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如果是正道與正道之間的,難免會讓很多?弟子心中悵然,可如今顯然要誅滅邪道,那可真是躍躍欲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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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雖然被炮火聲堵住了耳朵,但是也時常會注意下方的情況,也聽到了一些通天們的法。
兩人對視一眼。
鐘采摸摸下巴,道:“紅瘴山嶺啊,沒了才好�!�
鄔少乾道:“如果真的打過去,咱們駕馭古城,轟上幾次。”
鐘采很是贊同。
他相?信,有了炮火的洗禮,那紅瘴山嶺是一定會“光明燦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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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們的猜測,當(dāng)然是對的。
悟天被為難成這樣,怎么可能還讓毒蛤躲在背后?
他作為邪道,為了雇傭的生意可以長長久久,的確可以守口?如瓶,可一旦他自己的利益損毀太多?,就不?可能還來保密了。
邪道嘛,哪來的什么“職業(yè)道德”?
之所以沒有全部出口?,只是他還抱著一些自己可以逃走的期望,不?然他都用?不?著通天們?nèi)ゲ聹y,自己就會竹筒倒豆子地全部出來了。
這拖下水的事?兒,能拖一個就拖一個。
他要是淪落到正道的手里,那毒蛤也逃不?了!
所以,悟天根本就是希望正道通天們找到毒蛤的。
簡直就是明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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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空中,火光與刀光渾然一體,顯露出無比的威勢來。
那悟天身上的傷勢不?斷地被蟬仙衣治愈,但蟬仙衣上流轉(zhuǎn)的光芒,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暗淡了。
顯然,這是治愈的能量即將耗盡了。
姬棧和裴霄凌非常有耐心。
到目前為止,雙方其實(shí)已?經(jīng)打了一整個白?天了,他們互相?不?斷地消耗,每一個瞬息時間都打出了無數(shù)的招式,但他們的積累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達(dá)到極致。
宗主和總殿主的意思是,先耗光悟天的寶物再。
果然,又是半個多?時辰的廝殺后,蟬仙衣徹底失去了用?途。
悟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早就不?能好整以暇地面對敵人了,眼下則是越來越感覺到了危機(jī)的深重。
蟬仙衣失效后,他的傷口?再次增加,卻也如同先前一樣不?能愈合了。
悟天深吸一口?氣,將萬魂幡擋在自己面前,化為了一片黑色天幕。
雖然先前內(nèi)中的無數(shù)怨鬼已?經(jīng)死在了炮火之內(nèi),但這萬魂幡本身的材質(zhì),也依舊有著不?俗的防御能力,可以為他擋住一撥炮火,提供少數(shù)的換招時間。
——想逃走是不?可能的。
裴霄凌幾乎瞬間就擋住了悟天的任何一個逃竄之路。
而悟天,拿出了一件新的防御寶物。
這是一把黑傘。
巨大的黑傘擋在了悟天的前方,也是這一刻,萬魂幡也被炮火撕裂,又被天刀切割成了無數(shù)碎片!
這縱橫八方的邪惡萬魂幡,在兩位一劫通天的手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而這黑傘則接替著抵達(dá)炮火和刀光,從不?同的方向,將悟天牢牢地保護(hù)在其中。
不?過,這黑傘的防御力不?太足。
到底還是不?能完全抵擋攻勢,仍舊有著許多?“漏網(wǎng)之魚”。
也仍舊需要悟天親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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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有一位通天,氣紅了雙眼。
這黑傘,原本該是琉璃傘!
