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眾人皆閉眼嘆氣,瞧著這姑娘水靈得很,怎么一到緊要關(guān)頭就犯糊涂。那可是主子第一次進廚房討教了廚子一板一眼地做出來的吃食,怎叫她踢翻了,只能自求多福。
沒有想象中的滿嘴灰塵,反而入手一身軟綿。塵暮好奇地抬頭,與朝陽大眼瞪小眼,朝下攬的手無意識地捏了捏,就聽朝陽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塵暮!”
“到�!�
瞧見女子呆萌的樣子,朝陽眼角一跳,氣也發(fā)不出。瞥見地上打翻的食盒,遂將女子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冷冷道:“瘋瘋癲癲,成何體統(tǒng)�!�
“罰你今晚不準……”朝陽話至一半,便被一只白嫩的柔荑阻了聲。淡淡地掃了眼突然橫陳在自己嘴邊的手,撫平心中乍然涌出的不明情緒,看著那蹬鼻子上眼的女子。
塵暮接收到身前朝陽警告的視線,訕笑著捂得更緊了。她怎么可能讓他完整地說出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十有八_九是不給她飯吃。
兩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整個院子里都靜悄悄的,連風(fēng)吹過樹梢揉起葉子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幾個彈指,幾聲雜亂的腳步朝著柴房的方向緊緊地逼近。朝陽皺了皺眉,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小姐!小姐!不好了……”
☆、這攪渾的深水
“咦?”塵暮走上前,正準備跨出門檻,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橫抱起。
看著懷中受了驚嚇般將手并于胸前的人,朝陽薄唇微張,不緊不慢道:“方才你行此大禮,本皇子便網(wǎng)開一面,不與你計較。不會浣洗衣物,就伺候在本皇子身邊罷�!�
“啊?哎……”朝陽兀自走出幾步,弄得塵暮有些難受,遂蹬了蹬腿,抬頭問:“剛才是有人在叫我嗎?”
朝陽腳步微頓,而后低頭嫌棄地往下瞟了一眼,回道:“這院內(nèi)無人識你,莫往自己臉上貼金,還丟了顏面�!�
“你……”塵暮瞥瞥嘴,不再打算跟這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說話。如果她記得沒錯,那聲音分明是最開始她穿到宮里頭早晚看著她的大宮女。她是被一匹大灰狼救了出來,而那個宮女究竟也是被他救來的還是讓男主給放出來的?
“小姐!小姐!”一女子驟然從旁道花壇里躥了出來,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相爺……相爺他……”
“父親大人怎么了?”塵暮一驚,從朝陽身上跳了下來,蹲_下_身焦急地看向婢子。話一出口塵暮便覺得離奇,自己明明不是這個朝代的塵暮,可心中對生父的掛念一分未差。應(yīng)是原主殘存的意識,才給了她錯覺來。
朝陽斜眼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女子,覺得有些礙眼。又聽地上那婢女嗚咽著:“相爺叫皇上安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來,現(xiàn)今相府上下兩百來人口皆被押在獄。”
“什么?”
“皇上還說……”婢子腫著眼瞼,看了看懵在原地的主子,神色凄然:“只要小姐您回去,他就放了所有人�!�
塵暮一怔,也不管這話的真假,慌亂地抓著婢女的衣袖:“帶我去,帶我去皇宮。”
“好”字尚未出口,站在遠處的冷峻男子突然拽走了自家主子,婢女正要出聲阻止,卻教那人冷冷地警告了一眼。那一眼好似能將萬物凍結(jié),比之高位上的萬歲爺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得攥緊了帕子任由那人將小姐帶走。
直到朝陽一腳踹開房門,塵暮才從慌亂中走出來,掙了掙,著急地出聲:“朝陽,有仇咱們慢慢算好不好,現(xiàn)在有更重要……”
話說到一半,塵暮就被他拽了,一把拋起。隨之而來的拋體運動讓她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大聲驚叫起來。
只一震天響的落水聲,塵暮就整好被扔進了浴桶里。
朝陽面無表情地看著落水的女子,遠遠觀賞。
塵暮從水中揚起頭來,眼里鼻子里全是溫?zé)岬乃�,模模糊糊地看出對面的人影,怒道:“朝陽,你故意的!�?br />
“嗯�!�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塵暮粗魯?shù)赝鲁鲆豢谙丛杷�,氣得牙癢癢,實在憋不住,就逞了一下口舌之能�?烧娈�(dāng)男子一步一步向她踱過來的時候,塵暮蒙頭就慫了,退到桶壁上緊緊貼住,毫無氣勢地恐嚇:“你干嗎,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動手了�!�
朝陽嗤笑了一聲,上前按住了人兒不安分的肩頭,伏在塵暮耳畔低沉著嗓音:“你就這般模樣去了?”
