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話音落，人已經(jīng)遠遠地走開了。
袁家女兒斂眸屏息，原本已經(jīng)在盤算，如果對方真的追究起來，她要怎么應(yīng)付才不會丟了面兒，卻不料想最后人就這么走開了。
這反倒讓她有些心氣不順，斜眸瞪了一眼周圍有心看熱鬧的人，氣鼓鼓地走開了。
在洗手間里，她從包里摸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出去，“你人在哪里，我在后門的洗手間等你�！�
三五分鐘過后，從洗手間門外貓進來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徑直走到最里面的隔間，連敲了三下隔間的門，就有人不耐煩地問：“怎么現(xiàn)在才來？”
袁小姐一邊說著話，一邊開門，將人迎了進來。
那小個子的女人推了推黑邊框的眼鏡，陪笑道：“你不是讓我跟著單家少爺嗎？我一直跟著呢。”
說著舉了舉掛在身前的包。
袁小姐垂眸，伸手一指，“拍到什么了沒有？”
“該拍的都拍了�！迸擞謱瘟嘶�，隨即面露難色，“不過也就之前你們兩個手挽手一起下車的畫面有那么點意思，但這遠遠不夠啊，寫出來沒人信的，不夠有說服力。”
她又推了推眼鏡框，為自己接下來的業(yè)績擔憂，“要不你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再制造一些爆點出來？”
“爆點？”想到不久前發(fā)生的事情，袁小姐就覺得渾身發(fā)冷，眸色也不自覺地冷了幾分，“有那個姓宋的女人在中間作梗，我連靠近他都被嫌棄，哪來的什么爆點。”
說完，又狠狠地咬了咬牙，“當時一進門我就覺得那個女人不簡單……”
小個子女人沒聽懂她自言自語說的是什么，只擺了擺手就要推門出去，“我先去跟著看還能不能偷拍到什么吧，你想到什么好辦法了給我打電話�！�
她本想著，就算拍不到單家少爺秘戀的猛料，拍到其他人的一些邊角料也算好的。
但不想，隔斷的門剛被推開，就看到此刻正抱胸在門外，一臉似笑非笑站著的女人。
“你，你是誰？”袁小姐眼睛又睜圓了，警惕打量著來人。
靜默半晌，之間她鮮紅的唇向上挑起，眼底聚攏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光來，“你們剛剛說姓宋的女人，可是京都宋家的那位大小姐？”
第591章
照片
袁小姐盯著眼前的女人，眸光中充滿了警惕。
史密斯夫人的目光則掠過了旁邊小個子的女人，只淺笑斐然地雙臂抱胸，盯著面前這個看起來還透出幾分生澀的袁家女兒。
“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弊罱K，她些微向后撤著步子，笑道：“只不過，我想你們應(yīng)該是誤會了，所以好心提醒一句。”
話說完，她故意賣著關(guān)子，抬腳往外走去。
果然，對方很快就急不可耐地追了上來，甚至由于過于急迫而拉住了她的袖擺，追問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誤會？”
史密斯夫人腳步微頓，勾唇看著自己白色外套上那只纖嫩的手，隨即些微皺了皺眉，“小妹妹，宋小姐連孩子都有了，她跟單家少爺之間肯定不像你想的那樣�！�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袁小姐原本已經(jīng)作勢要將那只手收回，但猝不及防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眼，詫異之余又將那只手高高舉起來，阻止了來人離開的腳步。
“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孩子？”她凝眉，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雙眼中慢慢聚攏起了火光。
史密斯夫人見她那一副假裝氣定神閑的樣子，不覺有些失笑，垂眸從包里摸出一部手機來，打開了照片遞出去。
期間也沒說什么話，只任由對方接過后，將照片前后翻了個遍，隨即又急不可耐，催促旁邊的小個子女人趕緊拍下來。
只拍了兩張，那張原本還勉強維持了鎮(zhèn)定的臉就不再遮掩任何情緒，眉毛高高揚起，肌肉笑得有些抽搐。
史密斯夫人還是那樣，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直到那女人用毫無戒備的目光看過來，笑問她：“你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會有這些照片，知不知道這消息爆出去，該會是多大的新聞？”
