上,她不相信,她自小由這么多人培養(yǎng)長大,享有最頂級的資源,還會比不過一個流落在外,在鄉(xiāng)下長大的野丫頭。
朝姚老人看著孫女眸底的自信,她嘴上雖沒說些什么,神色卻到底是緩和了一些。
朝姚老人沉默了片刻,終是將一枚指甲大小的油紙包塞到了她的手中,“這東西你拿著,到時若實在不行,你就吃了吧!”
古昭聞言垂下眼睛,她的目光落在那油紙包之上,有些好奇地問道,“奶奶,這是什么?”
“好東西,也是壞東西。”
朝姚老人目光幽幽地看向一臉好奇的孫女,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于這寂靜的房間內(nèi),無端地有些詭異,“若非情況危機,這可千萬別碰!”
古昭沒注意到她眸底的異樣,她看著那油紙包,卻是狠狠地點了點頭,“奶奶您放心吧,我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因那飛行靈器被巨蟒卷碎,周圍也沒地方能再修補靈器,一行人只能御劍前往隱族。
顧南挽本不想與戚無宴共乘一劍,戚無宴卻是徑直跟在了她的身后,只沉默道,“我怕高�!�
肖思瀾聞言連忙看向戚無宴,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連了片刻,連忙道,“那你與我共乘一劍吧,我肯定不會讓你掉下去!”
戚無宴,“……”
顧南挽還是第一次在戚無宴面上看到那般精彩的神色,似是三分嫌棄三分惡心以及各種極為復(fù)雜的神色,眼見戚無宴即將直接擰斷肖思瀾的脖子。
顧南挽沉默了片刻,干脆隨他去了。
好在現(xiàn)在距離隱族的地界已沒有多少路程,顧南挽站在長劍之上,寒風掀起了她紅色的裙角,戚無宴則是站在她的身后,他長臂舒展,旁若無人地,死死地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肖思瀾看著二人的模樣,他的面色有些古怪,一邊在心底唾棄戚無宴一個大男人,都這么大了還怕高,一邊有些羨慕,他可以直白地向顧南挽表達他想要的。
他更羨慕,顧南挽對他的縱容。
戚無宴微微垂首,靜靜地埋在顧南挽的頸間,一股暗香縈繞于他的鼻翼,他的喉結(jié)滾動,琥珀色的眸底一片晦暗,寒風卷起了他銀色的長發(fā)。
戚無宴微微閉上了眼睛,他并沒有欺騙顧南挽。他除了怕水之外,的確還有些怕高。
當初他有能力自保之后,學的第一個功法不是什么絕妙的殺人法子,而是趕路用的縮地成寸之術(shù)。
小肥啾則是趴在他的懷中,抱著白蛋有些好奇地看向腳下的一切。
他本不喜飛在空中的感覺,然而這一刻,他只想這段路程變得更遙遠一些,他甚至有些貪戀這種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面前的云霧逐漸濃郁,整個山脈都似是被籠罩在那云霧之間,如入仙境,顧南挽收起長劍,只見幾個人影正眼巴巴地站在山巔之上,山風卷起了他們的長袍,幾人似是山中仙人,氣質(zhì)極為出眾,為首的卻是一個身形瘦削的老婦人,那老婦人面容蒼老,卻有著一雙極為清澈的眼睛,哪怕是層層的云霧,都遮不住她眸底的光亮。
那老婦人的目光落在了顧南挽的面上,她的面上依舊是一派嚴肅,拄著拐杖的手卻是微微捏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顧南挽有些失神地看向那老婦人,身旁的肖思瀾二人卻是率先走上前去,面色恭敬道,“大祭司!”