“既然是本皇子的侍女,就不可太笨。莫把自己小命搭上還傻兮兮地叫著嚷著盡力了便無悔�!背柾姓t色的繡鳳衣衫,眼眸中極速地滑過一道暗芒,旋即側(cè)著頭咬了咬塵暮精致細膩的耳垂,才起身離去。
塵暮渾身一哆嗦,后滯地覺察出耳邊陡然升高的溫度。屋內(nèi)空蕩蕩的,已沒有了朝陽的蹤影。
緩緩將頭浸入了水中,腦子混亂一片。塵暮知道,心里的天平已經(jīng)慢慢向朝陽傾斜,她甚至潛意識覺得男主之前對女主的深情款款都別有目的。
而他剛才說的也沒有錯,但自己怎么就一下子跳進了女主的設(shè)定中,連腦細胞也不動。且不說這丫鬟暗里是否忠于自己,單就明面上來看,擺明就是個引她進宮的圈套。
可……既然她代了這個塵暮,就應(yīng)該盡好一個女兒的孝道不是?
塵暮懊惱地探出水面,視線落到身上的大紅衣服上,眉心狠狠地一跳。慢騰慢騰地扯了身上所有的衣裳和頭上的掛飾,統(tǒng)統(tǒng)往外扔,累趴在桶壁上唉聲嘆氣。
這古代的衣服真不是人穿的,里三層外三層拿她當(dāng)模型套呢?
靜靜倚在壁上,想著怎么才能發(fā)揮女主光環(huán)讓朝陽替她獻計獻策,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朝陽在櫥柜中好一陣翻箱倒篋,終于挑得一件滿意的月牙白袍來,轉(zhuǎn)身出了房間。等到重新跨進主臥,關(guān)上門,繞了幾步便看到女子泡在水中睡了去,而桶邊的喜服褻衣落了一地。
朝陽放輕了腳步把手中的衣裳擱到榻上,走到女子身旁。望了眼清澈的水流,別開視線。捋起袖口憑著感覺將女子從水中抱了出來,緩步朝屏風(fēng)后走去,
分卷3
-
肉肉屋
分卷4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fēng)月千般
分卷4
唯有醺紅的耳根出賣了他的尷尬。
扯下屏風(fēng)上掛著的長巾,覆在塵暮身上。剛要轉(zhuǎn)身,懷中人一聲嚶嚀,就在他的懷里伸了伸腿,眼看著有醒來的跡象。朝陽一個飛身,抽掉了塵暮身上的長巾,直接將人送進了榻上的錦被中,背對站定。
“唔……”塵暮向下摸了摸,那個本來軟軟的熱熱的東西眨眼變硬變冷,不滿地一拍,疼得當(dāng)場彈坐起來。這一坐起來,胸前一冷,自己身無寸縷的狀況明明白白攤在眼前,心下一驚,朝外看去。
隨后而來的高音尖叫聲從榻上震天動地地傳出。朝陽回身,拎起手上的長巾堵了那張爆破力非常的嘴,冷冷道:“閉嘴。”
塵暮一時忘了把嘴中的毛巾拿出來,只眼疾手快地扯過錦被牢牢蓋住自己,防狼一樣看著床邊的朝陽。
朝陽見勢,別過頭輕咳了咳,緩緩道:“身無半兩肉,有甚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呸�!眽m暮一聽,激動得一下智商在線,扯掉了被男子塞進嘴里的毛巾,大聲駁斥:“你這什么眼光,老娘我前_凸_后_翹_小_蠻_腰,哪里身無半兩肉了?”
