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明?明?住在一個宿舍沒多久,他和吳澤互相掀簾子好像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
鄒巖琛想,這明?明?是一個很不禮貌的動作?。
只是,吳澤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伸頭過?來,鄒巖琛不曾反感過?。
鄒巖琛偶爾掀他簾子,吳澤也不曾生氣過?,反而活潑似海洋。
簾子微動,露出床內(nèi)的景色,吳澤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呆呆傻傻的像是丟了魂。
他看到?床外的鄒巖琛,好看的雙眼漸漸有了濕潤,那里面的感情,是鄒巖琛也無法看懂的內(nèi)容。
好像,是一種叫做心疼的東西,鄒巖琛不是很確定,因?為心疼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暗夜黑透,只有窗外的路燈光暈,鄒巖琛在桌上拿了包紙巾,上了兩階吳澤床上的梯子,猶豫后,手指抬起摩挲了兩下他的眼尾。
聚集的淚水瞬間落下。
床上的人俊美如月色,臉上的委屈想讓人把?全世界捧給他。
鄒巖琛在心里嘆息一聲,上了吳澤的床,從兩人床頭的位置拿了自己床上的有線耳機。
塞了一只到?吳澤耳朵里。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里......
兩個人并肩靠在墻上,吳澤惱的有些哭不出來了。
誰會?在別人哭的時候放這首歌。
手機的光微弱卻照亮了整個床間,像是在黑暗里劈開了一個光明?的結界。
吳澤拿過?床頭的紙和筆,在腿上寫:你怎么聽這么老?的歌?
寫完把?紙和筆遞給鄒巖琛,用盈盈帶水的雙眸要答案。
鄒巖琛接過?紙和筆。
吳澤怕他不好寫,又拿了本書墊他腿上。
鄒巖琛落筆:以前孤兒院有個溫柔的阿姨,她給我們唱的曲。
吳澤不想哭,只是眼淚有些止不住。
那些過?往的苦難,是鄒巖琛替他受的。
他拿過?紙和筆:你和許曉霜認識多久了?
鄒巖�。和�,進孤兒院第一天就認識了。
后面的話吳澤沒再問,因?為他不知道要怎么問出口。
如果許曉霜死了,你會?傷心嗎?
答案太顯而易見了。
上一世,是因?為許曉霜死了,所?以才對感情失望,不談戀愛,不接觸旁人,自己獨來獨往的嗎?
喜歡到?,哪怕對方劈腿,也會?因?為一滴眼淚而軟了心腸。
兩個人共用一副耳機,中間白色的線好像是血管把?兩人牽連著。
鄒巖琛的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最后還是輕輕落在了吳澤的發(fā)頂,輕輕揉了兩下,無聲的說著別哭了。
吳澤也知道自己丟人現(xiàn)眼,可是他真的忍不住眼淚,自己也不知道哭個什么鬼。
可能是夜色的蠱惑,拉出了人心的脆弱。
鄒巖琛,是吳澤虧欠了兩世的人,他希望他幸福。
前半生過?的不好,怎么后半生也活成了孤家寡人。
被辜負,被欺負,被針對,委曲求全也沒得到?愛情。
1一米五的床,坐著兩個高大?的男人,兩人肩碰著肩,靜靜的聽著同一首歌。
吳澤淚眼朦朧,不曾留意有人把?頭悄悄靠向了他。
就像枯萎的沙礫想要靠近開滿鮮花的綠洲。
鄒巖琛左腿曲膝,手腕搭在了膝蓋上,他靠在墻上閉著眼。
三首歌循環(huán)播放了兩遍,吳澤把?耳機插到?了自己手機上,然后開始放自己的歌單。
鄒巖琛猛的睜開眼,拽下吵死人的耳機。
剛才還哭著的人此刻壞笑著,像是尤其?滿意他的反應。
鄒巖琛懶得搭理這個作?精,直接下了床回自己床上。
吳澤躺下后給他發(fā)消息:我的歌單不好聽嗎?
陷入沼澤:睡什么睡,起來嗨��!
陷入沼澤:我哭了你是來安慰我的,你自己睡著了,我用音樂叫醒了怎么了?
曹:我是你爹?
