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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速速令人快馬加鞭,再送一封信回去,將要抽調(diào)送去國師府的宮人攔下,換為隸臣妾�!�

    蒙毅訝然。

    男奴為“臣”,女奴為“妾”,隸臣妾便是罪犯奴隸。

    “陛下,為何不用良人?更干凈些,國師或許會喜歡�;蚴琴浻枧f鄭衛(wèi)之女與趙女,這些地方女子俊美,國師看了更賞心悅目�!�

    始皇帝亦彎腰撿起一片花瓣,指甲尖一寸寸往上頂,龜裂開蜿蜒碎紋,他攤開手掌心,讓蒙毅看那碎開的花瓣,道:“國師喜歡生機(jī),若是特別允諾隸臣妾盡心盡力伺候國師時,可以頭戴簪釵,面上敷粉,待隸臣身高六尺五寸,隸妾身高六尺二寸時,便放免為庶人,賜金百兩——他們有擺脫奴籍的希望,自然就會展現(xiàn)得生機(jī)勃勃�!�

    這樣,國師也會更喜歡。

    蒙毅領(lǐng)命,隨著他的離去,同行來泰山陪始皇帝封禪的百官們,也各自收到了消息——

    陛下不再癡迷方士們的丹藥了!是國師勸說的!.scjld.

    消息傳到左丞相李斯耳中時,他問了三遍帶來消息的下人:“陛下真的不再吃丹藥了?陛下只服用國師的丹藥?那些方士不再有特權(quán)了?”

    得到確切回復(fù)后,李斯吸一口氣,“陛下居然沒有惡了國師,看來,我要再往重些審視國師的地位了�!�

    右丞相馮去疾得到消息時,“錚——”一聲,彈斷了琴弦,老淚縱橫:“好好好,國師甚好,能勸得動陛下!老臣再不用擔(dān)心陛下吃丹藥吃壞身體了�!�

    通武侯王賁拔了劍就去找人對打,一通酣暢淋漓的比斗后,快活地大笑,“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聽到了最好的消息!”

    ……

    陛下沉迷于嗑藥,真是急壞了一群臣子,他們勸也勸過了,哄也哄過了,陛下就是不聽,現(xiàn)在比起沉迷吃丹藥,沉迷神女,真是再好不過了——至少神女不會讓陛下暴斃。

    然后,他們喜極而泣時,又聽到了另外一個爆炸的消息——陛下要在咸陽,正式舉辦隆重的拜國師典禮,徹底將神女的地位定下來。

    上層的官員大多數(shù)舉雙手支持。

    能用國師的位置將一位神仙拉到大秦這邊來,他們求之不得!這可是神仙,萬一她什么時候高興了,送出靈丹妙藥,哪怕不是長生的丹藥也賺了。

    沒看那位盧氏方士,得到神女憐惜后,膚質(zhì)一下子變得滑嫩如雞子嗎!

    咸陽。

    此時,讓奴隸在咸陽修建宮殿作為國師府的信件,通過八百里加急,終于送到了留守咸陽宮的始皇帝長子——公子扶蘇手上。

    這位才二十歲的青年眼神溫和,沒有半分攻擊性,一舉一動都帶著受儒家影響的文氣。

    展開父親送過來的信件后,他的眉頭慢慢地蹙起,待到看完后,拿上這卷特意用帛來承載書寫的信,去了自己老師——知名大儒淳于越府上。

    “老師,阿父拜了一人為國師,特許她與自己平起平坐,還要為她建宮殿,與皇帝相同規(guī)格�!�

    “什么?”淳于越謹(jǐn)慎地問了一遍,“陛下真的已經(jīng)決定了?李斯他們沒有勸陛下?這個國師又是誰,徐福?”

    “不是徐福,是一女子,自稱九天玄女,阿父被她迷惑,相信了她的戲法是神跡�!�

    “陛下他糊涂�。 贝居谠介L嘆,“此前已為諸多方士白耗國庫,如今居然允許一女子與他平起平坐,這……必是禍國妖姬!”

