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桑云楚不疾不徐地說道:“我飛星大陸上的兩位九級丹師,一位是普通丹師,一位是超凡丹師�!�
鐘采非常震驚。
居然最厲害的也只能煉制出九級中品丹藥嗎?!
但很快,鐘采恢復(fù)如常了,說道:“也不要緊,師父以后肯定可以成為丹尊。”
桑云楚就笑了:“采兒對為師有如此信心?”
鐘采果斷說道:“那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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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假話。
師父才化靈境就已經(jīng)有了半步丹皇的稱號,還能煉制二十多種七級極品丹藥,可見不僅天賦出眾,還自我要求非常高!
可以想見,以后師父成為八級丹師后,必定也會是要打磨出很多極品丹藥來的。
而師父根基這么扎實,九級時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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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云楚含笑,抬手又拍了拍鐘采的頭,輕聲說道:“采兒也要努力。”
鐘采對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加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親近師父了,就小聲卻篤定地說:“師父,我以后也要成為丹尊的!”
桑云楚眼中的光芒微亮,眉眼自然地舒展開,顯然很是愉悅。
他說:“好,為師相信采兒�!�
鐘采又嘿嘿地笑。
桑云楚的笑容更加慈愛。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弟子,真合他的胃口。
很多年輕的丹師就算天賦和實力不錯,也沒有這樣的氣魄。
不愧是他等了多年,才終于愿意收入門中的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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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鄔少乾來到了姜崇光的山頭,進入姜崇光的山洞。
姜崇光沒有到處轟擊拳頭,而是抱著一壇酒,正在往嘴里灌。
酒香非常熾烈,彌漫在整個山洞里。
姜崇光整壇子地倒進肚子里,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就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喝水解渴似的。
鄔少乾招呼道:“師父�!�
姜崇光對鄔少乾不設(shè)防,聞言才發(fā)現(xiàn)他,轉(zhuǎn)頭看去,再抓出一壇子酒來,丟了過去。
鄔少乾接住。
壇子是封死的,沒有泄露出什么酒香。
但他見過的好東西也不少了,從壇子的質(zhì)地上可以判斷,里面裝填的起碼是五級以上的酒水。
鄔少乾平靜地說:“級別太高,弟子沒法喝。”
姜崇光打了個呵欠,隨口說道:“那就先存著,能喝的時候隨時喝�!�
鄔少乾就真的收了起來,然后走過去,坐在了姜崇光的身旁。
姜崇光隨手把空壇子丟開,開口道:“什么事兒?”
鄔少乾直接說道:“師父可以殺死八階蠻獸嗎?”
姜崇光豪爽道:“沒問題!”
鄔少乾也沒跟師父客氣,直接把得到消息、想給阿采找到后續(xù)功法的事兒說了。
姜崇光依舊豪爽:“小事兒!什么時候要去,招呼一聲就行�!�
鄔少乾微微地笑:“多謝師父�!�
姜崇光擺擺手,說到另一個話題。
“你現(xiàn)在正忙于積攢天陽之氣,錢夠不夠花?不夠就說話!”
鄔少乾笑道:“弟子夠用的�!�
姜崇光也不啰嗦:“那行�!�
鄔少乾有幾個秘技上的疑難,一一問了出來。
姜崇光也一如往常那樣給他講解。
鄔少乾總是一點就通,并不需要姜崇光花費太多唇舌,正是十分適合他的弟子。
姜崇光偶爾也示范一二,很是給了鄔少乾一些靈感。
師徒兩個這樣交流了一會兒。
等鄔少乾沒有疑難以后,才又都坐下來。
鄔少乾又詢問道:“師父知道九曲城?”
姜崇光說:“知道,知道!你那小道侶的師父以前去過第九州,那次我?guī)е蝗夯`同門過去護送。那群丹師到處跑,我也跟著跑了幾段�!闭f到這他一拍腦袋,“你問的那個九曲城,就是第九州的!”
