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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杜琢沉著臉道:“雖說這一切都是因我那三弟而起,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人所害,我先將他救下,之后再將他送去衙署論罪�!�

    宋羨沒有應(yīng)聲,杜琢接著道:“我先行一步。”

    杜琢匆匆忙忙帶著人離開,不遠(yuǎn)處的常安也上前道:“大爺怎么不告訴杜節(jié)度使,洺州那邊有我們的人?”

    宋羨道:“方才他也遲遲不肯來這里。”明知她和陳家村的人有危險(xiǎn),依舊擺出那般老謀深算的模樣。

    說完這話,宋羨道:“等他到了洺州,你再讓人知會(huì)他�!倍抑挥杏H眼目的一切,杜家才能下定決心對付嘉慧郡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她的關(guān)切

    杜琢走了之后,宋羨身邊就沒有了旁人。

    宋羨抬腳走向謝良辰。

    謝良辰正與常悅說話,村子里的那個(gè)繡娘被人殺了,幸好常悅他們?nèi)サ募皶r(shí),抓住了放了火的死士。

    崔河看到那死士,心中更加明白嘉慧郡主的算計(jì),這個(gè)謀劃之中要搭進(jìn)去多少條人命?崔河不可能再對嘉慧郡主有什么期望。

    謝良辰看到宋羨走過來,開口道:“嘉慧郡主派來的人,死士不會(huì)開口說話,但那個(gè)示警的人應(yīng)該可以上衙署將來龍去脈說清楚�!�

    宋羨頷首,看著謝良辰道:“有沒有傷著?”

    旁邊的柳二娘突然發(fā)現(xiàn)宋將軍說話的聲音比方才溫和了許多,話語中透著一股的關(guān)切,她想要抬起頭看看宋將軍的神情,可是她卻不敢,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

    謝良辰道:“沒有,常悅他們就在身邊,而且因?yàn)橛惺揪�,仲冬反�?yīng)的也很快,我手里的袖箭都沒能派上用場。”

    站在旁邊的常安聽到謝大小姐說話的聲音,抬起頭看了一眼大爺。

    他想起前幾日常悅讓人向大爺稟告的話:“謝大小姐帶著商隊(duì)遇到了山匪,大小姐動(dòng)用了小弩、袖箭和鞭子,小弩直接射殺了兩人,鞭子也沒有落空�!�

    常悅讓人稟告這些,是想要大爺安心,謝大小姐比大爺想的更厲害,關(guān)鍵時(shí)刻有一搏之力。

    常安在旁邊卻聽得心肝發(fā)顫,這哪里是讓人放心,簡直就是往大爺心尖上灌滾燙的熱水。

    身上帶著利器是為了防身,將利器都用了一遍那得有多危險(xiǎn)。

    果然他去看大爺時(shí),大爺?shù)难劬χ芯投喑鰩追株幊�,若非大爺要親自見杜節(jié)度使,就會(huì)親自暗中保護(hù)謝大小姐了。

    之后……大爺帶著杜節(jié)度使來邢州時(shí),看杜家人的目光不善,顯然因?yàn)槟切┥椒耸嵌偶抑甘沟摹?br />
    大爺一路上攆杜節(jié)度使走,就像是在趕鴨子,恨不得讓杜家的馬再長出幾條腿來,心中說不得嫌棄杜節(jié)度使年紀(jì)大了,大不如從前。

    常安在旁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大爺憋不住,與杜節(jié)度使打上一架。

    不過大爺不會(huì)輕易饒了杜三也就是了,鬧到這個(gè)地步,杜三就算僥幸不死也廢了,免不了會(huì)被打板子受流徒之刑。

    宋羨道:“那些山匪我們找到了,他們拿走的線穗還沒有出手,雖然不多,但總歸都是村子里的人辛辛苦苦紡出來的,我會(huì)讓人帶回來。”

    謝良辰聽到這里立即道謝:“怎么不多,好幾車呢,二舅因?yàn)槟菐总嚲穗一直睡不著,若是他知曉這個(gè)消息,定然心里歡喜�!�

    宋羨沒話找話,想要繞開那些事,問問陳家村的人:“陳里正呢?”