    “李相,馮相沒有攔住阿父,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責(zé)罰,阿父一意孤行,此前就因為吾等對方士的不喜十分不愉,如今若再遭百官阻攔,不知會有多少人平白

    受責(zé)難�!�

    淳于越瞧了一眼跽坐在自己對面,面有憂色的青年,微微頷首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嘆氣了。

    他這個學(xué)生是讓他極為驕傲的存在,受儒學(xué)浸染,和善仁愛,和他那個暴君父親不一樣。可,有得就有失,太仁善了,導(dǎo)致他對人心都喜歡往好的方向想。就比如擔(dān)心李斯……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說馮去疾會勸諫始皇帝他信,李斯?這人對權(quán)勢極為熱衷,貫會揣摩上意,沒搖旗擂鼓助威表示支持,已經(jīng)算他還有點羞恥心了。

    “如今陛下不在咸陽,吾也無處勸諫,公子切莫著急,也不要去信在信上勸說,一切等陛下回宮,我們再做計較�!�

    扶蘇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沖淳于越拱手一作揖,“學(xué)生也會勸阿父莫要做錯事。”

    淳于越送走扶蘇后,起身就去了咸陽宮中,找和自己同一個集團(tuán)的博士碩儒們,將此事一說,道:“我等受陛下恩重,豈能和那些阿諛之輩一般,喏喏連聲,眼瞧著陛下誤入歧途。何況,造宮殿大興土木,受苦的也是百姓。”

    其他儒生便問:“我們能做什么?陛下雖然設(shè)立了博士,可我們被李斯那些法家壓制,只有參與決策的時候,很少能夠參政議政�!�

    淳于越知道他們的小心思,沉聲道:“待陛下巡游回歸,還請諸位與我一道,跟隨大公子,進(jìn)言陛下!”

    “大公子?”儒生們驚喜,“大公子居然愿意管這事?”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陛下如今獨斷專行,非要將一對國家無利的騙子凌駕于眾生之上,使黔首供奉之人又多了一位,今日是建宮殿,來日便是奢侈無度,取用不絕,日積月累下來,怎能不使黔首心懷怨憤?大公子學(xué)儒法,以民為重,自然會為了萬民發(fā)聲�!�

    看淳于越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絲驕傲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真的很滿意這個徒弟了。

    其他儒生臉上亦是流露出熱切期盼。

    “好!”

    “大公子仁厚!”

    “等到大公子上位,我等才有一展才學(xué)的余地。”

    扶蘇能在朝堂上暢所欲言,和始皇帝意見不同時有爭鋒相對的底氣,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公子扶蘇地位有多穩(wěn)固,始皇帝對他有多看重和疼寵。只要他不自己作死,帝位絕對穩(wěn)了。

    前提是,不作死。

    三天后,第二次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傳來,卻不是什么民生大事,而是始皇帝要為國師舉辦典禮,祭祀祖先,昭告天下。

    ……為一個騙子舉辦典禮?讓全天下都知道阿父被人假冒神仙騙了?還要讓她打擾先人安寧?

    如果是在石牛股下放金粒,吹噓石�?梢岳S金,騙別國君王派人來上門自提,自己國家的軍隊得以跟在后面滅了敵國——這種有利于國家的騙局也就算了,可她對國家一點建樹也沒有,何德何能享此光榮!

    公子扶蘇腦海里那根代表理智的弦,斷了。

    “大公子,你說什么?”九卿之一,負(fù)責(zé)各種典禮的奉常大臉懵逼,“不要準(zhǔn)備典禮?”

