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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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上位攻略
作者:風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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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聲樂來源處去了。
繞過抄手游廊到后園布有假山的草地上,塵暮遠遠地看見七八個舞女身著赤紅舞衣圍成一圈跳著不知名為幾何的舞,而那先前招引他們過來的琴音,便是出自舞女圍成的圈中。
彈琴之人似有所覺,突地加高了一分音色,舞女甩著足有兩臂長的綢帶,腳下步子愈加得快了,最后一記重弦,舞女身體后仰,露出圓心端坐撫琴的女子來。
一襲白衣,膚白勝雪。
塵暮看清其間女子,不由冷嗤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見面-.-
☆、醋壇子打翻
她道是誰,原是今日城外尚有一面之緣的仇敵。
跟在一旁的落陽殿大丫鬟看清院中撫琴之人,眉心也是一蹙。這孫太傅之女她略有耳聞,先前圣上有意將此女許配給三皇子殿下的,后來不知怎的,這事也音訊全無了。
孫太傅只這一女,寵她得緊,常帶她來宮中走動,久而久之他們這些下侍也就認得了。
“稟三皇子妃,此人乃孫太傅之女,孫月茹�!�
大丫鬟心思千百回轉,看了眼三皇子同樣沉下臉來的面色,上前一步,靠近塵暮身側,低聲道了句。
“孫月茹。”
塵暮瞥下眼又念了遍此女的閨名,眼中波光陣陣,偏過身挑眉看向與她并肩而立一言不發(fā)的朝陽。
她怎么給忘了,此前二人在北齊時候遇到的那個西瀾醫(yī)師,說西瀾王本是許了個側妃給朝陽的,當時她只覺荒唐并無記掛在心上,倒不想這女子竟先尋上門來了。
“禍水�!�
三皇子在塵暮邊上站著,墨色的眸子幾經翻滾,見塵暮并沒有趕人的架勢,一時也摸不準她到底如何心思,只冷眼瞧著院中擺姿的那撥人,此時突地聽塵暮無頭無腦地罵了句“禍水”,緩了幾剎明白過來她罵的是自己,嘴角幾不可見地一僵。
他的好父皇亂點的鴛鴦譜,她卻將罪責盡賴與他了?
“小女孫月茹,恭迎三皇子妃此來西瀾�!�
孫月茹雖身在舞女之中,眼光卻是牢牢地鎖著邊上廊橋處的人。她急急地結束了這首曲子,一來是看那女子身側之人同她耳語了一番,料想她定是知曉自己是何許人也,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的;二來三皇子跟著她一起出來雖是出人意料,但亦在情理之中,適才又見那女子似向三皇子道了些什么,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三皇子既然看到了她,卻并未出聲趕她,應是默許了自己這番行為�?扇羰悄桥映隽寺暎再|便不一樣了。三皇子即便內心向著她,也不好當著宮人的面落了正妃的面子,屆時她或只能落下直接被那女子趕出落陽殿的下場了。
“拜見三皇子殿下。”
孫月茹道完前一句,方才將目光正正地落向那人身上,眼中藏不住的愛戀之色。
塵暮本來只是心頭有些不快,不過看在這女子并未為難于她的面子上不想追究她與朝陽的事,然而那女子實在氣人,一語道賀完了后,竟膽大到直辣辣地盯著朝陽看。
孫月茹這一看,可把塵暮心里頭才按捺下去的無名火澆了一桶桶的油,燒得噼里啪啦的。
身子轉向朝陽,抬起一手搭在那人略略僵硬的臂膀上,柔聲道:“殿下,西瀾竟有舞姬自報家門的慣例么?”
落陽殿的假山后院與入口處的廊橋不過數十步子距離,且院中空曠,塵暮雖話音輕柔,讓這在場之人悉數聽清楚可是簡單至極的事。
孫月茹萬沒想到此女竟會如此駁她的面子,甚至將她比作一介供人觀賞的姬女。
“愛妃說笑了,此乃本朝孫太傅之女,并非宮中的舞姬,莫要被眼前的場景給混了�!�
三皇子只一愣神,便低下頭看向不肯吃虧的女子,一字一句解釋道。
她倒是記仇,也不怕日后孫太傅得曉了這事再給她記上一筆。方才落陽殿宮婢細聲告與她的話他聽得明白,她又非經不起事之人,而今她這般模樣應孫月茹,大抵是小醋壇子打翻了。
“愛妃”一詞既是撫慰他身側之人,亦是警告院中的女子。
“原是如此,倒是我眼拙了,便在這里給月茹姑娘賠個不是,”塵暮聽聞朝陽借此機會在稱呼上明著吃她豆腐,不由臉蛋一燙,知曉他這是在提醒自己注意身份,遂悻悻然先做了姿態(tài),這姿態(tài)做完后,心里究竟不甘,話鋒一轉,問向院中面色漸白的女子,“可月茹姑娘若是想來道個賀,何不遣個婢子來落陽殿通稟一聲?”
