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九頭蛇看著他們眼底幾乎掩飾不住的興奮,他冷笑了聲,“沒什么,倒霉而已�!�
他倒是樂的見到這群人去找戚無宴送死。
那群人也漸漸地冷靜下來,他們性子雖是殘暴嗜血易沖動,卻也不至于太蠢,戚無宴回來,必定會對這外域內(nèi)的局勢有些影響,一般這種時候,總有些人要做炮灰被推出去探探情況。
而現(xiàn)如今,誰率先去打這個頭陣尚且是個問題。
他們目光閃爍,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眼對面之人,最終,還是沉木魚撇了撇嘴,不滿道,“那咱們好好的一個機會,總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吧?不行,他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看著他出頭,其他人連聲道,“咱們這么多人,難到還怕他不成?”
那群人面上紛紛跟著附和,心底卻是各懷鬼胎。
九頭蛇只冷眼看著他們,不置一詞,他就猜到,八成是沉木魚這個沒腦子的蠢貨要倒霉。
往日里一見面便氣拔弩張的眾多邪物,在這一刻難得地團結(jié)起來,他們小聲商討著接下來的事宜,九頭蛇亦是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們的身后,隨即,他的動作猛然一頓,幾顆頭顱瞬間緊繃。
只見不知何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已悄無聲息地立于他們遠處的暗巷之中,濃稠的黑暗落于他的身后,他的一身長袍幾乎與那暗色融為一體,只額心的紋印隨著光影明滅,宛若地獄而來的修羅,神秘而又危險。
三首將叼著根草葉,正歪著腦袋地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滿面皆是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
不知他們已在那里看了多久。
九頭蛇的呼吸一滯,他幾乎不敢去看戚無宴面上的神色,身側(cè)之人亦是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目光森森地看向那立于暗處的高大男修,只見他的頰邊與裸露的頸間皆是布滿了暗色的妖紋,透著絲濃郁的不詳?shù)臍庀ⅰ?br />
戚無宴掀起眼皮,神色冷淡地看向九頭蛇幾人,黑色的長靴碾碎腳下的木知,隨著一聲輕響,他們身形緊繃,瞬間如臨大敵。
方才還瘋狂叫囂的沉木魚亦是嘴唇緊抿,他的肌肉繃緊,額頭青筋凸起,他死死地看向那道高大的身影。
九頭蛇一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地便要逃離此處,卻聽身后驟然傳來道道尖銳的破空聲。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口中黑霧瞬間噴薄而出,卻只聽一道劇烈的撞擊聲,他只覺一陣劇痛襲來,九頭蛇猛地砸落在堅硬的山石之中,黑色的破碎的鱗片落得滿地皆是。
九頭蛇猛地噴出一大口血來,他的氣息瞬間衰敗下去,幾個腦袋亦是蔫噠噠地垂落下來。
他心底思緒繁雜,卻覺面前的光影黯淡,他怕戚無宴遷怒他的妻子,此刻拖著幾顆搖搖欲墜的腦袋,拼命地激怒著他,妄圖使戚無宴將所有怒火全部撒在他的身上。
九頭蛇扛著僅存的幾個腦袋,強撐著姿態(tài),神色陰沉地看向戚無宴,“你做了那么多,現(xiàn)在還不是回到了這里?”
他的氣息衰敗,已經(jīng)是出氣多進氣少,卻仍是不斷地嘲諷道,“我知曉你厲害,可贏了又怎么樣。
那個小鳳凰還不是不喜歡你!”