陷入沼澤:爹…
曹:滾…
吳澤發(fā)了個可愛熊在地上滾開滾去的表情。
鄒巖琛沒再回,吳澤把?被子蒙在頭上,戴上那副耳機,聽著那首最浪漫的事閉上眼。
夜里做的夢讓吳澤幾天都心神不安的,可是他不是閻王,生死的事他也管不了。
更何況,上輩子得到?的信息太少?,發(fā)生了什么吳澤都不知道。
周家
周老?爺子站在桌前,點著安神香,他身?后立著的是周景義和周戰(zhàn)尚。
“爺爺,吳澤沒那個心思,很堅決的退讓,話里話外都是鄒巖琛對他好。”
周老?爺子把?安神香插在香瓶中:“上一次撲上去打架,原以為還是有兩分血性的,誰知道還是爛泥扶不上墻�!�
周戰(zhàn)尚道:“吳歸峰和沈秋芳那邊有效果,不過?效果也不明?顯,他們就說鄒巖琛是面冷心熱,說他對小澤很好,對他們也很好,就是在一起生活沒多久,彼此都不熟�!�
耳根子軟的人突然有了決斷,這件事確實挺讓人吃驚的。
周老?爺子拄著拐棍坐在沙發(fā)上,沉思片刻后道:“那就反其?道而行?,讓他們把?對吳澤的寵愛轉(zhuǎn)移到?鄒巖琛身?上,到?時候吳澤會?主動找我們的�!�
吳澤現(xiàn)在沒有危機感,不過?是得到?的東西沒有因?為鄒巖琛的回歸而失去。
到?時候,朋友,家人都不在在乎他,忽視他,厭惡他,他還能真的不在乎嗎?真的不恐慌嗎?
周吳兩家維持著表面的親近,對彼此的心思都一清二楚。
周家現(xiàn)在缺的不過?是時間。
“周楠遠那邊怎么樣了?”周老?爺子問。
周戰(zhàn)尚:“一切正?常。”
周老?爺子:“那就安排起來。”
說到?此,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淡淡笑意,他那個妹夫?qū)嵲谑翘^?看重鄒巖琛了,一個毛頭小子而已。
不怕一個人狠,就怕一個人沒有軟肋。
很湊巧,周家知道鄒巖琛的軟肋在什么地方。
鄒巖琛又忙的腳不著地,吳澤都逮不到?人,也不想逮人,更是不想問,要不然鬧心。
估計是感情有了危機感,天天守著女朋友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看看能不能爭取回來吧!哎,看上輩子的情景,應該是沒有什么好結果。
吳澤心里不痛快,就想折騰折騰,一天換三套衣服,還全部選的不能機洗的衣服。
他換了就泡在盆里,鄒巖琛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惡作?劇,咬牙切齒,似笑非笑的,反正?吳澤就裝傻。
最后當然是得逞,鄒巖琛自己洗完自己晾,因?為吳澤發(fā)現(xiàn)了鄒巖琛的一個毛病。
就是受不了拖延癥,鄒巖琛讓他晾,他就說好,然后就拖著唄,拖不二十分鐘,鄒巖琛自己就去晾了。
吳澤偶爾也會?良心疼一下,但是一想到?這個戀愛腦的哥,就又來氣了。
白熾燈一室通明?,吳澤和韓良軒張超三人打著游戲,鄒巖琛在洗手間洗衣服,水聲時不時的響起。
張超戴著耳機,韓良軒低聲和吳澤說:“你這哥確實好,還真的讓你折騰�!�
吳澤心塞道:“我情愿他別讓我折騰,真的是,好好的一個人,非要去當舔狗�!�
張超摘下耳機:“你們說什么嗎?我怎么感覺你們有小秘密瞞著我�!�
“話說,你們上次說的煞筆被綠,不會?是說的鄒巖琛吧?”張超問,那天幾個人的反應,他越想越不對勁。
韓良軒震驚的看他,剛想說什么,就見洗衣服的人出來了,忙閉口不言。
桌上的手機亮起,鄒巖琛經(jīng)過?時掃了眼,隨后臉色煞白,手里的盆掉落在地上,衣服落了滿地。
打游戲的三個人嚇了一跳,忙站起身?:“怎么了?”
解鎖手機,許曉霜發(fā)來的只有四個字:琛哥,救我。
吳澤疾步走到?鄒巖琛身?邊,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嚇人的四個字。
太過?重要的人發(fā)來求救消息,是誰都會?亂了陣腳,鄒巖琛臉上的慌張外漏,是吳澤未曾見過?的模樣。
他握住鄒巖琛顫抖的手:“別慌,別慌�!�
吳澤抽走鄒巖琛手里的手機,撥了許曉霜的語音過?去,道:“可能是惡作?劇�!�
鄒巖琛的聲音發(fā)顫,肯定道:“她不會?�!�
語音聲響了又響,那邊無人接,鄒巖琛抽回吳澤手里的手機,踩著濕衣服慌忙往外走,邊走邊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吳澤握著手機就跟著跑了出去,屏幕上的游戲角色任由對方砍殺著。
張超和韓良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對視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鄒巖琛應該是出了大?事,他們跟過?去可能會?幫上忙。
恐懼猶如泄洪之水鋪天蓋地而來,鄒巖琛一步三個臺階,穩(wěn)住心神給許曉霜的室友打電話。
他之前送許曉霜去學校的時候,和她的室友換過?號碼。
電話接通,得到?的結果是許曉霜今天還沒回來。
吳澤的體?力?不如鄒巖琛,跑的有些喘:“怎么樣了?”
鄒巖琛眼中的狠厲觸目驚心,他道:“她沒回宿舍�!�
吳澤心里咯噔了下,再聯(lián)想上一世許曉霜去世的消息,更是嚇的不輕。
鄒巖琛的目的地是停車場,應該是想去找許曉霜?*?
