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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周呈下意識攔了他一下。

    見他臉色陰沉沉的,扭曲的可怕,好像當場被戴了綠帽子似的,下意識收回了攔他的胳膊。

    “景舟,你這是怎么了?”

    魏景舟沒有回話,因為他看到茶樓門口出來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又看到她身側(cè)陪著的白鷺,魏景舟這下徹底確定了。

    馬車離去沒多久,那個在三樓關(guān)窗的男人也出來了,也上了馬車很快離開了此地。

    魏景舟沉著臉一直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邊的周呈和蘇之行還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平時松散的眉眼如今凌厲如刀,眼神黑沉沉的,好像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周呈以為他是拉不下臉回去哄人,干脆拉著魏景舟兩人去了天祿居。

    照他的意思是,喝些酒壯膽。

    可見魏景舟喝酒跟喝水似的,周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等魏景舟回府之后,令書也已經(jīng)打聽好消息回來了,正在書房里等著他。

    魏景舟坐在椅子上,示意他直接說。

    令書嘴里的唾沫都快咽干凈了,在魏景舟的眼神威懾下,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

    “公子,今日下午那男子,是兵部尚書家的嫡子,陸瑜”

    很明顯,魏景舟想聽的不是這些,眼睛盯著他一言不發(fā)。

    令書見他沒什么反應,頭垂的更低了,干脆閉著眼睛快速道:

    “就是和夫人許過婚事的那個陸瑜。”

    此話一出,書房里一片死寂,令書連呼吸聲都放緩了。

    魏景舟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咬著牙低聲道:

    “你是說,她今天下午見的那個人,是她的前未婚夫?”

    令書點點頭,沒有說話。

    魏景舟沉默半晌,猛的站起身,大步往后院兒走去。

    半路上,路過一處小亭子時,隱隱聽到細細的哭聲。

    “什么人?滾出來�!�

    魏景舟皺眉看著走近的婢女,語氣很是不耐,“大半夜哭喪呢?”

    春柳期期艾艾地俯身行了一禮,小聲道:

    “二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因做錯了事被夫人責罰,一時有些羞愧�!�

    魏景舟有些意外,“夫人罰的你?”

    春柳小聲道:“是春柳做錯了事……”

    魏景舟擺擺手示意她退下,然后繼續(xù)往正屋而去。

    身后的春柳看著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的羞澀更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第395章

    高門紈绔與換親嫡女(18)

    阮觀南回到侯府后,先去正院和侯夫人敘了會兒話,然后被她留在正院用了一頓晚膳。

    想來這位婆母也是聽到過一些閑言碎語,間接著幫她撐腰的意思。

    阮觀南自是領(lǐng)了她的好意,又在正院陪了一會兒,這才踏夜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色漸深,阮觀南放下手里的冊子,喚白鷺進來準備去沐浴就寢。

    這時,屋門突然從外面推開,魏景舟的身影很快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兩人視線相對,僵持了半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下午的時候沒有看清,魏景舟現(xiàn)在才看到了阮觀南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他腦海里莫名想到了之前周呈說的那句“女為悅己者容”。

    周呈還說,對著他不用脂粉,那是因為不想悅他。

    當時他沒放在心上,如今細細想來,他確實很少見到她上妝的樣子。

    如今看到,確實美的讓人心折。

    他也是頭一回見,還很有可能是沾了那個陸瑜的光!

    一想到這里,魏景舟心里就百般不舒服,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般,悶悶地發(fā)疼。

    他本來想過來質(zhì)問她一番,可真見到了她,他一時又跟啞巴了一樣,喉嚨處澀的有些難以開口。

    他能問什么?

    問她和陸瑜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是問他們還有沒有感情?

    更或者是,相比于他魏景舟,她是不是更想嫁給陸瑜?

    魏景舟一個都問不出口,他竟然怕得到答案。

    阮觀南避開他的視線,平靜開口道:“此時前來,可是有事?”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淡。

    他本該習慣的,可魏景舟不知為何,此時尤其接受不了她的冷淡。

    “這本就是我的房間,我為何不能來?”

    魏景舟胸口起伏不定,語氣不是很好地反問回去。

    阮觀南神色莫名,開口提醒道:

    “妾身記得,從新婚夜起,夫君就不想和我共處一室,如今這又是何意?”