大祭司神色淡淡地看向肖思瀾二人,須臾,她的目光忍不住再度落到了顧南挽與戚無宴的周身,她的目光在顧南挽的眉眼之間停留了片刻。
這越看,她心底的酸楚便越濃,早在他們來之前,她便算出顧南挽年幼時命途多舛。
然而真見了面,她才發(fā)現(xiàn)遠不止于此,她的身形有些單薄,那肩膀不過薄薄的一片,身上幾乎沒什么肉,額心更是有著若隱若現(xiàn)的黑氣,一看便是受了不少的苦。
眼見這兩人眼對眼看了半天,都沒個動靜,她身旁的那個男修終是沒忍住嗤笑了一聲嘛,“你們兩在這看什么呢,來吧孩子,這是大祭司。”
“……也是你的外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顧南挽瞬間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那雙看起來干枯的手此刻卻是宛如鐵鉗一般,牢牢地將她禁錮在懷中。
肖思瀾看著面前的一幕,亦是忍不住新生感慨,他搖了搖頭,卻見歷來不茍言笑的大祭司這會兒卻是有些失態(tài)地紅了眼眶,她的眸底爬上了一絲淚意。
然而,待顧南挽看向她之時,大祭司卻是再度強迫自己恢復(fù)了以往的神色。
大祭司強硬了一輩子,她從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露出半分軟弱的神色,哪怕是自己失去了丈夫,在她最親的女兒面前,她也未曾掉過半滴眼淚。
可人心到底是肉長的,她中年喪夫,晚年喪女,哪怕面上再淡然,背地里卻也沒少難過,這么多年來壓抑的情緒宛若噴薄的火山于此刻爆發(fā),她抱著這個小外孫女,似是抱著她的全世界,她的心底從未有過的踏實。
她甚至覺得,哪怕?lián)尣坏阶彘L之位又如何,她的外孫女兒來了,她這輩子哪怕是現(xiàn)在嘎嘣一下死了,也不是那么沒法接受了。
大祭司退后了半步,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她只覺得心底說不出的滋味,她撩起了她耳邊的碎發(fā),“挽挽是吧?”
顧南挽有些失神地點了點頭,便見大祭司瞇了瞇眼睛,面色嚴肅地看向靜靜站在她身后的戚無宴,“這位是?”
其他人的目光亦是瞬間落在了戚無宴的身上。
戚無宴下意識地身形有些僵硬,他看著面前虎視眈眈地看著他的那群人,落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緊,“外婆您好,我是挽挽孩子的父親�!�
他徑直地將趴在他肩膀之上打盹的小肥啾給抱了下來,“這是我們的孩子,戚啾啾�!�
小肥啾有些茫然地歪了外頭,一雙豆豆眼茫然地看向大祭司,極為配合地啾啾了幾聲,“啾啾啾?”
顧南挽,“???”
戚無宴什么時候起的名兒,她怎么不知道???而且為什么是戚啾啾這么古怪的名字��?
顧南挽有些憤怒地看向戚無宴。
大祭司亦是瞬間臉色鐵青。
第75章
他要破殼了對不對!
這面方才有了風吹草動,
這消息幾乎就立刻傳遍了整個隱族,聽說大祭司找回了古喬的女兒。
一時間,眾人思緒萬千。
朝姚老人還未舒心半刻,
便又氣的砸爛了幾套花瓶,想到那個老不死的會高興,
她便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她在心里又將五毒老人那幾個廢物給罵了個遍,
還未解恨,她有些暴躁地將院中的花一根根連根拔起,
渾濁的眸底盡是瘋狂,
“那個老不死的,得意什么?我讓你笑,
我讓你得意!”她將那花枝狠狠地砸向一邊,
又將那花踩個稀爛,方才稍稍解恨!
“看我以后不撕爛你的臉�!彼拿嫔下冻隽藗扭曲的笑容,
須臾,
又是滿面的暴怒。
日后,
她定要將那個老不死的踩在腳下,
就像是踩著這些花,她定要讓那個老不死的跪在她的腳下!
古昭看著神色有些扭曲的朝姚老人,忍不住有些害怕,她也不知為何,
每次只要一扯上大祭司,奶奶便會變得尤為恐怖,
古昭看著滿院子的狼藉,
她遲疑了片刻,
終是沒敢上前。
幾只仙鶴緩緩地落在山澗之中,
幾個老者坐在仙鶴之上,
山風卷起了他們寬大的長袍,他們看著那隱藏在云霧之中的山脈,目光有些閃爍,他們在那山澗中停留了片刻,許久,都未曾離去。
隨著戚無宴的話音落下,現(xiàn)場有片刻的死寂。
戚無宴看著面前虎視眈眈地看著他的那群人,他再度重復(fù)道,“這是我們的孩子,戚啾啾。”
小肥啾立刻撲閃著翅膀,再度附和道,“啾啾啾?!”
顧南挽,“???”
所以這究竟什么時候起的名兒,她怎么不知道???
顧南挽有些憤怒地看向戚無宴。
戚無宴卻像是察覺不到顧南挽的怒視,他摸了摸小肥啾毛絨絨的小腦袋,將小肥啾放回了肩膀之上。
小肥啾站在戚無宴的肩膀之上,他挺起胸膛,威風凜凜地看向眾人,那模樣幾乎是與戚無宴平日里一般的目中無人。
一時間,大祭司的面色變了又變,那幾位神侍亦是神色古怪地看向這對怪異的父子,現(xiàn)場的氛圍有些僵硬,戚無宴卻像是察覺不到一般,神色如常地看向眾人。
就連知情的肖思瀾二人都被他這話噎得一梗,他們也沒想到,這戚無宴竟如此侍寵生嬌,仗著小姐好說話,居然在大祭司面前口出狂言?!!