她心里自然清楚孫月茹打的什么主意,要么是給她個下馬威,要么是來宣戰(zhàn)的。就瞅孫月茹看向朝陽的眼神,她便知曉她存的什么心思。左右是孫月茹漏算了朝陽這時也會在落陽殿,因此才沒有同她起了正面沖突。
孫月茹先前聽著三皇子柔聲細氣地待那女子,已是知會三皇子話中之意。三皇子一口一個愛妃的,何嘗不是也在警告自己,休打那女子的主意?可三皇子不知道的是,他越是這般在意那女子,她越是放不開手。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眼眸也一道垂著,掩去眼中神色。
“月茹是想給三皇子妃一個驚喜,卻不知會鬧成這般�!睂O月茹仰起頭,慢慢道,“是月茹思慮不周,才發(fā)生今日這事,姐姐莫要掛心。”
她將責任悉數攬下,便是說今日荒唐之事,落陽殿的人不多嘴,就不會傳到別處地方,自然也不會叫孫太傅知曉。
三皇子領會過來她的意思,面上的暗沉散去了些,只仍是不帶感情地道:“孫小姐費心了,本皇子與皇子妃尚有事待辦,恕不遠送。”
聞言,孫月茹倒吸一口氣,似要把周遭的清凈之氣納進胸口緩解這突如其來的悶心的難挨感,垂下眸,應道:“宮門也將關了,月茹今日便先退下了�!�
塵暮看了眼頭頂的天色,耳中傳來?O?O?@?,回過頭目送著孫月茹領著一眾舞姬錯身而過,急匆匆地去了。
“你看她做什么?”
三皇子見這女子仍杵在游廊之上,保持著目送著孫月茹一行人離去的姿勢,不說話也不動,轉過她的身子讓她看著自己,問道。
“做什么,看你的側妃不行啊�!�
塵暮這會兒心里仍不是滋味,自個兒與自個兒較著勁,不防被朝陽忽地一嚇,憋了好久的那股味兒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三皇子瞅著小人兒一言不合就甩袖走人的嬌蠻模樣,認真一回想,倒也覺著有趣,跟上她的步子就也大步離開了廊橋。
她這是,生著悶氣呢,怎么也得好生給哄著。
青梨與先前那丫鬟對望一眼,雙雙笑開了。二人心領神會地遣散了后頭的一堆宮婢丫鬟,忙活別的事去了。
若她二人記得不錯,小姐適才下了廊橋拐出花枝拱門的時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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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向著右手邊的聽春殿去的。聽春殿是落陽殿后殿的寢殿,她們這會兒跟過去,怕是要擾了三皇子同小姐的好事了。
青梨猜想得不錯,三皇子親眼瞧著塵暮這廂快步朝寢殿方向走去,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好不氣餒。
雖說天也暗了下來,但是剛才用過膳,這食仍未消,她即便氣著,也不用這早便歇了罷?
可憐塵暮這會兒,偌大的落陽殿尚未摸透,壓根兒就不知自己是朝著寢殿走的。她下了廊橋心里生著悶氣,走出一段路恍然發(fā)覺自己生的是哪門子氣。她方才一激動,就將心窩子里的話倒了出來,這下可好,把自己給糾結住了。
即便朝陽再有個側妃妾室的,又關她何事?她不過是掛個名頭的空口皇子妃,做什么跟人生氣?
后頭輕一步重一步的腳步聲不遠不近地始終跟著,她這心里莫名又煩躁起來。平素那人的步子她是聽不得任何聲響的,要不是故意放重了步子踏給她聽,她是決計聽不出他的。
“你跟著我做什么?不用回自己殿里嗎?”
她忍了許久,只后頭的腳步聲反反復復地響著,她稍稍有些什么想法又叫他打亂了,釋懷不下,索性停下來轉過身問他。
三皇子眉梢一揚,心道這妮子可算是開口了。
“愛妃的殿,本皇子豈有離開的道理?”
“你……”
塵暮語塞,卻拿不出話來賭他。
“生氣了?”
三皇子走上前,將人攬在懷中,輕聲問。
“三皇子這說的是什么話,小女子怎敢生您的氣?”