    聽她提起新婚夜的事,魏景舟心里剛升起的怒火‘噗’的一下滅了一半。

    轉(zhuǎn)而又注意到她開始自稱‘妾身’,本也是先前聽過的,如今再聽,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魏景舟火氣不上不下的,憋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怕她又說出什么氣人的話,他又不想提起陸瑜,魏景舟干脆轉(zhuǎn)移話題。

    他想起剛剛路上碰到的事,開口問道:“我聽說,你今日罰了個叫春柳的婢女?”

    阮觀南手上還拿著剛拆下來的簪子,聽他這話,眼睛看向魏景舟的方向,“是,怎么了?”

    “為何罰她?她惹著你了?”

    魏景舟是想知道她是因為什么生氣了,然而聽在同樣氣不順的阮觀南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質(zhì)問。

    她眼睛里的神色冷了下來,臉上表情卻沒什么變化,看著魏景舟莫名問道:

    “我不能罰她?她是你準備收房的人?”

    魏景舟臉色突變,剛平息下來的怒火瞬間直沖頭頂,聲音跟著拔高了好幾度,

    “我何時說過要收房?”

    這是見了舊情郎之后就不耐對著他了?

    魏景舟被自己的猜測氣的面紅耳赤,氣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嘴角反而扯出一個笑,

    “怎么?夫人大度,準備主動給為夫納妾?”

    阮觀南又拆下一支珠釵放在桌面上,發(fā)生輕微的聲響,淡聲道:

    “反正是遲早的事,夫君喜歡就好。準備何時納?”

    魏景舟覺得腦子嗡嗡的疼,嘴角的笑意徹底落了下來。

    眼中似是覆上寒冰,冰冷肅殺的氣息迅速在周身凝結(jié)。

    他眉眼陰沉,濃云翻滾,碎冰和薄霧翻飛,就那樣注視著她不說話。

    阮觀南的輕描淡寫刺痛了他的雙眸。

    他面色陰沉的可怕,眸底深處裹挾著無盡的嫉妒和醋意,仿佛一瞬間就想把眼前的女人吞噬。

    阮觀南不看他,抬手拔下了最后一件首飾,如墨青絲瞬間順滑而下,蓋住了她纖薄的脊背。

    魏景舟見她不搭理自己,氣的上前幾步走到跟前。

    剛貼近一些,阮觀南就皺著眉往旁邊躲了躲,被他身上刺鼻的酒味兒混雜著脂粉香的味道熏的想吐。

    見她突然不讓近身,魏景舟額頭突突地跳,咬著后槽牙氣的臉色鐵青,眼睛里都快噴出實質(zhì)性的火花來。

    “好、好、好,你有種!”

    魏景舟心里憋著一股氣無處發(fā)泄,怒聲放下一句狠話,再也不想在這間屋子里待著。

    走到屋門口后,他又實在覺得憋屈。

    想到她為了不讓他近身主動提出納妾的事,魏景舟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怒吼,

    “我納他爹的妾!”

    阮觀南驚了,脫口而出道:“你要納春柳他爹的妾?”

    魏景舟下意識捂住胸口,恨不得嘔出一口血來,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倉惶和狼狽。

    阮觀南暗暗翻了個白眼,起身往浴房而去。

    按照劇情里對魏景舟的描述,以及成親后這段時日對他龜毛性子的了解,他去那伊人坊,多半是被他那些狐朋忽悠過去的。

    可這依舊不妨礙她親眼撞見他從青樓里出來。

    而且,看他剛剛那沖進來后毫無心虛,反而面帶怒容的架勢,多半也是看到了她和陸瑜的身影,準備過來質(zhì)問的。

    既然兩方都有錯,阮觀南憑什么要矮他一頭?

    難道這段日子還沒受夠他的氣?

    而且他竟然還敢和她提什么春柳!