大祭司目光沉沉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們隨我來�!彼戳搜垲櫮贤欤瑓s是緩緩地捏住了她柔軟的小手。大祭司察覺到手心的暖意,一股奇妙的滋味涌上心頭,她極少與人接觸,就更別提牽手這般親昵的舉動。
顧南挽只遲疑了片刻,便回握住了她的指尖,那雙手蒼老而細瘦,指腹微微有些粗糙,這是拿慣了兵器的手。
那幾個神侍亦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的身后,他們的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zhuǎn)個不停,滿臉的雀躍,自從古喬消失后,這山間已經(jīng)安靜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些新鮮氣,他們這些老頭亦是有些興奮,尤其是站在戚無宴肩膀上的那個神氣的小肥啾,簡直看的他們心口都有些癢癢……
然而念著大祭司還在,他們很理智地沒有其他的舉動。
顧南挽的目光掃過周圍的景象,只見四處皆是碧色的海水,這山脈似是坐落在大海之中,迎面而來的山風都帶著海水特有的氣息,山上種著許多的花,然而現(xiàn)在那些花早已枯萎,只剩下滿地的枯枝,顯得有些荒涼。
大祭司看著她白嫩的側(cè)臉,聲音有些沉悶,“這是你娘以前住的地方。”
顧南挽聞言微微瞪大了眼睛,便聽大祭司繼續(xù)道,“她喜歡花,總愛擺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是她不喜歡,她喜歡權(quán)利,喜歡靈寶,她生性要強,只會逼著她的女兒去學那些她不喜歡的東西,逼著她無論如何也要做族內(nèi)第一,逼著她去爭奪族長之位。
大祭司的神色有些寂寥,她甚至沒有像別的母親一般牽過她的手,他們總是一前一后地行走,像是兩個陌生人,生疏而客氣,直到古喬突然消失,她才驚覺那些往日她爭取的,想要的一切不過過眼云煙。
她想要的很簡單,卻又難如登天。
大祭司的目光落在那滿地的枯枝之間,她微微側(cè)首,一雙清澈的眼睛宛若明鏡,“她還喜歡毛絨絨的動物�!笨伤傆X得玩物喪志。
顧南挽聽著大祭司的話也有些稀奇,所以她娘就找了一個毛絨絨的鳳凰是嗎……
想到先前的事情,顧南挽遲疑了片刻,方才低聲道,
“我或許知道娘在哪里�!�
“她現(xiàn)在被聞鈺仙君關(guān)了起來,那些人將她鎖了起來。”
顧南挽想到那日的場景,她的面色微微有些嚴肅,卻察覺到落在她手上的力道微種,她轉(zhuǎn)過頭,便見大祭司的目光一凝,她直勾勾地看向顧南,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顧南挽只覺得在她的目光下,整個人都無所遁形。
“這事以后再說。”
顧南挽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她立刻止住了這個話題。
大祭司的目光在其余幾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她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她沉聲介紹道,“這是你二叔�!�
“三叔,六叔。”這幾位老者極為好認,頭上有疤的是二叔,瞎了一只眼的是三叔,而六叔則是少了一只耳朵,顧南挽依次叫了個遍,直把那幾位老者哄的眉開眼笑的,連忙從袖中掏出禮物便往她的懷里塞,他們看著面前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忍不住有些眼紅,怎么他們家就沒這么個討人喜歡的小孫女呢,全部是些討人厭的臭小子,他們嘆了口氣,“來,這是叔給你的見面禮,快收著!”
