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忙完了嗎?”
“嗯�!�
江吟看著他,雖心里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之前也在利用自己,臉色就驟然冷了下來。
“既然那么困,為什么不好好休息再過來?”
葉澤寒那修長的手指輕揉著太陽穴,掩蓋住眼底里的疲憊,輕笑了聲。
“睡不著,得到你的消息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好�!�
江吟應(yīng)下來。
門口的莉莉安很會看眼色,見狀,她禮貌的打了個招呼,退出了茶餐廳。
待她離開后,茶餐廳里陷入了一陣沉默,江吟看著葉澤寒并不打算說話。
于是,便主動從包里翻出了一份文件,緩緩?fù)频搅巳~澤寒的面前。
“葉總,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您看看這份合同,要是沒什么問題就簽了吧。”
聞言,葉澤寒眉頭緊皺,似乎并不理解江吟的意圖。
可是見她面色嚴(yán)峻,還是打開了合同。
仔細(xì)完后,他的臉色驟然一變,“江吟,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他將合同用力摔在了桌面上,向來溫潤的琥珀色雙眸,此時多出了一抹慍怒。
“你想用三百萬買我手里的股份?你可知道這筆錢不是個小數(shù)目,你拿什么來支付?”
本來,他就因工作而心情煩躁,此時也更加沒什么耐心。
“還是說你把我叫到這里的目地,就是在耍我?”
看著他的反應(yīng),江吟算是早有預(yù)料,情緒上倒也沒什么波動。
她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手指緊捏著杯蓋,拂去了上面的熱氣,喝了一口才緩緩道:
“葉總,您不需要知道這么多,我知道您缺錢,只要簽了這份合同,錢就會立即打到您的賬戶上�!�
葉澤寒看著江吟氣定若閑的表情,才算是相信了她的話,他的手指緊捏著合同,眼里劃過了一抹動搖。
三百萬。
足以填補(bǔ)上葉氏集欠缺的那些資金。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最后竟是江吟在與他談判博弈,回想展覽會當(dāng)晚的一幕幕,他渾身冷汗涔涔!
“那些忽然被播放的視頻,你是否知情?”他沉聲詢問。
江吟的眼神閃爍了下,沉吟片刻,語氣依舊平靜,“不是我做的�!�
可她卻并沒有否認(rèn)知情權(quán)。
葉澤寒是個聰明的男人,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真相,猶如后知后覺的自嘲笑了一聲:
“江吟,你真的變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江吟的目光流轉(zhuǎn)著不舍和遺憾,半天,才再次翁動著唇掰:
“我還記得大學(xué)時期,那個站在陽光下跑道中間,梳著馬尾辮,遞給我一瓶水的女孩……”
“夠了�!�
江吟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如果葉總是來感懷舊情的,那么我只能選擇送客了!”
她的冷漠令葉澤寒拉回了思緒,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鋼筆,拔開了筆蓋,稍作停頓后在合同上簽上了名字。
短短的三個字,他簽的比上億的合同都要漫長。
收筆的瞬間,葉澤寒那健碩的手臂微顫了一下,眼眶竟還有些泛紅,嗓音低�。�
“你早就預(yù)謀好讓我從星森退股,對嗎?”
江吟并未否認(rèn),她有條不紊的在合同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收拾好了合同,心底里才算是放心了些。
“合作愉快,資金會在今晚之前到達(dá)你的賬戶。”
她沉聲交代,公式化的提醒著他。
其實,要是按照她當(dāng)明星的片酬自然是支付不起這三百萬,還多虧爺爺離世前給她留下的商鋪。
與其浪費在她的手上揮霍,倒不如此刻拿出來變賣,將母親的產(chǎn)業(yè)徹底贖回來。
只有等星森的規(guī)模逐漸擴(kuò)大了,她才能將名聲狼藉的江氏集團(tuán)重振旗鼓起來。
她從椅子上起身,也不再多看葉澤寒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這時,葉澤寒忽然伸出手來緊抓著她的手腕,力度大的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話音里也帶著壓制的怒意:
“江吟,你就這么想逃離我?”
“葉總,您多慮了。”
江吟回過頭來,看著他的目光疏離且冷漠。
“我承認(rèn),當(dāng)年我們有過一段美好的感情,但那也只是當(dāng)初而已,你當(dāng)年不也從未信任過我,甚至為了利益娶了江月?”
