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阮觀南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龐,低聲說道:
“無所謂喜不喜歡,這畢竟是假的。”
李淮逸猶豫了一瞬,從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
阮觀南只見他用帕子在臉上擦了片刻,再放下手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變換了一副容貌。
原本的他,清秀有余、俊美不足。
真實的他,五官其實很深邃。
瑞鳳眼鋒芒畢露,薄涼粉唇性感勾人,下頜角立體又流暢。
整張臉邪肆又俊美。
阮觀南眉頭微皺,還沒等她想什么,就被強(qiáng)勢壓下的唇緊緊覆蓋。
聲音擦著她的唇輕聲響起,
“奴才的臉,您不滿意?”
阮觀南輕笑出聲,
“滿意,怎么會不滿意呢?沒想到安公公藏的倒是深,連我都被你蒙在鼓里。”
李淮逸手臂收緊,灼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她肩窩處,引得她肌膚酥麻不已。
他張口含住脖子上的皮膚吮吸,牙齒輕輕廝磨,啞聲道:
“以后只要你問,我定知無不言�!�
阮觀南伸手按住他的脖頸,猛的往下一壓。
她輕輕含住他的耳垂,嬌聲道:
“今安,還真是聽話�!�
李淮逸渾身一顫,不知是因為耳朵上的濕軟,還是那嬌嬌的一聲“今安”。
阮觀南嬌哼出聲,無力的軟倒在床榻上。
只聽那人聲音暗啞低沉,充滿了蠱惑的開口道:
“只要您想,奴才的命都是您的�!�
黑眸沉沉的描摹著女子動情的模樣,恨不得牢牢的刻進(jìn)心里。
他緊緊的把人固定箍在懷里,貼著耳朵輕笑出聲,
“現(xiàn)在,就讓奴才,好好的伺候您�!�
今夜月芒浮動,有心之人,正在長久耳鬢廝磨……
*
臨近年關(guān),凌冽的冬風(fēng)伴著漫天白雪紛至沓來,給這富麗輝煌的皇宮帶來一絲圣潔的白。
今年因為連著大辦了兩場宴會,除夕宴會就簡單的辦了個家宴。
更重要的是,皇后思慮過重、病倒在床,恒王被圈禁至今昏迷不醒,皇帝臉上也沒個笑意。
下面嬪妃就更不敢鬧幺蛾子了。
阮觀南樂的自己過節(jié),家宴一散,就急急忙忙的回了自己的毓華閣。
大門一關(guān),熱鬧就是她自己的。
李淮逸暗地里給她送了一大桌席面,都是她愛吃的。
阮觀南分了一部分給下面的人,又照例一人賞了五兩銀子,讓他們節(jié)日自己安排。
她先吃了一些墊墊肚子,等著陪自己過節(jié)的人如約到來。
在飯菜還飄著熱氣的時候,李淮逸伴著風(fēng)雪走了進(jìn)來。
金蕊和扶桑一早就清空了這一片區(qū)域,為兩人騰出獨(dú)處的時間。
兩個小丫鬟在首次看到安公公從主子床上下來的時候,臉上簡直如晴天霹靂。
但轉(zhuǎn)瞬,她們又覺得能想通了。
畢竟危險時刻,是安公公英勇救主,兩人之間有點(diǎn)什么也不奇怪。
而且皇上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后宮又有佳麗三千。
自家主子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總不能只守著他一個吧?
屋里,李淮逸等身體暖和了之后,才走到阮觀南身邊,把那嬌嬌兒的人兒抱在懷里溫存。
兩人一起用膳、一起守歲、一起度過阮觀南進(jìn)宮的第一個除夕。
等懷里的嬌嬌兒迷迷糊糊快撐不住的時候,李淮逸才緩步起身,抱著她輕柔的放在床上。
靜靜看了她良久,這才又冒著風(fēng)雪悄無聲息的回了盤龍殿。
過了初五,皇后身體終于有了些氣色,通知各宮明日開始恢復(fù)請安。
可還沒等阮觀南抱怨不想大冷天早起的時候,皇后又病倒了。
而且這病來勢洶洶,幾乎有一病不起的趨勢。
原來,初六一大早宮門剛開,恒王府的人匆匆來報:
恒王……歿了!��!
