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說:“這幾天你倆都不怎么出門,
難得經(jīng)歷這些城池,
沒必要總關(guān)屋子里。這樣吧……”他喚了一聲,“向霖!”
向霖應(yīng)聲而來。
鐘采吩咐道:“要是他倆樂意,你今兒個帶著他們一起出去玩玩吧。要是想買什么不湊手,你可以給他們預(yù)支月例�!�
向霖應(yīng)諾。
鄔東嘯感受到這份好意,連忙說:“多謝鐘叔叔。”
鐘采擺擺手,拉著鄔少乾一起下樓了。
鄔少乾笑著,小聲在他耳邊說:“想看看主角的運氣?”
鐘采瞪他一眼:“看破不說破嘛�!�
兩人說笑幾句,已經(jīng)落座。
之后自然就是點菜、吃菜、繼續(xù)聊天。
反正只要他倆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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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目送兩人離開,對向霖說道:“那今日就辛苦向護衛(wèi)了�!�
向霖說道:“無礙,小公子客氣。”
他們既然要出去,也就一起用飯了。
鄔東嘯確實挺想出去的。
就像鐘叔叔說的那樣,現(xiàn)在是一個難得的、長見識的機會,雖然他年紀(jì)小,前路也黯淡,卻也想借此多知道一些。
以后就憑他和夏伯,只怕是沒辦法再走這樣一段旅程的。
鄔東嘯在客棧待了幾天,除了每天照舊練武外,其實也打聽了一些消息。
就比如這里的特色街道,運氣好能夠撿漏。
鄔東嘯覺得自己運氣不怎么好,可過去走走也沒妨礙。
要是真有能看中的,就算透支一些月例,大不了之后更努力地去狩獵、還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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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的飯菜水平不錯,鐘采吃得也挺痛快。
飯后,兩人挨在一起,再次來到了巧桃街。
這次他們就不去西街了,而是前往到處都是鋪面的東街。
鋪子里的東西,大多都是比攤位上貴的。
東街來往的客人,也比西街要少上一些。
走了一段后,鐘采左看右看,瞧見一塊牌匾。
上書:秘匣老店。
鐘采念叨著:“秘匣……秘匣……”
鄔少乾忍笑道:“豈不正像——”他做出口型,“盲盒?”
鐘采一愣:“還真是啊!”
兩人相視。
鐘采頓時笑出聲來:“這個秘匣,一聽就很本土�!�
鄔少乾也笑了:“的確如此�!�
兩人有點好奇,干脆就走進這個鋪子里。
都說是“老店”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多年了吧。
鐘采還挺想瞧瞧,這本土的盲盒鋪子是什么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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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鋪子的牌匾已經(jīng)有幾分老舊,兩人進門的時候,就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古老蒼茫的氣息。
鐘采四面打量。
鋪子很大,到處都是匣子。
所有的匣子都是差不多的形態(tài),但是大小不定,最大的可以占據(jù)三尺方圓,高度直抵屋頂,最小的只有嬰孩的巴掌大。
要是只看匣子的大小,很容易就會判斷那大的里面或許是槍戟一類的玄器,而小的說不定放著玄珠、丹藥之類?
不過既然是秘匣,掌柜的又要賺錢,自然不會真讓人輕易猜中。
鄔少乾的視線從幾個陣盤上掃過。
全都是隔絕陣盤,分布在整個室內(nèi),圈住了眾多的秘匣。
凡是有神念的,也都無法使出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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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里能落腳的地方不太大,都以匣子為主,大概有七八個正在挑選匣子的,全都是站在陣法之外,用肉眼去看。
在幾人身邊也沒人守著,好像對他們特別放心似的。
鐘采的視線四處掃一圈,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其他陣盤,拉著鄔少乾指給他看,問他能不能認(rèn)出來。
鄔少乾也認(rèn)出來幾個,低聲回答:“警戒陣法,如果貿(mào)然觸動,都能發(fā)出警兆�!�
鐘采點頭,這就對了嘛,不打擾客人興致是一回事,財產(chǎn)安全也是要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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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正興致勃勃地看著呢。
旁邊走出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熱情地招呼他。
“兩位公子可是對這秘匣有興趣?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能為兩位解說�!�
鐘采就笑著開問:“你們這鋪子賣秘匣,是怎么個價位?秘匣什么來歷,又是怎么個開法?以前都開出個什么寶物?我這都不明白。要不,你都給咱們說一說?”