她假裝無所謂地聳聳肩，“算不上太熟的關(guān)系，但如果你覺得不合適，那就算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那手機接了回來，重新裝回包里，臨出門前，又用輕飄飄的眼神瞄了一眼過去，“我只是想替宋小姐解釋一下，她不可能和單家少爺之間有什么，希望你看清楚而已�！�
話說完已經(jīng)轉(zhuǎn)身，余光察覺到旁邊女人跟著也往前追了兩步，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但她腳步未停，快速地跨出了洗手間。
袁家小姐追了兩步又停下來，那只手伸在半空中僵持了一會兒，臉上表情也逐漸變得糾結(jié)。
而身后小個子的女人則滿臉都透著興奮，她將剛剛拍到了照片重新前后整理了一番，高高揚起的眉毛此刻恨不得要飛出天際。
“袁小姐，這么好的機會，你可得把握好了啊……”她也跟著往前追了兩步，伸著脖子去觀察對方的表情。
袁小姐的那只手漸漸垂落，沉思片刻后搖頭：“算了，我知道就行了，這件事情公開出來可大可小，宋家總歸不是好得罪的，我可不當這傻乎乎的出頭鳥�！�
她抿抿唇，眼底流露出沉痛的情緒，似乎是做了好大一番糾結(jié)才下的決定。
旁邊的女人聽了，先是詫異，后是失望，隨即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將那手機高高揚起來。
“行吧，這么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你都不要，我看你想做單夫人，這日子還長著呢。我把照片都刪掉，就先走了，在這里你自己愛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話說完，已經(jīng)刪了其中一張。
袁家小姐見狀，突然又緊張起來了，一只手攔下來，氣呼呼地呵斥：“好不容易拍到的，你干什么呢？”
對方聞言，只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宋家小姐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形象，實則暗地里是什么樣的人，看這照片大家就都清楚了，結(jié)了婚生了孩子還勾搭人家單身男人，恐怕她怎么多年來的生意都是這么做來的吧？”
女人說得頭頭是道，一邊說一邊瞄向洗手間入口的方向，以觀察有沒有人進來。
袁小姐聽了，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她見狀又補充下去，“宋家前段時間因為豐瑞漏稅的事件，已經(jīng)遭了不小的打擊，今天她宋大小姐的人設(shè)要是再崩一回，那想再起來可就難了。興許這單家少爺?shù)浆F(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不說往前上，還要打退堂鼓？”
女人一番分析下來，那袁家小姐頭跟著點了幾下，表情又變得糾結(jié)。
她咬咬牙，回頭確認，“她宋家起不來，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不想想，宋家瞞了這么久的消息被你知道了，到時候新聞公布出去，我再些微添點筆墨，那宋家大小姐有多出名，你這位袁家小女不久有多出名了？”
說完了，她似乎還怕不夠說服力，從包里翻出一份報紙來，“只要你一會兒去把這新聞鬧大一些，我保證事后跟我們主編說，給你約做一個專訪……”
單老爺子說袁家小女兒教得好，是因為看對方平常活潑機靈的樣子，跟在她父親身后的時候，又頗為乖巧懂事，說什么便聽什么。
當時尚且沒留意，她這份懂事的背后，是不是還摻雜了一些別有意味的東西。
總之，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她的手里已經(jīng)握著剛剛那小個子記者塞給她的手機，至于接下來到底打算怎么做，她自己好像也還沒下定主意。
只是視線在整個宴會廳里轉(zhuǎn)圜了幾圈，都沒在找到那抹令她牙根癢癢的深藍色身影。
宋苒自被袁家小姐撲了一聲的蛋糕之后，就被施然拉著，進了宴會廳隔壁的休息室包間，女人將她前后打量一番，確認了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干凈的，才些微松下一口氣來。
“真是抱歉，”她低頭道了歉，隨即又道謝，“剛剛我還怕你會發(fā)作，謝謝你給了老爺子這個面子�！�
施然三兩句話，就讓宋苒覺得她是個有情商，會來事的。
