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直到看那司機上了車，宋苒才收斂眸光，看向眼前的男人：“尚總做事總愛出其不意，自己想來就來，想見就見了，也不問問對方愿不愿意？”
尚睿聞言輕嗤一聲：“那你愿意見我嗎？”
“談不上不愿意�！迸搜鄣组W過一陣寒光，站直了身體后抬眸看過去，語氣變得輕緩了幾分：“只是于我而言，沒有這個必要。”
“呵……”男人斜靠在車門邊，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眼中很快沉浮起幾許輕嘲的意味，“這段時間，你宋大小姐和滬上單家少爺之間的那點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想來原是你心里早有所屬，聽說連那兩個孩子都是他的？”
“行了�！辈坏人^續(xù)說下去，女人就出言打斷，顯出幾分不耐煩的情緒，“尚睿，逞口舌之快沒有意義，你想拿我們的婚姻事實來威脅，也得先掂量掂量，你自己能不能承受這件事情公開后帶來的后果。”
話音落，她的視線越過眼前的男人，隔著玻璃窗戶看到車后座上一襲模糊的人影，繼而些微一勾唇：“外界知道我們結(jié)過婚的同時，他們也會知道，這幾年，你是如何借著宋家的實力一步步來填補你在豐瑞的虧空，以維持你這尚總裁個人的體面，還會知道……”
頓了頓，些微收斂了眸色，她才繼續(xù)說下去：“還會知道，你婚內(nèi)出軌齊家二小姐，又以之為誘餌，企圖詐騙龍騰股份的事實。”
會從宋苒口中聽到這些話，男人是做好了這份心理準(zhǔn)備的。
因為兩人之間的利益有牽制，事情才不至于向著不可收拾的方向發(fā)展。
他來，更多的也只是想要探一探宋苒的口風(fēng)而已，想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那場鬧劇而想著破釜沉舟，魚死網(wǎng)破。
所以聽到她這么說，心底里反而是寬慰的。
宋苒也清楚，尚睿不傻。
他想要討好史密斯夫人，不至于把自己的底細和盤托出，所以在滬上的那件事，也未必是他的主意。
于是提醒過后，還些微一勾唇，“我認識的尚總不會這么偉大，愿意犧牲了自己，去成全別人的嫁衣吧。”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還是盯著后座車窗的位置，眼底一縷光慢慢變得陰暗深沉。
靜默了片刻，才些微收斂目光，抬眸與他對視，“尚先生，你說呢？”
這話里，警告與提醒的意味濃厚。
尚睿面無表情，半晌過后才失笑點頭，“自然�！�
這就是他所認識的宋苒，離婚數(shù)月，絲毫未變。
跟她說話，有時候會格外費力，因為你想隱瞞的東西，最后都會被她洞穿，但有時候也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三兩句而已，態(tài)度已經(jīng)很鮮明。
兩人在這場簡短對話中汲取了各自想要的信息，宋苒這才垂眸些微一勾紅唇，“所以你這次來找我，為的還有什么事？”
男人站直了幾分，“來討一塊敲門磚�！�
他不確定，但總有幾分把握，宋苒是知曉他的來意的。
果然，他只說了一句，女人就緩緩抬起雙臂，繞在身前，將他上下打量一遍，“南城齊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曾代表央?yún)f(xié)赴英訪談，期間結(jié)識了英室皇族的小王子，當(dāng)時還只是個不起眼的老幺，但現(xiàn)在統(tǒng)管的英貿(mào)的經(jīng)濟命門。你想要的敲門磚，就是當(dāng)時老爺子帶去國外，留下那小王子簽名的一本古書手稿�！�
“不錯。”宋苒一語道破，惹得尚睿些微啞然過后又垂眸笑笑，坦白承認下來。
隨即，他又想通了，戳穿道：“當(dāng)初放在齊楓身上的監(jiān)聽器，倒是讓你聽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女人淡淡掃過他一眼，沒有否認，又繼續(xù)道：“史密斯先生需要這本書，你如果能幫他弄到手，就是最大的功臣。可是你覺得，我為什么要給你呢？”
她神色輕松，些微歪了歪脖頸，淺笑扣問一句，迫使男人很快皺眉思索。
半晌，他眸色凝重，呵出一口濁氣，“我會徹底離開京都，遠離你的視線�！�
這話惹得女人突然嗤笑兩聲，繞在身前的雙臂又放下，眼底流露出濃濃不屑的情緒：“你是不是離開京都，對我并沒有多少影響，我希望尚先生能清楚認識到這一點。”
