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鐘采眉頭緊鎖,嘲諷道:“鄔少鞍可真不愧是鄔少鞍,害侄子的事他是毫不手軟啊!”
他頓了頓。
“所以,子石將鄔東兆臨死前的景象傳遞給鄔少杉了?”
銅甲兵回答:“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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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杉得知后目眥欲裂。
但母石的影像保存時間不長,而且即使提交影像,鄔少鞍也不會承認(rèn),再一通扯皮之下,地品中等的天才怎么會為他玄品的愛子賠命?
所以鄔少杉只是狀若無事地出去歷練,然后通過母石的反應(yīng),找到了鄔東兆的尸體。
鄔東兆已經(jīng)被蠻獸啃食了大半,殘軀上卻依舊顯露出他死前遭受的折磨。
鄔少杉將殘骸燒成骨灰,隨身攜帶,時刻謹(jǐn)記報仇。
鄔南亭跟鄔東兆父子情深,而鄔東兆之所以為那件天材地寶高興,也有很大原因是那玩意剛好很適合鄔南亭,可以給他做生辰賀禮。
鄔少杉沒把鄔南亭當(dāng)成小孩子看待,告訴了他實情。
鄔南亭非常痛苦,從此發(fā)奮圖強(qiáng),一掃從前的孩童稚氣,全力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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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兩個還以為要等待很多年,才或許能找到機(jī)會去報復(fù)鄔少鞍,但沒想到鄔少鞍惡性不改,還害了鄔家的小天才。
于是他們很快鉆營起來,一起成為了死牢的守衛(wèi)。
他們這時也沒覺得能報仇,而是只要可以時常看到鄔少鞍不痛快的樣子,也能稍微解氣。
結(jié)果,機(jī)會那么快就到了。
所有人都中毒的時候,祖孫倆看到的卻是終于可以復(fù)仇。
他們互相支撐,小心躲避其他人的視線,很果斷地對鄔少鞍下了手。
尤其是鄔少鞍從一開始的硬氣到逐漸求饒,他們滿心都是痛快!
也不出兩人所料,鄔少鞍根本不記得他曾經(jīng)害過鄔東兆,也根本沒把這當(dāng)一回事。
所以兩人在鄔少鞍即將斷氣時,告知了他們出手的原因。
鄔少鞍是在不可置信和怨毒的情緒中徹底死去的。
都這樣了,祖孫倆還怕他能有什么辦法茍延殘喘,硬生生把他燒成了灰,才悄然回到原本的地方,跟其他修者此起彼伏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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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對鄔少鞍毫無好感,在得知他還做過那種惡心事后,更是厭憎。
鄔少乾按了按他的肩,安撫著他。
鐘采呼出一口氣,將鄔少鞍的事拋到腦后。
鄔少乾看向銅甲兵,示意道:“繼續(xù)說�!�
銅甲兵就繼續(x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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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鞍死后,銅甲兵自然就準(zhǔn)備回來復(fù)命了。
但他才剛離開鄔家,就察覺到有神念掃蕩——是鄔家老祖出關(guān)了!
鄔白楓氣怒交加,正在用神念尋找下毒的人。
鄔元瀟則沒有現(xiàn)身。
原來毒氣也襲擊了兩位老祖,只是鄔白楓防御力強(qiáng)悍,毒氣對她的傷害不大,很快就用玄力掃空了殘余的影響。
然而鄔元瀟服用過續(xù)肢丹,軀體的平衡還在調(diào)整,而近期服用的其他滋補(bǔ)藥物中,又有幾種跟毒氣發(fā)生了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
鄔元瀟吐血重傷。
鄔白楓慌忙幫鄔元瀟吊住性命,之后再出去找人時,就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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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甲兵說道:“屬下不敢久留,立刻返回了�!�
也幸好他走得快,不多會兒,整個琨云城就再度封城。
這一次不是鄔家做的,鄔家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人手。
是鄔白楓前往了城主府,將這件事上報給吳城主。
鄔家在城主府登記過,每年按時交稅,發(fā)生了此類舉族受害的大事,吳城主當(dāng)然不能坐視不理。
所以城主府很快派遣人手,將各城門封鎖,也讓所有修者都停留在城中。
許進(jìn)不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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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城主一寸寸鋪開調(diào)查。
但很顯然,鄔家從出事到上報之間還有一小段時間,既然銅甲兵能順利脫身,那個用毒的修者怎么就不能脫身?
不過具體找沒找到,銅甲兵并不知道。
為免意外,他已經(jīng)朝前橋鎮(zhèn)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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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拉著鄔少乾,坐在床邊。
鄔少乾輕聲問:“怎么了?”
鐘采煩惱道:“希望那家伙趕緊被找到吧�!�
鄔少乾看向他:“怎么?”
鐘采臉色鐵青,怒氣沖沖地說:“要不是咱倆走得早,你得被那家伙坑成什么樣?”
鄔少乾一愣。
鐘采深呼吸,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我是不知道他跟鄔家有多大的仇,但老鄔你沒欠鄔家的,也沒怎么享受過鄔家的庇護(hù),就不該受鄔家的連累!現(xiàn)在你是沒事,可我一想到那個萬一,我就——”
鄔少乾給他揉了揉眉心,低聲說道:“要是我們還在鄔家,中毒的也會有你�!�
鐘采倒是不在乎這個,隨意道:“我天引境,每天就疼一陣子,應(yīng)該吃點解毒丹就行了�!�
他可以,但老鄔不行。
老鄔是開光,豈不是最慘的那一撥?!