    “是的,還請奉常幫一幫扶蘇,這典禮不能辦,會讓阿父,乃至大秦,成為一個笑話�!惫P下文學(xué)

    奉常動了動身子,跽坐得更直了,認(rèn)真打量著面前的青年。還是那么溫和柔善,甚至能嗅到一股清而不淡的熏香。

    “大公子。”奉常為難,“這是陛下的吩咐,下官若抗旨不尊,恐怕陛下會不愉,”

    扶蘇語氣堅定:“一切罪責(zé),扶蘇一力承擔(dān),奉常到時只需說是扶蘇以性命逼迫于你,你無法罔顧大秦長公子的性命,阿父也不會責(zé)怪奉常�!�

    同時,一封帛書從咸陽城出發(fā)了。

    公子扶蘇體恤信使,沒有和始皇帝一般,要求八百里加急送到,只按照正�?祚R的效率。

    “約莫……三天就能送到。如果阿父的車隊已經(jīng)出發(fā)去東海了,那應(yīng)當(dāng)能在東海相遇�!狈鎏K算著時間,喃喃自語。

    他老師慌忙前來,“你……你給陛下去信了?我不是說先不要行動嗎!”

    扶蘇解釋道:“阿父不止要請那人當(dāng)國師,還要舉行典禮,祭拜祖先,等阿父回咸陽再勸說,就來不及了。學(xué)生就去找了奉常,讓他不要準(zhǔn)備典禮,再去信給阿父,看能不能勸他打消念頭。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神仙�!�

    “你還讓奉常停了典禮?!”

    淳于越匪夷所思的樣子,也讓扶蘇困惑了,“老師,學(xué)生做得不對嗎?既然那人是騙子,自然不配舉行典禮,而等阿父回來,該準(zhǔn)備的也準(zhǔn)備好了,民力已經(jīng)消耗了,到時再停,豈不白費力氣?”

    淳于越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么,最后之憋出來一句:“你的想法是對的。”

    “那老師為何……”.scjld.

    “但是做法不對�。∧銊裾f陛下,使他改變想法,這才是人臣該做的,可你直接越過陛下,將指令改了,猶如救火投薪,陛下恐怕會勃然大怒!”

    “學(xué)生不怕�!狈鎏K固執(zhí)道,“等阿父回來,一切都晚了。該投入的錢財,已經(jīng)投進(jìn)去了。”

    “你……你糊涂��!陛下明顯正是對神女興致最濃時,誰說話都不好使——唉,事情已成定局,只能祈禱你送去的那封信,能讓陛下回心轉(zhuǎn)意吧�!贝居谠秸f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

    然而,信沒有到始皇帝手里,半路就被劫了。

    劫它的人并不是項梁,盡管他是原楚國貴族,盡管他在暗地里籌謀著如何反秦復(fù)國。

    或者,說得明白一點,他去了,但是沒有成功。這封皂信,被另一伙人劫走了。

    一無所得的項梁生著悶氣回到了宅子里,一腳踏過門檻時,鋪了磚石的地面猛然一震,項梁收腿及時,才穩(wěn)在了門框前,沒有腳下一滑劈叉坐下去。

    項梁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他往里走幾步,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砩倌陚兊慕泻寐暋?br />
    “好!阿籍,你太厲害了!”

    “我敢打賭,沒有人能比阿籍的力氣大�!�

    一道帶著微喘的聲音笑著響起來,“這當(dāng)然!誰如果舉起了我舉不起來的東西,我愿意認(rèn)他當(dāng)大哥,他叫我往東,我就絕不往西——怎么樣,要不要再來一次?”

    “什么?你不用休息嗎!”

    “起——來!喝哈!好棒!阿籍比那據(jù)說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武師傅厲害多了,他都不能像阿籍你一樣,把這么大一個石鎖舉起來。”

    “能不能走兩步?哇,阿籍你怎么做得那么輕松,平時吃什么才有這個力氣!”

    一群少年圍著中間一個十三四歲,穿著短打的少年,他有一雙罕見的重瞳,兩手正將一個石鎖舉過頭頂,胳膊鼓起的肌肉堅實有力。

    面對小伙伴們的吹捧,重瞳少年嘴角以肉眼可見的弧度咧起,在地上走動,緩慢的步伐看似是因為舉著重物,可項梁又怎么會不知道,他這侄子只是在享受同齡人崇拜的目光。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萬眾矚目的生活。

    如果國師真的是神仙,并且表示

    要收徒,哪怕只是收學(xué)生,恐怕項籍收拾好包袱就去了——還有比跟神仙學(xué)本事,以后能夠呼風(fēng)喚雨,騰云駕霧更讓天下人注目的事嗎?皇位都不及這個吸引人。

    幸好那是假神仙。.scjld.