話說完，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作勢要離開。
腳步邁出去之前，又將那男人上下打量一遍，“書也不是不能給你，但在給你之前，你總要先給我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才對�！�
不等再看男人的反應(yīng)，她在話音落后就已經(jīng)快速地收斂了眸色，抬腳朝著停車場深處的地方走去。
男人眸色陰沉，注視著那抹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片刻過后，身后的車窗搖下來，史密斯夫人摘下她那金邊框的墨鏡，紅唇向上挑起，“你娶的這個女人，可是非常不一般呢�！�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男人斂眸，轉(zhuǎn)身拉開車門進去，在帶上車門之后又冷冷回應(yīng)：“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關(guān)心，但我不希望我跟宋苒之間的事情再橫生枝節(jié)，前幾天在滬上，類似的事情請不要再發(fā)生。”
他言辭冷漠，透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史密斯夫人聞言，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表明態(tài)度，反倒是不輕不重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開口淡淡地問：“我看到宋苒懷里抱著一個孩子，想必就是她代孕生下的其中一個了？”
頓了頓，她又頗帶著幾分嘲諷語氣地調(diào)侃：“你的孩子現(xiàn)在就要認別的男人做父親了，你卻還在這里維護你的前妻？我也不知道，堂堂尚總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男人看出她的心思，也些微一勾唇地回應(yīng)，“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這個算盤你恐怕打錯了，孩子的父親不是我，所以他們兩個認誰做父親，我并不關(guān)心�！�
“不是你？孩子是在你們離婚之前就在準(zhǔn)備的……”女人臉上表情一滯，隨即腦筋轉(zhuǎn)圜兩圈，又慢慢將身體靠向椅背，質(zhì)問一句：“你難道驗過了？”
她的話就像一道電流，在男人心尖猛然竄過。
而她似乎還不自知，抬起一只手來看著那鮮紅的指甲，淺笑盈盈地繼續(xù)分析：“既然她代孕的消息沒有瞞著你，而且是在你們婚姻關(guān)系維持的期間，你尚大總裁再深明大義，總不至于允許你的太太用她的卵子和別的男人生下孩子吧？”
“所以……”她五指一蜷，又快速地收回，“你難道沒有提供……”
“行了�！�
男人迅速打斷，表現(xiàn)出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囑咐司機開車后又冷冷呵斥一句：“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guān)系�！�
第608章
護犢
史密斯夫人自然不關(guān)心尚睿和宋苒之間的那點感情糾葛。
她更關(guān)心的，是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在她看來，大概率應(yīng)該是尚睿才對。
她也是女人，而且是在自我認知里，深深受過情感折磨的女人，她能猜想宋苒為了尚睿隱忍了十年的婚姻關(guān)系，對他不可能沒有感情。
因為感情篤深，想要留下和他的后代，這一點是能說得通的。
當(dāng)然了，只要能證明兩個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那先前單饒在媒體公眾面前對宋苒的維護就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
只要輿論再稍加導(dǎo)向，兩個人就會雙雙被卷入難以自拔的深潭泥淖中。
想到這里，她不覺勾唇一笑，又暗自收斂了眸色，靠在窗邊看著車身行駛上主干道之后，周圍不斷向后退卻的風(fēng)景，暗暗呢喃一句：“還是國內(nèi)好啊，我喜歡國內(nèi)。”