皇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厲聲怒斥道:
“你這個狗奴才,竟然敢詛咒恒王?��!
來人,給朕拖下去,直接賜死�!�
蕭鴻臉色鐵青,捂住胸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隨手一指,大喘著氣說道:
“去、去、去恒王府,給朕看看,恒王究竟怎么樣了?看完立馬來報!”
李淮逸躬身領(lǐng)命,迅速退了出去。
走在出宮的寬敞大道上,李淮逸再沒有了先前的謙卑。
嘴角諷刺的弧度也無一人可見。
等確切消息傳回皇宮的時候,皇后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鳳棲宮里,自從恒王出事后,氣氛一直都沉悶壓抑,讓他們這些下人也提心吊膽的做事。
這下好了,提著的心終于吊死了……
蕭鴻大怒,派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好的李太醫(yī)前往查看恒王的死因。
李太醫(yī)回來后,肅聲把情況一一回稟,大體意思就是:
承王根基莫名壞死,高熱不下,損壞了本體,一拖再拖這才無力回天。
蕭鴻猛的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瞪著雙眼。
半晌,他臉色鐵青的怒聲下令道:
“把皇后給朕叫來!病死了也得給朕抬過來!”
滿殿下人全部垂頭不敢聽,生怕成了帝王怒火中的陪襯品。
等皇后被人虛弱的抬過來的時候,那本來保養(yǎng)得宜的臉慘白一片,短短時間里竟然老了許多。
誰也不知道御書房里的帝后都談了什么,只知道皇后最后是昏死著被抬回去的。
第121章
陰郁宦官與高門妃子(24)
整整兩個月,宮里氣氛一直低迷不散。
等皇帝開始頻繁留宿后宮開始,眾人才敢有了點(diǎn)歡喜模樣。
伴隨著皇帝勤快的進(jìn)后宮的步伐,提前開始選秀的旨意也同時頒布了下去。
迫于朝中壓力,圣旨上還特地注明:
不限身份,不限年齡,以家中子嗣繁茂的女子優(yōu)先。
總結(jié):皇嗣單薄,皇帝急著生孩子,能生的速來!
旨意一下,全國秀女都動了起來,紛紛想要去爭一爭那潑天的富貴。
今日,蕭鴻派胡公公來打招呼,說今晚要來她的毓華閣。
阮觀南欣喜不已,大方的打賞了他不少賞錢,雙方都很滿意。
等人一走,她就又軟軟的窩回了軟榻,津津有味的翻看著空青弄來話本子。
別說,這古人還挺開放,把“表面矜持,背后孟浪”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現(xiàn)代寫,那是條條框框,諸多明令禁止。
你瞅瞅這古人,嘖嘖,那真是活色生香、字畫結(jié)合,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阮觀南看的入迷,等扶桑幾個人催她洗漱的時候,她才戀戀不舍的收起了自己的珍藏。
晚膳剛過,蕭鴻的御駕就停在了毓華閣門口。
阮觀南趕忙出去相迎,笑的很是歡喜明媚。
蕭鴻看著燈下的美人,娉娉婷婷的朝著自己走來,眼中的驚艷和癡迷讓他定在原地。
回過神,他迫切的快走幾步,緊緊拉住了那一雙柔夷,帶著人直奔室內(nèi)而去。
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老實木訥的小太監(jiān),抬起頭的瞬間,眼中的狠毒之色令人膽寒。
這邊,蕭鴻剛拉著愛妃的手進(jìn)到屋內(nèi)。
可還沒等他激動的帶人共赴良宵,人就整個開始迷離,不知今夕是何夕。
踉蹌了幾步之后,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阮觀南大驚,什么情況?