    謝良辰道:“二舅去了磁州,我怕那些人顧忌二舅在身邊,有意將他支開了。”

    醉酒的那件事被眼前這些煩雜的人和事沖淡了許多,宋羨端詳謝良辰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不再躲閃,仿佛適應(yīng)了似的。

    是個(gè)挺好的變化。

    雖然到現(xiàn)在宋羨也不知道自己做過多少荒唐事,總歸肯定與平日里不同,多幾次這樣的相處,不知不覺中就會(huì)越來越近,越來越熟悉。

    宋羨道:“我在城外準(zhǔn)備了個(gè)院子,一會(huì)兒你們?nèi)ツ抢锫淠_,等到杜三的事情解決了,再將這些人送去衙署。”

    謝良辰點(diǎn)點(diǎn)頭。

    宋羨道:“我將常悅和常安留給你,這邊離遼州近,眼線也多,以防萬一�!�

    常悅和常安都留給她?

    說完話宋羨帶著幾個(gè)家將向前走去。

    “宋將軍,”謝良辰看著宋羨即將遠(yuǎn)去的背影,再瞧瞧常安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站在她旁邊,終于忍不住道,“宋將軍要去剿滅那些山匪?”

    死士抓了,繡莊的人也拿了,眼下所差的就是那些山匪。

    這是擔(dān)憂他?宋羨心里一喜,就像是一個(gè)常年見不到光的人,終于瞧見了一丟丟光亮,猶如被萬丈光芒籠罩。

    宋羨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情緒應(yīng)聲。

    謝良辰道:“那些山匪數(shù)目應(yīng)該不少�!�

    宋羨還是沒有忍住,眉眼中帶了些許的笑意:“這幾個(gè)人足夠了�!�

    宋羨帶著人離開,常安低聲道:“大小姐放心吧,大爺帶去的人不多,但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林子,貨棧和大爺那邊有什么消息我會(huì)立即向您稟告。”

    宋羨走了,沒有了那無形的威壓,柳二娘也松了口氣,她看著宋將軍身邊的常安,總覺得常安與良辰說話時(shí),比面對宋將軍時(shí)還要恭敬。

    ……

    洺州。

    杜繹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他坐在花船上,手中擎著美酒,望著跪坐在那里調(diào)琴的花娘。

    林二小姐戴著冪籬坐在屏風(fēng)后,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杜繹,目光中滿是怒氣和怨懟,她以為杜家將她接過來是與杜繹單獨(dú)相處,沒想到這里還有娼妓。

    林二小姐緊緊地捏著帕子,杜繹怎么能這樣做,在她面前不加遮掩地任意妄為,將她置于何地?

    好幾次林二小姐都想轉(zhuǎn)身離開,可她卻又不甘心,萬一走了之后杜繹不再找她,那她該怎么辦?她與杜繹有了那般親密的舉動(dòng),如何還能嫁給旁人?

    林二小姐只得坐在屏風(fēng)后,不時(shí)地打發(fā)人去勸說杜繹。

    杜繹大約看出了她的心思,也上前來賠禮,然而很快就又被花娘的歌聲吸走了魂魄,坐在那里飲酒作樂,好像都忘記了還有她這個(gè)人。

    林二小姐暗暗下決心,等到船靠岸之后,她立即頭也不回地離開,杜繹醒了酒上門賠禮,她絕不會(huì)輕易原諒,除非杜家尋保山來提親。

    不過讓林二小姐失望的是,花船不但沒有靠岸,而且一條小船還送來更多的花娘。

    林二小姐臉色蒼白:“成什么樣子。”

    身邊的許媽媽也不禁道:“奴婢也想不到三爺會(huì)如此,一會(huì)兒……您還是攔著點(diǎn),莫要讓三爺被這些狐媚子迷了心智。”