少年爽快地回答道:“咱們的秘匣都是自家做的,里面的東西有些是自家籌集的資源,有些是來自遺跡的。開匣子得在咱們店里開,開出什么都看客人自己的運氣,東西可以拿走,匣子得留下�!�
“整條街上,咱們這鋪子有三個,其實都是一家的。每個鋪子里的秘匣價位相同,咱們這家是價位最低的。不過咱們修者的眼力有限,雖然各家資源都是挑過的,但也總有看不準(zhǔn)的�!�
“我這鋪子里每個秘匣售價五金,大多開出的都是些藥材礦石的,也有上古玄器或者它們的碎片、其他天材地寶等。不過也有一位散修開出的東西看著不顯眼,回去后也不知怎么瞎折騰一番,居然是一門上古流傳的功法�!�
“功法跟散修不匹配,但他卻用它加入了一個門派,換得了一門適合他自己的功法,還從此成為了門派弟子,地位水漲船高,實力也突飛猛進�,F(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進入內(nèi)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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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一邊聽,一邊看向鄔少乾,眼里帶著點奇異的光。
鄔少乾明白他的意思,含笑點頭。
這鋪子的設(shè)置也確實跟他們的盲盒鋪子差不多嘛,就是不知道,這邊投入資源的價值占比如何了。
不過既然很多東西都出自遺跡,可能即使算過價值,也不會準(zhǔn)確。
相比起來,這邊對運氣的要求更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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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來了興趣,開自家盲盒的時候,他搞了黑箱的,運氣不運氣也不精準(zhǔn)。他搞獻祭抽牌的時候,抽出什么東西也好像有玄學(xué)在……真要看運氣怎么樣,倒是能買幾個秘匣試試。
鄔少乾笑問:“想買?”
鐘采點頭道:“咱倆都買�!�
鄔少乾明白了:“還是跟以前那樣,比咱倆運氣?”
鐘采笑嘻嘻地說:“你不敢啊?”
鄔少乾:“自當(dāng)奉陪�!�
鐘采也沒猶豫,取出五十金交給那少年,說:“我挑十個�!�
鄔少乾拿出零花錢,同樣五十金:“我也是�!�
少年分別取出十支小旗,交給兩人,說道:“若是選定了秘匣,可以將小旗送到秘匣上,作為標(biāo)記。等都挑完了,再由我盡數(shù)取出�!�
鐘采和鄔少乾都答應(yīng)下來。
然后,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分開選,一炷香會合。”
鐘采好笑道:“就你知道我要說什么�!�
鄔少乾微微一笑:“我自然知道。”
兩人依舊默契,一個向左,一個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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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匣成堆擺放,用小旗標(biāo)記沒什么難的,只是一旦標(biāo)記就沒法后悔了。
鐘采走在右邊,悠閑得很。
選秘匣嘛,又不是賭石,還得去看石頭的品相之類。
這玩意還不是就看合不合眼緣?
于是,鐘采也沒急著立刻標(biāo)記,而是只管把前后各處、犄角旮旯的秘匣都看了個遍,才抓起小旗,“嗖嗖嗖”地十下連發(fā)!
前前后后,還沒花到半炷香時間。
鐘采拍了拍手,準(zhǔn)備去嘲笑老鄔的手腳太慢。
剛繞到左邊,鐘采就皺起眉頭。
在一堆秘匣的前方,正有個清秀少年五官扭曲地站在原地,面目已經(jīng)有些發(fā)青。
他家老鄔微微抬手,五指做出個抓握的動作。
那清秀少年艱難地仰著頭,像是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脖頸,讓他幾近窒息,喘不過氣來。
鐘采一看就知道,這是他家老鄔用玄力虛空掐人脖子呢。
但他更知道,如果不是這少年做出什么讓老鄔憤怒的事來,老鄔根本不可能這么掐他!
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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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迅速走了過去,站在了鄔少乾的身旁。
鄔少乾見到鐘采,也沒有收手,反而有點抱怨地說道:“我選好的東西,他明明后來一步,卻非要跟我搶。搶一次就算了,每次都跟我搶!”