她的表情也隨之溫和了些許，淡淡一勾唇，“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一看就是家里慣壞的。”
一邊說著，一邊在旁邊茶幾上抽了一張濕巾，擦了擦指尖上沾染的幾許奶油，左右沒看見垃圾桶，就把紙巾握在了手里。
施然無聲，只將她些微打量一遍，隨即就輕輕抿唇笑了笑。
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比上剛剛莽撞無腦的袁家小女兒，孰優(yōu)孰劣一眼分明。
“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我已經(jīng)讓人泡了茶送過來，等宴席開始了，我再叫你出去。”
她伸手朝旁邊的沙發(fā)椅指了指，宋苒便也應(yīng)聲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茶送上來了，施然雙手握著茶杯，凝眸想了想，突然失笑，“這件事情如果讓單饒知道，他恐怕不會輕易饒了那姑娘�！�
話題主動提及單饒，宋苒沒搭腔，只沉默著，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什么心思。
第592章
不一樣的少爺
“單饒不像一般富家少爺，從小被慣養(yǎng)著，在他哥出事之前，他和家里人的來往一直不深，在英國那番事業(yè)，也是完全靠他自己，一點一點打拼下來的�！�
提及過往，施然的唇角輕抿著淡淡的笑意，只說了兩句，那神色便渙散開了，仿佛陷入在自我的回憶中。
宋苒依舊沒打擾，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舉著茶杯，輕抿了一口。
實則，她對單饒，的確還存在那么點零星的好奇心。
果然，頓了頓，她又笑著繼續(xù)說下去：“他還沒畢業(yè)的時候，就和幾個同學合作，在英國做起了貿(mào)易投資，前期因為經(jīng)驗和市場問題，折損了一筆錢，再往后，那些跟他一起合作的同伴，一個個選擇收手，所以到最后，五個人的團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還在堅持�！�
“為此，他吃了很多苦，畢業(yè)之后資金短缺，他租住過別人家里廢舊的陽臺，吃過隔夜的餿飯，因為在國外，創(chuàng)業(yè)早期對他這樣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人來說，顯得更加艱難，時不時有人來搗亂鬧事，他也就跟著混成了那一股充滿邪氣的二流子氣質(zhì)。”
說到這里，她突然轉(zhuǎn)頭問宋苒，“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和一般富人家里出來的少爺不一樣？”
“嗯。”宋苒斂眸，回想起當初在醫(yī)院，看到男人后背那一塊又一塊的傷疤，這一點，她無法否認。
“后來，他的貿(mào)易公司慢慢有了起色，從小公司擴展到大企業(yè)，他也不知不覺，就成了當?shù)匦∮忻麣獾馁Q(mào)易大亨。當然了，這一切都是他手把手打下來的江山，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去質(zhì)疑他的收獲……”
頓了頓，女人眼底原本浸潤的淺淺笑意暗淡下去，話鋒也由此一轉(zhuǎn)，頗有些惋惜地道了一句：“可惜……”
“可惜，這樣的日子沒過兩年，因為家里的變故，他不得不放棄了那邊的一切，折返滬上。當初回來的時候，我看他成天窩在書房里，沒日沒夜地只做兩件事，研究文案數(shù)據(jù)和抽煙�！�
說完失笑一聲，抬眸觀察了宋苒一眼，“我是不是說得有些多了？”
第一次，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說著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而她的內(nèi)心竟然沒有排斥的情緒，甚至聽著聽著，還會不自知地在腦海里形成畫面。
單家少爺頂著一腦袋蓬松的碎發(fā)，窩在暗黑的書房里，一邊叼著煙，一邊皺眉去翻查數(shù)據(jù)資料，這很符合他在宋苒心目中的形象。
于是不動聲色，將那茶杯擱下，淡淡問一句：“你好像對他很了解？”
聽到這個問題的施然先是一愣，隨即埋頭輕笑一聲：“從他創(chuàng)業(yè)的第三年起，我就一直跟著他，他吃過什么苦，我最清楚。你能想象一個在滬上有頭有臉的大少爺，在英國街頭因為收保護費的問題和當?shù)氐仄α髅ゴ蟠虺鍪�，后來被敲破了腦袋，又因為醫(yī)藥費的問題堅持不肯去醫(yī)院嗎？”