    林二小姐不想去管,但她又擔(dān)憂杜繹會(huì)贖了那花娘,萬一養(yǎng)成了外室,將來她嫁去杜家之后還要面對這樣的麻煩。

    林二小姐正胡亂思量著,就瞧見那些鶯鶯燕燕奔著杜繹而去,杜繹左擁右抱,笑得十分開懷。

    幾個(gè)人推推搡搡的糾纏,杜繹的興致越來越高,竟然起身去撲抱那些花娘。

    林二小姐皺起眉頭,垂下眼睛,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可那些靡靡之音,讓她終于忍耐不住,就要從屏風(fēng)后走出,卻在這時(shí)候聽到外面一聲驚呼,林二小姐忙抬頭看過去,不知杜繹什么時(shí)候走到了船艙外,然后腳下一個(gè)沒站穩(wěn),踉踉蹌蹌地仰面摔下了船。

    第二百四十章

    沒救了

    林二小姐嚇得張大了嘴,一時(shí)不能出聲,還是她身邊許媽媽先回過神大喊了一聲。

    “不得了,林三爺他……掉下船了,快……快救人�。 �

    如夢方醒,船上更加混亂起來,所有人向河里望去,船上有兩個(gè)伙計(jì)和小廝紛紛跳入水中。

    林二小姐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緊緊地捏住,她再也顧不得別的,推開船上那些花容失色的鶯鶯燕燕,磕磕絆絆地跑到了杜繹摔下船的地方,低著頭向下張望。

    河水中似是能聽到一陣撲騰的聲音,但可惜天太黑怎么也看不真切,林二小姐搶過一直燈籠俯下身查看,卻還是什么都看不到,正當(dāng)她想要將頭垂得更低些,腰間忽然被人推了一把,然后她的身體就是去了平衡,雙腳離開了花船,一頭栽入河水里。

    “咕�!绷侄〗闵踔羴聿患鞍l(fā)出聲響,水就洶涌地從她口鼻處涌入,她睜大了眼睛,整個(gè)人還沒有從驚詫、恐懼中回過神,身體下意識地開始自救,但她不會(huì)泅水,手腳折騰半晌卻依舊不能離開水面。

    隱隱約約之中,林二小姐感覺到有人向她靠近,她的手立即向那影子抓去,長長的指甲勾住了那人的手臂,然后就緊緊地攥住,盼著那人能將她救起,她如愿以償?shù)乜吹侥侨嗽絹碓浇�,只不過那人沒有帶她離開的意思,而是死死地按住了她的頭,將她往更深的河底壓去。

    林二小姐意識到那人的意圖,拼命地開始掙扎,那人顯然覺得這樣還不夠,手向前一遞,林二小姐只覺得腹部一陣疼痛,瀕死的恐懼瞬間將她淹沒,她想要呼喊,張開嘴卻有更多的水涌入。

    她要死了,就要死了,林二小姐想哭想大叫,然而死亡到來的時(shí)候不但無能為力,而且靜寂無聲。

    林二小姐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即將失去意識之際,感覺到衣衫被人扯動(dòng),然后整個(gè)人向上浮去。

    林二小姐再回過神時(shí),感覺到了胸口喘不過氣的疼痛,耳邊聽到了細(xì)碎的嘈雜聲。

    “救三爺,快救三爺�!�

    水花翻卷中,林二小姐劇烈地咳嗽,努力地喘息,胸口卻像是被巨石死死地壓住,她慌亂地看著周圍。

    不知什么時(shí)候河面上多了幾條船,火把的映照下,河面上也清晰起來,她在一群人中瞧見了一個(gè)人影。

    那是……杜繹。

    “三……三爺……”林二小姐用力地大喊,然而卻發(fā)不出什么聲音。

    一條小船劃過來,顯然是要接應(yīng)水里的人,但河水中并不平靜,還有人仍在打斗,連同那條船靠近的也很緩慢。

    林二小姐回過神,河里有兇徒,那個(gè)企圖殺她的人。

    林二小姐剛剛從生死邊緣上掙扎出來,急于脫離險(xiǎn)境,眼看著小船靠近,杜三爺也被一個(gè)人護(hù)著向這邊而來。

    “三爺�!�

    杜繹顯然通些水性,在身邊的人幫助下,泅水的速度更快些,林二小姐就像看到了唯一能依靠的親人,鼻子一酸伸手要去攀拽杜繹的手臂。

    “三爺,”林二小姐聲音微弱,“我總算找到您……”