她還沒開始用道具呢,人就直接倒了?
而她的疑惑也沒有持續(xù)多久,那個背后之人就已經(jīng)熟練的躲過其他人的視線,悄然進(jìn)了她的房間。
一進(jìn)來,李淮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袖中掏出手帕,拿起那雙被弄臟的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在阮觀南即將不耐煩的下一刻,他才停下動作。
阮觀南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影,好奇道:“你怎么做到的?”
李淮逸把人一把抱起,沉聲道:
“配了些藥,讓人處于半夢半醒之間,與現(xiàn)實混為一談�!�
阮觀南憤憤的呼叫999,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能隨隨便便配制出來的藥,你竟然要那么多積分!】
【親親宿主,那可是男主哎……】
阮觀南暗恨,“迷幻散”買多了。
李淮逸腳步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
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弧,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待會兒,您千萬不要忍耐,不然奴才這藥,怕是起不了作用了。”
聽到這話,阮觀南臉頰瞬間爆紅,眼睛里滿是惱怒和羞憤。
李淮逸把人輕輕的安置在床上,又轉(zhuǎn)身提起那一攤丟的遠(yuǎn)遠(yuǎn)的。
然后光明正大的上了皇帝后妃的床。
以往非侍寢時刻,為了以防萬一,阮觀南從來不點(diǎn)燈。
把偷偷摸摸貫徹到底。
事實是,長時間屋里亮燈,容易引人懷疑。
這次,李淮逸特意把燈放的離床近一些,這才俯身一把摟過女子的纖腰,深深的吻了過去。
燈光下,嬌人兒更添一絲蠱惑和撩人。
李淮逸緊緊摟著她,薄唇深深吻住她的唇瓣。
他一邊吻她,一邊從齒縫間抽空低聲問:“想我沒有?”
阮觀南羞于啟齒,閉上的眼睫一顫一顫的,惹的人憐愛不已。
而今天的李淮逸卻格外強(qiáng)勢,逼迫著她回答他的問題,直到得到滿意的答案才罷休。
同處一屋,屋子兩端卻是全然不同的場景。
溫存之際,李淮逸單手撐頭,輕輕撫著嬌人兒的背脊。
阮觀南困的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懶懶的窩在他懷里,緩緩平復(fù)呼吸。
在看到一處地方的時候,阮觀南困頓的腦子陡然一頓。
她緩緩抬起酸軟的胳膊,輕撫在他胸口的某一位置。
阮觀南凝眉想了片刻,啞聲問道:
“你這印記,從何而來?”
李淮逸順著她的指尖看了一眼胸口的位置,抬起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帶著她的手摩擦這那一片位置。
他俯首啄了一口眼前的櫻唇,聲音含笑道:
“天生的胎記�!�
說完,好似陷入了什么回憶,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幾分,
“我娘曾戲言說,我是那神仙座下轉(zhuǎn)世投胎的蓮花童子,今生必會福運(yùn)綿長。”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阮觀南從他的表情也能看的出來,他娘并沒有猜對。
李淮逸從小到大,怕是吃了不少苦。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提起自己的娘親,她如今……”
阮觀南猶豫了一瞬,不知道該怎么問出口了。
李淮逸被送進(jìn)宮當(dāng)太監(jiān),他家里人怕是……
李淮逸垂手,看到懷中的嬌人兒眉頭皺成一團(tuán),好笑的替她撫平眉心,平淡道:
“已經(jīng)不在了�!�
語氣平靜,好似在說一個陌生的人。
阮觀南蹭了蹭他的胸膛,安慰之意不言而喻。
翌日一早,蕭鴻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下意識往身邊看去,床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女子的身影。
他凝眉仔細(xì)回憶了一番,只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好像很是勇猛?
兩人鬧騰的動靜很是大。
蕭鴻自得的笑出聲,果然,只有和明婕妤在一起,自己才能找回一點(diǎn)年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