——
另一邊，宋苒坐上車之后一路沉默。
不過片刻時間，家里司機先前見到的那個溫柔淺笑的宋小姐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慣常冷漠而疏離的面龐。
他也不多話，專注開著車。
回到宋宅之后，家里阿姨匆匆忙忙來迎，從宋苒手里接過孩子之后，又朝別墅前廳的方向抬眸示意，“家里來客人了，老爺在招待呢�！�
“客人？”宋苒些微一凝眉，從包里摸出紙巾，隨意擦了擦剛剛小家伙在她肩膀上留下的口水印記，一邊擦一邊問：“什么客人？”
宋衍被換到阿姨手里，哼唧兩聲之后又閉著眼睛睡了過去，阿姨拍著小家伙的后背，身子顛啊顛的，跟著皺起了眉頭。
“以前沒來過，我也不知道�！鳖D了頓，跟著又補充：“一位老先生帶著一個姑娘，說是來找小姐您的�！�
“姑娘？”宋苒緩過神來，抬腳往前廳的方向去，“我知道了�！�
跨進客廳，家里又有阿姨來迎，在門口將她的包和外套都收了起來，而她不過是換鞋的工夫，沙發(fā)方向的老人家?guī)е约遗畠壕驼玖似饋�，笑意盈盈又手足無措地等著人過來。
宋老爺子抿著一口紅茶，優(yōu)哉游哉的，也不吱聲。
宋苒換好鞋，走近了看清那站在老人家身后，瑟縮著脖子的女生，突然頓下腳步，極其漠然地將人上下打量一遍。
這時候的袁小姐早就不見當(dāng)初那氣勢洶洶、劍拔弩張的架勢，委屈地抿著嘴吧，乖巧得像一只小家貓。
她忽而收回視線，勾唇輕淺一笑，向著那西裝筆挺的老人家些微一頷首，“想必老先生是滬上袁家老爺吧，幸會。”
她態(tài)度禮貌，言辭卻不帶幾許溫度。
老人家聞言，躬身陪著笑，“老爺稱不上，我們袁家就是小企業(yè)，撐不上臺面，比不得宋家�！�
見袁老先生這樣一副舔臉陪笑的態(tài)度，宋苒微斂眸息，沒有搭腔，只是又悄無聲息看了那女生一眼。
果然就見她咬著下唇，雙眼通紅，像是繃不住要哭出來。
她抬腳，在最靠近的那獨立沙發(fā)椅邊站定，又伸手示意：“袁老先生客氣了，您畢竟是長輩，起碼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有什么話坐下再說吧。”
看老人家連連點頭坐下了，袁家小姐也緊跟著挨在父親身邊坐下，宋苒淡漠地一勾唇，才也跟著坐了下來。
坐定了，才明知故問：“不知道袁老先生特地從滬上過來，是有什么事情？”
她這么一問，問得老人家又不自在起來，摩拳擦掌地看了一眼還旁若無人坐在旁邊在喝茶的宋老先生。
“我……”他嘆了一口氣，緊跟著又搖了搖頭，“前段時間在單家老爺子壽宴上發(fā)生的事情，歸根結(jié)底是我對家里孩子管教不到位，對宋小姐名譽上帶來的傷害，我真是很抱歉，怎么想也覺得，要帶著孩子親自來給您和宋老爺子賠禮道歉�！�
他特地帶上了宋老爺子，是因為從進門起，老人家對他們父女二人的態(tài)度就不明朗。
宋苒回來之前，老人家原本就不想招待二位，任人在門外站了大半個小時，才讓阿姨把人請了進來。
等人來了之后道明來意，老人家又是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你袁老先生教女無方原本不歸我管，但宋苒是我宋家獨女，是我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我老先生年紀(jì)越大，眼睛里就越揉不得沙子，要是按我的脾氣來，我定讓你家這姑娘后半生沒著沒落，狠狠吃一記教訓(xùn)�！�
他半點沒給面子，兩句話就說得旁邊兩人的后背和額頭都起了一層冷汗。
但在袁老先生擦了一把汗，再要說話的時候，他又突然轉(zhuǎn)了話鋒：“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退休了，宋家的事情不歸我來管，到底怎么樣，還得等我女兒回來，等她自己判斷�！�
正因為宋老先生事先說了這樣的話，宋苒進門的時候，這父女二人才會顯得這樣緊張小心。
宋老是個護犢子的，而且知道怎么護才合理恰當(dāng)，既維護了女兒的尊嚴(yán)，又保護了她的內(nèi)心。
尚睿的事情過后，他就更不愿意再看到自家女兒受半點委屈。
所以滬上那邊的消息一傳出來，老人家當(dāng)天早上就派人將袁家的底細翻了個底朝天，不過兩天時間，又?jǐn)嗔怂麄兗倚∫话氲暮献魍鶃怼?br />
因而父女會馬不停蹄趕來賠罪，也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