    項梁:“阿籍�!�

    少年回頭,看見項梁表情冷凝地站在圓拱門下,立刻將那三百斤的石鎖往地上一扔,又是一波地動,地上的泥塊抖了抖。“叔父!”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喊:“項叔!”

    “項叔好!”

    喊完之后,瞅著項梁臉色,立刻哄然做鳥獸散,各回各家了。

    如今才十三歲,還沒有取字的少年項籍揉了揉鼻頭,摸了一道灰痕在鼻子上,“叔、叔父,你回來啦�!�

    項梁虎著臉:“你剛才在做什么?”

    “玩、玩兒�!�

    “玩?詩書背了嗎?劍術(shù)學(xué)了嗎?你之前跟我說你不喜歡這些,那么,兵法呢,看完一整本了嗎?”

    “沒、沒有�!�

    項籍就差慫成一團(tuán)了。被查作業(yè),是大部分偷懶的少年都會害怕的事情。

    “那你在賣弄什么?你那兩把子力氣?不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你當(dāng)大官都會像始皇帝一樣,成為天下人笑柄!”

    項籍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叔父——”他舔了舔運(yùn)動過后,有些干燥的唇,轉(zhuǎn)移話題:“你現(xiàn)在回來,是東西已經(jīng)拿到手了?”

    “沒有�!表椓赫Z氣硬邦邦,“被另外一伙人搶了。”

    “秦?”

    “反�!�

    項籍懂了,是跟他們一樣,對秦朝不滿的人。

    “叔父你應(yīng)該帶上我的。”少年驕傲地說,“我力氣大,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嗯,阿籍確實勇武�!敝蹲硬艅偙豢洫劤鲂θ�,項梁就平靜地問:“所以,兵書背了多少頁了?”

    項籍垮了肩膀,“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背�!�

    叔侄并肩往里走,項籍好奇:“那女人真的有那么厲害,居然連趙政都騙成功了”

    項梁瞪他,“你想害死全族嗎?要稱陛下!”

    項籍撇撇嘴,“所以,他真的被一個女人騙了?”

    項梁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他還覺得那是神仙——不過,趙……咳,始皇帝陛下素來自傲,覺得沒人敢騙他,又癡迷長生,會被蒙騙太正常了�!�

    “之前他只是養(yǎng)了幾個方士,現(xiàn)在連國師這個以前沒有的職位都弄出來了,這是要舉國之力,去供那個國師揮霍?”項籍稍稍側(cè)頭,不讓叔父看到他眼底的羨慕。

    ——翻手之間就能夠使始皇帝允諾和對方平起平坐,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騙子當(dāng)?shù)媚敲闯晒�,足以史上留名了�?br />
    項梁搖搖頭,“暴秦本就不得民心,如今黔首被更加的剝削,恐怕這天下得不了長久了�!�

    少年項籍撓撓頭,很想問,黔首會不會被剝削跟他們有關(guān)系嗎?作為貴族,叔父昨天不是還漲了田地的租子?

    *

    得知了信被劫,扶蘇萬分錯愕,“這……”

    淳于越想到了某個可能,臉色一下子灰白了,“大公子,有人要拿你的信去攻擊陛下。”

    “什么?誰!”

    “六國余孽�!�

    從六國被滅后,大部分貴族都沒有事,被始皇帝放了,導(dǎo)致一些賊心不死想要復(fù)國的人藏著心思在暗處,等始皇帝犯錯。

    項梁是一個,張良又是一個。

    張良是韓國宰相張平的兒子,同時也是劫走了

    帛書的人。

    不過,在同村的人眼里,這個張姓男人,就是一個膚白貌美,比不少女人還清秀好看,到現(xiàn)在都沒娶老婆,一事無成的文弱書生。見到他從村子外面回來,也只是隨口打個招呼:“張生,剛才出去了啊?”

