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如果不是今日這一遭,那些久遠(yuǎn)的回憶早就被她深埋在記憶深處,慢慢褪色了。
沅音不禁想起了這個多次出現(xiàn)在她夢里,并且多次教導(dǎo)她修煉的師兄,心里一時有些悵然。
不過這種情緒來的極為淺淡。
窗外一陣清風(fēng)拂面而過,這種莫名的情緒更是隨風(fēng)而散,沒有留下絲毫漣漪。
第二日,沅音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頂峰,看到一襲黑衣勁裝的大弟子已經(jīng)獨(dú)自開始練劍。
她的師尊無極子本身就是劍道天才,青云宗也是以劍道建宗。
而他座下的五個弟子,只有二師兄明玄和她繼承了老人家的衣缽,成為了劍修。
沅音自己收的這兩個弟子,顯然也是走了劍道。
沅音身附極品天靈根,悟性和修煉速度都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再加上她專修無情劍道,劍法和招式隨著修為的提升,越發(fā)的凌冽剛強(qiáng)。
一招一式都帶著鋪天蓋地的冰霜和寒氣,令人膽寒不已。
而塵曜自身是上品雷靈根,因此他的劍法施展出來,帶著無與倫比的狂放與霸道。
同時又兼具美感。
配上那張俊美出塵的好相貌,每一次揮劍時瀟灑出塵,賞心悅目。
沅音靜靜地站在不遠(yuǎn)處,清冷的面容上難得浮現(xiàn)出一絲欣賞之意。
塵曜早就察覺到了她的氣息,也敏銳的捕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斂眸間,眼底深處劃過一絲深沉的意味。
再次掀起眼皮時,抬手間的招式舞動的更是威風(fēng)凜凜。
下一秒,塵曜攻擊的方向猛然變了。
銳利閃著寒光的劍尖直接對準(zhǔn)她,直撲沅音面門而來。
沅音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任由劍氣帶動的風(fēng)浪掀起她的裙擺和發(fā)絲。
三千如墨青絲往后揚(yáng)起,好似呈現(xiàn)出了劍氣的形狀。
隨著劍刃的逼近,清冷絕美的眼瞳里也映出了一點(diǎn)寒芒。
塵曜眼眸沉沉地看著越來越清晰的臉龐,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直到眼角余光掃到那被劍氣斬?cái)嗟囊豢|青絲,塵曜的瞳孔驟縮。
他下意識對上了那雙依然寒涼無情的眼眸。
那一瞬,塵曜的心臟驀然被剜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疼的他全身好像都陡然失去了力氣。
這時,靜立地沅音終于出手了。
手中青光一閃,青霜劍陡然出現(xiàn),眨眼間擋住了攻勢凜冽的劍招。
在塵曜愣神那一瞬間,沅音毫不猶豫反擊。
青光環(huán)繞的冷劍聚集著數(shù)不清的寒氣和威勢直刺要害,頃刻間就能要了塵曜的性命。
沅音本想逼出他最大的潛力,沒想到他竟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呆。
只差一寸,青霜就會沒入他熾熱滾燙的胸膛,塵曜依然毫無反應(yīng)。
像是被青霜劍上的寒氣凍住了一般。
沅音臉色猛的一沉,另一只手上靈氣翻涌,沖著塵曜狠狠揮出一掌。
塵曜直接被強(qiáng)大的靈力掀翻出去,瞬間飛出了青霜的攻擊范圍,躲開了那致命的當(dāng)胸一劍。
塵曜臉色蒼白一片,可那漆黑的眼瞳里卻有他藏了太多的情緒。
就在這一瞬間,再也壓抑不住,猛的爆發(fā)出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狠狠地撞在石塊上,然后狼狽地滾落在地時,后背和腰側(cè)陡然被什么覆蓋住。
塵曜猛地睜眼看向遠(yuǎn)處的人,正好看到她緩緩收勢的掌心。
瞬間,塵曜猛地墜落下來,單漆跪在地上穩(wěn)住了身形。
即使現(xiàn)在也難掩狼狽,但塵曜還是第一時間抬頭看向沅音。
原本壓抑沉郁的眼眸里被震驚的情緒所取代。
他唇角嗡動片刻,壓著嗓子滾出了兩個字,“師尊……為何?”