宋苒剛到家，還沒來得及了解這些消息，但聽了袁老爺子的話，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動容的意思，坐正了將人打量一遍，“既然老先生也說，傷害已經(jīng)造成，如果一句道歉就能解決，是不是顯得太過輕巧？”
頓了頓，她又將視線轉(zhuǎn)向旁邊時刻垂眸盯著自己手指甲的袁家女兒，“況且，機會，我已經(jīng)給過她一次了，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無腦無知，怪不得旁人�！�
話音落，她還些微揚了揚音調(diào)，笑問對方：“袁小姐，你自己說呢？”
袁小姐耷拉著腦袋，身體突然顫了顫，搖搖頭又點點頭，最終小聲囁嚅著說：“宋小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一回……”
說著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下來，顯得比誰都委屈。
宋苒見她這樣子，就覺得好笑，而袁老先生原本就憋著一股子的邪氣，見自家女兒這么不爭氣，一時沒忍住，就揚著巴掌扇了下去，大罵一句：“別哭了，你有什么資格哭！”
挨了一巴掌的袁小姐果然就不哭了，只是睜圓了眼睛，抬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您打我？長這么大，您從來沒跟我說過一句狠話，現(xiàn)在竟然為了別人打我……”
隨即，場面就開始變得有些難以收拾。
老人家怒火攻心，竟也氣紅了眼眶。
宋苒眼見這鬧劇就要無法收場，抬眸悄悄看了對面還在安穩(wěn)喝著茶的父親一眼，隨即淺淺道：“可以了�！�
果然，她一出聲，那兩人就都安靜了下來，老人家緩緩?fù)鲁鲆豢跐釟�，重新坐了下來，而旁邊的女生則捂著通紅的臉頰，固執(zhí)地站在那里，不說話。
“我只有一個要求，或者說是建議。”她抬眸，看了那女生一眼，“袁小姐脾性不小，情商卻不高，我覺得老先生有必要考慮，送她出去好好學(xué)幾年，收斂收斂性子。滬上有個靜安寺，我去待過兩天，覺得很能陶冶人的心性……”
“你要送我去當(dāng)尼姑？”
女生幾乎瞬間就炸了毛，也不哭了，就伸出一根手指指過來。
宋苒不動聲色，抬眸看一眼那鮮紅的指甲，抬手招來旁邊的阿姨，“送客吧，我累了，要上樓躺一會兒�！�
女生再要追究，被他父親一手?jǐn)r了下來，“我覺得宋小姐的建議不錯！”
他又陪著笑，問宋老，袁家的生意什么時候能恢復(fù)往常，老人家這回終于笑了笑，擱下手里的茶杯，“只要我女兒消氣了，那些都不在話下�！�
第609章
恭喜你，邵夫人
這次在滬上惹上的麻煩，基本沒耗費宋苒個人多少的精力去處理，因為宋老先生一反常態(tài)，大刀闊斧，劍斬亂麻，不多久，京都這邊的風(fēng)波就平息了下來。
宋苒也是事后才得知父親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兒，但老人家不主動跟她提，她也不會特意去問，看他每天還是照舊優(yōu)哉游哉地喝茶看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自在坦然。
唯一一次，還是聽母親無意間提及，才知道新聞被爆料出的當(dāng)天，老人家竟親自給幾家獨大的新聞媒體打了電話，發(fā)了幾通脾氣。
“你爸不是不相信你能把這事兒處理好，但他心疼阿衡和阿衍，不想他們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當(dāng)時母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里滿是疼惜。
宋苒聞言，也就勾唇笑笑，“我知道�！�
經(jīng)過這件事情之后，宋苒也算全然明白，父親雖然年紀(jì)大了，但行事做派并不減當(dāng)年，老人家將宋氏全部的經(jīng)營管理權(quán)限交托給她，也不僅僅是因為信任，更多的是一種磨煉和考察。
他始終都是屹立在自己身后可以依傍的隱形大山。
這件事情平息后沒幾天，宋苒特意飛了一趟晉城，又從晉城轉(zhuǎn)去了南城。
陸瑤接到宋苒電話的時候，正準(zhǔn)備從公司下班，她和宮岐約了晚上一起吃日料，但不料想宋苒剛到南城，也想約她一起吃晚餐。
權(quán)宜再三，最終兩人約變成了三人伴。
宋苒和宮岐兩人先前并沒有多少交集，而這宋大小姐又是個性格冷清的人，所以當(dāng)陸瑤提出會帶一位朋友一起的時候，也沒料想對方會答應(yīng)得那么爽快。
