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另一面,
連夜將中毒垂危的陛下從勤政殿移走�!�
果然,黃梅的撫鸞司女衛(wèi)軍果然遭到了突襲,否則這兩日怎會半點消息都沒有。
“那黃大人呢?”
我緊張極了,
手不禁按住心口,忙問。
“當(dāng)時逆賊將七十五女衛(wèi)軍和暗衛(wèi)的尸體全都裝入麻袋中,里頭還放了巨石,沉尸太液湖底。黃梅大人知道自己寡不敵眾,又被逆賊捅了三刀,躲在尸堆中詐死,落水后掙脫開身上綁著的麻繩,從湖底逃生�!�
許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羊川媚身子連連發(fā)顫。
我趕忙讓睦兒去給妹妹端一碗熱湯來,焦急地問:“那后來呢?”
羊川媚坐在小杌子上,兩手抱住滾燙的薔薇露水,喝了兩小口,接著道:“黃大人身負(fù)重傷,一路潛逃到了貴妃娘娘宮中,將事全都告知姑媽。姑媽知道茲事體大,而那時候北鎮(zhèn)撫司又控制了禁宮,時時刻刻都有衛(wèi)軍巡查,姑姑將黃大人偷偷安置在暢音閣養(yǎng)傷,同時暗中命她宮里的心腹太監(jiān)去查尋陛下的下落,一開始幾大宮都偷偷找過,半點蹤跡都沒有,可昨晚忽然在發(fā)現(xiàn),他們正在將陛下往坤寧宮轉(zhuǎn)……”
我心里已經(jīng)大致有數(shù)了,拳不自覺攥緊,恨地重重砸了下矮幾:“李璋得勢,頭一件事就急著給他娘平反,不用問了,一開始定把人給我囚禁在了張素卿的冷宮。我還不知道那賤人的秉性?她兒子掌控了禁宮,用傀儡控制了前朝,她這一生最看重權(quán)勢地位,又深恨我被陛下封后,定是迫不及待地重回坤寧宮!”
羊川媚驚異地張大眼,連連點頭:“對對對,陛下就是從冷宮被轉(zhuǎn)移到的坤寧宮,娘娘您真厲害�!�
我苦笑了聲,再問:“那后來呢?你們可再見到陛下?”
羊川媚搖了搖頭:“坤寧宮外重重把守,連只蒼蠅都無法靠近。姑媽怕打草驚蛇,更怕您和睦哥哥被逆賊以假皇帝的名義迫害了,便讓臣女以回家探視父母為由,出宮報信。可是后宮到處都是衛(wèi)軍,又查得嚴(yán),臣女根本走不了。臣女原想,要不扮做小太監(jiān)混出去,便貓在乾清門那邊等機會……”
言及此,羊川媚扭頭望向一邊高大威嚴(yán)的大福子,甜甜笑道:“今兒上午不曉得勤政殿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臣女離得老遠就聽見喧鬧之聲,后頭瞧見南北鎮(zhèn)府司的人在乾清門那邊起了沖突,路叔叔要帶人搜后宮,那些奸賊不讓,臣女瞧著機會來了,趁著路叔叔強闖進乾清門的空兒,拿石子兒打了下他!”
這時,一旁立著的大福子雙臂環(huán)抱住,這冷面人難得露出笑,點頭道:“別看羊小姐才十歲出頭,膽子卻大,今兒差點被人給發(fā)現(xiàn),臣斗膽,讓小姐躲在臣的披風(fēng)下離開,將她藏入拉泉水的御車?yán)�,等到了午門那邊,暗中將她轉(zhuǎn)移到姚尚書的馬車?yán)铮锰谜貙⑺鰧m。”
說到這兒,大福子看向滿身污泥的羊羽棠,道:“我倆剛到娘娘府上,誰知正巧和羊大人碰見了。”
我連連點頭,激動之下,疾步走到羊川媚跟前,緊緊地抱住女孩,手摩挲著川媚濕漉漉的頭發(fā),哽咽不已:“真是辛苦我們姑娘了,娘聽著都心驚膽戰(zhàn)�!�
轉(zhuǎn)而,我看向跟前單膝跪著的睦兒:“以后你要對妹妹好,知道么?”
睦兒早都知道我和李昭給他定了川媚,他倆本就青梅竹馬,再經(jīng)過這事,只見兒子立馬朝天伸出三指,鄭重:“娘你放心,我保證,以后一定不叫妹妹受委屈,不對不對”
睦兒打了下自己的嘴,笑道:“是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對你好,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川媚見這個俊帥的大哥哥這般“保證”,小臉?biāo)⒌匾幌戮托呒t了,低下頭抿唇笑。
而睦兒這厚臉皮瞧見此,也不好意思起來,手撓著后腦勺,嘿嘿地傻笑。
哎,自打李昭和胡馬出事后,兒子臉上一直愁云滿面,如今驟得父親平安的消息,又看見妹妹這樣忠貞可愛,第一次展露笑顏。
我撫摩著兩個小人兒的腦袋,亦莞爾,愿他們以后好好的。
我扶著后腰起身,坐回到四方扶手椅上。
一想起李昭中毒垂危,還落在了張素卿手里,我的焦慮才下眉頭,又上了心頭,扶額道:“現(xiàn)在既然知道陛下被囚禁在哪兒了,就得趕緊想個營救的完全之策,不能再拖了�!�
大福子思量良久,手指點著下巴,皺眉道:“臣估算了下,如今內(nèi)宮北鎮(zhèn)撫司的衛(wèi)軍近四千,齊王府、海尚書府有近三百死士,若是強攻,得立馬調(diào)動五軍營和龍虎營來長安,不到半日亂可平,但怕就怕逆賊不惜魚死網(wǎng)破,迫害陛下和宮中侍疾的朝中重臣�!�
說到這兒,大福子從懷里掏出張禁宮的地圖,將矮幾上的玉盤茶盞都推到一邊,把地圖平鋪開來,他食指點了下寫了“坤寧宮”三個字的小房子,又很快點了下乾清門、坤寧門、御花園等處,面上的愁云甚濃:“微臣率衛(wèi)軍強攻也可以,加上瑞王爺?shù)耐L(fēng)營將士,最多只能攻兩個角,逆賊若是聞聲,依舊可以裹挾陛下撤離,咱們還是無法保證陛下的安危�!�
睦兒這時候湊過來,端著盞燭臺,仔仔細細地打量地圖,點頭道:“對,況且若是將兵馬全都集中在攻禁宮,那么娘親和諸親族的平安就無法保證,若是李璋徹底和咱們撕破臉,索性擄劫朝中重臣家眷,還有在城外督軍的將軍家眷,這些人難免不會動搖。所以強攻非萬全之策,肯定會有大傷亡,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把爹爹從宮里救出來,那就好了,怎么救呢?”