你為何要救我?
明明他剛剛帶著那么明顯的殺意,為何對他手下留情?
為何要親自教導(dǎo)他?
為何……剛剛會護(hù)著他……
明明你最是無情冷漠不過了。
沅音清冷絕艷的臉龐上依舊沒什么情緒,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影,她眉頭輕皺,
“什么為何?”
塵曜嘴角扯出一抹笑,但還是固執(zhí)地看著她,
“他們都說師尊一心苦修無情道,心中不存七情六欲,可師尊剛剛卻護(hù)住了我。所以弟子不信�!�
沅音平靜地看著他,塵曜眉峰肆意揚(yáng)起,聲音帶著充血的啞色,
“不信師尊心中無情。”
不等沅音說什么,塵曜就捂著心口站了起來。
他垂下頭,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沉聲道:“仙門大會前弟子想要閉關(guān),還請師尊準(zhǔn)許�!�
沅音嘴唇微啟,見他決意已定,也沒有反對。
既然他要閉關(guān),想來仙門大會前也不需要她的指導(dǎo)了。
沅音沒有停留,轉(zhuǎn)身離開了峰頂。
塵曜慢慢直起身,抬頭看著那抹清麗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
向來微揚(yáng)的眼尾壓下,眼眸里晦澀復(fù)雜。
直到人完全消失,塵曜才收回視線。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站到她剛剛站立的位置,然后彎下腰。
筋骨清晰的大手撿起那縷被劍氣斬?cái)嗟那嘟z,塵曜垂眸看了半晌。
然后,他手掌猛地收緊,那縷如墨的青絲深深地陷在他的掌心里。
塵曜壓下的眼眸里的冷嘲和不甘,
“一個來路不明的徒弟都能有心相護(hù),耐心教導(dǎo),你說你無情?”
“無情劍修?呵……”
塵曜冷嗤了一聲,呢喃出來的聲音卻詭異地夾雜了一絲溫柔,冷嘆出聲,
“音兒,你只對我無情罷了……”
第474章
師兄他假高冷,真瘋批(11)
仙門大會是修仙界每十年舉辦一次的盛事,主要目的就是展示一下各宗門的實(shí)力。
從而來決定此宗門在修仙界的地位。
不過自從明玄仙尊參加的那一屆開始,青云宗的地位始終穩(wěn)穩(wěn)地占據(jù)第一的位置。
明玄帶來的陰影過去之后,各宗門又生出了和青云宗比拼一下的意思。
還不等他們摩拳擦掌想要一展雄威,沅音又橫空出世。
一次碾壓性的比試,直接又力壓各大天驕上百年之久。
各大宗門的掌門都麻了,背地里對無極子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長時間下來,他們也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之后的仙門大會也只是去爭一爭老二的位置,以各宗門之間的天驕弟子的比試為主。
今年仙門大會召開的地點(diǎn)正好輪到了青云宗。
在大會正式開始前夕,修仙界的幾個上游門派已經(jīng)早早來到了青云宗。
形狀各異的飛行法器烏泱泱一大片,懸停在青云宗上空,看上去氣勢十足。
并排懸停在最前端的三個飛行法器最為龐大,隱隱能看到上面刻印著的宗門徽記,代表了修仙界的其他三大宗門。
琵琶樣式的是天音宗的人。
這個宗門以女修居多,宗門弟子主修音律,攻伐或輔助皆適宜。
中間那艘看上去比較樸素的船型法器隸屬于梵天宗,宗內(nèi)弟子都是佛修。
即使不靠宗門徽記也能認(rèn)出來。
只要大老遠(yuǎn)看到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不用懷疑,一定是梵天宗的光頭和尚。
锃光瓦亮。
最后也是最為顯眼的合歡宗了。
這個宗門在修仙界可以說是亦正亦邪的存在。
你說他邪,可人家走的都是正道,修的也是正派功法。
可你要說他正,這宗門的行事風(fēng)格和準(zhǔn)則又與修仙界大相徑庭。
修仙者大多講究清心寡欲,在倫理綱常方面可以稱得上古板。
可合歡宗完全相反。
其中在修仙界流傳最廣的八卦就是,紅顏眾多、風(fēng)流肆意的合歡宗大弟子,如今已經(jīng)成為長老的懷旭公子,其實(shí)是合歡宗掌門給自己養(yǎng)的爐鼎。
