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就應該根據(jù)學院的規(guī)矩,
根據(jù)入學院的時間、年紀等等,
來進行稱呼。
如果都還是學院弟子,自然互相都是師兄弟姐妹。
導師們則通常都會對弟子們以“師侄”稱呼。
可鐘采過來上課,梅家派系的五級丹師也不好叫他“師侄”——否則,她豈不是跟桑云楚到了一輩?未免也太過托大了。
于是乎,最終就變成鐘采獨自“師弟”,其他全都“師侄”。
而“師侄”也管鐘采叫師弟……
·
再說回來。
眾多的丹師們,此刻已經(jīng)不能再拖延了,都忍耐著開始處理!
相比起鐘采的順手來,其他丹師們就是經(jīng)常失敗了。
別說是像鐘采這樣一路絲滑了,他們可謂是從頭到尾、每個關卡,都要卡一卡。
不是最初就直接將軟皮給摳掉了,就是是用力過猛、讓眼珠子“死”在半路,又或者好不容易完整地撕下來,摳眼珠子的時候又給摳爆掉了。
最慘的還是,摳爆就摳爆,看起來惡心點而已,偏偏還有剛好摳中有毒“眼珠子”的,結(jié)局就比較慘烈了。
只一個瞬間,從粘上毒的手掌一路蔓延而上,給丹師整成個渾身黢黑。
還刺痛、作嘔、渾身虛弱……
于是,這解毒丹還沒開始煉制,就先得服用上一顆。
·
鐘采干完了自己的活兒,現(xiàn)在總算是輪到他來“欣賞”別人了。
看著眾多丹師手忙腳亂的樣子,他被逗樂了。
不過也不好將自己的樂子建立在他人的洋相上嘛,鐘采努力憋著,神情就很復雜。
嚯。
群魔亂舞。
看多了真的是要失去理智似的。
這時候,鐘采的身邊投下一片陰影。
正是梅粟丹師。
她又取出一個盒子,放在了鐘采面前。
鐘采低頭一看。
沉默了。
那盒子里,赫然還是一個九眼地根!
鐘采面色有點沉重。
梅粟丹師說道:“鐘師弟,今日每人須得完成五個。”
鐘采嘴角微抽。
梅粟丹師繼續(xù)說道:“明日與后日煉制解毒丹時,此藥材必不可少�!�
鐘采沉吟道:“梅師姐的意思是,這種輔藥會出現(xiàn)在多種丹方里?”
梅粟點點頭:“正是如此。”她具體說明,“三種。”
鐘采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傳承。
他原本只仔細看了精選的丹方,現(xiàn)在稍微留意那些普通的丹方……里面的確還另有幾種解毒丹。
只是,其中只有兩種是需要九眼地根的。
梅師姐要講三種,也就是說,必定有一種是陌生的。
鐘采來了些興趣。
現(xiàn)在再看向九眼地根的時候,就不覺得渾身發(fā)毛了。
這玩意的利用價值,還是挺高的。
接著,鐘采再次拿起一個九眼地根,迅速處理。
有了前面的經(jīng)驗,這一回他居然更加熟練了。
不多會兒,其他丹師還在幾個難關處掙扎,而鐘采的手里,卻已經(jīng)攢到了三顆正確的“有毒眼珠”。
梅粟丹師見鐘采半點也不出錯,就在他每次處理完的時候給他補上新的九眼地根。
鐘采處理了幾次后,幾乎就是可以分心二用了。
他一面摳眼珠子,一面想著,等回去以后再連研究這玩意,就讓老鄔去摳!
反正他是不摳了的。
在這簡直都摳到夠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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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半個多時辰過去了。
丹師們不斷地攻克難關,神色也從滿是糾結(jié),到面無表情,到一臉木然。
盡管這玩意的觸感讓人頭皮發(fā)麻,但麻著麻著,不就真的麻木了嗎?
也是這個時候,終于有了一個成功搞定的。
乃是梅家派系中,一位很是出色的少女。
她也是考取了徽章的,只是在丹榜石碑上排名不高而已。
少女順利弄到一顆無毒根瘤后,隨即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從小到大,自從她開始學處理藥材,就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然后,她連忙也朝其他丹師那里看去。
眼見還有不少丹師都有些手忙腳亂,她隱約是有點高興的。
只是,當少女看到鐘采的面前時,笑意就僵住了。
那個盒子里,起碼幾十顆眼珠子!
少女默默地算了算。
就按照處理這種輔藥的最快速度來,這位鐘師弟恐怕是沒一次失敗,還一直不停地處理,才能弄到這么多吧!