“還說不生氣,”三皇子好笑道,“本來愛妃用完膳心情倒還不錯,如今被那叫孫月茹的女子給攪和了,自然是生本皇子的氣了�!�
塵暮一聽這人提起孫月茹,方才偃旗息鼓的火又騰騰地漲上來,“哼,怕是過不了多久,那女子便也要住進這落陽殿了罷?”
她可沒忘那女子離去前那一聲“姐姐”,叫得她心頭火起。那女子既然喚她一聲姐姐,言下之意便是她不會放棄朝陽,日后還要與她姐妹相稱呢。
“我錯了�!�
“殿下錯哪了?”
塵暮冷哼一聲,瞥過頭去,顯然不買這人的賬。也不知這人明里暗里有過多少女人,現(xiàn)在好生待她,也只利用她而已,當不得真。她分明看得清楚,卻一次又一次地真就將他當作自己的夫君了。
“錯在低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三皇子掰過兀自賭氣的女子的臉來,眼角盈滿了藏不住的笑意,只聽他又道,“適才我聞著一股酸味,以為是誰家的小醋壇子打翻了,這會兒才悟過來,哪是什么小醋壇子,明明是好大的醋壇子,這方圓十里都給聞見了�!�
“你……”
塵暮氣結,見這人眼角眉梢都帶了抹得意勁兒,笑意晏晏地將她看著,不知怎得,話到了唇邊只打了個轉兒又給咽下去了。
“你氣你我尚未大婚,我便有了另納他人的打算,氣我未事先通知你,讓那女子先給了你一個下馬威。”三皇子柔和下來的目光流連過女子微顫的睫羽,鎖住她的帶些慌亂與濕意的眸子,繼而又道,“納她是父皇的意思,并非我愿;那女子會來這兒,我也未曾算到�!�
“落陽殿,無管從前,無管往后,只你一人�!�
塵暮按住心頭快要跳出來的驚顫與早已萌生的歡喜,仰起臉,闖進一汪深如長夜的柔情里。
是啊,她怨的,不就是這些么。可,她又有什么資格怨他?
“我……”
三皇子傾覆下來,掩去她即將出口的話。
夜色一瀉而下,月光浩浩蕩蕩。
作者有話要說: 粉塵日常:
塵暮:做什么取個辣么難聽的寢殿?聽春,怎么不取個叫x?!
朝陽:(悠閑地)俗氣。
塵暮:我那是簡潔明了,某人不就這個意思。
朝陽:(邪邪地)原來你這般直接,倒是本皇子疏忽了,也該到了好好疼愛愛妃的時候。
此話一畢,嚇得本氣定神閑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條件反射性地就地兒一卷,卷起身下的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連繃帶滾地縮到床角旮旯里頭去了。
三皇子莞爾一笑,褪了衣衫,長腿一邁,跨上床榻。
是夜,聽春殿瞬間響起殺豬般的吼叫聲……
☆、戚皇后
這日天稍亮些,青梨便喚了侍婢打來盥洗的水,早早候在塵暮寢殿內了。
塵暮闔著眼感覺到突然亮堂起來的光線,身子往被窩里一縮,又將頭整個兒包進里頭。
好不容易這幾日朝陽沒有宿在她這兒,整個被窩都是她的,想怎么動就怎么動,原是好不悠閑。青梨這丫頭今日也不知怎的了,居然來擾她清夢。
想起朝陽,腦中冷不丁地記起那日傍晚二人在聽春殿前邊做的那些事,窩在被子中的腦袋一熱,加之本就不通氣,一下就將她給憋出外頭了。
青梨拉開內殿最外層的一道繁重簾子,回身想要將小姐喚起來,卻見拱進被窩里頭的那團突地一動,掀出個臉蛋通紅的小姐來,且看那面相,端的是粉嬌通透。
“小姐這是自個兒醒了?”
青梨只當她是蒙在里頭給憋出來的,哪會想到小姐這清早的就開始念著與三皇子的事。將外頭的婢子喚到里間來,扶起榻上怔愣的小姐站好,拿過婢子端著的中衣外衫,沒一會兒的工夫便給穿戴整齊了。
“今日可是宮中有事?”