朝陽余光瞥見榻上之人不走常規(guī)路線地自行揭開了錦被,忙轉(zhuǎn)過身去,正色道:“醒了就別賴在這里,穿了衣裳自己找地兒就寢�!�
“你……”塵暮對著遠去的朝陽豎了個中指,無下限地鄙視。下榻之時瞅見枕畔一襲白袍,記起之前自己洗澡時扔掉的濕噠噠的衣服,停住腳拿起了那件袍子,隨手套了進去。
塵暮學(xué)著電影里名門淑女的小腳步,平生第一次體會到步步生風(fēng)是何意。這寬大的長袍,應(yīng)該是朝陽的衣服,每走一步都能漏風(fēng),只能自嘲地笑笑說,此乃裙褲生風(fēng)是也。
朝陽回頭,濃重的夜色下迎來一位苦著臉的白衣女子。素雅純白的袍子襯得她愈發(fā)嬌嫩清雋;青絲三千,搭在身后款款而落;如水的月華平鋪在她未施粉黛的面頰上,宛如遺世出塵的晚間睡蓮,傾世綻放。若去掉她此刻的神情,哪怕不是傾國之姿,也是清秀美人一個。
“那個,朝陽。”塵暮提著長長的袍子走下階,慢慢騰到男子面前,輕聲細語。
朝陽被這突如其來的低姿態(tài)喚回了神,暗笑自己是有多久沒見過女子了,怎么會覺得那潑婦般的人兒姿容上佳。隨即低下頭,不冷不熱道:“何事?”
“可不可以借我點人?”
“嗯?”蹙眉。
塵暮知道這個“借條”有點大,索性低著頭摩著腳下的沙子,放低了聲音:“就是……我想去救父親�!�
“憑你也想去劫獄?”朝陽上前一步逼近低眉順眼的人,口中吐露出不爭的事實來:“尚不論他是否下了套等你往里跳,單單把北齊相國從守衛(wèi)森嚴的牢獄中救出來,也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
“何況,那么多人在他手中,你覺得你父親會棄掉整個家族而只身逃離嗎?”
“那怎么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背上千古罵名,不管他什么絆子,我都要去試一試。”
“女子就是麻煩�!背栆徽婆鼤灹伺芟蚯暗膲m暮,攬在了懷里,一臉嫌棄:“說你笨你還較上真了,真拿你沒辦法�!�
仔細地掖好被角,直起身,睨了一眼沉沉睡去的人兒,臨行前還不忘再三重復(fù):“本皇子可不是為了你,只是看不得別人殘害忠良罷了�!�
“皇子倒是有恃無恐�!蹦侨苏驹诔菈ι�,朝來人后面望了望,笑問,“朕的皇后呢?”
“她啊……估摸著這會兒正在本皇子的榻上睡得正香�!背柼ыc之對視,字里行間的挑釁意味不逞多讓。
“那朕可要謝過皇子美意了�!笔珠g骨扇一折,飛身直下。凌空步至男子跟前,眉宇凜然,倏忽又是一笑:“只是皇后畢竟是朕的心頭肉,皇子這般作為怕是令天下人有所耳語罷?”
朝陽上前一步,但見城墻邊上齊刷刷對準的弓箭反射著刺眼的光亮,便停在那人右側(cè),一字一頓:“讓北齊王見笑了。倒是朝陽以為一介帝君不惜以朝之重臣為挾謀得皇后一見,怕是別有所圖罷。”
兩相交執(zhí),目光森寒。
須臾那人斂了逼人的氣勢,漫不經(jīng)心地理了理袖口:“皇子不覺得過于自負了嗎?”
朝陽冷眼瞧著另外三處突�,F(xiàn)身的兵士,繼言:“北齊這是要與西瀾為敵了?”
“非也。百姓只道是西瀾三皇子劫了北齊王的新后,死于牡丹花下罷了�!�
“不愧是踩著萬千枯骨登上帝位的君王,當(dāng)真好算計,然,”朝陽話鋒一轉(zhuǎn),“似乎自負的人是你�!�
話音剛落,一道道驚呼自城墻傳來,早先蓄勢待發(fā)的弓箭手齊齊被扭了脖子,頃刻間,一隊紅錦墨甲護膝的人馬占領(lǐng)了高墻。
“血影�!蹦侨送滓豢s,看向身側(cè)風(fēng)淡云輕的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鞭炮鞭炮~總算憋出第3章
自我勉勵么么噠(づ ̄
3 ̄)づ
☆、約法三章
“你竟是……”南宮洵微一側(cè)頭,不復(fù)先前的氣焰,苦笑,“罷了,終是朕棋差一招�!�
朝陽往高墻上望了一眼,轉(zhuǎn)過身來,正對南宮洵,嗓音清冷:“做筆交易如何?”
“朕有選擇的余地?”
