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直盯著塵暮舉動的朝陽見她的雙目來回地轉(zhuǎn),一寸寸下移,再也淡定不起來。她的視線最后停在對他而言,如斯隱秘的那處,呼吸不由地一重,身下一緊,滾燙的熱流自那一點(diǎn)化開,急速地傳向各處。
塵暮本只是下意識地往他那里瞟上一眼,就決定移開,畢竟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惹惱了她尊貴的“三個(gè)月主子”可不是明智的舉動。卻不知是否看岔了去,她分明感覺他袍下那處在她無意的一瞟下有了反應(yīng)。等她還想仔細(xì)看看,下巴一痛被他捏住,向上抬,撞入他深邃的黑眸。
這女人當(dāng)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眼角瞥見巷子外頭三三兩兩走過的行人,手下失了輕重。
“疼……你放開�!�
朝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用過了力,索性垂下手,暗自調(diào)息被她挑起的火苗,極力壓了下去。再抬眸,漆黑的瞳孔仍是墨色一片,牢牢鎖著眼前的女子。
“你……你看著我干嗎?”塵暮后退一步,別提心里多郁悶。
她不過是好奇心作祟瞟了一眼,也觸了他的底?
朝陽斜眼看她,輕笑出了聲:“這今日一見,又教本皇子開了眼界,原來閨閣里的女子,竟是這般如狼似虎。比方說,眼前這位佳人�!�
腦子“嗡”地一聲,紅霞布滿整張臉蛋。塵暮低著頭,十指擰著袖口的衣裳,擰出了層層褶皺。
她自己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可經(jīng)他這么一說,才知荒唐過了頭。這里并非開放的現(xiàn)代世界,自己剛才的做法,的確有失體統(tǒng)。
一想到在朝陽面前丟了臉,她就恨不能長上一雙_飛腿逃離此地。
頭頂上緊跟而至的目光讓她不敢胡亂地抬頭,她知道他在看她,無聲地笑話她。
朝陽抬起一只手,扯開被她揉出褶子的衣袖,順帶將她的小手納入掌中。細(xì)滑的肌膚相碰,二人皆是一愣。
定是這氣氛的緣故,才讓他如此失態(tài)。朝陽斂去眸中的光華,拉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若不是顧慮街上的百姓,憑她方才的舉措,他怎會輕易地放過她。哪怕不能將她拆了骨頭吃得一根不剩,討些湯也是必要的。
塵暮靜靜地跟在身后,眼睛看向兩人相握的大小手,心上莫名淌過一股暖流,暖暖地溫了身子。
順著湖藍(lán)袖袍往上看,寬肩之上飄逸的墨發(fā)束成一股,軟軟地搭在他的后背。細(xì)細(xì)密密的陽光跌在他三千青絲上,柔和與神秘傾瀉而下,直達(dá)發(fā)梢。
這個(gè)男人,她看不透他,特別是他安靜的時(shí)候。
兩人無言地走著,各懷心事。
塵暮根本就沒有看路,更顧不上他們拐了多少道彎口,繞過多少條巷子。她只知道,當(dāng)她琢磨完了心里頭的小小心思,眼前驟然現(xiàn)出一船花坊。
青綠的水流滌蕩出一紋紋漣漪,游弋在湖中的錦鯉一尾追著一尾,緊緊湊在花船旁,悠然吐氣。
“國色天香?”那座她挖空心思寫出的移動在湖上的花樓?
“看來這花樓的名頭不小�!背栕н^她,順勢摟住她的腰,飛身向湖心的花樓而去。
塵暮伸手抱緊了他精細(xì)的腰身,眼中跳躍著一絲興奮。
如此說來,她也算逛過青樓的人了。
朝陽側(cè)過頭看向懷里舒適地瞇了眼的女子,也不知她暗自歡喜個(gè)什么勁兒。
兩人一上了船頭,就迎來一位風(fēng)情的女子,年齡不過二十出頭。
塵暮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欣喜,緊接著便聽到那女子溫若無骨的鶯啼:“請問公子,需要什么樣的雅間?”
朝陽瞥了一眼身旁愣神看著細(xì)柳的人兒,有些不悅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嗷,”塵暮炸毛看他,眼睛像要噴出火來,語氣不善,“好端端的捏我作甚?”