大家都是丹師,鐘師弟是不是厲害得有點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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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察覺到他人的視線,順手往盒子里再丟進去一顆眼珠子,轉(zhuǎn)頭看過去。
然后他就見到一位少女看看他又看看盒子,臉色有點詭異。
鐘采:“……”
其實吧,習慣了以后,這玩意還有點解壓的。
但他的精神狀態(tài)很正常。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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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也很快繼續(xù)摳了。
鐘采也沒閑著,胡思亂想過老鄔以后,除了繼續(xù)摳以外,他還放了不少心思在從毒王那里搞到的傳承上。
里面介紹了很多毒物。
九眼地根的說明與祭壇傳承里的沒什么不同,不過丹師們這一天并不會只跟一種毒物死磕,鐘采也會提前“預習”更多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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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九眼地根最難的緣故,梅粟丹師將這玩意放在最前面,也給足了一個時辰的炮制時間。
時間一到,其他還沒學會的,也只能暫時放棄了。
按規(guī)矩要處理五個,壓根沒成的、數(shù)目不夠的,統(tǒng)統(tǒng)回去“寫作業(yè)”。
鐘采作為課堂上就搞定任務的人,和其他幾個優(yōu)秀弟子感知到余下丹師們的怨念,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這種情況,還是有點好笑的。
然后,梅粟丹師繼續(xù)她的講解。
“現(xiàn)在要說的是第二種輔藥�!�
說話間,梅粟丹師的前方,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玉盒。
里面放著的是一株青黑色的、形似人手的藥材。
梅粟丹師說道:“青毒手�!�
非常直白的命名方式。
梅粟丹師手指覆蓋一層玄力,輕柔地抓住藥材的底端短柄,另一只手則取出一根長針,刺進了“青毒手”的“指縫”之間。
鐘采下意識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其他的丹師們,差不多都跟他一樣的動作。
這一刻,眾多丹師的想法都是相同的。
——手!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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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毒手被刺穿的指縫里流出許多青黑色的液體,其實就是這種藥材的汁液,帶著劇烈的毒性。
在流淌出來的剎那,已經(jīng)被一只敞口的瓶子接住。
梅粟丹師拔出長針,再刺向第二個“指縫”,繼續(xù)取出里面的草汁。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接二連三的。
整支青毒手都處理完成。
瓶子里的汁液也覆蓋了一個底子。
梅粟丹師說道:“諸位弟子將這瓶子裝滿,就算完成。”
這一次的處理并不難,只要青毒手足夠就行。
眾多丹師們見識過了九眼地根那種詭異玩意,再看這相當丑陋的青毒手,就沒什么心理壓力。
除了偶爾“幻痛”以外,動作都是麻利的。
此次梅粟丹師只給了半個時辰,還沒完成的,也得多出一份“作業(y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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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大半天。
梅粟丹師將這種“雙岳解毒丹”的十二種輔藥都講解完了。
之后,她又仔細地去講兩種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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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有毒的藥材,通常情況下,不是極丑就是極美。
這一種的丹方里,前前后后這么多種藥材,只有前面兩種是最丑的,后面那些大多是色彩斑斕,就算很多顏色都是互相拖后腿的,也會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到了兩種主藥時,除了處理方式上復雜以外,感覺還挺漂亮。
二級丹藥所用的珍藥年份得在五十年以上,藥力也都很是充沛……
眾多丹師到了這時,看珍藥的神情就猶如看見了美人。
心情也都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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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對于兩種主藥都比較熟悉,甚至都不需要梅粟丹師太多講解。
甚至因為其中一種主藥的處理方式更加簡潔,梅粟丹師還主動嘗試,并教導眾多弟子換上鐘采這種。
弟子們自然也都是樂得用最好的,都很積極地學了。
時間快速劃過。
慢慢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日已西斜。
梅粟丹師在一個時辰前就講完了今日的課程,然后就讓丹師們自己互相交流。
鐘采那塊地方格外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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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下來,所有丹師都看到了鐘采的表現(xiàn)。
在處理藥材上,鐘采悟通的速度非�?�,每次的接受度最高,完成度也最高。
要是只有一兩種這樣,只能說明他剛好就擅長那些,可鐘采是每一種都能迅速學會,每當上手,失敗的次數(shù)都相當少。
這就更加表現(xiàn)出了鐘采的能力了。
越是往后,就越是有很多丹師關注鐘采,想跟他交流。
梅粟丹師講課時自然得忍著,等所有需要的藥材都講完了,丹師弟子們就紛紛沖向鐘采所在的地方。
只一瞬間,就擠得水泄不通。
鐘采弱小無助又可憐地被包圍了。
然后,他更加無助地,開始挨個兒地回答問題……
酉正時分,今日課程結(jié)束。
梅粟丹師揚聲說道:“諸位弟子可以回去了,明日再來時,將所需藥材盡皆帶上。每一種藥材,少則準備五份,多則不計。不可遲到�!�
所有丹師聽見,都是應道:“是!”
接著,梅粟丹師就不再理會眾人。
其他丹師們也都各自起身,準備要離開了。
鐘采松了口氣。
就在之前,他才剛演示了“摳眼珠子”的技巧,給與那個仍舊沒能掌握的丹師幫助。
都大半天沒摳了,好在他還是挺熟練的……
突然間,不遠處刮來了一陣古怪的狂風。
鐘采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只見一頭體型龐大、好似重云的青鵬振動雙翼,極快飛來!
那青鵬頭頸的下方,正站立著一位身形修長、面容極為英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