想了想，她又些微搖頭，“這種事情太多了，當時我一度以為，他跟我一樣，是家里人砸鍋賣鐵，供養(yǎng)出來的大學生。”
再往后，施然似乎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因為再說，就會不可避免地聯(lián)想到單淵，那個只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不到一年，卻帶來了一生沉痛的男人。
宋苒始終安靜地聽，不去打擾那份情緒，也不會過多表露自己態(tài)度，但只靜默半晌，就明顯感覺到對方眼眶透出幾分濕潤潮濕的氣息，聲音也突然夾帶了厚重的鼻音。
她收斂眸色，轉(zhuǎn)移了視線去別處。
而施然趁機抹了抹眼角，平復下心緒之后淺淺嘆了一口氣，隨即起身，“我得陪伯父伯母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宋小姐你要是嫌外面吵鬧，就在這里休息一下，我跟外面的服務(wù)生說，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嗯�！彼乓宦�，眸色變得柔和，看人腳步邁出去之后，又突然收了回來，側(cè)眸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什么事嗎？施小姐�！�
她抬眸，不輕不重地問。
施然淺淺勾了勾唇，想了想還是解釋，“單饒在國外經(jīng)歷的這一切，就連家里兩位老人家至今都不清楚，其實我跟宋小姐說這些，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認為我多話�！�
頓了頓，她又笑了，“我看得出來他對宋小姐您的心思，這么多年來，這是第一次。其實我很高興，為他高興，別看他有時候痞里痞氣的，其實真正的內(nèi)心話，都埋在心底里。所以不論宋小姐您是什么態(tài)度，我總希望有機會，能讓你多了解他幾分�！�
話說完，她也不等宋苒再表態(tài)，些微一頷首，就抬腳朝著入口方向跨了出去。
留下宋苒，垂眸盯著手里已經(jīng)涼掉大半的茶水，目光漸漸變得暗沉。
她最多只愿意承認，她是欣賞單饒的。
因為她欣賞所有像他這樣，依靠自己個人的努力而去奮斗的有為青年。相較之下，那種出生之后就以人生際遇不公為借口，妄圖想通過結(jié)交上流而尋找捷徑的人來說，單饒這樣的靈魂要顯得正直純粹許多。
這么一想，他和尚睿之間似乎已經(jīng)有了本質(zhì)上的差別。
不知道為什么，意識到這一點的宋苒，心情并不算好，她神色懨懨，將手里的茶杯放到一邊，視線在這休息室的包間里左右轉(zhuǎn)圜一圈，隨即起身，抬腳往門外去。
宋苒剛剛出了休息室，那人急匆匆的腳步就從另一邊趕來，他垂眸瞧了一眼守在門口的服務(wù)生，問：“誰在里面？”
服務(wù)生小心翼翼地一點頭，“剛剛施小姐囑咐了，說宋家小姐在里面休息，不過剛剛?cè)擞殖鋈チ恕！?br />
“出去了？”
單饒眸色一滯，轉(zhuǎn)頭又朝身后來往穿梭的人群看過去。
這時候的宋苒，正在洗手間洗完了手，抬腳往宴席的方向去，途徑一處熱鬧的吧臺時，聽到一個略顯尖銳的嗓音在叫囂。
“我這酒還沒喝完，你就給我收走了，你是不是成心給我找不痛快呢？”
聲音有幾分熟悉，宋苒腳步一頓，側(cè)眸望過去，果然看到是袁家小女兒正用食指戳著一位女服務(wù)生的腦袋，十分不滿地發(fā)泄著。
女服務(wù)生低著腦袋，唯唯諾諾地道歉，“抱歉，這位小姐，我馬上去給你準備一杯新的來。”
實則，讓袁小姐不滿的，不是有人收了她的酒，而是那人收了她的酒，卻認不出她是袁家的小姐。
果然，宋苒見狀，抬腳走過去，伸手一攔，將她再要伸過去的那根手指頭給擋開了，旁邊的服務(wù)生小妞得救，就立刻涕淚連連，感激地喊了兩句“宋小姐�！�
宋苒是宋小姐，而袁家女兒只配是個小姐。
袁家小姐臉一黑，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而宋苒垂眸，只一語不發(fā)地看著身下的女人，只片刻時間，就看得來人渾身發(fā)毛，本能地回避了她的視線。
見如此，她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轉(zhuǎn)頭淡淡地囑咐那服務(wù)生一句：“你可以走了�！�
“誒……”袁小姐身后過去，再要說話，被宋苒一個眼神又唬住了。
“這里不是你家，單老先生大壽，即便你父親來了，也要給幾分薄面。”
她淡淡提醒一句，隨即也沒有過多周旋的意思，抬腳又要往前走。