戚無宴,“……”
戚無宴沉默了片刻,他面上神色不變,落在袖中的手卻是猛地收緊。
緊到站在他身旁的三首將,幾乎可以聽到他指節(jié)摩挲時的咔咔聲響,三首將只覺頭皮都有些發(fā)麻,他有些驚嘆地看向九頭蛇,不由得佩服他的勇氣,沒想到這種時候居然還敢來觸戚無宴的霉頭。
九頭蛇卻仍是不斷地試圖激怒他。
戚無宴微微垂眸,神色莫測地走向九頭蛇,黑色的炎火輕盈地流淌于他的長靴之下,宛若緩動的水流。
方才那些義憤填膺的邪物,卻無一人敢阻攔他,九頭蛇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尚未散去德血腥味,伴隨著淺淺的,冰冷的霜雪氣息。
他深吸了口氣,坦然地迎接著死亡。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來,九頭蛇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他神色狐疑地看向戚無宴。
卻見戚無宴掀起眼皮,眸色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不配讓我動手�!�
有時候痛快死去對他們而言,反倒是最舒服的下場。
戚無宴看向神色忐忑的九頭蛇,他的思緒有片刻的恍惚,先前的他手染鮮血,滿身罪孽,死在他收下的怨魂不計其數(shù)。
自他與顧南挽相識之后,他便再未隨意殺人,取人性命。
這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一說,他不怕報應(yīng),可他怕那些報應(yīng)落到顧南挽與小肥啾身上。
九頭蛇一怔,他瞇了瞇眼睛,喘著粗氣看向面前之人,只見戚無宴面無表情地立于他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所在的方向,昏暗的日光落在他的身后,于他頰邊勾勒出一圈朦朧的暗色光暈,神秘而又詭異。
九頭蛇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亦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戚無宴的想法總是異于常人……
九頭蛇看著這般的戚無宴,卻覺心底越發(fā)的寒涼,他的呼吸間都帶著濃郁的血腥味,他張了張嘴,有些后悔方才不該那般刺激戚無宴。
卻見面前那只長靴復又退后了一步。
戚無宴看著面色衰敗的九頭蛇,冷聲道,“你這輩子都別想見你的妻子。”
九頭蛇猛地抬起頭,他的神色當即大變,慘白的面容瞬間漲的青紫,他死死地看向戚無宴,目光中盡是憤恨,宛若厲鬼。
“你敢!你敢動她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
他神色瘋狂地想要撲向戚無宴,恨不得直接將他撕成碎片,身下的山石劇烈地晃動著,鮮血自他的傷口中不斷地涌出。
戚無宴卻只神色涼涼地掐了個訣,只見九頭蛇身形閃爍,只眨眼間,他便已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于虛空之中。
那群人看著九頭蛇的慘狀,忍不住沉默了片刻,心底閃過絲駭然。
哪怕先前聽九頭蛇提起此事時,他們便知曉戚無宴厲害,然而這會兒看到九頭蛇被這般壓倒性地按著打,他們?nèi)允侵共蛔〉厣隽私z退卻之意。
然而見著高大的男修一步步向他們逼近,沉木魚深吸了口氣,他的心底也有些發(fā)慌,然而想到他身后支持他的兄弟們,他復又挺直了腰板,“戚無宴,這次你怎么說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因為你,我們失去了離開這里的機會�!�
戚無宴腳步一頓,他面無表情地看向那群站在一起的邪物,聲色幾乎比極寒之地的霜雪更冷,“你們想要什么交代。”
在他的目光下,那群邪物目光止不住地有些閃躲,他們下意識地向著四周散去,三首將更是嗤笑了一聲,他揚聲道,“誓死追隨神君!能與您一同回到外域是我的福分!”
沉木魚便被徑直暴露在了戚無宴的面前。
見著戚無宴那駭人的神色,他的眼皮子一跳,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三首將這個憨貨,真他娘的是個馬屁精!
周圍一片死寂,沉木魚正瘋狂思索著該如何在不徹底得罪戚無宴的情況下,又能從他手底要到些補償之時,卻見方才跳的最高,說話最狠的角狼收斂狼爪,恭恭敬敬道,“恭迎神沉木魚,“???”
你他娘的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第110章
吾甚念之
沉木魚這會便是再蠢,也能意識到他被那群人給耍了,
他的面色瞬間鐵青。
想到先前他所說的那些話,他咬了咬牙,
只覺心底一陣發(fā)寒,
察覺到身側(cè)那道危險的氣息,他暗暗提了靈力,
準備待戚無宴一發(fā)難,
他便立刻拼盡全力逃離此處。
身側(cè)那道幾不可聞的呼吸聲,此刻卻格外的清晰,
宛若耳邊炸雷一般,
每一道呼吸都令的他心底一顫,沉木魚面色緊繃,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周圍的場景。
方一抬頭,
他邊對上了雙琥珀色的眸子,
似是蟄伏于暗處的兇獸,
冷漠而危險,暗色的妖紋緩緩地沒入他寬大的衣袍之中。
那一瞬,他只覺整個人似是都被那雙眸子看了個透徹,他的所有心思似乎都無所遁形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沉木魚沉默了片刻,他本以為自己今日說不定要落得個九頭蛇那般凄慘的下場,
他與九頭蛇修為差不得多少,
九頭蛇在戚無宴手中尚且撐不住幾下,
他自然也討不得半點好處。
他面色越發(fā)的僵硬,
然而,
想象之中的刁難并未到來,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之人,卻見戚無宴已神色涼涼地移開了視線。
他的眸底并沒有他們這群人的存在。
仿佛方才那危險的神色只是他的錯覺。
哪怕他們方才還在討論著,究竟該如何將他扒皮抽筋,他依舊不甚在意,這世間萬物似乎都入不得他的眼底。
戚無宴并不知他們心中所想,也不在乎他們心中所想,他沒再看這群人,須臾,他微微抬首,看向暗沉地似乎即將坍塌的天際,只見幾道星辰迅速墜落,而后消失于連綿的群山之中。
戚無宴面無表情地走向遠處破敗的城鎮(zhèn)。
如來時一般,他的離去亦是悄無聲息。
眾人定定地看著戚無宴離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于視野之中,他們面面相覷間,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忌憚與慌亂。
這戚無宴的氣勢實在是太過詭異,他的性子也著實有些古怪,竟就這般走了……
沉木魚定定地看著戚無宴離去的方向,不知為何,卻記住了先前九頭蛇提到的那個名字。
顧南挽,一只小鳳凰。
若他沒猜錯,應(yīng)當便是那些人口中,戚無宴喜歡的人。
沉木魚沉默地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他的目光閃了閃,若有所思。
然而在看到周圍的人群中,他又忍不住地冷哼一聲。
三首將見狀連忙抱著三叉戟追了上來,他看著身后那群神色各異的人,忍不住齜了齜牙,“神君,您就這般輕易地放過他們了?”
