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太漂亮了，你們誰也不及她的萬分之一！”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男生嬉笑著說道，也因此斷送了他今后數(shù)年的姻緣。
窗外的令狐蘇負(fù)手注視著龍依，就像在昆侖山上無數(shù)次看著她那樣，嚴(yán)肅問道：“這次是從何處來的？”
龍依兩只手被綁著，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嘟噥道：“無盡海�！�
“為何沒趕在日落之前回來？”
“可你不也沒有趕在日落前回來，還讓我找了你那么久……”龍依壯著膽子頂了句嘴�；蛟S也只有在九尾狐面前，龍依才會收斂自己無法無天的脾氣。
之后的很多日，令狐蘇在屋內(nèi)授課時，龍依便坐在走廊里，聽著屋子里令狐蘇教訓(xùn)學(xué)生的聲音，玩著飄入檐下的雪花。閑下來時，令狐蘇便帶著龍依去雪地里，看今冬的梅花，星星點點，綴滿山野。
這日，韓湘剛給學(xué)生們上完課，他們便活潑地圍到一起，七嘴八舌討論著山下的趣事。
韓湘一向待人和善，對這些學(xué)生也不例外，便主動湊過去與他們聊天。一時之間，師生間的氣氛相當(dāng)融洽。
一個胖嘟嘟的學(xué)生突然想到什么，抱怨道：“還是韓先生好，不像令狐先生，總也不笑！還一直板著臉，冷冰冰的！”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币粋�學(xué)生趴在桌上，夠著身子往窗外瞟，手揮舞在背后，朝同學(xué)們示意，“快來看啊，絕對讓你們驚掉下巴的驚天秘聞！”
學(xué)生們一窩蜂地涌上，瞬間填滿了窗欞。
只見遠(yuǎn)處雪地里，令狐蘇坐在樹下，龍依蜷著腿依偎在她身旁，低著頭不知在擺弄什么，過了一會，她將手中的一顆紅紅的果子塞到自己嘴里，而后向后仰起頭，朝令狐蘇笑著。
學(xué)生們一副八卦的神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樹下兩人。心潮澎湃間，誰都沒發(fā)現(xiàn)韓湘此時也正站在他們身后，隨他們一同看熱鬧。
只見令狐蘇嘴角噙著笑意，深深注視著龍依的臉龐，片刻后，她緩緩低下頭，與龍依雙唇相碰，輕輕地從她嘴里叼過那一枚果子，讓甘甜汁液在舌尖暈染開，美極。
原來冬日還能長出這樣的美味的果子……
窗戶后面的學(xué)生樂開了花，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寶藏，大笑著嚷嚷：“鐵樹竟然會開花！”
“令狐先生原來喜歡女人！”
“新同學(xué)原來是師母！”
……
聽說青龍再次臨世，天帝百年來積壓的怨氣終于找到了發(fā)泄之處。
也難怪他會如此惱怒，任誰知道自己的親生弟弟被冤枉這么久，而且最終還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都會如他這般震怒。
龍依隨令狐蘇回到山中沒多久，便有天將順著韓湘的蹤跡尋到了這座山。
韓湘擋在山門前，“太初死有余辜，不管他有沒有殺龍子，他都該有此下場！”
天將哪會同韓湘講這些道理，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但因韓湘平日在天宮與人交好，他們也不好駁他的面子，因此語氣還算客氣：“天帝也就是請青龍上天確認(rèn)一些舊事，沒別的意思�！�
韓湘朝身后看了一眼，令狐蘇正站在龍依身旁注視著她像模像樣地念書，韓湘依舊沒有半分退讓，“你們便說人間尋不到青龍，或者說……”