六位通天(修)
這位通天?是九音門的太上長老黎兆天?,
生性十分挑剔,盡管無數(shù)年來宗門都想讓他招收弟子,但他執(zhí)意不肯,
就是因?yàn)榭床簧稀Y質(zhì)好的悟性不夠,悟性資質(zhì)都好的脾性他不喜歡,前三者都不錯的在樣貌上又不讓他滿意。
自然,
很多年來,這黎兆天?也就一直沒有徒弟。
黎兆天?本?人是有妻妾孩子的,
只是大?多數(shù)沒能?活過他,
即使他后來也斷斷續(xù)續(xù)有新妻子和新孩子,可也仍舊沒有一個能?讓他滿意的。
而就是這樣的黎兆天?,
在一千多年前,
意外遇見了一個乞丐小孩兒,不論什么?方面都很讓他滿意,他當(dāng)下就收為親傳弟子,直接帶回了九音門,并取名黎暉。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孩子更讓黎兆天?滿意了,
也將黎兆天?的很多本?事都學(xué)到?了手?,在黎兆天?看來,孩子以后就肯定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然而,黎暉在一次歷練的時候失蹤了。
黎兆天?當(dāng)時給他的防御裝備達(dá)到?了八級極品層次,也正?是這一把琉璃傘。
琉璃傘不僅能?給黎暉絕對的保護(hù),
而且只要琉璃傘被攻擊,
還可以迅速通知黎兆天?,
讓黎兆天?可以很快就過來搭救。
結(jié)果,琉璃傘居然完全沒有被觸動。
當(dāng)時黎兆天?就懷疑,
是邪道上的通天?修者干的,不然其他層次的攻擊都不可能?超出琉璃傘的反應(yīng)。
甚至當(dāng)時的黎兆天?就前往每一尊邪道修者所在之地打探,卻還是一無所獲。
從此,黎兆天?再也沒有收過徒弟,可黎暉的一切他也仍舊牢牢地記得,永遠(yuǎn)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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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黎兆天?看到?了那把黑傘。
哪怕黑傘與琉璃傘乍一看毫無相?似之處,但這琉璃傘是黎兆天?盯著一位頂級器師煉制而出的,所有煉材都是他精心搜集而來,甚至其中還包含著幾樣九級煉材,只是不足以讓最后的成?品也達(dá)到?九級而已。
所以,黑傘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黎兆天?都一清二楚。
哪怕現(xiàn)在的琉璃傘已經(jīng)被不知什么?東西污染,變得邪氣十足,還可能?被這種東西激發(fā)了潛力,提升到?了九級,從而改變形態(tài)……
黎兆天?也仍舊不會認(rèn)錯。
而空中這尊邪道通天?居然將琉璃傘如此改造,可見心虛。
他的愛徒黎暉,十有八九就是折在這廝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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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兆天?眼中陡然生出濃郁的惡意,狠狠地盯著那尊邪道通天?。
他一定會盯死這廝。
這廝別想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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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兆天?的反應(yīng),同樣落入了很多修者的眼中。
通過這位通天?的視線所及之處看去,他們就頓時知道,黎兆天?恐怕也是與那邪道有仇。
而認(rèn)出來的契機(jī)……只怕就是邪道突然拿出來的那把黑傘了。
有曾經(jīng)知道黎兆天?這段往事的通天?修者小聲提起:“似乎黎通天?唯一的弟子當(dāng)年就手?持一把傘,縱橫于?無數(shù)獸潮之中,憑借一己之力,以筑宮境界,將七級蠻獸都盡數(shù)斬落了!真是好生厲害��!”
其他有些印象的通天?修者,也都互相?輕聲議論:
“黎兄曾經(jīng)對我等炫耀過弟子出眾,那時的……似乎是叫做暉兒的,在蒼穹榜上有名,能?排在第二十余位。雖然是比不上現(xiàn)在這位鄔斗王,但以他當(dāng)時的年歲,在當(dāng)時的那一代?中,也是頂尖存在了�!�
“當(dāng)年黎暉失蹤后,黎兄差點(diǎn)和整個邪道打起來,還是被十余位同道勸回去的�!�
“那黎暉的確不錯,我見過一次,頗有印象,可謂風(fēng)度翩翩,與黎兄的性子也很相?似。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不像師徒,倒似父子�!�
“黎兄因著此事打擊,足足閉關(guān)了近千年,不見人影……”
“可惜啊……”
這些通天?的話,黎兆天?也聽到?了,不過他聽到?的全是這些同道還記得他的暉兒,也還記得暉兒當(dāng)初是何等出色的天?才!
