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很快,她就沒空感慨他人了。
阮觀南抬眸看向遮擋住光線的男生,有些詫異,
“班長,你找我有事嗎?”
陳澤文,也就是阮觀南他們班的班長。
在阮觀南看向他的時候,那張頗為清秀干凈的臉上紅暈再也掩飾不住。
他下意識抬手撫了下鏡框,磕磕巴巴地開口道:
“阮同學,我……我……”
阮觀南見他這模樣,心情有些微妙。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不等陳澤文說完,他的肩膀就被后面的人重重拍了兩下,剛鼓起來的勇氣瞬間散了大半。
他扭過頭,看見林耀笑瞇瞇地看著他,實則眼睛里并無半點笑意。
陳澤文還沒說完的話就這么中道崩殂,在林耀警告的視線下,失落地離開了。
林耀抬手擦了擦頭發(fā)上的水珠,心頭莫名積了口郁氣。
連帶著看阮觀南也有些不順眼。
他皮笑肉不笑道:“看在青梅竹馬和好兄弟的份兒上,勸你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不然……”
林耀抬起胳膊猝不及防地勾住了她的脖子,表面看起來關(guān)系很鐵。
實則正湊在她耳邊惡狠狠地威脅,“我就去告訴阮姨!”
阮觀南:……
她嘴角扯出一抹假笑,“我媽知道你人前人后兩層皮嗎?”
“還有,我們才做了三年鄰居,可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馬�!�
說完,阮觀南抬起胳膊肘就往身側(cè)撞去,想把這告狀精給推開。
林耀提前預判了她的動作,一個閃身就躲開了她的攻擊。
不過他臉色并沒有好轉(zhuǎn)。
因為他聽出了她話里的撇清和嫌棄之意。
林耀喉嚨微滾,垂落下來的濕發(fā)掩蓋住了他俊挺的眉眼。
同時也掩蓋了眼睛里真實的情緒。
胸口像是被一悶棍砸過似的生疼,滯澀難當。
不過很快,他抬手把擋住眉眼的濕發(fā)隨意地撩過頭頂,嘴角又重新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
準備開口說些什么轉(zhuǎn)移話題。
突然間,原本好好站在阮觀南身邊的瑪瑞娜,像是突然間遭受了什么攻擊一般,臉上蒼白一片。
甚至嚴重到連站都站不穩(wěn)。
阮觀南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不等她伸出胳膊攙扶住她,瑪瑞娜整個人就狠狠地往后倒在地上。
捂住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看起來狀況非常不好。
阮觀南人都懵了,下意識舉起手以示清白。
還不等她和林耀有所反應(yīng),不遠處的泳池里傳出一聲聲驚叫。
原本平靜清澈的池水突然炸起一大片水花。
水花之大,水量之多,直沖沖地潑在了離的更近的人身上。
比如林耀。
林耀整個人都被砸懵了。
這感覺就好像是被百米瀑布沖擊了一下,腦子都砸清醒了不少。
剛撩起來的碎發(fā)也重新貼在了臉上。
整個人濕漉漉的,就像是剛從水池子里撈出來一般狼狽。
等一切平息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罪魁禍首身上。
剛剛自由落體砸入水里的洛庭飛人都傻了。
他就是在岸上起步長了點,效果怎么好成這樣?
林耀也沒空和他計較這個。
他和阮觀南走到了馬芮娜旁邊,伸手把人扶了起來。
等人站穩(wěn)后才松開手,打量著她的面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瑪瑞娜搖了搖頭,深深吐出一口氣,奇怪道:
“剛剛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壓迫感,讓我很不舒服,現(xiàn)在好多了。”
她沒說的是,剛剛不只是不舒服,而是打從心底里產(chǎn)生了一種畏懼。
她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震懾力,還夾雜著隱約的雷霆怒火,讓她忍不住想要伏地跪拜。
見她沒事,阮觀南的視線重新移到了泳池旁濺出的水花上。
大家都以為是洛庭飛弄出來的動靜,可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這種不對勁,還帶著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可能是時間有些久遠,也可能是下意識覺得不可能,所以也沒有仔細探究。
林耀見馬芮娜狀況確實不太好,提議送她去醫(yī)院看看。
瑪瑞娜搖頭拒絕了,“我現(xiàn)在好多了,不過可能要麻煩你送我回家吧�!�
林耀點點頭,“應(yīng)該的�!�
他抬頭看向旁邊有些不在狀態(tài)的阮觀南,低聲道:
“你和眠眠收拾一下,我一并送你們回去�!�
其他人今天晚上都住在這里,阮觀南沒這個想法,點點頭答應(yīng)了。
林耀開著他那招搖的法拉利停在了三人面前。
阮觀南和林眠非常自覺地往后排走,把副駕駛留給了瑪瑞娜。
還沒等她屁股挨著座椅,前面的駕駛位就傳來一道極其不滿的聲音。
“芮娜身體不舒服,你讓人家坐副駕駛?”
阮觀南看了看同樣懵逼的林眠,又看向后視鏡的位置,果然見他正陰惻惻地盯著自己看。
想想后排確實更寬松一些,方便瑪瑞娜倚靠。
阮觀南無所謂坐在哪兒,就和瑪瑞娜換了位置。
臨上車之際,她心中升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促使她下意識扭頭看向了別墅高處的密林方向。
她總感覺,那里好像有什么,正在注視著自己……
第434章
成長系海神與‘珍珠’小青梅(16)
回家的路上,林眠興奮地臉頰通紅,嘴巴一刻不停地開開合合。
“阮阮,你看到芮娜的哥哥了嗎?”
“我的老天爺,他也太帥了吧?又紳士又斯文,簡直就是我的crush!”