“要我說啊,這群人就是欠收拾!”
“也不知六尾和紅狐他們?nèi)チ四睦�?怎么現(xiàn)在都沒見著他們?nèi)耍俊?br />
“神君,您接下來打算如何?!”
“……”
他絮絮叨叨地跟在戚無宴身后,一個人便說出了一群人的架勢,哪怕得半點不到回應(yīng),仍是越說越起勁。
戚無宴緩步走向城中,時不時便有人偷偷地打量著他們,他們幾乎已許久都未曾見過生面孔。
蒼白的指尖虛虛地落在胸口處,戚無宴微微垂眸,卻覺那里一片空落,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間,使得他無端地有些煩悶。
先前九頭蛇所說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回蕩于他的耳際,他看著自己病態(tài)蒼白的指尖,眸底一片幽深。
心底爬上了細細密密的疼痛,他的指尖動了動,似是還能觸到那溫熱的肌膚。
三首將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修,昏黃的日光落在他的周身,于他深邃的輪廓處勾勒出一圈細碎的光影,他定定地看著前側(cè)的虛空,神色冷淡。
明明是與平日里一般無二的模樣,三首將卻覺這個身影無端地有些落寞……
*****
戚無宴已離開外域許久,久到他曾經(jīng)在此處留下的痕跡已盡數(shù)被歲月抹去。
他對這外域殘留的記憶,便只有無盡的殺戮與血腥,細細想來,他這半生似乎僅有這段時日,方才有了些活著的意義。
戚無宴坐在窗前,他的眼睫微垂,幾縷發(fā)絲遮住了他眸底的神色,須臾,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街道來往的人群,窗外熙熙攘攘,擠滿了再度被封印的邪物,他們高聲談?wù)撝饨绲囊磺小?br />
人類的血肉是滾燙而熾熱的,似是熔巖噴發(fā),可以令他們格外的興奮,外界有著漂亮的鳳凰,還有著遼闊的海洋與無數(shù)鮮活的海族,比這外域要熱鬧的多。
戚無宴緩緩地摩挲著掌心的木珠。
明月高懸,天地間卻是一片黯淡。
隨著天色逐漸黯淡,戚無宴放下木珠,意識尚未清晰前,他下意識地想要攬住身側(cè)之人,伸出的指尖卻是落了個空,身側(cè)一片寒涼,早已沒了那個溫暖柔軟的小姑娘。
他的思緒有片刻的恍惚,戚無宴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的薄唇緊抿,有些無所適從地復又拿起了桌上的木珠。
現(xiàn)在已到了小肥啾與顧南挽休息的時辰。
不知沒有他在,顧南挽會不會按時休息。
戚無宴動作一頓,那股說不出的莫名情緒再度涌上他的心間,他有些粗暴地摩挲著掌心的木珠,薄唇緊抿。
他以為自己能夠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畢竟先前他就如這般,他生來便無父無母,獨來獨往地過了數(shù)千年,身邊沒有任何人,他喜靜,從未覺得這般有什么不對,甚至在兩年前的這個時間,他仍是獨自一人。
可現(xiàn)如今,察覺到身側(cè)的一片寒涼,沒了那道柔軟平穩(wěn)的呼吸,他只覺一股躁意涌上心間,令得他格外的不自在,坐立難安。
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有他們陪在身側(cè)。
清風拂過,茂密的枝葉發(fā)出些微沙沙的聲響,昏暗的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落,明明滅滅間,似有暗流涌動。
戚無宴的目光略過面前的茶水,他的指尖虛虛地落在茶盞之中,只見那茶盞中漾起了道道淺淺的水紋,落在桌案之上的大掌微微收緊,片刻之后,那茶盞中的光景不斷地變化著。
最終,卻是顯現(xiàn)出個布滿冰霜的小院來。
戚無宴定定地盯著那盆水,銀發(fā)之間的圓耳無意識地動了動。
他沒想到,玄光鏡竟依舊可以看到外界的景象。
只見鏡中一片靜謐,只余點點純白的霜雪飄落,他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那模糊的畫面,幾道人影時不時地略過畫面,他看了許久,方才認出這是顧南挽在鳳族的住所。
