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外來客
“掌柜的,我想讓你幫我看一樣玉簪,通體銀質(zhì),發(fā)簪上鑲著一塊發(fā)青色的通透水晶,你覺得價值幾何?”
白凡開門見山道。
掌柜問道:“可有實物?”
白凡搖了搖頭:“此乃我一好友的玉簪,我本想買下,卻不知道出價多少�!�
白凡張口就來。
掌柜眉頭緊皺。
這事可不好說。
若是一般人空無一物,過來鑒寶,還不賣東西,早就被他給轟出去了。
但眼前這人,身著華麗,長相年輕,還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
自然不能草率行事,再說,多一朋友總比多一敵人來得劃算。
掌柜思索片刻問道:“發(fā)光青色,那便是獨產(chǎn)北涼的青玉所造了,畢竟只有北涼的青玉才會發(fā)散出清澈的青色,這位公子,水晶的光澤清澈還是渾濁,又或者是發(fā)暗呢?公子可有印象嗎?”
白凡思索片刻,隨后呢喃道:“我記得是發(fā)暗�!�
掌柜的解釋道:“那便是下等的水晶,不值錢,不過數(shù)兩白銀罷了。”
白凡追問道:“這么說,如果是光澤清澈的豈不是上等水晶,價值數(shù)十兩白銀?”
掌柜的翻了個白眼,“若真是光澤清澈,何止數(shù)十兩白銀,至少是百兩白銀,價值可值一金!”
“若是遇到心靈巧匠精心打造而成,那更是價格翻了一倍,兩金不止啊!”
“這么貴?”白凡詫異道。
他實際上在看見了玉簪的時候,就察覺到沈飛的不對。
隨后想了想,便認為這玉簪有沒有可能是許家內(nèi)部有人要害自己,這才給了沈飛。
想賄賂沈飛,讓其殺了自己。
只是沒想到。
價值至少一金��!
玉簪的具體模樣,白凡尚未全部收入眼中。
但也能肯定光澤絕對是透亮。
這豈不是意味著那支玉簪至少價值一金?!
如此巨大的手筆,難道只是為了讓沈飛來殺自己?
同時白凡心中逐漸開始懷疑某個人。
心中的畫像逐漸清晰。
在許家,既希望他死去,又擁有這樣財力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許家。
內(nèi)院內(nèi)。
許娟正在屋內(nèi)繡著手里的蒲扇,正在繡一個展翅高飛的金色大鳥。
“阿姐,在繡什么呢?”許文兒不顧阿蓮的阻攔,直接沖進了許娟的臥室內(nèi)。
阿蓮有苦難言:“小姐,我說了小姐在刺繡,讓二小姐在門口等候一二,等我稟報,但二小姐就是不聽,還擅闖了進來。”
許文兒走進門后,她看了一眼渾身顫抖的阿蓮,她緊了緊手里的鞭子:“阿姐,你這小侍女,也太沒眼力勁了,我和你的關(guān)系,還需要通報嗎?哼!若再攔我,我可不管你是我阿姐的侍女,一樣挨打!”
許娟不咸不淡的緩緩放下手里的刺繡,“小妹,別為難阿蓮了,我正在刺繡,不喜被人打擾。”
許文兒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作罷,沒好氣的朝著阿蓮道:“我和我阿姐有閨中之事要談,你且出去。”
阿蓮身軀顫抖,顯然是嚇得不輕,但還是扭過頭看向許娟。
許娟輕輕點頭,阿蓮這才如釋重負,連忙走出了門外候著,順道關(guān)上了門。
許文兒走到許娟身邊坐下,小聲道:“阿姐,這都過去這么多天了,也沒見著你有所作為,難不成真靠運氣��?”
“萬一白凡真的活著回來了......那你到時候豈不是要和白凡圓房......”
“到時候,你假懷孕的事情......”
許娟面色猛地一變,快速捂住了許文兒的嘴巴,她眼中閃過幾絲驚慌,將許文兒拉至自己臉邊,“二妹,你是怎么知道我......”
許文兒翻了個白眼,小聲道:“阿姐莫不是以為我多次針對白凡,真是我性情殘暴不成?”