鄔少乾露出恍然的神色,說:“難怪師父知道了�!�
姜崇光態(tài)度還是很隨和。
鄔少乾又說:“阿采也去找桑師父幫忙了�!�
姜崇光依舊很隨意地說:“我肯定護著點他。”
鄔少乾一笑:“多謝師父。”
姜崇光再次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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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鄔少乾先從姜崇光的山洞里離開,到梅家山脈那邊,等待自家阿采。
桑云楚總是可以提前察覺到鄔少乾的到來,所以如果不是正在講解什么丹術(shù)上的疑難,也不會刻意多留自家徒弟。差不多就放人了。
這次師徒倆正在閑聊,沒什么正事兒,桑云楚干脆讓傀儡將鄔少乾也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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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跟隨傀儡,一路進入煉丹房。
抬眼間,他先看到了鐘采,然后才禮貌地對桑云楚行禮,喚道:“見過桑師父�!�
桑云楚笑道:“隨心坐吧�!�
鄔少乾就很隨心地坐在了鐘采的旁邊。
鐘采笑著說道:“師父說要跟姜師父一起去的,老鄔,姜師父那邊怎么樣?”
鄔少乾回答道:“師父說會看護桑師父�!�
桑云楚挑起細眉,說道:“只怕是姜師兄又嫌棄我實力低微了。”
鄔少乾看出桑云楚的調(diào)侃,就只是又笑了笑,說道:“師父是很注重同門情誼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有點靜默。
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想起了當初鐘采和鄔少乾受氣,結(jié)果姜崇光直接把人家山頭干碎的事兒。
也想起了……被從天上打到地下,再從地下打回天上的羅子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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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換了個話題。
桑云楚情緒穩(wěn)定,聲音溫和:“對了,這一次去九曲城,你們兩個想不想也去看看?”
鐘采一愣,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也剛好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其實都是在詢問對方的意思。
鐘采說道:“有點想去。”
鄔少乾一笑:“想必師父也不會排斥多出一個我。”
桑云楚就說道:“回頭我去跟姜師兄商量�!�
鐘采興高采烈地說:“那就等師父消息!”
桑云楚眼神頗為慈和:“就在近幾日。”
鐘采高興道:“好!”
鄔少乾在一旁瞧著這一幕,眉眼也溫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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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峰,水牢。
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布滿了封鎖的陣法。
山洞中央是一個水池,里面蒸騰著猩紅色的池水,彌漫出刺鼻的氣息。
而水池里面,正泡著一個面貌年輕的修者,四肢都被禁錮住,也沒入水底。
只有一顆腦袋,漂浮在水面上。
乍眼看去,還當是這里只有這么一顆人頭呢。
但仔細一看又可以發(fā)現(xiàn),這腦袋上的五官有些扭曲,不過確實還是連接著一個活人的。
這人似乎已經(jīng)努力控制情緒了,卻依舊沒忍住,時不時雙唇張合,似乎是在罵什么臟話。
突然間,池水涌動!
那些猩紅池水極快地往上攀升,迅速淹沒了這顆人頭。
只有水面上,發(fā)出一些咕嚕咕嚕的水泡聲。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猩紅池水才又退去。
重新露出這顆人頭來。
人頭上的神情很憔悴,分明是很受到一些苦楚。
也是這時候,山洞緊鎖的大門被“吱呀”推開,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輕盈的腳步聲。
一位身形窈窕的高挑女子走過來,手中拿著一條布滿了倒刺的鞭子。
高挑女子走到了池邊,看著池水中泡著的那人,露出冷笑。
“孫師弟,我今兒又來讓你快活快活。”
池面上的人頭怒目看來,張口就要還嘴,奈何本身處于水池里,一說話就會嗆滿喉嚨。
高挑女子才不跟他客氣,高高地揚起鞭子,就瞬時朝他抽了過去!
一瞬間,人頭的面上出現(xiàn)了許多血洞!