“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有空，就順便約你吃一頓飯而已。”宋苒這么解釋，又補充：“我聽說過這位宮小姐，也很想見見�！�
而那邊宮岐答應(yīng)得就更爽快了，“別人不好說，但這位宋小姐我覺得可以，我挺欣賞她的�！�
掛完電話的陸瑤皺皺眉，暗自嘀咕：“這還沒怎么見過呢，怎么就相互欣賞了？”
半個小時之后，三人先后抵達，在包間坐定，場面竟也融洽，沒有半分尷尬。
“我聽沐總提及過宮小姐幾句，他說跟你合作很愉快�！彼诬坌π�，將眼前的女人上下打量一遍，被她一身落落大方又極具高傲的氣質(zhì)所吸引。
在宮岐的社會交際圈當(dāng)中，能獲得她認可或者說是欣賞的女性不多，而宋苒堪稱佼者，她從不認為對方如今獲得的社會地位全都仰仗于家庭的根基，因而也難得笑得收斂了幾分，寒暄兩句之后才坐下。
陸瑤今天之所以沒有推了宮岐而單獨去赴宋苒的約，是因為宮岐前往英國的調(diào)令已經(jīng)正式下達了，她這兩天正在辦理交接，辦理完了隨時可能過去。
見面之前心里還有些忐忑，但見面之后就發(fā)現(xiàn)她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
宋苒和宮岐，是兩個天生磁場相契合的人，陸瑤甚至覺得，她在這里都顯得有些多余了。
“英國那邊大部分企業(yè)對數(shù)據(jù)管理的要求其實沒有國內(nèi)那么高，相對來說市場拓展的前期難度會更大，不過如果是我，也會考慮過去，畢竟投資基數(shù)不同，前景更可觀�！�
“對�！睂m岐抿一口清酒，點點頭，“我同意你的看法，進駐階段的壓力相對較大，不過我還是比較看好這一塊的潛在市場，五六年的時間應(yīng)該足夠了�！�
陸瑤不過是順帶提了一嘴宮岐要調(diào)職到國外的事情，這兩人就順著那話題聊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無比投機。
“誒……”女人敲敲桌子，“不是說好今天就是吃個飯，放松一下，不談工作的事情嗎？你們兩個倒是可以啊，我今天開了一天的市場分析會議，下了班你們也不放過我�！�
原本聊得歡暢的二人聽到旁邊陸瑤的抱怨，不覺先后停了下來，又轉(zhuǎn)頭去打量她一眼。
宮岐單手托著下巴，撇撇嘴后再搖搖頭，“看看，這就是受愛情荼毒后的女人……”
坐在正對面的宋苒眉眼溫和，聽到宮岐調(diào)侃的話也是失笑一聲，“也不能這么說，畢竟人生就是不斷前進和抉擇的道路，我覺得陸瑤到如今為止，所有的選擇都是正確的，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那樣的好運氣�！�
她一邊說，一邊也喝了一口清酒，臉上笑意慢慢收斂。
而陸瑤聽到這話，立刻揚了揚眉梢，順坡下驢地反問宮岐：“怎么，我看你是要在這人生前進的道路上悶頭執(zhí)著地去選擇事業(yè)而放棄愛情咯？”
“愛情？”宮岐眼睛睜了睜，義正言辭地反駁，“我的眼里沒有愛情，唯有事業(yè)能讓我快樂，唯有工作能給我力量�！�
說完，還揚著下巴，擺出一副倨傲至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同時朝正對面的宋苒眨巴一下眼睛，帶著事業(yè)型女強人之間聯(lián)盟的正義感。
宋苒被她這么一記媚眼拋過來，明顯愣了愣。
隨后，就不意外地看到旁邊兩人嬉嬉笑笑，鬧成了一團。
這一刻，她多少還是有些尷尬和不自在的。
畢竟她宋大小姐只擅長于商業(yè)交際和正常往來，這種小姐妹之間的調(diào)侃嬉鬧還不是十分適合她。
于是為了掩飾尷尬，她就假裝平和地笑笑，仰頭喝掉了面前的一大杯酒。
這段時間，宮岐多多少少也從陸瑤那里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宋苒的事情，也因為上次尚睿想要從顧崢那里拿到龍騰股份而意外得知了尚、宋二人隱婚的消息，所以她和陸瑤關(guān)于愛情觀和事業(yè)觀的討論，也有一半是說給她聽的。
酒過三巡，除了陸瑤這個有孕在身的，其他兩人都喝得不少。
飯局結(jié)束之后，宮岐率先在路邊攔了車離開，陸瑤正說要先送宋苒回酒店時，一輛黑色轎車已經(jīng)停在了眼前。
宋苒拉開后座車門，邀請人上車，“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