“姑娘言辭注意些,這里是國色天香。”細(xì)柳見他身側(cè)站著的清麗女子,約莫二八年華,本就心生妒意,見她無理至極,早就沉不住氣。
“與你無干�!背柍亮寺�,警告地看了對面的女子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望著塵暮。
他愛極她那份蹩腳的小性子,也絕不容他人染指。
“抱歉�!眽m暮自然知道國色天香的規(guī)矩,只得放下面子道歉。不過這氣斷是不能由著自己忍的,于是就有了她朝著朝陽做鬼臉的一幕。
朝陽聽了她放低身段的言語,眉頭緊緊皺著,又見她與他做了鬼面,倒是忍俊不禁了。
笑看了她一會兒,才冷冷地對站在門口的細(xì)柳道:“天字三號�!�
細(xì)柳心頭苦澀,垂著眸子應(yīng)下:“是�!�
朝陽攬過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對上她靈動的雙眼。
“要抱女子也是里頭的人,皇子如今這是何意?”
“本皇子怯生,只想,”朝陽伏下身,柔聲道,“抱著自己的侍女�!�
“哼……”借口。塵暮錯開他的視線,只當(dāng)他是怕在別的女子面前丟了面子,索性拿她當(dāng)幌子,招搖過市地告訴別人,自己是個(gè)正常的男子。
我呸……
埋汰完死要面子的皇子,由著他攬進(jìn)了船坊。
廳中一片清雅的布置,渺渺琴聲為引,不染風(fēng)塵的紅俗之氣。眼中劃過一抹贊嘆,不虧是自己一筆一筆勾勒出來的青樓,比之尋常的煙花地不知高雅了幾倍。
可惜,這么個(gè)風(fēng)水寶地,卻不是自己名下的。早先她埋這青樓的時(shí)候,未曾交待過這間花樓的真正主人,原想著收尾了好好抓取前邊的伏筆吊出其幕后正主,然而,就這么莫名其妙地穿了進(jìn)來,擋了她的發(fā)財(cái)路。
朝陽聽她唉聲嘆氣,不知是廳中哪點(diǎn)叫她不滿意了,一時(shí)拿捏不準(zhǔn),只能兀自走上三樓。
“公子,這邊請。”樓道口站了另一個(gè)姿容上乘的女子,明顯是安排好候著他們的。
塵暮暗嘆了一聲,牢牢跟上大步走著的朝陽。
繞開散著清香的長廊,一排晶瑩緊密的珠簾現(xiàn)在眼前。
“下去罷�!背枔]退了引路的女子,一轉(zhuǎn)頭便瞧見對著珠簾垂涎模樣的塵暮,額頭掉下三根黑線。
“你若喜歡,以后天天帶你來,”金靴微動,立定在她跟前,耐著性子誘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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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屋
分卷13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fēng)月千般
分卷13
進(jìn)去看看?”
塵暮吸了吸鼻子,剛相動身,眼前人突然抱著她一轉(zhuǎn),唇上多了份溫軟的熱意。男子陌生的氣息,一下一下敲打在她快速跳動的心窩。
朝陽拉起懷中人的皓腕搭上自己的后頸,用心聽著外邊人的腳步聲,深不見底的眼眸盯緊地面。
緩了幾剎,進(jìn)氣多出氣少的塵暮神魂歸位,眨了眨眼看著近處天賜般的容顏,呼吸一頓�?墒强墒�,這算什么?她的初吻,不是幻想中的郎情妾意,也不是霸道地掠奪,而是……對方毫無感覺地輕貼?
所有動作都到位,他卻不看她,反而瞅著地面?這叫什么事……
塵暮氣惱地張開嘴咬了他一口,咬完以后驚覺自己的行為,嚇得縮回了手不斷后退。
朝陽聽著隔壁珠簾被人揭起又放下的清脆撞擊聲,心下一松,想起先前的事,正要放開她,不料唇瓣卻遭她懲罰地一咬,她濕潤的小舍掃過他的薄唇,全身一震。
抬眼看著前面不斷后退的塵暮,眼中是如雪的風(fēng)暴。
她不該,挑起他的火。
既如此,就別怪他提前討要利息了。
“過來�!�
塵暮搖搖頭,邊退邊看身后。
“呵,”朝陽步步上前,戲笑著看她,“你方才的膽子上哪兒去了?”
一提起方才,塵暮的臉火紅火紅地?zé)似饋怼?br />
“誰,誰讓你偷親我來著……”她才不會承認(rèn)是因?yàn)樗L得妖_孽才讓她失格。
“偷親?”他似是聽了什么天外來詞,嘲諷道,“偷親還能讓你反咬我一口了?”