氣死他了!
鄔少乾的面色卻是微微發(fā)寒,要是阿采中了毒……
這一刻,兩人的心情都很不好。
鐘采沉聲說道:“得把那個人找出來�!�
鄔少乾也沉聲答應(yīng):“還讓銅甲兵去吧,將相關(guān)的情況打聽清楚。”
鐘采咬咬牙:“要是遇見那人了,能輕松到手的,就把人給抓過來。”
鄔少乾也說:“如果有壓力就隱秘報給城主府。不要泄露你的面貌�!�
銅甲兵應(yīng)聲,領(lǐng)命而去。
兩人靠在軟枕上,互相看著彼此。
鐘采的心里有點郁結(jié)。
鄔少乾輕聲說道:“睡吧�!�
鐘采就閉上了眼。
很快,兩人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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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向霖回來稟報。
原來有城主府的人來到前橋鎮(zhèn),將一張帶著奇異力量的通緝令貼在了鎮(zhèn)子的告示墻上。
鎮(zhèn)子里的人都去圍觀,看清那鋪開的令紙上的記述后,都是滿目震驚。
無數(shù)的議論聲,在他們之間響起。
“琨云城的鄔家居然出了這么大的事!”
“所有懸照都一夜沒了?說笑的吧?!”
“這不可能!什么毒這么可怕?”
“一定是跟鄔家有血仇��!不然誰能干出這種事兒?”
“我聽說之前鄔家確實干了幾件過分的事兒,該不會有人報仇吧……”
“鄔家屠的那幾家都沒多大本事,殺雞儆猴而已,肯定查清楚了的。我估摸著不是復(fù)仇,就算是復(fù)仇,也不是那幾家的人復(fù)仇�!�
“那你說是怎么回事?”
“這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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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墻的前方,向霖的身影一閃而過。
很快,他回到了小院,將通緝令上所述一一稟報。
“城主府還沒有找到兇手,也不知兇手的相貌,只能確定擅長用毒,實力少則開光,多則懸照。”
“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可以上報城主府,會根據(jù)消息的多少、真假,賞賜一玄珠到一百玄珠不等。如果能將其捉拿,懸賞五千玄珠。如果能將其殺死,懸賞一萬玄珠�!�
鐘采點點頭,吩咐道:“也把這事告訴東嘯,讓他心里有數(shù)。”
向霖應(yīng)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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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又嘆了口氣。
巔峰銅甲兵的奔行速度很恐怖,昨夜也再次帶著消息回來了。
會在鎮(zhèn)子里張貼通緝令的事,兩人也早已得知。
這些懸賞的玄珠都是鄔白楓老祖允諾的,而鄔家的情況也一如中毒當(dāng)夜那樣,沒有好轉(zhuǎn)。
據(jù)說鄔元瀟老祖太倒霉了,本該對融合無用的毒,反而影響了他跟伴生寶物的融合。
以后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天材地寶相助,他的境界只怕就會停留在融合境中期了。
從中毒起,鄔家的開光修者幾乎都不能用,辟宮也用處不大。
偌大的家族,難道就要靠那些天引修者來運(yùn)轉(zhuǎn)了嗎?
鄔白楓老祖獨木難支,以后怕是也難以專心修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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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神情帶著冷酷:“與你我無關(guān)。”
鐘采翻了個白眼:“咱倆說不定過不久就得跑路。”
鄔少乾微微一笑:“鄔家對我沒有恩義�!�
鐘采撇嘴:“悠悠眾口啊,也麻煩。”
鄔少乾莞爾。
鐘采很快又放開了這事。
不論如何,現(xiàn)在的鄔家已經(jīng)束縛不了他們了。
鄔白楓老祖好歹也是個融合境,總是能扶著鄔家的。
最多,也就是會有所衰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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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月花和方天奇,各自站在人群的一邊。
方天奇混在散修里,很不起眼。
段月花則有隨從陪同,正盯著前方的一個小小身影。
兩人都看到了,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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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從向霖那里得知鄔家發(fā)生的事以后,第一反應(yīng)是震驚。
他倒是……沒覺得很痛快。
家族養(yǎng)過他也拋棄過他,就算是兩不相欠吧。
他固然埋怨過親人的翻臉無情,卻也沒盼著家族出事。
尤其是,也是有人用毒。
鄔東嘯抿著嘴,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孱弱無力。
他是認(rèn)清事實了,一時半會卻也不那么容易習(xí)慣。
每天他都很努力練武,但每次能施展出的威力,也的確遠(yuǎn)不如他此前……哪怕隨便的一出手。
真的很艱難。
鄔東嘯輕嘆,趴在夏江的背上,再次盯著告示。
消息太少了。
懸賞再高,只怕也難以把人找到。
不過,他也沒必要關(guān)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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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輕拍夏江的肩,說道:“夏伯,我們回去吧�!�
夏江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出人群。
對夏江來說,鄔家的事就更沒什么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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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月花眼見主角要走,就想跟上去。
但才走兩步,她又感覺這樣太明顯了,似乎不合適。
在這猶豫之下,主角的背影極快消失。
段月花恨恨地一跺腳。
又錯過了!
段月花馬上又恢復(fù)平時的模樣,慢慢地往回走。
要不,等到了的時候搭訕吧……
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