師尊養(yǎng)徒弟雙修……
這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簡直震碎整個修仙界的三觀。
可隨著合歡宗越來越狂放的作風(fēng),眾人也都麻木了,從而敬而遠(yuǎn)之。
尤其是梵天宗的那群和尚,對合歡宗的行為最為深惡痛絕。
比如現(xiàn)在,明明兩個宗門的飛行法器相鄰,兩方人馬一聲招呼也沒打。
雙方對彼此的不待見幾乎掛在了臉上。
合歡宗為首的一名男子一襲紅衣,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折扇,端的是風(fēng)流肆意。
此人正是名動修仙界的懷旭公子。
他的聲名鵲起和明玄仙尊的完全不同。
一個是被整個修仙界追捧的高嶺之花,戰(zhàn)力天花板。
一個則是以紅顏遍地而出名。
所以,當(dāng)懷旭公子無視夾在中間的一群和尚,向另一側(cè)的天音宗女弟子拋媚眼之際,迎來的多是無視和鄙夷。
懷旭無趣地撇撇嘴。
他搖著手中的扇子,臉上端地是一副眾人‘皆醉我獨(dú)醒’的高傲派頭。
天音宗的女弟子氣了個倒仰。
一模樣?jì)汕蔚呐託獾男∧樛t,朝著身旁的清冷女子告狀道:
“師姐,他剛剛竟然敢那么看你,我恨不得找機(jī)會挖了他的狗眼!”
“云嬌,不得無禮�!�
清冷女子出聲喝止,云嬌噘著嘴有些不滿,但還是聽話地閉嘴了。
妙殊眼角余光掃了一眼合歡宗的方向。
盡管臉上很是冷淡,但眼眸里還是閃過了一絲厭惡。
等青云宗的弟子來迎,妙殊帶著人率先進(jìn)了青云宗,像是要甩掉什么垃圾一般。
一行人順利進(jìn)了青云宗,被領(lǐng)著在客院安頓了下來。
云嬌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她是天音宗的小師妹,性子活潑,天賦又高。
又有師尊寵著,師姐慣著,在天音宗幾乎可以橫著走。
這是她第一次來青云宗,自是對這個修仙界第一宗門千般好奇。
她本想拉著師姐一起逛一逛這青云宗。
結(jié)果得知妙殊閉門打坐,她也不好去打擾,只能自己去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青云宗不愧是第一宗門,所在的地方大到?jīng)]有邊。
奇花異草到處都是,靈氣更是比他們天音宗還要濃郁。
越逛,云嬌的心里越有些憤憤不平。
這么好的修煉寶地,憑什么要被一宗占為己有?
青云宗未免也太過霸道了一些。
她走到一處靈氣更為濃郁的山峰前,恨恨地碾碎了一小片靈花。
如果她們天音宗也能坐落在靈氣如此濃郁的寶地,她肯定早就突破到金丹中期了。
怎么可能在金丹初期憋屈這么長時間。
她抬腳又踩碎了一朵靈花,臉上滿是郁悶。
正在她有氣沒處撒之際,突然看到前面的山峰小道上下來一個人。
云嬌烏溜溜的眼珠一轉(zhuǎn),叉腰脆聲喊道:
“喂,前面那個人,你站住�!�
鹿眠正垂頭想著仙門大比的事,猝不及防聽到有人喊她,下意識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看到不遠(yuǎn)處站著的黃衣女子,她著重在她服飾上看了一眼。
清楚這應(yīng)該是前來大比的其他宗門弟子。
鹿眠停頓的這么一會兒功夫,云嬌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聲音帶著霸道的命令意味。
“叫的就是你,愣在那里干什么?”
這口氣聽上去屬實(shí)不算客氣,鹿眠心里有些不悅,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見女子的姿態(tài)有些不好惹,鹿眠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被嚇到的情緒,小聲道:
“你叫我有什么事嗎?”
云嬌見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眼里閃過了一絲鄙夷,下巴揚(yáng)的更高了。
“我問你,眼前這峰叫什么?何人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