戚無宴看著面前的景象,他的目光在那些老者的面上停留了片刻,亦是彬彬有禮道,“二叔三叔六叔�!�
幾位老者,“……”
他們看著身材高大的戚無宴,這怎么看怎么別扭,他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袖子,干巴巴道,“不敢當不敢當�!�
大祭司的目光在戚無宴與顧南挽的身上流連了片刻,她一時間竟然看不出他們的真身,就連那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幼崽,她也看不出是什么物種,他們的一切似乎都已被天道遮蔽,尋常人根本無法窺探,甚至連她,也不行。
她亦并沒有多問。
大祭司帶著她來到山上的一處別院,她看著顧南挽面上的疲憊,卻是沒有像先前一般,反而是低聲道,“你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談。”她的神色有些冷淡。
顧南挽聞言點了點頭,臨走前,她微微回頭,只見大祭司正定定地看著手上綁著的一根紅繩。
那紅繩已經(jīng)褪去了往日的色彩。
顧南挽收回了視線,靜靜地離開了房間,卻見大祭司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緩緩地站起身,對著戚無宴沉聲道,,“你回來一下。”
戚無宴腳步一頓,他微微側(cè)首,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了大祭司。
大祭司亦是神色冷淡地看向他,“我有些話想要問問你�!�
看著二人一個賽一個的冷臉,肖思瀾怕顧南挽誤會,連忙解釋道,“大祭司平日里便比較冷淡,小姐你不要多想�!�
顧南挽搖了搖頭,她的目光落在山下,只見幾個年輕俊美的男修正在山下四處張望著,先前她來時,山下似乎也有一些男修鬼鬼祟祟地停留在山下,“他們在那里做什么?”
肖思瀾遲疑了片刻,他只覺得耳根微微有些發(fā)燙,他想了想,選了個最為正經(jīng)的說辭,“他們想要見一見大祭司�!�
…………
眼見顧南挽與戚無宴相繼離去,那幾位神侍自暗處走了出來,他們看著坐在主位的大祭司,忍不住問道,“大祭司,族內(nèi)那些事您為何不同挽挽說?”現(xiàn)在族長之位才是重中之重,讓小姐好好修煉去爭奪族長之位才是頭等大事。
大祭司緩緩抬起了手,打斷了他的話,“不急�!痹S是想到了古喬,大祭司難得地有些心軟。
“那個男修……”
眼見幾人還要說話,大祭司神色冰冷地看向幾人,神色威嚴,“下去吧�!�
大祭司雖然對戚無宴的來歷有些不放心,卻也沒想插手這件事情,她這么多年都未曾照顧過這個小孫女,又哪來的臉來管她的那些私事,省得到頭來惹人討厭,她只希望挽挽開開心心,余生平安就好。
那幾人聞言瞬間噤了聲。
………………
顧南挽緩緩地走進房間,只見房內(nèi)一塵不染,她隨意地坐在窗邊,不知何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只見窗外繁星點點,窗外傳來了潺潺的水流聲。
顧南挽看向自己的指尖,也不知曉現(xiàn)在金鳳和長老們怎么樣了,她現(xiàn)在突然來到隱族,他們應(yīng)該要急壞了。
她嘆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扣著窗子上的木屑,就是不知先前大祭司的態(tài)度為何突然大變,她本該是極為迫切地想要知道古喬的下落的,然而在她說話之時,她卻是立刻打斷了她,甚至在那之后,便直接讓她回到了房中。
想到大祭司方才的神色,顧南挽瞇了瞇眼睛,這其中定然有些古怪。須臾,她的目光一頓,顧南挽抬起頭,只見點點的星光自空中墜落,一股若有似無的力量緩緩地落在了她的周身,她體內(nèi)的靈力似乎都在此刻盡數(shù)活躍了起來,顧南挽有些出神地看向星空,只見無數(shù)的星星靜靜地點綴在夜空之中。
這里的星星尤其的多。
顧南挽正出神之際,卻聽身后傳來了輕微的聲響,她的眼睫一顫,便見一只修長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幾縷銀發(fā)輕輕地略過她的頰邊,帶起些微的癢意,熟悉的氣息夾雜著些微的涼意,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他擦去了她指尖的木屑。
顧南挽微微抬頭,便見戚無宴神色淡淡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小聲問道,“外婆和你說什么了?”
戚無宴掀起眼皮,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你在看什么�!�
“星星�!鳖櫮贤炜粗斓男切牵捻姿剖蔷Y滿了星光,亮晶晶的一片。
戚無宴聞言看了眼頭頂,卻是皺了皺眉頭,只見夜空一片漆黑,“哪有星星�!彼麑⒒杌栌男》枢狈诺搅舜采�,方一碰床,只見方才還困的眼皮子都睜不開的小肥啾這會兒卻是瞬間來了精神,他抱著翅膀在床上咕嚕嚕地滾來滾去。
顧南挽聞言有些茫然地看向夜空,看著戚無宴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她幾乎以為方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然而,只見夜空依舊布滿了星星。
顧南挽托著臉頰,只覺今日的一切都透漏著一絲蹊蹺。
或者說,這隱族中藏了太多的秘密,她本以為這隱族只是個尋常世家,然而今日一見,她便發(fā)現(xiàn)不論是大祭司還是那群老者,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山內(nèi)亦是處處透露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