聞言,朝陽廣袖下節(jié)骨分明的長指微曲,唇角慢慢勾起:“北齊的局勢還未到需要打壓相國的地步,那么右相能否安然歸府便不在本皇子的考慮范圍了�!�
“你對北齊倒是上心�!蹦蠈m洵錯開一步,收起骨扇,“條件?”
“聽上將軍之女說,北齊王有意將原定的皇后人選賜與本皇子?”
南宮洵一愣,斂下眼瞼,黑眸劃過一抹警惕。先前只是一出戲,卻讓容雪那女人攪得與他原來的設(shè)想背道而馳,如今又落了口實。他這局親自步下的棋,終究是圍困了自己。
眼前的男子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而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朝陽也得知了那鮮有人知的東西。
朝陽睨視著南宮洵變化莫測的眼,輕笑起來:
“北齊的這份心意,實在令朝陽受寵若驚�!�
“若是皇子無意,朕便再……”
“無礙,這幾日朝陽與她相處甚歡,想來將這樣的女子安置在本皇子的后院,興許能添著人氣�!弊柚沽四蠈m洵即將出口的話,朝陽笑意晏晏,一副沉浸在相思里的模樣,繼而又道,“盛情難卻,朝陽就卻之不恭了。”
南宮洵盯著朝陽,想從他臉上尋出半分作假的跡象,仍是徒勞無獲。按下心底的憂慮,轉(zhuǎn)而打開了折扇,面露喜色:“如此甚好,朕擇日為爾擬旨賜婚�!�
只一手勢,城上整裝而立的兵士齊齊退去,身形利落得像是不曾出現(xiàn)過。
皎潔的月色落在男子的
分卷4
-
肉肉屋
分卷5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fēng)月千般
分卷5
衣袍上,似籠了一層淡淡的柔光,神秘而繁美。南宮洵靜靜地望著鍍上月光離去的背影,長久沒有動彈。
他到底,是對她有情,還是演得太認真,認真到找不出絲毫破綻?如果是前者,他自然樂見其成,最后那東西勢必落到自己手中,但若是后者,只怕他真正的勢力,遠不及此。于他,將會是一個強敵。
墨色的夜空隱退了星斗,換上無邊無際的幕布。
朝陽抬眼看了看頭頂奪目的白月,踏進了主臥。
撩起紗帳,借著月光,女子安然入睡的沉靜模樣跳入眼簾。褪去白日里的頑劣,倒顯出幾分姿色來,只是這睡相,委實與大戶人家的小姐相去千里。視線落到被她掀得橫七豎八的錦被上,哭笑不得。
他下手極有分寸,那一掌只會教她暈厥個半炷香時辰,現(xiàn)在這種場景,分明是醒后又睡著了。
倚著床沿坐下,暗自一笑,目光回到榻上女子稍顯紅潤的粉頰,就這般細細地瞧著她。朝陽不自覺地伸出手,慢慢慢慢靠近。
指腹觸到一股溫?zé)岬臍庀�,停留在女子輕輕扇合的鼻翼前,小半寸距離。
定定地看著咫尺處精致而小巧的鼻尖,展顏一笑,眼中泛起一道耀眼的光亮。拇指與食指微攏,分扣向女子鼻翼兩側(cè),一用力。
“唔……”塵暮大口呼吸,抬了手就要打向突然堵在鼻子上的不明物體。
朝陽快速地收回手,置于腰前,起身退開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子揮舞雙臂。
與空氣戰(zhàn)斗了幾個回合,睡夢中的塵暮一下彈坐起來,功敗垂成的極度郁悶瞬間席卷了她企圖繼續(xù)蒙頭大睡的欲_望,睜開惺忪的睡眼,掃向四周。
“哎呀媽呀……”擰著秀眉掃視的塵暮見到床邊站著的朝陽,又是一驚,怒了,“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虧她以為是房里進了什么蟲子,原來……嗯?這么說是他捏了她的鼻子?那種與不暢快的輕微窒息感不會有錯。真是奇了,好好的皇子大晚上的不睡覺來跟她搞惡作�。�
懷疑地打量著黑暗中直身站立的男子,還沒等她興師問罪,他已出了聲先發(fā)制人:“怎么,壞事做多生了噩夢?”
塵暮一聽,恨得磨牙:“我怎么不知道尊貴無匹的皇子還有夜半闖人閨房的癖好?”