塵暮接過青梨遞來的帕子,出聲問道。
平日不管是朝陽在不在,這丫頭斷不會這么早便服侍她起身,且她站起身來緩過神之際,隱隱聽得外頭些許喧聲,料想是外頭有事。
青梨低笑一聲,應她道:“昨兒個聽宮人說起上月前去普頓寺祈福的皇后娘娘和二公主不日便要回宮了,今晨青梨起身之時,殿外公公丫鬟走得飛快,道是皇后娘娘要來了,這不尋思著以小姐的身份,興許還要起身去迎接一番�!�
小姐與三皇子大婚之后,按理便要喚這皇后一聲母后了,哪有不去相迎的道理。雖則三皇子未派人前來告稟一聲,然小姐這頭有她伺候著,禮數也是不會失的。
塵暮任青梨將自己置在梳妝臺前搗騰,心中又念了一遍這戚皇后的名字,秀眉深鎖。
如果她所記無差,這戚皇后并不是朝陽生母,而且與西瀾王貌合神離。自西瀾那一場宮變之后,倒是成日吃齋念佛的,像是不問世事般。不過,就沖她身居此位這點,她是如何也不會相信這戚皇后是真的不諳世事。
話說回來,朝陽的母妃是哪位來著……
她當時委實不會想到,自己會與他綁在一起,今日這腦中想要好好理理朝陽的一切,卻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來。
想到此,不由唉聲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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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梨擺弄發(fā)飾的手一頓,往鳳闕鏤金鏡瞅了眼,取笑道:“小姐一早起來,又是嘆氣又是皺眉的,要是被三皇子瞧見了,數落青梨是小的,這親-自-調-教小姐可就了不得了�!�
“做你的事�!�
塵暮剜她一眼,暗道這丫頭愈發(fā)得治不得了,眼珠一轉,問:“那個書生現(xiàn)在哪處?”
“本是想放他在落陽殿,可這落陽殿專是三皇子……”青梨頓了頓,又道,“放進落陽殿來難免不遭人詬病,青梨尋思著這人同三皇子也有些關系,便遣了婢子傳話給三皇子,三皇子說了,暫且就將他擱到丞陽殿里頭。”
那人當初在相府門前指認小姐與三皇子的時候,也不見三皇子有何反對意見,后來三皇子又答應了相爺接手他,想必是會顧應著他的。
“也好�!眽m暮偏過頭看向青梨,一副賊樣,“不過他這回去了丞陽殿,你可怎辦辦是好?”
先前她還顧慮著那書生在北齊謀了個一官半職怕瞧不上青梨,現(xiàn)在可好,那人一路跟著她來了西瀾,左不至于她身在西瀾的三個月頭里,青梨還拿不下那書生。
要真拿不下,青梨怕是得棄了那念頭的,除非那書生又跟著她卷鋪蓋回北齊了。不過保不齊那書生的想法與別人不同,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原是想進京趕考的……
“那書生在何處與青梨何關?”瞅見小姐眉眼彎彎眼中盡是調-戲之色,青梨一跺腳,背過身去,“小姐凈取笑青梨好了�!�
“我同你認真的,要是現(xiàn)在不抓緊,日后被人捷足先登了怎辦?”塵暮試探道,“要不將你也遣去丞陽殿?”
這落陽殿里尚未有朝陽的其他什么妃妾,她一人足以應付。
“小姐你快別說了,青梨要真有意,得閑了便會自己去那處轉轉的�!�
青梨聽自家小姐胡亂地出什么主意,唯恐外頭候著的宮女侍婢給聽了去,急急地轉回身來,紅著臉快速道。
“喲呵,原是你心中早有計策,倒是我咸吃蘿卜淡操心了。”
“時辰也不差不多了,小姐去宮門口看看罷�!�
青梨掃了眼自家小姐全身上下,也沒什么不對之處,妝也上得差不多了,索性拉過她的衣口朝外邊走去,好打消小姐源源不斷地給出餿主意的念頭。
塵暮撇過臉見青梨腮幫紅紅的,心下好笑,也不再逗她,由她拉拽著出了落陽殿。
落陽殿前前后后一行數十人到得宮門口時候,見宮門外兩列已站滿了人,妃嬪、大臣分至兩頭,翹首以待。
塵暮只看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朝臣站著的位置上最前邊處站的人是大皇子。見她望過來,眸中的驚詫一閃而過,隨后含笑朝她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塵暮回以一笑,遂帶著眾人往妃嬪方向走過去,同她們一道候著。
青梨見這陣仗,壓了聲問:“小姐,我們這要等到什么時候?”
看這群人的樣子,應是不等到皇后娘娘和二公主,怕是不會回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多嘴同小姐說道,還拉著小姐這般早地起了身,甚至連早膳都因她著急小姐再說她與那書生之事給忘了。
她方才大致朝對面望了眼,自然也見著大皇子殿下候在此,卻未瞧見三皇子殿下,這幾日聽落陽殿里頭的宮人說起這皇宮內外忌諱之事,想是三皇子不愿也不會前來迎接皇后娘娘。
怎么將這茬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