如果不是那時暉兒出事,現(xiàn)在暉兒說不定已經(jīng)跟他一樣成?就通天?了!哪怕不成?,至少?也能?達(dá)到?涅槃。
而現(xiàn)在,卻只留下了他這樣一個孤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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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通天?的恨意、其他修者的反應(yīng),也同樣是被鐘采和鄔少?乾留意到?了。
很快,兩人也差不多從“傾聽”中得知了許多消息。
鐘采嘴角微抽,看向了鄔少?乾。
【老鄔,我感覺這次更穩(wěn)了�!�
鄔少?乾微微點(diǎn)頭。
鐘采又往鄔少?乾的身上靠了靠,忍不住地碎碎念。
【那個被我倆師長壓著打不說,拿出一樣?xùn)|西就能?隨機(jī)氣瘋一位通天?,倒是也挺有本?事的。】
【我看啊,這次他是從前作孽太多,劫數(shù)到?了!】
【你說他這么?干兩次了,等宗主和總殿主把他這個防御的黑傘也給打沒了的話,他會不會之后又拿出什么?東西來,再氣瘋一個?】
鄔少?乾稍稍思索。
鐘采睜大眼睛看著他。
鄔少?乾頷首。
【應(yīng)該會�!�
【現(xiàn)在過來圍觀這場大?戰(zhàn)的通天?修者,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十人。】
【他犯事多,怕是手?里的東西都不記得究竟出自誰的手中了。更何況,他每逢得到?了,怕是都會改造一番,輕易叫人認(rèn)不出來的,如今達(dá)到?了山窮水盡時,自然也就回想不起來那么?多了。】
【再者,有些東西時間太久,他當(dāng)年行事順?biāo)�,怕是沒怎么?過腦子,后來多年也沒有挫折,就也難以記得太清楚�!�
【只不過,他因?yàn)樽约簩?zhàn)利品沒什么?感情,可能?分辨不清,而早年擁有這戰(zhàn)利品之人的親朋卻是仇恨在心,未必不記得。只怕是剛拿出來,就已經(jīng)迅速被看穿了�!�
鐘采謹(jǐn)慎地點(diǎn)頭。
【確實(shí),邪氣森森,我是認(rèn)不清�!�
【但目前就兩樣?xùn)|西,已經(jīng)兩位通天?都瞬間辨認(rèn)出來了�!�
【只是,我還以為那些仇人要出手?呢。】
鄔少?乾想了想。
【或許是因?yàn)樽谥骱涂偟钪魈^默契,他們擔(dān)心現(xiàn)在插手?反而會給那邪道制造出逃命空隙了吧�!�
【這兩位通天?的位置稍稍有所變化?,料想是已經(jīng)做足了堵路的準(zhǔn)備�!�
鐘采再次點(diǎn)頭,有點(diǎn)感嘆。
【還好咱倆的防御夠給力�!�
鄔少?乾微微笑著。
【未雨綢繆,咱們做得還算不錯�!�
兩人相?視,都對自己不斷氪金提升防御的計劃很滿意。
正?因?yàn)樽鲎懔藴?zhǔn)備,他倆才能?這么?安全。
如果他倆沒有早早武裝到?牙齒的話,這次怕是也要栽,到?時候,他倆的兩位師父恐怕也會為了給他們報仇,而很多年里沉浸在仇恨中了。
而他倆那主角侄子……
想到?這里,鐘采忽然眨了眨眼。
嚯。
要是他倆折了,是不是就會成?為那崽子修煉的動力了?
所謂“叔叔祭天?,法?力無邊”?
鐘采腦子里“嗡”的一聲,心情就有點(diǎn)復(fù)雜。
說起來,這里動靜這么?大?了,打的時間也挺久了,那崽子也還沒來……要么?就是所處的地方很遠(yuǎn),消息傳遞慢,他自己也一兩天?的趕不過來;要么?則是被拖住了,就等著他最后過來看到?他倆叔叔被祭了的悲壯一幕?
鐘采又“嘶”了一聲。
鄔少?乾瞧著鐘采不知怎么?又在齜牙咧嘴了,愣了愣,旋即好笑地捏住了鐘采的側(cè)臉。
“阿采,又腦補(bǔ)什么?了?是那些很……讓你感慨的套路?”
鐘采回過神,嘿嘿一笑后,將自己腦補(bǔ)的事兒全都給鄔少?乾傳音一遍。
鄔少?乾有點(diǎn)好笑地說:“肯定不是祭天?。”
鐘采揚(yáng)揚(yáng)眉毛。
鄔少?乾很有信心,輕輕按了按古城。
鐘采點(diǎn)點(diǎn)頭。
確實(shí),套路雖然是套路,但他倆顯然不可能?輕易被祭。
眼下又來了這么?多通天?,古城更是堅不可摧,實(shí)在是沒理由被祭。
兩人相?視一笑。
那么?,不是他倆祭天?的話,就只能?是……崽子又處在十分倒霉的狀況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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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倆沒有猜錯。
鄔東嘯原本?是被幾個涅槃堵在了某個七級勢力的山門之內(nèi)的,那門派的門主利用護(hù)宗大?陣來跟涅槃們周旋,他、宣秉以及一些長老則是操縱其他套嵌的小陣法?,隔空誅殺那些實(shí)力不足的邪道,減少?幾個邪道涅槃的幫手?。
但就算如此,那山門也就只是多堅持了幾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