    張良平靜回應(yīng)了對方,手里穩(wěn)穩(wěn)地拿著裝帛書的盒子,這村子里的人每天忙活生計都困難,沒有人去關(guān)心那是什么。

    為了搶到這個盒子,他做了偽裝,花了不少錢去雇傭游俠,而接下來,他還要繼續(xù)撒錢。

    ……也不知道家財之后還夠不夠雇傭大力士。但是,始皇帝拜國師,真的是這位帝皇千載難逢出錯的機(jī)會,他舍不得放棄。

    想到自己之后的計劃,張良情不自禁地露了一個微笑。村子里的年輕小伙瞧著他的臉,沒忍住嘆了一口氣。

    這么一個賞心悅目的美人,怎么偏偏是個男的呢?

    那目光如芒在背,顯眼到張良想忽視都不行。

    看來要早出晚歸一段時間了。張良想。被人關(guān)注著,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他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能夠暴露出去。

    很快,村里的小年輕就無瑕去看美人了,他們都被一個消息吸引去了注意——

    始皇帝要拜一名女子為國師,而扶蘇公子不贊同這事,并且拆穿了國師只是個騙子。他們至高無上的君王,似乎看走眼了。

    “什么?已經(jīng)拆穿了嗎?我聽到的傳言怎么是扶蘇公子還在懷疑?”

    “我聽到的是扶蘇公子和陛下爭吵,各有各的想法,誰都不服誰�!�

    “反正不管聽到什么,陛下被騙子騙了是事實吧?如果真的是神仙,大公子是他親兒子,又怎么會故意撒謊說不是呢�!�

    “大公子都特意寫信去懇求陛下不要再執(zhí)迷長生,國師是個騙子的事應(yīng)該是真的了。”

    “沒想到啊,那么英明神武的陛下,居然也會受騙�!�

    信使的死亡,讓始皇帝和扶蘇兩撥人的追查就此中斷,一時半會不會有新的進(jìn)展,張良也怕有人摸到這兒來,將流言散播出去后,立刻收拾行李,連夜離開村子。

    那張信帛,經(jīng)由火盆,漸漸燒成了灰燼。明月如鏡,高懸半空,與火焰一同交織在張良面上,光影好似黑白色盛開的花。

    張良燒完信,又撥了撥火盆里的灰,確定沒有遺落碎片后,打水凈了手,自言自語:“始皇帝,別人都以為你是被方士迷惑了,我知道,你不是。”

    “你早就看出了大秦的弊端,秦以軍功立國,如今天下已定,底層人民沒了向上爬的通道,軍隊又已賞無可賞,那么多場戰(zhàn)爭,縱然是一整個天下,也不夠分了。他們沒有嘩變,不過是因為你在�!�

    “論功績,論遠(yuǎn)見,你確實配得上超越三皇五帝的贊譽(yù),始皇帝,名副其實。你的威望壓得住軍隊,壓得住生活在嚴(yán)苛秦法下苦不堪言的黔首,但是,你今年已經(jīng)四十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年,你一死,大秦必亂�!�

    “你不敢死,所以追求長生,那名國師,只是你推出來穩(wěn)定民心,假作大秦有神眷的工具罷了。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你不信,我不信,有識之士不信,上層貴族不信,可是,黔首和奴隸無知,他們會信。這樣確實就足夠了。”

    “你的想法很好,可惜……”

    他棋高一著。

    “先生,看來我們沒辦法在東海游玩了�!�

    始皇帝收到消息時,車隊剛好到達(dá)東海邊上,這時候,流言早已不知傳了多少個縣郡,不得已,哪怕始皇帝屁股還沒坐熱,大海還沒多看兩眼,就開始立刻準(zhǔn)備啟程回咸陽了。

    他試探著問:“不知先生可有快速回咸陽的法子?”

    比如騰云駕霧,比如日行萬里,比如其他的什么神奇法術(shù)。

    青霓:“……”

    我能手搓熱氣球,但是你敢坐嗎?不保證飄的方向那種。

    神女道:“吾有一百零八種不同的法術(shù),能使陛下、百官及諸臣妾頃刻間回到咸陽�!�

    始皇帝剛流露出喜色,神女便接著道:“只是,吾不能幫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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