隨后又懊惱地看向駕駛位的林耀,抱怨道:
“你剛剛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都沒來得及問一下那哥哥的名字�!�
林耀下意識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人,隨后不耐煩地伸手把多出來的腦袋推了回去,
“什么斯文紳士?我看是斯文敗類還差不多�!�
林眠不服氣地嚷嚷道:“你懂什么?我們女孩子就喜歡那樣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林眠把旁觀的阮觀南扯了進來,
“你說是不是啊阮阮?芮娜的哥哥是不是很帥?”
阮觀南非常義氣地點了點頭,果斷站在林眠這一邊,
“沒錯,看上去很有涵養(yǎng)�!�
林眠瞬間得意了,朝著林耀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沒眼光。”
林耀神色郁郁,沉聲道:
“有些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你怎么知道他背地里就不是個禽獸變態(tài)了?”
“是誰前幾天嘴里嚷嚷著‘不愛的時候東一塊西一塊’,那些主角可不就是斯斯文文的?”
他這話一出,林眠瞬間像是被掐住脖子似的,臉色憋了個通紅。
她縮在后座上小聲反駁,“那只是個別……”
林耀懶得跟她廢話,側(cè)頭又瞟了一眼副駕駛座上明顯不在狀態(tài)的人。
女孩兒就那樣靜靜地靠著車窗,膚色在不斷變幻的燈光下越發(fā)迷離朦朧。
如瀑的柔順發(fā)絲松散在臉頰兩側(cè),更襯的她肌膚白皙如玉瓷一般,連窗外璀璨繁華的夜景都黯然失去了光彩。
林耀收回視線,扯了扯唇角,“怎么?你也喜歡剛剛那種類型的?”
阮觀南有些莫名地斜睨他一眼,隨后眼睫微垂,眼神倦懶,
“問題莫名其妙,我拒絕回答�!�
林耀眸底聚起笑意,指尖輕點方向盤,哼笑出聲,
“有我這么帥的兄弟,你以后找男朋友怕是難了�!�
阮觀南顯然已經(jīng)對他時不時的自戀習以為常,敷衍道:
“你能找著就行了�!�
隨即想到什么,她側(cè)頭看向林耀,沉吟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你和瑪瑞娜……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林耀壓下眉睫,斜睨了她一眼。
見她眼眸清澈透亮,帶著純粹的好奇,并沒有半點其他的意味。
林耀剛恢復了一點的好心情頓時跌落到谷底,冷著臉吐出幾個字,
“你管我�!�
阮觀南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隨意道:
“我剛剛就是好奇,無意探聽你們的私事�!�
她本來還想著看看兩人發(fā)展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她能干預的程度。
看林耀這一臉被踩了尾巴的敏感樣子,阮觀南也懶得多問了,側(cè)過頭看窗外的風景。
車廂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話癆的林眠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林耀說完就有些后悔,暗惱剛剛的語氣重了些。
在行駛到一個人少的拐彎處時,他降下車速拐彎,也準備沉寂緩和一下車里的氣氛。
誰知剛拐過彎,他側(cè)頭看向副駕的短短功夫,眼角余光就瞥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林耀一驚,立馬踩了剎車。
可隨著‘砰’的一聲撞擊過后,一個人影就被遠遠地撞了出去。
從阮觀南的視角看過去,那人摔倒在地上的那一下跌的很重,重的讓她的心也好似跟著沉了下去。
怔愣間,她好像與地上那人對上了視線。
一雙漆黑如墨,卻又熟悉至極的眼睛。
阮觀南瞳孔驟縮,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抖著手拉開車門,在林耀和林眠還驚魂未定的眼神下,用盡所有的力氣拼命跑向倒在地上的人。
越靠近,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fā)強烈。
強烈到讓她心里像是被什么擰住了一般,酸澀,驚懼。
她跪倒在他身前,顫抖著手拂開了他臉上微微遮擋的發(fā)絲,真切地對上了那雙平靜的眼眸。
阮觀南眼前模糊一片,眼淚迅速沾濕了臉頰。
可她顧不得擦,拿出手機顫抖著撥打了120。
剛一放下來,淚水就一滴滴濺落在屏幕上,怎么也止不住。
阮觀南不敢動他,只能俯下身來喚出了記憶中的那個名字,
“阿墨……”
她一遍遍小聲安撫他,聲音哽咽的厲害,
“阿墨,沒事的,醫(yī)生馬上就到,你堅持一下好不好?”
她又靠近了一些,想要看清楚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烏黑的短發(fā)凌亂的散落在臉上,與額頭上留下的鮮血粘連在一起。
鼻梁和眉骨上也帶著淡淡的擦痕。
即使身處在血泊中,阿墨的眼神依舊平靜淡漠。
可在聽到她聲音里的哽咽顫抖,感受到她眼淚的熱燙之后,他眼睛里的淡漠終究還是破碎了。
目光恍惚落在她泛著淚光的眼尾上。
阿墨注視了很久,終于抬起手按在了她眼尾處,拂去了那滾燙的濕意。
阮觀南眼淚滑落到地上,與他身上的鮮血混合在了一起。
淡藍色的裙子鋪展開來,染上了臟污和血跡,可她渾不在意。
在確定他沒有什么更嚴重的傷口后,她小心地托住他的頭抱在懷里,聲音依舊哽咽,
“阿墨,還有哪里疼?”
阿墨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應(yīng)。
看著上方變化很大,又好像沒怎么變的女孩兒,阿墨眼睛里浮現(xiàn)出絲絲迷離和恍惚之感。
自從那天海邊一別,他們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
他還記得那天前去赴約時的愉悅心情。
所以在看到一群自稱是他的族人的人魚找過來的時候,他心里更多的是被打擾的憤怒。
他們想讓他回到伊維亞海域,回到海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