人頭發(fā)出一聲慘叫,閉上了眼睛,露出痛苦的神情。
高挑女子接連揮鞭:“孫師弟,你也該有點氣魄,這么惺惺作態(tài)干什么?這么一池子的寶藥給你泡著,但憑你有什么樣的傷勢,也會迅速痊愈。”
人頭狼狽地躲閃,卻是身法遲鈍,根本躲避不開。
高挑女子起碼抽了人頭幾十鞭,到自己覺得差不多了,才施施然離開。
人頭沒有了新傷勢,就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到之前的模樣。
只是,疼痛卻是始終存在的。
人頭的臉上也沒露出什么如釋重負的神情,而是十分警惕。
果然,也就盞茶時間后,有一個健壯漢子走進來,手里拿著的是一根木棍。
……也來毆打這顆人頭了。
打夠了壯漢也走了,人頭痊愈,很快又來了一位。
仍舊是繼續(xù)折磨人頭。
人頭也還是必須承受……
就這樣一位又一位,起碼十多位。
人頭幾度都是奄奄一息了,但又很快被池水的藥效給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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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泡在血池里的,正是孫掌天。
因為他鬧出的那些事兒,導(dǎo)致羅子瀟丟面子、整個逍遙峰一脈丹藥短缺,引起了峰中上下幾乎所有弟子的不滿。
尤其是那些急缺丹藥的,卻根本拿不到,對自己的修煉都有影響!
這一切,只因為孫掌天搞事!
許多逍遙峰弟子也是很想將一切都推到桑丹師的嚴苛上的,可他們也不是傻子,稍微想想就知道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桑丹師的獨苗弟子被他們逍遙峰的弟子羞辱,結(jié)果桑丹師還給逍遙峰提供丹藥,那豈不是以后人人都可以踩一腳,可以隨便招惹了?
所以最終被人厭惡的,就多是孫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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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子瀟將孫掌天囚禁起來,原本也只是收走孫掌天身上的資源,在周圍布置絕天陣法,將四面八方涌現(xiàn)的天地之氣都攔截在外,讓孫掌天半點也無法吞吸而已。
其他的弟子們固然很厭惡孫掌天,卻也就是閑言碎語和對他多有責罵,并沒有真的折磨。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一位很受眾多逍遙峰弟子喜愛的師姐因為沒能拿到所需的丹藥,而在突破的過程中沒能扭轉(zhuǎn)頹勢,直接死了。
這一刻,很多愛慕這位師姐的男女弟子都憤怒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切事件的罪魁禍首孫掌天!
于是,這些男女弟子就一起找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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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找茬,也就是弟子們施展一些秘技、使用一些玄器,隔著修煉室的大門,對著孫掌天攻擊。
當?shù)茏觽兛吹綄O掌天狼狽躲閃的時候,心里就很痛快。
然而有一天,有一位懸照弟子使用玄器的時候拿錯了東西——是一件他某次奇遇中從遺跡里挖出來的、自己根本不認識的寶物。
他順手朝著孫掌天比劃,發(fā)現(xiàn)沒有自己想到的反應(yīng),才發(fā)現(xiàn)拿錯。
但也是這時候,卻有尖銳的爆鳴聲破空而出,瞬間傳遍整座逍遙峰!
就連還在努力調(diào)節(jié)心情的羅子瀟也發(fā)現(xiàn)了,而他見多識廣,對于這種警兆頗有了解,幾乎是立刻就閃身而去,來到了禁閉室外。
那位“吵醒了”整個峰頭的弟子已經(jīng)匆匆將那寶物收了起來,尖銳的爆鳴其實也只有一剎那而已。
羅子瀟沉聲問:“剛才誰弄出的動靜?”
那弟子半點不敢隱瞞,連忙再次取出那寶物,又快速地解釋前后緣由。
羅子瀟再看向?qū)O掌天的神色,就從嫌惡,變成了真正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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