鐘采瞥了清秀少年一眼,沒有阻攔他家老鄔的動作,而是叫來了那個少年掌柜,問道:“你們鋪子里的規(guī)矩,是可以隨便搶人已經(jīng)標(biāo)記的秘匣的?”
少年掌柜一愣:“這自然不行。”
說話間,他順著鐘采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在某個陣法內(nèi),有一個秘匣上,赫然插著兩面小旗。
少年掌柜默然。
這是個什么不懂規(guī)矩的人!
他們設(shè)置的小旗都只是能穿過陣法,但這地方的匣子價位一致、里面的東西看運氣,正�?腿税l(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選過的秘匣,就會直接跳過,轉(zhuǎn)看其他的。
而現(xiàn)在,明明就是有人先選了,卻還要往人旁邊插旗。
純純的腦子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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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掌柜轉(zhuǎn)頭看向正在對峙的三人。
一對明顯很恩愛的夫夫靠在一起,高些的那個正在出手對付人,矮些的則是滿面的不高興。
而他們對面……
應(yīng)該長得很清秀的少年兩手亂抓,但整個人卻是壓根沒法動。此刻他面皮充血,面貌猙獰,已經(jīng)被掐得快斷氣了。
少年掌柜連忙說道:“兩位手下留情!咱們?nèi)怯幸?guī)定,在城里不能殺人。”
鐘采見這位小掌柜有點慌神的模樣,才說道:“不用擔(dān)心,老鄔沒下死手,就是得給他一個教訓(xùn),讓他別沒事找事。”
少年掌柜一愣。
鐘采撇嘴道:“你看,老鄔把人放開了�!�
少年掌柜看去。
果然,那青年收回手,那股扼住清秀少年脖頸的力氣就被撤開。
清秀少年倒在地上,瘋狂地喘氣,還不斷地嗆咳。
顯然,他確實很難受,但也確實沒什么事。
他臉上帶著笑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兄臺,我不過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何必出手這么狠辣?也太不近人情了。”
鐘采擰著眉頭:“你想跟老鄔做朋友,你就搶他選中的秘匣?”
清秀少年還在咳嗽,嗓音嘶啞地說:“我與他說話,他不理會,我自然只能另辟蹊徑,來引起他的注意�!彼ь^看了一眼鐘采,又說,“要是早些看見你,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鄔少乾的面色陰沉。
鐘采看著這少年,覺得他有點古怪。
于是,他也沒搭理這家伙,而是對少年掌柜說道:“他破壞了規(guī)矩,就請掌柜將他趕出去吧。他如果不走,就請掌柜退還我們百金,我倆走。”
少年掌柜根本不用猶豫,直接呼哨一聲。
墻角處,走出來兩位膀大腰圓的護衛(wèi),目不斜視地將清秀少年拎起來,扔了出去。
鐘采的臉色稍霽。
鄔少乾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門口,才收回視線。直到他的目光落在鐘采的身上時,微微柔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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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掌柜有些遲疑。
鐘采覺得這反應(yīng)不對勁,就問:“掌柜有什么話,請說�!�
少年掌柜嘆口氣,提醒道:“兩位若是不想與他做朋友,之后也就如同今日一樣,不要搭理他�!�
鐘采一怔:“掌柜請細說�!�
少年掌柜也就說了。
“方才那人名叫蘇泠,是個散修,最擅長交朋友。”
“據(jù)說他的資質(zhì)不好,但是因為有很多朋友幫忙,如今他也是天引巔峰的實力了,只差一線,他就可以成功辟宮�!�
“凡是跟他做了朋友的修者,實力都在他之上,而不論那些朋友是什么性情,都會把他當(dāng)成最重要的朋友。還有很多個朋友,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親密朋友�!�
鐘采嘴角微抽:“什么叫……親密朋友?”
少年掌柜說道:“親密到可以一起、共同享受情|欲的朋友�!彼麖娬{(diào),“一起。”
鐘采艱難地反應(yīng):“一起的意思……是他們都在一起?他的朋友,也是朋友?也是親密朋友?”
少年掌柜點點頭,又搖搖頭。
“蘇泠的親密朋友們,彼此不是朋友,也不是親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