“我……我……”
朝陽趁她分神之際,快步欺上前,將她拉入了懷里,認(rèn)真看了看,復(fù)問:“你如何?”
“我,不是故意的……”塵暮抬了頭,裝傻。
“嗯,”朝陽望了眼薄如蟬翼的半白紗層,目光落回她的眉眼,放輕了聲,“本皇子也不是任人咬的�!�
“那你總不能咬回……”
唇上又傳來綿綿軟軟的觸感,塵暮不可置信地屏住了呼吸。
他,他……
不容她多想,朝陽清冽而炙熱的呼吸緊緊貼了過來,在她唇下一陣啃咬,轉(zhuǎn)而莽撞地想要探入。
塵暮一驚,咬緊了牙關(guān)。
朝陽也不急,旋身抵著她前進(jìn),向兩間天字號的隔層紗窗靠攏。輕輕地將她抵上紗窗,賽雪的肌膚與半白的紗層相應(yīng),眼眸一黯。
唇輾轉(zhuǎn)到她的外沿,細(xì)致地吻過,右掌握了她的下顎,微一使力。
牙關(guān)一松,朝陽便淺淺地探了進(jìn)去,左手抬高,指尖戳出一個(gè)小洞,眼神掠過懷中嬌顏,向隔間掃去。
一男一女坐在花桌旁,舉杯對酌。
那女子容顏不差,別有颯爽英姿,正是上將軍之女容雪。而坐在她身旁的,便是他西瀾的兵部侍郎,沈長策。
他傾耳聽著,口中動作卻不停,由少及多地占了塵暮的香檀。
“這幾日,我念你得緊。”容雪半闔著眼,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沈長策看了她一眼,道:“這不是你提前見我的理由。”
“長策,”容雪放下手中杯盞,眼中蓄了朦朧的水意,“我只不過,想早些見你�!�
沈長策微微錯開眼,皺了眉:“簡直胡鬧,此事非同小可�!�
“長策你,也會擔(dān)心嗎?”容雪走近他,“你我早些商討完這事,便多些獨(dú)處的時(shí)間。”
沈長策見她眸中的水意,心下一嘆。任由她小步靠近,慢慢環(huán)上了他的腰。
“郎君�!比菅⿲㈩^枕在他胸膛,“芙蕖縣乃西瀾至北齊的必經(jīng)之地,亦是北齊軍政要塞。若是貨物在那里出事,你看如何?”
“不妥,”沈長策圈住懷中嬌軀,落下一吻,“朝陽的能力,遠(yuǎn)遠(yuǎn)在我估計(jì)的范圍之外,他不會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出了差錯�!�
容雪抬眸望他:“郎君有何高見?”
沈長策垂下眼,不語。
這頭塵暮適應(yīng)了朝陽的驀然直入,小心翼翼地舔了舔他的舌尖。
朝陽氣息一頓,眼睛轉(zhuǎn)回來,眸中是逐步躥高的火熱。一沉吟,左手環(huán)了她的腰,將她貼向自己,唇退出她的領(lǐng)地,只極慢地碰她。
塵暮迷得暈暈乎乎,只覺得身在上下拋落的巨浪之中,忍不住低吟出了聲。
朝陽直覺不好,抱了她往榻上走去。
隔間的沈長策與容雪對視一眼,快步走出,一齊闖入天字三號。
☆、賜婚
朝陽抱著塵暮,大掌覆上她腰間的絲帶,快速地抽離,將她壓上榻,撥下她發(fā)間的簪子,手一揚(yáng)將一邊的紅羅帳揭了下來,掩去了兩人的上身,腳板一踢,堆疊的錦被展開一角,裹去彼此緊貼的雙腿。
感覺到腰上的錦帶離她而去,腦海漸漸清明,突然全身一重,竟是朝陽壓了下來。艷紅的羅帳飄然而起,對上朝陽瀲滟的雙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本能地伸手推他,他卻先她一步擒住了她驚顫的粉嫩,手臂輕翻,扯了自己的湖藍(lán)色錦袍。
塵暮下瞥的眼角撞入麥色的小塊肌膚,心頭一顫,卻聽外間錯亂的腳步響起,伴著利劍出鞘的聲音,不由地僵了身子。
不管她先前對朝陽的美_色存了什么心思,或者來人打的什么算盤,她都不想讓旁人看見他們這副模樣,遂抬眸哀求身上的人。
朝陽目光一頓,從她身上翻下來,擋住外邊的視線,將她按到胸口,壓低了嗓音陰柔道:“閣下可知這國色天香的規(guī)矩?”