    所以當然要先發(fā)制人,先他一步生氣,然后換來自己的舒心。

    她倒是舒心了,路上的魏景舟可就快氣吐血了。

    尤其是在回書房的路上又碰到了那個什么柳的。

    春柳見魏景舟臉色奇差無比,心里也有些膽怯。

    但想到這是她的機會,咬著牙瑟瑟地跪在魏景舟腳邊,哭的好不可憐,

    “公子,氣大傷身,都怪春柳惹了夫人心情不愉,讓她可能遷怒于您,您罰春柳吧。”

    春柳又是哭又是求,好一副貼心人的做派。

    魏景舟本就怒急攻心,頭疼的厲害。

    如今又被她哭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讓他想起了阮觀南剛剛那番‘納妾’言論。

    魏景舟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他垂眸看著腳邊的丫鬟,眼里是與剛剛?cè)徊煌谋浜偷?br />
    “你說,是你惹了夫人不愉?”

    夜色里,魏景舟的聲音沉甸甸的,好似比這夜色還要寒涼。

    春柳跪伏的身體不由得顫抖的更厲害了,嘴里小聲道:

    “是,午時提起二公子被夫人聽到,然后被夫人罰著打了手板�!�

    春柳這話說的巧妙,句句屬實卻又遮遮掩掩,引人遐想。

    雖不知真假,但魏景舟心口莫名又中了一刀,看著春柳的眼神恨不得殺人,咬牙怒聲道:

    “你一個丫鬟,惹了主子動氣本就該罰,不知踏實做事好好悔改,還敢跑到我面前來搬弄是非。”

    如果不是這個春柳莫名跑出來,他絕對不可能隨口用她做了話題,以至于扯出了后來的什么讓他氣吐血的‘納妾’言論。

    想到這里,魏景舟臉色更差了,聲音里的怒氣遮都遮不住,

    “本公子和夫人之間的事,也是你一個小小婢女能摻和的?”

    “還敢說她是因為你才遷怒本公子,你好大的臉!”

    春柳見事情沒有按照她想象中那樣發(fā)展,驚的臉色慘白。

    更被魏景舟暴怒的聲音嚇破了膽,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一個勁兒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令書!給本公子把這不知好歹、搬弄主子是非的丫鬟發(fā)賣出府!”

    魏景舟冷冷掃了一眼這個心思不純的婢女,帶著滿身的火氣和躁郁大步回了書房。

    地上的春柳哭的再沒有一絲美感,涕泗橫流。

    被侯府趕出去的婢女,她都不敢想象她以后的處境。

    反應過來后一個勁兒的哭求,甚至站起來想去后院求二夫人留下她。

    可令書怎么可能讓她得逞?

    直接讓小廝將人綁了起來關(guān)進了柴房,等第二日一早拿了身契后將人發(fā)賣出去。

    ……

    今天家里停電啦,所以早一些發(fā)出來。

    嘿嘿,咯~

    第396章

    高門紈绔與換親嫡女(19)

    兩人這一冷戰(zhàn)就冷了將近一個月,動靜大的連侯爺和侯夫人都知道了。

    把人叫過來詢問緣由,一個梗著脖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一個端莊賢淑滿臉無辜。

    侯爺和侯夫人頭疼不已,但也懶得插手小兩口之間的事兒了。

    阮觀南這段日子閑下來,把京城里自己名下的鋪子都逛了一遍。

    大多鋪面經(jīng)營良好,也有些賺的盆滿缽滿,比如茗雪樓,再比如名下的一些首飾衣裳鋪子。

    而作為嫁妝陪嫁過來的鋪面,有不少只能維持不虧本的狀態(tài),可見二房那些人有多么不擅經(jīng)營之道。

    她今日坐在茗雪樓三樓的包房里,一邊喝茶,一邊聽著管事匯報茗雪樓的營收狀況。

    偶爾提些小建議,希望她名下這個‘搖錢樹’能發(fā)展的更為長遠。

    剛進行到一半,只聽街上傳來一陣喧鬧聲,聲音越來越大,還伴隨著鑼鼓開道,直接把整條街的氣氛都點燃了起來。

    “白鷺,外面怎么了?”

    白鷺探頭往外看了一眼,沒一會兒就驚呼出聲,連稱呼都沒注意,

    “小姐,是陸公子,陸公子在跨馬游街�!�

    “小姐,陸公子中狀元了!��!您快來看!”

    阮觀南快步走到窗邊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有官兵正在清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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