“哦?”朝陽像是聽聞了什么笑話,反唇相譏,“本皇子也不曾聽說才貌雙全的相國千金有胡亂安人罪名的本事�!�
“你……”
伸手攔了女子下放簾帳的柔荑,手腕使力,一旋身,眨眼已抱著女子坐到了榻上。
“再者,這里可是本皇子的房間�!�
塵暮一動不動地任他抱在懷中,呆呆地看著近在眼前360度無死角的容顏,不知過了多久,聽其清亮的言語在耳畔響起:“口水要掉出來了。”
一個激靈摸了摸嘴,又聽他低低的笑聲一深一淺地傳來,塵暮才算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沒好氣地剜了眼隱忍著笑意的男子,暗嘆了口氣。
講真,這繡花枕頭的臉,放至四海也找不出能與他相提并論的人來。安靜的時候,就著月光的清淺,竟讓人覺著有如九天上的仙神,可望而不可及,那份深入骨髓的高貴清冷,生生讓她做了一回花癡。
朝陽笑夠了,眼見懷中人垂首若有所思,不滿地皺起眉,繼而下手扯了扯女子滑嫩的臉蛋。
塵暮睜大眼,左右手并用地拉那只在她臉上作亂的大手,一邊拉一邊不忘拿眼睛瞪他:“你做什么!”
“嗯,手感不錯。”淡定地放開人兒的面頰,趕在塵暮發(fā)氣之前摁住了她,“就不問我方才去做了什么?”
被摁趴在朝陽肩頭的塵暮一怔,想起之前他二話不說劈暈自己的一幕,心里那團無名火就騰騰地往上竄,腦子一熱,張嘴咬上了他的肩。
“嗯……”擱在女子背后的手一緊,全身僵了僵。
女子的力道本就不比男子,又是沒有習(xí)過武的官家小姐,且隔著衣料,傳到他肩頭,僅剩了那么一些不輕不重的猶如舔舐般的挑_逗。
黑眸蓄了密密的漩渦,又登時散開,良久方道:“不管你父親了?”
塵暮停下動作,突然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面對他。救她出來的是他,不讓她去救父親的也是他。雖然知道自己是以卵擊石,可到底憋著股氣,氣他未經(jīng)她同意就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⑺鼤灐?br />
想到這里,潛伏已久的郁結(jié)之情絲絲縷縷地纏繞上來,悶在胸口堵得慌。干脆壓低了頭,不言不語。
長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朝陽不解地側(cè)過臉往下看,只看到女子伏低的頭,心下了然。
輕柔地卷起懷中人一撮秀發(fā),一圈一圈地繞上指尖,眼里化開了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的柔情。
覺察到頭發(fā)的異動,塵暮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可這一動,便教她受了扯發(fā)的痛,吃痛地“嗷”了一聲。
“別動�!背栆皇职椿嘏觼y轉(zhuǎn)的腦袋,另一只纏了數(shù)圈發(fā)絲的手耐心地回解。
當(dāng)女子的秀發(fā)盡數(shù)滑過指縫,驟然而來的失落感從四面八方攀附到胸腔,周身氣息一凜,開口之時已是尋常的音色:“你父親沒事了。”
“當(dāng)真?”放在腦后的大掌漸漸失了力,塵暮掙開壓覆,跌進一雙平波無瀾的眸子。
“嗯�!背枒�(yīng)著,卻不看她。
得到肯定,塵暮垂眼思量。他沒有騙她的必要,而且以他的身份,應(yīng)該不屑于行坑蒙拐騙之事。想了又想,聯(lián)系他之前說的,整件事就明朗了起來,卻搞得她有些過意不去。反反復(fù)復(fù)抬眼瞟了他好幾眼,才咬著唇小聲地問:“你是不是……犧牲了什么?”
比如金錢、權(quán)利、不平等條款……這話她咬在嘴邊,不敢發(fā)聲,唯恐戳了他的痛處。畢竟在她眼里,他只是個別國的皇子,要求那人放人,必定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朝陽放空的雙眸眨了幾下,回到女子身上,直愣愣地瞧了她許久。
“你也……別太難過了�!眽m暮看著眼前人呆滯的狀態(tài),不忍地別過頭,拍了拍他的肩,長嘆了口氣,又說,“不行我就給你寫張欠條,待我日后有經(jīng)濟能力了再還你。”
經(jīng)濟能力?是指金銀首飾?
吸收完這小女人的新鮮詞后,朝陽也跟著嘆了口氣,幽幽道:“我是犧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