“韓湘，你也太為難我們了吧？”
這時，龍依放下書，跟在令狐蘇身后，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令狐蘇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帶路�！�
韓湘有些著急，“令狐，你……”
“無妨�！�
韓湘阻攔無果，只好陪同她們一起來了天宮。
無論過了多少年，天帝見到龍依時的神情總差不多，一樣的憤怒，一樣的吹胡子瞪眼，“你竟然真的敢來！”
韓湘心道：‘不是您老人家派了三千天將下凡來請人家來的嗎？’
天帝沖動，見她們自己送上門，立刻命人將她們拿下。
真是以卵擊石！
龍依手中金鞭陡然亮出，光焰滋啦亂竄，她回身看了令狐蘇一眼，像在征求意見。
令狐蘇朝她點了頭，言語冷冷：“不可傷人性命，除此之外，百無禁忌�！�
龍依雙頰笑意滿滿，轉(zhuǎn)身掠向天將。韓湘想上前阻止，卻被令狐蘇一道光給攔在原地，“讓她去。”
“你……”韓湘盯著令狐蘇，卻見她面無波瀾，反而隨手牽出一朵云置于身后，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若是有人再奉上杯茶，那便十足像來看戲的。
沒過多久，兵器交響聲沉寂下去，揚起的煙塵落回地面，仙人們四處散落，捂著身上各處嗚咽叫喚，龍依自云中騰出，落到令狐蘇身旁，朝她驕傲地?fù)P起頭，“不錯嗎？”
“不錯�！绷詈K莞爾一笑。
待殿中碧霧消散，眼前清明，令狐蘇無視天帝驚異的目光，悠悠道：“天帝大概還不認(rèn)識我，本座乃昆侖山九尾靈狐�！�
說著，她又將龍依推到面前，“這位是五行大神留在昆侖山上唯一的神裔，你們可以稱她一聲‘上神’。”
她這話一出，在場仙人無不驚訝，但不相信的人還是占大多數(shù)，質(zhì)疑聲此起彼伏，整個大殿頓時熱鬧起來，剛剛的戰(zhàn)斗瞬間被忘到腦后。
“若是你們不甘心，本座就在山中等著，隨時恭候。東海已被封印，再封印一個天宮也不費力。”
說完，令狐蘇和龍依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傲岸的背影在煙霧蒙蒙中，眾人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著，心中唯有驚嘆。
即便他們不相信這個令狐蘇便是九尾狐，也不相信傳聞中的龍王私生女竟是遠(yuǎn)古大神，但只憑方才龍女那輪打斗，他們也不敢再貿(mào)然上前。
后來，韓湘問九尾狐，如果那日真的有人敢站出來，她是不是真的會將天宮也封印？
九尾狐一聲輕笑，“你不是說，假以時日，必能看到不一樣的天宮嗎？我覺得如今的天宮不錯，料想日后的天宮也當(dāng)不錯，隨他們?nèi)グ��！?br />
第55章
天宮之始
此時的地府仍處于上下求索的階段，黃泉的亡魂堆積如山，而人間新出生的孩子卻因沒有魂魄而憨笨異常。
天上漂浮的云后沒有騰云駕霧的仙人，也沒有金光晃耀的天宮，只有一望無際蔚藍的天空，和孤寂空蕩的渺遠(yuǎn)。
這日，閻王正在殿中清點鬼魂數(shù)量，一想到黃泉畔滯留的魂魄越來越多，便發(fā)愁不已。
龍依突然從殿外跑進來，雙眼通紅，手里拿著一段樹枝——狐族魂靈隕落的殘骸。
這時候的九尾狐連同整個狐族的魂魄都已祭了大神木，昆侖山上再沒人管得了龍依。閻王本以為龍依會很開心，卻沒想到再見時她竟是這樣一副傷心的模樣。
“閻王哥哥，借我三萬魂魄�！�
“你要這么多魂魄做什么？”
“我要將他們散去人間，讓他們幫我把靈狐姐姐流落在凡間的靈都找回來。”
閻王不明白龍依的意思，“魂魄去了人間之后，很快便會陽氣耗盡不復(fù)存在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讓他們投生到凡間那些沒有魂魄的人的身體里，讓他們不斷地在世間活著�！�
那時的地府還沒有輪回，閻王并不知道龍依的設(shè)想是否可行，但是這無疑是解決地府積魂的一個好方法，而且又是龍依的請求，因此閻王很快便點了三萬亡魂交給她。
“后來呢？”韓湘問。
他此時同閻王以及九尾狐坐在地府，聽閻王講述九尾狐身死后發(fā)生的事。
由于閻王自來地府后便再沒上過昆侖，因此對龍依之事了解得并不多，不過自從他知道九尾狐不會真的按照五行大神要求那般取龍依魂魄，于是對九尾狐的態(tài)度完全轉(zhuǎn)變，如今幾乎可以說是知無不言。
閻王：“之后的四百年多年我再也沒見過她，但我卻一直留心著凡間新出生的孩子，的確，很大一部分人不再是憨笨癡呆，而是能夠像我們當(dāng)時那批人那樣有意識和思考，我想，這些人應(yīng)該便是龍依帶走魂魄后使其轉(zhuǎn)生的那批人。”
可是，龍依的做法顯然沒有成功，最直接的證明便是直至百年前，九尾狐的魂魄才從另一個時代來到了這個時代，與龍依在山中相遇。
韓湘：“那四百多年后你再見龍依時是何情形？九尾狐的靈有找到嗎？”
“找到了。”閻王說，“那些魂魄轉(zhuǎn)生為人后不斷地在人間吸靈，每一次身死后，龍依便再次將他們送進新的身體，直到第一個轉(zhuǎn)生九次的魂魄帶回了九尾狐的一片殘靈�！�
“然后呢？是有越來越多的殘靈被帶回來了嗎？”韓湘問。
“沒有�！�
“為何？”
閻王：“若要取回殘靈，則必須要讓這些魂魄離開身體，然后從魂魄中將殘靈抽取出來。”
“離開身體？就是說要殺掉他們？”
“沒錯，或者是等他們自然死亡，屆時取其魂魄中的靈也是一樣的�！�
“那么，龍依那時候只需要等這一批人下到地府，便能將靈抽取出來，然后聚集？”
“是的，只要將這些靈養(yǎng)在大神木的樹根里，或許過些年，散于世間的人便能聚出魂魄。不過……她并沒有那么做。”
韓湘的想法總是特別天真：“為何？難道是怕?lián)p傷到魂魄，所以放棄取靈？”
“她是神，無論要誰的魂魄都無可厚非�！�
“那到底是為何？”
閻王嘆了口氣：“這些魂魄去到凡間時，原本就被龍依注入了神力，而他們帶著九世的記憶在人間吸靈，其靈力積累速度非同一般，因此當(dāng)轉(zhuǎn)生到第九世的時候，那個帶回第一片殘靈的魂魄，他……成了仙�！�
韓湘大驚：“仙？！壽命無休無止，永遠(yuǎn)下不了地府？！”
“對，那之后，她迅速終止了這件事，因為她發(fā)現(xiàn)其余的魂魄也漸漸成仙了。也正是那批仙人升入天界，建立了天宮，那是今日你所能看到的仙界的雛型�！�
韓湘心中猛然一陣起伏，他忽然明白，難怪閻王常說不要讓龍依單獨和仙人在一起，怕她會忍不住殺了他們。
令狐蘇坐在旁邊一言不發(fā)，她記得那時候在山上，當(dāng)龍依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她總刻意不讓龍依與山中其他的生靈接觸，擔(dān)心她日后會留戀紅塵而不愿赴死。
只可惜龍依從來都不是個聽話的孩子，無論怎么告訴她對山中人和生靈要夠冷夠硬，她卻總是盈盈笑著，說她愛這世間里的每一株青草，每一陣微風(fēng)……
那時候，她若一定要殺了那些仙人，世間有誰能真的攔得住她呢？
然而她終究不會像九尾狐那般狠絕，她畢竟從未經(jīng)歷過九尾狐上山之前在凡間與妖獸的廝殺，從未見過那弱肉強食的殘暴，從未見過鮮血淋漓的生存。
閻王繼續(xù)說：“她因此發(fā)現(xiàn)了輪回，自那之后，地府開始掌管魂魄投生，她將自己一半的靈力化成生死冊，用來承載人魂的轉(zhuǎn)世輪回。可是她恨，為了報復(fù)，她只允許魂魄輪回九次，九次一到，若還未能成仙或留在地府，便將其魂魄散盡，歸入山林�！�
“九次？”韓湘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所以當(dāng)時胸骨之事中的那些魂魄都只轉(zhuǎn)生了九次？”
“沒錯，而且龍王和從止他們每一次都會限制孩子的年齡在十歲以內(nèi)，還將他們前世的記憶封住，正是怕當(dāng)年的事情再度發(fā)生�！�
韓湘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龍王是在效仿龍依救九尾狐之法，妄圖重聚龍吾的散去世間的靈。
只可惜，龍王的運氣并不好，他幾乎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一步，只差一點，或許真的能將當(dāng)初的湖海少年帶回來……
韓湘正如此想著，九尾狐乍然出聲，音色極寒：“我走后，老龍可見過龍依？”
閻王：“不知�！�
韓湘：“為何這么問？”
在這件事上，閻王和九尾狐有相同的疑問，只聽閻王說：“此法即然是龍依先創(chuàng)，那么，龍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第56章
龍角之謎
山月獸在樹上竄來竄去，不停地朝地上的龍依吐舌頭：“小壞蛋，你和大壞蛋一定不是親生兄妹！”
“你才不是呢！”
“我本來就不是！”
龍依作勢要飛上樹，卻從后面被人揪住領(lǐng)子，剛抬起的腳生生被人按了地面，龍依回頭看，原本兇狠的神情突然融成笑意：“姐姐！讓我去抓它！”
令狐蘇一揮手，光芒過處山月獸從樹上掉下來，疼的直叫喚，“令狐，我可是你的神寵，你竟然這么對我？！”
令狐蘇嘴角斜起，似笑非笑，“龍依，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不要讓他能站著從你面前離開。”
龍依連連點頭，走過去拎起山月獸，“你完蛋了！”
“啊啊啊！上神要大開殺戒了�！鄙皆芦F張嘴大叫著。
龍依掐住它的上下嘴唇，質(zhì)問道：“那你說，為什么我不是哥哥的妹妹？”
山月獸用力晃頭，甩開龍依的手，逃到樹上，遠(yuǎn)遠(yuǎn)喊道：“龍都有角，你哥哥也有角，你就沒有！”
龍依怔了一下，半轉(zhuǎn)過身體，小心翼翼地瞄向令狐蘇，卻見她已負(fù)手離開，連忙追了上去，拉著她的衣袖，“沒關(guān)系�！�
“真的？”
龍依用力地點頭，“姐姐，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龍角可以，連我的命也可以�！�
“好�！绷詈K伸手在她臉上輕拍了一下，“我只要你的龍角，但是不要你的命，可以嗎？”
龍依點頭。
令狐蘇獨自離開，灰蒙蒙的天上終于飄起了細(xì)雨，雨水順著指尖流入掌心，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那年山上的沖刷血水的大雨——
“姐姐，放過我！”龍依哭著央求，拽著九尾狐雪白的毛發(fā)——此時已被龍依頭上流出的血染紅，在電閃雷鳴中鮮紅得觸目驚心！
“姐姐……以后我再也不去弱水邊了！姐姐，求你……放過我！”雨水嘩嘩從她臉上流過，混著淚水驚恐地逃離臉頰，落進泥土里，被九尾狐重重踩碎。
那時的九尾狐通身雪白，眼尾也只生長著白色的毛發(fā)，在閃電劃破天空時映得冷漠無情，甚至是慘白，如索命無常！
龍依哭著爬到九尾狐腳下，抱著她的腿，將頭埋進她的絨毛里，“姐姐，不要……”
然而，九尾狐素來于死生視若無睹，在龍依如此凄厲的哀求下，她也未有片刻動搖。她閉上眼睛，不想再看。
或許，接下來的畫面連她自己也不愿見到……
“啊——”