“我那分明是想逼死白凡,我好歹也從昆侖宗習武三年,期間也學了不少別的本事。”
“阿姐懷沒懷孕,我單看氣息便了然于心,更不用說,與阿姐相處數(shù)日,你連孕吐之事都不曾出現(xiàn)�!�
許娟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爹爹知道這事嗎?”
許文兒搖了搖頭:“爹爹自然不知,若是爹爹知曉,怕不是后悔死把你嫁給這個臭乞丐了�!�
“你既然知道,為何......”許娟臉上閃過一絲不知所措。
許文兒笑了笑:“阿姐是想讓我告密不成?”
“我自然是不想你去告密,可......”
許娟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許文兒緩緩抱住了許娟:“安心了,阿姐,咱們是姐妹啊,我怎么會忍心看你被爹爹往火坑里推呢。”
“若實在不行,等白凡歸來那日,我便直接手刃了此人。”
感受著許文兒毫無防備的懷抱,許娟內(nèi)心一暖,她默默靠在了許文兒的懷里,感受著這一絲久違的心安。
“不必了,小妹�!�
許娟趴在許文兒的肩膀,呢喃道。
許文兒露出疑惑:“莫不是阿姐,認命了?”
許娟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不,我的意思是,白凡沒辦法活著回許家了�!�
“阿姐,你的意思是?”
“我在護送白凡去往南疆的侍衛(wèi)中,抓到了其中一個侍衛(wèi)的把柄,并送了一些銀錢,如果那個侍衛(wèi)不想身份暴露,那么,白凡就絕對沒辦法活著回來�!�
聽到許娟的話,許文兒這才松了口氣,“原來阿姐早已有了對策,我就說阿姐怎么會屈身于一個乞丐�!�
“我自然不會和一個乞丐圓房,我有我的情郎,他說要我等他,我就不會食言,在此之前,阻攔我們的人,我也必然不會心慈手軟�!痹S娟趴在許文兒的肩膀上,雙眼閃過一抹寒光。
隨后又化作了柔情,她低聲細語道:“以他的文采,今年的科舉,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接我的�!�
許文兒輕輕拍了拍許娟的肩膀:“阿姐,一定會的。”
......
月關(guān)城。
夜色如墨,深邃的天空仿佛是無邊的綢緞,閃爍的繁星像是撒在上面的銀粉。
微風輕輕吹過,樹葉搖曳生姿,發(fā)出沙沙的響聲,伴隨著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
一所客棧內(nèi)。
趙思明早已安置好一切。
白凡倚靠在臥室內(nèi)的窗戶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如今自己離開許府已有十五日。
本以為是青鳥入浮云,再也不受羈絆,卻沒曾想,就是連片刻的安樂都不可享受。
這便是異界嗎?
舉目無親,周圍沒有一個可以放心談心的朋友。
自己宛若一艘孤船肆意地飄蕩在這偌大的湖面之上。
這種沒有一絲安全感的感覺,有股使人空虛的韻味。
“咚咚咚——”
就在這時,大門被敲響了。
白凡眉頭一皺,露出一絲不解。
這大晚上的還能有誰過來找自己?
趙思明?
不能啊,如今沒什么事情,他又怎么會過來找自己詳談呢?
白凡是知道趙思明是打心底瞧不上自己這個乞丐的,所以就算挑撥離間,對方也絕對不會主動上門談心的。
既然不是趙思明。
難不成是沈飛?
今日去珠寶店,莫不是打草驚蛇,他已經(jīng)按捺不住,想要現(xiàn)在就殺了自己吧?
白凡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從床頭拿起了青鋼劍,隨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前。
試探性問道:“是誰?”
門外傳出了一道陌生的女聲:“這位公子,我家小姐邀您前往錦繡閣一敘�!�
“咔嚓——”
白凡拉開了門扉,視線內(nèi)映入了一個長相姣好的侍女。
“我不認識什么小姐,何況錦繡閣又是什么地方,沒聽說過。”
“謝你們家小姐的好意,不過我已是許家的女婿,若擅自與別的女子私會,怕不是會害了你們家小姐,也會害了我自己,此事就此作罷,你替我向你們家小姐問好,請回吧。”
深更半夜,邀人前往,能是什么好事?
白凡可沒覺得自己有多大魅力,能夠讓一良家女子見都沒見著,就心生好感,還想一敘。
保險起見,還是不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