    林二小姐的熱淚還在眼睛里打轉(zhuǎn),話也尚未說完,她的手就被杜繹揚(yáng)手打開,林二小姐一怔。

    杜繹面容扭曲,沒有多看她一眼。

    林二小姐整個(gè)人如墜冰窟,她定然是在做夢,杜三爺不會(huì)這樣對她,杜三爺明明傾心于她,怎么可能如此。

    “三……”林二小姐還要說話,聲音卻被杜繹的喊叫聲淹沒。

    杜繹道:“愣著做什么,將我扶上船,快……”

    林二小姐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杜繹之前對她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全都消散了,驚恐之中伴隨著巨大的打擊,林二小姐差點(diǎn)就此暈厥過去。

    杜繹笨拙地爬上了船,他緊緊地捂著肚腹,疼痛讓他的面容變得猙獰,恐懼還沒有從他身上消散,他慌張地吩咐道:“快……尋郎中……”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這個(gè)小小的洺州,他可是節(jié)度使的親弟弟,綏州杜家的人。

    杜繹緊緊地捂住了肚腹,急促地喘息,眼睛掠過那花船,恨不得將花船上所有的人都?xì)⑺馈?br />
    有人混上了花船,在他毫無防備的時(shí)候?qū)⑺葡滤�,河中藏了刺客在他如水的瞬間就拉扯住了他,幸好他出身武將之家,從小勤練拳腳,否則那一刀就會(huì)刺在他胸口上。

    杜繹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杜繹胡亂想著,依稀感覺到又有人登上船,他抬起頭看過去,火把的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個(gè)熟悉的人影。

    那是……

    杜繹睜大眼睛:“大……大哥……”

    驚詫、慌張、欣喜,復(fù)雜的情緒涌入胸口,杜繹掙扎著向杜琢靠近:“大哥……救我,有人要?dú)⑽摇恰ㄊ悄撬瘟w……”

    對,就是宋羨。

    杜琢看向杜繹,杜繹渾身濕透,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身邊的家將就要上前為杜繹查看傷口,卻被杜琢伸手?jǐn)r住。

    杜繹茫然地看著杜琢的舉動(dòng),杜琢面色深沉,眼睛中滿是怒火,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他從來沒見過大哥這般模樣。

    “是不是你讓那些山匪劫殺陳家村的商隊(duì)?”

    杜繹面色一僵。

    杜琢已然知曉答案。

    杜繹忙道:“大哥,不是您想的那樣,是宋羨欺人太甚,宋羨一直想要對付杜家,他……”

    “住嘴,”杜琢幾步上前走到杜繹身邊,伸手拉扯住杜繹的衣襟,“如果你不是我親弟弟,我現(xiàn)在就親手結(jié)果了你,免得你害了杜家�!�

    杜琢一腳踹在杜繹肚腹上:“你這個(gè)沒用的蠢貨,到現(xiàn)在還被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杜繹吃痛差點(diǎn)暈厥過去。

    杜琢道:“從前只以為你一無是處,不留你在軍中,讓你做些生意,以為你鬧不出什么大禍?zhǔn)�,沒想到你又蠢又毒,到這般地步,都是你自尋死路,我真不該救你�!�

    杜繹仍舊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大哥為何要這樣對他,他伸手抱住杜琢的腿:“大哥,不是我,你聽我說……”

    杜繹剛好瞧見被人推上船的林二小姐,伸手指過去:“是她,都是她的主意,與我無關(guān)�!�

    杜琢看一眼林二小姐,額頭青筋浮動(dòng),他這個(gè)弟弟沒救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心術(shù)不正

    杜琢最終還是沒忍下心,讓家將上前幫杜繹處置傷口。

    杜繹漸漸回過神,覺得肚腹上的傷愈發(fā)疼的厲害,臉色也蒼白如紙。

    杜琢沒有要杜繹歇息的意思,冷眼盯著杜繹道:“她是誰?這么晚了為何與你在一起?”