漫長而撕裂的哭喊震徹昆侖，另一只龍角也被連根拔離，猩紅的血噴濺而出，筋膜撕裂，血肉模糊。
那個白日里還在開心笑著，說要等盼月樹長高的女孩，此刻無助地嘶啞著，彷徨著，在無盡漆黑的夜里……
暴雨攜著狂風(fēng)噼里啪啦砸在山林里，砸在龍依身上，讓從不黑天的昆侖山變得黯淡無光，仿佛再見不到黎明。
……
雨已經(jīng)停了，積水淅淅瀝瀝地從樹葉上墜落，滿天朝霞紅透了蒼穹，妄想將昨日的血腥盡數(shù)洗去。
龍依抱腿蜷在樹下，血跡遍布臉龐，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浸紅，看不出原來顏色。她的肩膀還在微微顫抖，眼淚干在眼眶里，喉嚨里像含著沙礫，每一次抽泣都覺得痛苦萬分。
九尾狐的毛發(fā)被雨水打濕，無力地垂落在身上，她走到龍依身邊，伸出前掌似乎是想安慰她，可在碰到她的一瞬間，龍依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向后縮著，抬頭看著九尾狐，眼里充滿了恐懼。
“龍依……”
那時的九尾狐像往常一樣從容，只是叫出她名字的聲音帶著微弱的哽咽。
感受到龍依對自己的害怕，九尾狐的心里也感到鉆心的疼痛，只是她不得不這么做，為了守護眼前這個昆侖山的新神。
在長久的沉默的對視中，漸漸的，龍依注視著九尾狐的眼神褪去了恐懼，轉(zhuǎn)而露出滿含悲傷的驚訝，她站起來，稚嫩的手輕撫上九尾狐的眼睛，“姐姐，不要哭�！�
九尾狐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淚，她抬起手掌擦拭，卻沾染了一手嫣紅血跡，“龍依……”
當(dāng)時，九尾狐并不知道從她眼里流出的并不是淚，直到后來她來到河畔，看到水中的倒影，才知道那時沾濕她眼尾的，是從她眼里泣出的血。
自那之后，通身雪白的九尾狐唯眼角有一抹嫣紅，世人皆不知其原因，唯有那日早起的清露還存著記憶，只是很快便被初陽蒸干在山林里，飄渺無蹤……
被拔掉龍角的龍女哭紅了眼睛，嗓子也在掙扎中喊得沙啞，可從始至終，她從未問過為什么。
之后的年月里，她也從未……哪怕只有一句……打探過九尾狐拔掉龍角的原因，而九尾狐至死也沒有對龍依說出那時大雨里鮮血淋漓的起因，和她生來要背負(fù)的命運。
或許，她以為，只要沒了龍角，該落在龍依身上的厄運便永遠(yuǎn)不會到來，那奪魂索命的天火永遠(yuǎn)不會落到昆侖山上。
第57章
九尾之狐
白澤踱著步子從龍依身旁經(jīng)過，在看到她頭上那糊著草藥的傷口時，不禁詫異，“你的角呢？”
“掉了�！�
“掉了？”白澤顯然被這個回答嚇到了，但她不知龍蛋上山時的情形，因此并不清楚龍角中有祝融烙下的神咒，只以為山中有人故意傷她，“是誰敢這么對你，我現(xiàn)在去打散它的魂魄！”
剛好這時候九尾狐銜著一籃果子經(jīng)過，默默放下沒有說話，白澤轉(zhuǎn)過身，生氣問道：“老九，你知道是誰敢傷我們小龍嗎？！”
九尾狐淡淡望了龍依一眼，龍依也只靜靜回望，一人一狐皆未作答，這讓白澤更為氣憤，“是不是當(dāng)年下了山的那個小東西？如今當(dāng)了閻王，了不得了，敢找上山來欺負(fù)我們小龍��！”
“不是不是！”龍依跑過去抱住白澤，安慰道，“白澤姐姐，是昨天晚上打雷的時候，不小心被雷劈到了……”
“劈到了？”這個理由雖然比‘掉了’更為合理一點，但顯然白澤依舊不信，“老九，你昨晚在哪兒呢？”
九尾狐轉(zhuǎn)身離去，并不理會，卻聽到身后的龍依還在同白澤解釋——
“姐姐，真跟九尾狐姐姐沒關(guān)系�！�
“不是的，也跟杜鵑姐姐、花蛇姐姐她們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