。
車如游龍穿梭在高速上,車內(nèi)氣息低沉,壓的后座的張超和韓良軒大?氣都不敢喘。
吳澤的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叫了一個又一個哥。
不止朱旭他們,精英富二代們的電話也打了不少?。
終于,吳澤電話都來不及掛斷,忙和開車的鄒巖琛說:“冰南路,無音酒店�!�
等到?鄒巖琛點了頭,吳澤才和電話里說:“榮中哥,太謝謝了�!�
電話里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吳澤道:“有需要我再麻煩你。”
“嗯好的,有機會?聚。”
掛了電話,吳澤轉(zhuǎn)頭和鄒巖琛說:“許曉霜和同學去KTV玩,后來估計是喝多了,就近開了幾間酒店,她跟同學一起上樓了。”
“監(jiān)控上顯示,是女同學�!�
酒店這個地方加上求救這件事,總是讓人不寒而栗,但是是女同學和許曉霜回去的,吳澤想,或許不是想象中的那樣。
稀里糊涂跟過?來的韓良超臉色也變了,忙問:“誰?許曉霜怎么了?”
鄒巖琛沒有吳澤樂觀,許曉霜不是一個會?求救的人,不到?生死攸關她不會?發(fā)這個消息。
深夜像是一個巨口怪獸,吞噬著所?有人,鄒巖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到?骨結泛白,眼里的戾氣讓人觸目驚心。
車里一個猛停,鄒巖琛車都沒熄火就下了車,吳澤和韓良超緊跟其?后。
張超給車熄了火才跟了進去。
鄒巖琛開車的時候吳澤就打電話報了警,現(xiàn)在警察還未到?,酒店前臺的人推搡著不給查房號。
這個酒店是屬于錢家的,吳澤直接給錢老?爺子打了電話,連這么晚了打擾他老?人家睡覺的客套話都顧不的說,三言兩語的提了要求。
“錢爺爺,你先讓他們幫忙查,我邊走邊和你說�!眳菨烧f。
查了房號,一群人疾奔著上樓,吳澤和錢老?爺子簡單的解釋了一遍。
酒店經(jīng)理用通用房卡刷開門,一扇門打開,門里門外的人皆是愣住。
靠近窗戶的位置站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女生,她臉色潮紅,穿著一襲真絲性感睡衣,只是她腳下流了一地的血。
許曉霜用一把?水果刀橫在脖頸處,白皙的胳膊上是三道又深又長的刀口,半露的腿上更是插著一個破碎鋒利的酒瓶。
屋里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吳澤偷拍過?的周楠遠。
別說是鄒巖琛,就算是吳澤都是心跳驟停,嚇的臉色蒼白如雪。
鄒巖琛很冷靜,冷靜的讓吳澤害怕,他一步步走進房間,無視了周楠遠和另外一個男人。
扯下床上的床單披在許曉霜身?上,問她:“還能堅持嗎?”
許曉霜握著刀的手都在發(fā)抖,她重重的點頭,痛苦的說出一個能。
“那等我兩分鐘�!�
鄒巖琛扶著許曉霜坐在床上,走到?門邊關了門。
吳澤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心跳如雷:“哥,我報警了,先送許曉霜去醫(yī)院再說。”
鄒巖琛要殺人的樣子,讓吳澤怕的不行?。
鄒巖琛沒說話,他抽出自己的胳膊,一步步走向臉色同樣不好的周楠遠以及另外一個男人。
周楠遠身?旁的人是個練家子,看到?鄒巖琛過?來擋在周楠遠身?前,反而笑了下。
他笑,鄒巖琛也笑了。
只是不等他們倆動作?,韓良軒就嗷的一聲撲了上去,抄起一旁的木質(zhì)板凳就朝周楠遠頭上砸了過?去。
這二愣子的勇氣都嚇了鄒巖琛一跳,他忙踹了韓良軒一腳,讓那看著就結實的板凳偏移了些。
“啊.......”結實的板凳落在半邊頭上和肩膀上,周楠遠疼的在地上打滾。
韓良軒瞪大?眼:“哥?”
他有點不敢想,鄒巖琛是許曉霜的哥,居然幫這欺負許曉霜的渣男?
“打廢就行?,別出人命�!痹S曉霜還活著,鄒巖琛的理智尚存。
“哦哦�!表n良軒沒怎么打過?架,剛才那一下純粹是氣混了頭,現(xiàn)在周楠遠都在地上打滾了,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一邊罵一邊踹著。
另外一個男人臉色有些難看,像是周家養(yǎng)的狗,見不得姓周的挨打,他捏著拳就想上去,被鄒巖琛一拳砸到?臉上。
那邊噼里啪啦的打著架,韓良軒還好,屬于單方面的純虐周楠遠。
鄒巖琛那邊就是對招了,一拳一腳的打的吳澤心驚肉跳,但是一時也顧不得那么多。
許曉霜快要失去神志坐不住,吳澤忙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