第593章
孩子的父親
看著女人教訓她完之后，又轉(zhuǎn)頭一臉優(yōu)雅地邁著闊步離開，再看她那好看的背部輪廓線條，和周身讓人望而卻步的冷艷氣場，袁家小姐心底里原本按捺的那么點理智也徹底被吞滅。
她咬咬牙，恨恨地罵道，“裝倒是你會裝，一個結(jié)了婚生了孩子還裝高貴的女人，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我？”
這么想著，余光又瞄見不遠處撥開人群正朝這邊走來的單家少爺，一個小心臟頓時又歡呼雀躍起來。
她也沒做太多考慮，就抬腳追出去，在人快要離開擁擠的人群之前，放亮了嗓門大喊了一聲：“宋苒！”
聲音清脆透亮，除了宋苒的腳步跟著停了下來，旁邊也有其他人被吸引了目光，一個個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短暫遲疑過后，宋苒轉(zhuǎn)身，看著那正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到面前的女人。
此刻對方正高高揚著下巴，眼底流露出得逞的意味，連帶著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明顯的壞笑。
意識到來者不善，她的眸色聚緊了幾分，也端正了姿態(tài)，靜等她走近了，才不輕不重地問一聲：“袁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痹遗畠狠p哼一聲，隨即將人上下打量一遍，“倒是有個小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聽說宋小姐生過孩子有經(jīng)驗，我就是想問問，一般兩個月的小孩子，都喜歡吃些什么呀？”
她的聲音故意揚得高高的，此話一出，原本還只是無心看熱鬧的人群中突然就發(fā)出了嘈雜的議論聲。
有人面面相覷一番過后，一臉凝重地提醒，“沒聽說宋家小姐結(jié)婚的消息，你這么造謠，知不知道后果？”
“造謠？”袁家女兒眼睛睜圓了幾分，“我才沒有造謠，不信你們問她啊，問她自己是不是結(jié)過婚，有小孩了？”
話說著，手指已經(jīng)戳了出去，指著宋苒下巴的位置，一臉興奮地揚了揚眉梢，“你敢說沒有嗎？”
說話時，眼睛總是滴溜溜盯著對方，仿佛是想要從宋苒的臉上找到幾許慌張的神色，但殊不知，這時候個人情緒表露過于濃重的，反倒是她自己。
宋苒只是一臉平靜而淡漠地垂眸看向她。
有人也在細心琢磨這兩人的表情，但無疑沒有一個人能從宋苒的臉上探究出什么結(jié)論來，于是一時間，也就沒有人敢多說什么，即便說的，也都是站在宋苒這一方。
畢竟，宋家和袁家的實力孰輕孰重，大家都不是傻子。
見事情沒有向著自己期待的方向發(fā)展，袁家女兒的臉慢慢漲紅了，她慌忙從包里摸出手機來，抬手揚了揚，“你們別不信啊，我有證據(jù)的。”
說完，將手機屏幕劃開，亮出了相冊里的照片。
有一些是宋苒進出婦產(chǎn)醫(yī)院的，有一些是那天她和父母接孩子出院的，還有一些，是宋家宅院前，宋母推著兩個孩子出門的。
照片一一劃過，人群才再次躁動起來。
這時候的袁小姐終于又恢復了一臉洋洋得意的表情，她在人群末端鎖定了單饒的身影，看到那男人正神色陰郁地看過來，還以為那陰郁的氣息來源于不滿宋苒的欺騙，于是眉毛揚了揚，心底里滿是勝利在望的欣喜。
“我們不反對你隱婚�！彼D了頓，擺出一臉義正言辭的架勢，“但是，宋家在京都也算是有頭有臉，你宋家大小姐結(jié)婚、生小孩都不對外公布，是不是可以說你對大家沒有基本的尊重，怪不得豐瑞一在你的手上就爆出偷稅漏稅的消息，原來私下里做一些小動作，是你慣以為之的手段。”
這指控，明顯有些嚴重了。
但這時候有照片佐證，大家對于這件事情反倒多了幾分看客的心思，宋家大小姐如果真的隱婚隱育，那她背后的男人是誰，這件事情爆出來，對宋家又有多少影響，這都是值得好奇的地方。
人群瑣碎的議論聲中，袁家小姐的眉毛又揚了揚，“還是說，你不對外公布你結(jié)婚的消息，只是方便你賣弄自己宋大小姐清冷孤傲的人設(shè)，去勾搭那些……”
她話沒說完，手已經(jīng)指了出去，而隨之落下的，是一記清脆而響亮的巴掌。
宋苒沒能容忍她繼續(xù)說下去，抬手扇下去的動作十分流暢爽利。
袁小姐吃了那一巴掌，震驚之余滿是委屈，她吃痛地捂著半邊很快紅腫的臉頰，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打我？”
“打你……”宋苒眸色逐漸變得陰沉冷冽，“是替你父親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