    林二小姐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呆愣地瑟縮在角落里。

    杜繹沒有拿定主意,不知該不該說,身邊侍奉他的小廝被拎了過來,那小廝受了刑,被打斷了一條腿,趴伏在地上,看到杜琢就什么都說了:“回稟大爺,那是三爺?shù)耐馐遥@邊的羊毛買賣三爺都交給林……林姨娘了。”

    聽到這話,角落里的林二小姐就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冰水,她慌張地?fù)u頭:“不……”卻才說出一個(gè)字,嗓子就發(fā)不出聲音。

    不是,什么外室?她怎么可能是外室,杜家人在胡說些什么?她不可能答應(yīng),更不可能做什么姨娘。

    杜琢看向杜繹。

    杜繹想到方才大哥看他的目光,仿佛真的要將他殺死在這里,他想要遮掩,可這種事如何能遮掩的��?

    杜繹道:“我知道她父親是罪官,我……絕對沒有想要將她抬進(jìn)府的意思,將她收為外室,也是讓她在邢州張羅生意�!�

    杜繹說的懇切。

    林二小姐胸口一滯,渾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抽離了身體,她開始顫抖,半晌喉嚨里終于發(fā)出聲音:“不是,我不是姨娘�!�

    林二小姐兇狠地看向杜繹:“你說過要娶我做……正室,還說……杜家不會(huì)在意我父親的事�!�

    娶她?就連杜繹都愣住了,像是在看一個(gè)瘋子般望著林二小姐,若不是林氏讓他前來邢州賣毛織物,他怎么會(huì)落得這個(gè)結(jié)果?

    林二小姐從杜繹眼睛中看到了輕視和厭棄,就像一根針般刺在她心上,她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忽然站起身,向杜繹撲過去,伸手就要去掐杜繹的喉嚨:“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過……你一直都在騙我……”

    杜繹沒想到林氏會(huì)這般,他本來就傷的厲害,哪里能應(yīng)對這樣突發(fā)的情形,竟然被林二小姐按在船板上。

    “你這個(gè)瘋婆子,”杜繹去掰林二小姐的手指,“你……是什么身份……還想要做我的正妻?你在說什么瘋話……我怎么可能要你,明媒正娶的正妻怎么可能是你……這般模樣……你給我放開�!�

    林二小姐究竟敵不過杜繹有力氣,被杜繹狠狠地甩在旁邊。

    林二小姐爬起來又上前,這次杜繹伸手一巴掌狠狠地?fù)澰诹侄〗愕哪樕�,待要再打卻被杜琢呵斥住。

    杜琢怒其不爭:“看看你的樣子�!�

    杜繹只得委頓下來,這樣一折騰他的傷疼得更厲害,只覺得每次喘息都像割肉一般。

    林二小姐看到杜繹如此,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向杜琢求助:“大……杜節(jié)度使,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杜琢看向不遠(yuǎn)處的花船:“他要娶你,就在深夜里帶著你來花船與妓人同樂?如果現(xiàn)在我說你不是杜繹的外室,你又會(huì)是什么身份?”

    林二小姐愣在那里,一個(gè)未出閣的女子,深夜里與外男在花船上私會(huì),這件事讓人知曉,杜繹不會(huì)娶她,表哥也不會(huì)再與她成親,她……

    不行,她不能做杜繹的外室,也不能讓旁人知曉這些,她只有說服杜家人為她做主。

    杜琢道:“你是如何認(rèn)識他的?”

    林二小姐忙道:“因?yàn)槲乙I羊毛,通過史家商隊(duì)……”

    杜琢接著道:“你如何得知史家商隊(duì)有羊毛?在此之前你可做過買賣?”

    換做平日里,林二小姐能應(yīng)付這樣的問題,可現(xiàn)在……她腦子里一片混沌。

    杜琢道:“我知道有人從中幫忙,史家商隊(duì)的管事說了,是嘉慧郡主�!�

    林二小姐不知自己該不該承認(rèn)。

    杜琢道:“嘉慧郡主是讓你幫西北賣羊毛?”

    不等林二小姐回答,杜琢接著道:“不對,你想方設(shè)法接近杜家,認(rèn)識杜繹就是為了今日,要?jiǎng)邮謿⒘怂!?br />
    林二小姐再一次怔愣住,她想要辯解,顯然杜琢不給她這個(gè)機(jī)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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