“……”
葉澤寒眼里流露出歉意,他低下頭來,卻始終不舍得松開江吟的手。
“江吟,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令江吟臉上緊繃的冷靜略有崩塌,她緊皺著眉頭,心底里涌上了一股酸楚。
第277章
親自過去
這一句道歉,她好像已經(jīng)等了很多年。
可當(dāng)聽到葉澤寒說出口的那瞬間,江吟忽然感到了一陣釋然。
她心里深吸了一口氣,等徹底平復(fù)好了心情后,才將他的手推開,臉色平淡:
“葉總,合同您也簽了,以后我們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就別拉拉扯扯讓別人誤會�!�
她沉聲提醒,話里不帶任何的情面。
緊接著,她再也不去看葉澤寒臉上的表情,推開了他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茶餐廳。
只是在關(guān)上門的那一剎那,江吟的肩膀微顫了下,泛紅的眼眶里也多出了一抹淚花。
她難過的不是跟葉澤寒的關(guān)系徹底斷了,而是忽然想起來上學(xué)時的美好時光。
那個會每天騎著單車接送她上下學(xué),給她送早飯的陽光大男孩,終究是不在了。
她承認(rèn),當(dāng)初得知葉澤寒和江月好的時候,她的確是很氣憤,甚至與江家斷了這么多年的關(guān)系。
可直到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早已經(jīng)從回憶里走了出來,更不打算將有限的時間用在怨恨上面。
回到辦公室里,正陪著軒軒搭積木的余安安一見到她回來時,就連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關(guān)切的詢問:
“怎么樣,葉澤寒沒為難你吧?”
“沒有�!苯餍χ鴵u了搖頭,“我只是去跟他做了個交易,用三百萬的資金將他持有的星森股份買了回來。”
“三百萬?”
“嗯,我爺爺臨終前留給我的遺產(chǎn)�!�
江吟卻是一臉的坦然,仿佛丟出去的只是幾塊錢似的。
她伸手拍了拍余安安的肩膀,調(diào)侃道:
“現(xiàn)在我算是真正的一窮二白了,星森是我最后的博弈,你必須要幫我請一個最好的設(shè)計師。”
聞言,余安安伸出手來,撫住了額頭。
“你真是瘋了,就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怎么辦?”
“怕什么,我母親當(dāng)年不也是無懼失敗,賭上一切身家才創(chuàng)了星森?”
江吟聳了聳肩,輕笑著說,“大不了最后厚著臉皮,重新回娛樂圈唄�!�
“少來,我才不會收留你�!�
余安安白了她一眼,雖然嘴上很硬,可心里還是很替她考慮:
“我那個師兄住在俚島隱居,你要是真想求他,就趕緊派個人過去�!�
“把具體地址發(fā)到我的手機(jī)上�!�
江吟的臉色逐漸凝重了下來,沉聲回答著她,“我親自過去�!�
星森里的任何一個員工她都不放心,所以她必須親力親為,挑選出她最滿意的設(shè)計師。
翌日,江吟連夜打包好了行李后,便馬不停蹄的訂了張機(jī)票去了俚島。
臨走時,江吟將軒軒托付給了余安安。
雖然她早已經(jīng)對軒軒的生活用品都貼了條,也例了張表格,可她依舊不放心的叮囑:
“安安,我走后軒軒就麻煩你了,照顧他吃藥會麻煩一些,你可以摻一些加進(jìn)牛奶里�!�
“知道了,祖宗!”
余安安揉了揉耳膜,實在是受不了她的嘮叨,推搡著她上了車。
“你才出去不過三天的功夫,別念叨的跟大媽似的,我保證會照顧好軒軒�!�
“……”
江吟緊皺著眉頭,手臂撐著車門,不放心的看著軒軒。
直到他從原地邁開了腳步,走到了江吟的身邊,小手緊拉著她的衣角示意著她蹲下了身體。
緊接著,軒軒踮起腳尖,對著江吟的臉‘吧唧’的一聲親了下去。
他攥住了小小的拳頭,似乎是在給她加油。
見狀,江吟的心都柔化了,也吻了吻他的額頭,柔聲道:
“放心,媽咪會平安回來的,乖乖等我好嗎?”