戚無宴眼睫顫了顫,他直勾勾地看著鏡中的畫面,只見鏡中那光影明滅,里面的畫面再度轉(zhuǎn)換,輕紗垂落,模糊了他的視線。
戚無宴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瞳孔一縮,只見幾縷烏黑的發(fā)絲自柔軟的錦被中垂落,于床榻一側(cè)落下道曖昧的弧度。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隱隱一只纖細雪白的小手落在床邊,圓潤的指尖泛著層淺淺的粉色。
戚無宴指尖微微收緊,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小姑娘,他的目光細細地描繪著她精致的眉眼,也不知她已睡了多久,只見她的眼角眉梢都暈著濃郁的緋色,幾縷烏發(fā)落在她的頰邊,襯得那張臉越發(fā)的白嫩。
他的目光在她紅潤的唇邊停留了片刻,目光漸黯,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片刻。
三首將不著痕跡地看向?qū)γ娴钠轃o宴,他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他發(fā)現(xiàn),神君盯著那茶盞已經(jīng)盯了將近兩個時辰,他險些以為這茶盞中有什么毒藥絕密。
三首將偷偷瞧了一眼,卻在那玄光鏡中看到了張熟悉的小臉,他神色當即越發(fā)的古怪。
他翻了翻手中的古籍,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翌日,三首將便察覺到了絲異樣,一夜過去,卻見顧南挽卻連姿勢也未曾變過半分,玄光鏡那端靜悄悄的一片,若非顧南挽的胸前尚有起伏,他幾乎以為她已沒了氣息……
戚無宴亦是察覺到了此間的異樣,顧南挽雖然嗜睡,平日里卻也不至于睡這般長的時辰,他的玄光鏡一直未散,顧南挽便也一直未醒。
戚無宴沉默了片刻,復又命三首將將客棧中的古籍找了出來,他翻閱著古籍,試圖從中尋找出路,卻發(fā)現(xiàn)外域這群人平日里只愛打打殺殺,識字的都沒幾人,這外域古籍更是沒幾本。
更別提逃離此處之法。
戚無宴微微捏緊了手中玉簡,只短短兩日,他便已覺得無所適從,他迫切地想要離開此處。
而當初他離開外域也是機緣巧合,甚至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究竟是如何離開的此處,戚無宴摩挲著掌心的木珠,眸色漸暗。
他看向神色茫然的三首將,冷聲道,“你可知當初他是怎么將你們弄出去�!�
三首將只思索了片刻,便已知曉了戚無宴的意思,他撓了撓頭,遂又快速地搖了搖頭,“這我倒是不曉得�!�
當初那聞蕭主動找到他們,說要助他們離開此處,其他的倒是并未多說,而他們離開之后只需要負責到處作亂即可,若非要說,便是那聞蕭再三叮囑他們,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摧毀那幾道石碑。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全程幾乎皆是他們親手布置,況且聞蕭那個王八羔子平日里極為警惕,除非必要,平日里幾乎不與他們接觸,更不會與他們透露其他的消息。
三首將思索了許久,都未能想到什么破解之法。
戚無宴試了許多的法子,卻仍是一無所得,這外域似是與外界徹底斷了聯(lián)系,任他如何,都尋不得半點蹤跡。
這么多年來,除了這次封印被破,幾乎無人能離開此處。
戚無宴沉默地折著雪白的紙鶴,這外域以往并沒有傳音紙鶴,他不知這紙鶴是否能飛到顧南挽的身邊,除此之外,他暫時亦是想不到其他方法。
在這幾日中,九頭蛇那句話時不時地回繞在他的耳際,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他微微垂眸,靜靜地看向手中的木珠,薄唇緊抿。
哪怕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說,顧南挽從未對他說過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