沈長策立定在耳房處,距榻上糾_纏的男女大約十步之遙。狹長的眉眼陰篤地掃過紅綃帳下男子隱約光潔的后背、隆起的錦被,握著長劍的手向里轉(zhuǎn)過半寸。
榻上相擁而臥的兩人雖看著無異,然多年來養(yǎng)成的謹(jǐn)慎已由不得他再婦人之仁。
寧肯錯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個(gè)。
容雪按住沈長策提起的手腕,搖了搖頭。
沈長策擰著眉,欲掙開容雪的手,但聽珠簾“叮叮”晃蕩之聲,頃刻間已是被圍了起來。
“公子,”細(xì)柳踏入房間,立到沈長策跟前,眉間一掃往日的嬌媚,沉聲問,“是要壞了我國色天香的規(guī)矩?”
容雪收回手,放低了身子:“細(xì)柳姑娘莫?dú)�,我們與他們鬧著玩兒呢�!�
細(xì)柳看了一眼容雪,無視她的惺惺作態(tài),瞟向沈長策手中的長劍,退了半步。
霎時(shí)一陣森寒的劍氣直指沈長策門面,形成包圍之勢。
沈長策靜默了片刻,眼神放到榻上猶自閑處的兩人,定了一會子,道:“沈某無意冒犯,擾了公子的雅興,擇日定當(dāng)上門謝罪�!�
“不必,”一道慵懶的聲線自榻上傳出,“若是無事便退了罷,本公子還要辦事。”
“你……”
沈長策收起劍,攔手阻了容雪,又看了一眼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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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
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fēng)月千般
分卷14
的紅帳才道:“告辭�!�
細(xì)柳揚(yáng)了揚(yáng)手,刀光一閃而過,人群自行分列兩旁,開出一條道來。
待容雪與沈長策走出,細(xì)柳稟退了下人,怔怔地望著榻上的人。
曾有多少次,她幻想著這副場景。
紅羅被翻,璧人依偎。
而今他的身旁,卻是別的女子。
朝陽撐開懷中的人兒,握著她的雙肩往上提了一段,赤著的胸膛半倚著她。眼看塵暮細(xì)膩的臉頰緩緩爬上了緋紅的色澤,眼底欣然劃過一抹笑意。
塵暮打眼就看見他不著衣物的小麥色胸膛,咬了舌咽了咽喉尖卡著的唾沫,別開眼,過了一會兒又轉(zhuǎn)回來,順著他斜搭在腰際的袍子往上看,最后卷進(jìn)他豐盈的黑眸,猛地低下了頭,別扭道:“你剛剛說……還要繼續(xù)辦事……”
朝陽挑眉,不置可否。
“事是誰?”
朝陽愣了有一會兒,才再看向懷中低著頭的人兒,抬手摸到了她鬢角的碎發(fā),稍稍理了理,又順著她下顎的柔和線條輕輕一捏,俯視她有些得意過頭的杏眸,低低道:“那就辦你。”
塵暮剛剛翹起的羊尾巴瞬間萎了下去,體會過來他說出口的話,一片片紅色煙火噼里啪啦在她頭頂炸開,迅速席卷了她身體的每根神經(jīng)。
自行拉起了背后的袍子,遮了外_泄_的_春_光,前身卻不藏著,正對小人兒的目光。
“啵�!背盟呱�,朝陽伏低頭偷襲了一口她嫩白的小臉,半側(cè)過頭,向外探去,冷聲道:“細(xì)柳娘子什么時(shí)候多了看客人尋歡的癖好?”
細(xì)柳怔住,呆呆地望著羅帳。他語氣里的冷意與不耐她怎會聽不出來,不由苦苦一嘆。紅唇微張,一個(gè)字也吐不出來,只得拖著冗沉的步子離開。
“呼~”塵暮拍了拍胸口,小手放到朝陽的肩頭,向外邊探了探,確定沒人之后才驀地一松。
她可沒有奔放到在榻上任人圍觀的程度,能像朝陽一樣面不改色心不跳。
想起剛才,她轉(zhuǎn)頭就問:“方才那沈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