軒軒重重的點頭,緊接著,他的小手在口袋里掏呀掏,掏出了江吟給他準(zhǔn)備的小手機(jī),遞到了江吟的面前。
江吟一開始看不懂他的想法,直到她的目光落及到屏幕上顧菲兒的聊天對話框,才明白了過來。
軒軒他雖然不會說話,但卻是一個非常會用心的孩子。
這個舉動無非是在提醒著她,他會跟菲兒妹妹一起等她回家。
這段日子里,江吟為了怕軒軒會觸景傷情,一直以來都未曾提及過菲兒半句,可心里卻沒有一天是不想她。
“謝謝�!�
江吟摸了摸小家伙的頭,目光里盛滿了不舍,“媽咪會努力,早日接菲兒跟你見面好嗎?”
軒軒雖然不會說話,但卻理解她的難處,用力的點了點頭。
見時間不早了,江吟也不再耽誤,上了出租車就往機(jī)場的方向趕了過去。
今晚的天色有些陰沉,在臨登機(jī)之前下了一場小暴雨,航班臨時延遲了幾個小時。
騰來折騰去的,江吟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到達(dá)了俚島。
俚島地理偏遠(yuǎn),而且是獨村,周圍除了一叢叢山林種植的桃花樹外,找不到其他村落。
顧名思義,俚島是個專門的釀制桃花酒的地方,老百姓也靠著這個手藝為生。
江吟下了飛機(jī)后,就打車來到了村落。
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鐘,天空一片陰蒙蒙的黑,對于身處在異鄉(xiāng)的江吟而言,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她強(qiáng)穩(wěn)著心神,一只手拖著行李箱,而另外一只手則是打著手電筒,走到了村口處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草屋里。
“叩叩!”
草屋里亮著一盞微黃色的燈光,她抬起手來輕敲著房門。
沒一會兒,只聽見了‘吱嘎’一聲響,屋門被推開,戴著斗笠的老伯走了出來。
“小姑娘,你不是我們村的吧,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老伯您好�!�
江吟禮貌的打著招呼,緊接著,她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紙片,指著上面的地址詢問:
“您這里是不是有個叫喬洋的住戶,或者您是否知道這上面的地址,能否指點一下?”
“你也是來找那個喬洋的啊。”
老伯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是那個之前在國外做什么設(shè)計師的人吧?”
“對,您認(rèn)識?”江吟看著老伯的臉色,有些疑惑。
“俚島就這么小,一共也就住了這么幾戶人家,誰還不清楚彼此的底細(xì)?”
老伯的目光看向了她,略帶了幾分同情,嘆息一聲:
“姑娘,如果你也是想聘請他當(dāng)設(shè)計師,或者想向他指點一二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什么意思?”
第278章
掉入地窖里
江吟面露出不解來。
聽著老伯的話,很明顯他是知道喬洋不少的事情的。
“跟你說了也無妨�!�
老伯的雙手撐著拐杖,他的目光逐漸深沉,開口交代道:
“這小子他從小無父無母,跟自己的姐姐相依為命長大,雖然他們姐弟倆過的很艱難,不過也算是有出息,他姐姐成了一個縣城的護(hù)士,而他成了知名的設(shè)計師�!�
“然后呢?”
江吟立馬就燃起了興趣。
“說來也是一件遺憾事,就在去年,她姐姐忽然就因意外離世了,這小子就一蹶不振的回了俚島�!�
“……”
老伯重重的嘆息一聲,“從那以后,他的脾氣也變得古怪極了,平日里從來不會跟鄰居們打交道,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研究設(shè)計圖,之前也有像你這種上門求合作的生意人,都被他打了出去�!�
“原來是這樣�!�
江吟緊皺著眉頭,語氣里帶著許些擔(dān)憂,“他就從來沒有過朋友嗎?”
“誰愿意跟他成為朋友啊,你去他家看看就知道了,好好的一個年輕人不思進(jìn)取,跟流浪漢沒有差別了�!�
聞言,江吟面露出了思索,心里更多的是震撼。
她也真是沒想到,余安安竟然會有這么古怪的師兄,這讓她不禁懷疑起了喬洋的設(shè)計能力。
余安安將他吹捧的那么厲害,該不會只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吧?
江吟就算是心里有懷疑,可畢竟大老遠(yuǎn)坐飛機(jī)來到這里,好歹也得去看看。
老伯見她態(tài)度執(zhí)拗,伸出手來,指向了不遠(yuǎn)處的一座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