一時間,大家再次陷入了思慮僵局。
此時外面風(fēng)雨大作,一聲炸雷劈下,似要將長安的妖氛撕破,不多時,暴雨再次襲來,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讓人心煩。
就在這時,我瞧見一直沉默不語的羊羽棠站了起來,他人胖,屋里又悶熱,臉上早都生起圈熱汗,他忙用手去抹,誰知袖口還沾著祖墳里的污泥,一下子全給弄臉上了,頗為滑稽。
羊羽棠走上前來,躬身給我行了個禮,他素來溫吞穩(wěn)重,不慌不忙道:“娘娘,微臣想問您一件陳年舊事�!�
“你問�!�
我忙讓睦兒給羊舅舅去搬把椅子來。
羊羽棠一坐下,椅子頓時發(fā)出聲痛苦的咯吱聲,他接過睦兒遞來的帕子,擦了下臉上的熱汗和污泥,連聲說見笑了。
緊接著,他忽然坐直了身子,問:“娘娘可還記得,小木頭出生的時候,曾發(fā)生過三件祥瑞之事?”
我一怔,快速地回憶當(dāng)年往事。
“頭一件是滿天紅霞,這是天象,非人為可控制�!�
我喝了口茶,接著道:“第二件是長安牡丹一夜開放,這是是胡馬公公順手送睦兒的禮物,乃人為,至于第三件祥瑞,我記得當(dāng)時好像民宅塌陷,露出古墓,出土了許多異常珍貴的典籍,此乃經(jīng)史上的大事,陛下相當(dāng)重視,只不過后頭我生老六老七的時候,隱約聽見陛下說,這事仿佛和……”
事關(guān)鄭貴妃,我并沒有再說下去了。
“不錯。”
羊羽棠直接承認(rèn),道:“說來慚愧,臣的表妹無子,當(dāng)年她在外平三王之亂時,就聽聞陛下寵愛娘娘,且那時娘娘即將臨盆,表妹一時糊涂,便、便想將小木頭養(yǎng)作自己的孩子,提前為睦兒籌謀出古墓祥瑞之事�!�
羊羽棠面上羞慚之色甚濃,尷尬地笑了笑,咽了口唾沫,抱拳朝宮廷的反向行了個禮,嘆道:“陛下寬仁,雖說查到了此事,但給了表妹極大的體面,并未將此事公諸于眾。”
我也嘆了口氣。
從前的二皇子,到之后的撫養(yǎng)李鈺,再到睦兒,其實貴妃一直在暗中行動,只是時也命也,她機關(guān)算盡,到底膝下也沒能爭取到一子,反而被李昭猜忌疏遠,冷了十年。
“這些事都過去了�!�
我莞爾淺笑,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吃糕點的羊川媚,話只說了七分:“陛下其實心里還是覺得虧欠落云的,這不,定了你家丫頭,希望羊氏將來也能出一個……”
羊羽棠眼圈紅了,沉默了良久。
他從袖中掏出只長漆盒,打開,從里面拿出張有了年頭的殘破帛書。
“娘娘,孔子有云:‘天子失官,學(xué)在四夷�!f的便是上古史官為世襲之職,一旦諸侯王分崩離析,史官便會帶著典籍四處投奔�!�
羊羽棠將那張帶著泥土腐臭味的帛書平攤開來,原來竟是皇宮密道圖!
“臣羊氏世代為史官,數(shù)百年先后侍奉過三姓帝王,戰(zhàn)火來臨,長安難免會遭逢厄運,更有那殘暴之主,一把火燒了宮殿,經(jīng)史和前朝皇族被斬殺殆盡,所以每逢戰(zhàn)亂,大量珍貴典籍只能掩埋地下,羊氏知曉城內(nèi)古墓在何處,便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了。”
說到這兒,羊羽棠喝了幾口水,潤了下嗓子:“古詩說,傷心秦漢經(jīng)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前朝皇帝深知江山不會千萬年傳承下去,為避免子孫后代遭屠戮的厄運,早在修筑宮殿之初,就暗在地下同時修了逃生密道,地圖交給史官羊氏,已經(jīng)傳了上百年,此為絕密,不可外泄。家父去世后,地圖便跟著他入了土。”
羊羽棠扭頭,深深地看著睦兒,柔聲道:“臣當(dāng)日聽說宮中發(fā)生劇變,不知到底為何,但還是怕睦兒和表妹深陷宮中無法自救,于是立馬出城,以修葺祖墳為由,從家父棺中取出地圖,希望可以用得上�!�
聽見這話,我和大福子、睦兒幾個面面相覷,從最開始的震驚,慢慢地平靜,進而心緒激切萬分。
只見睦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住羊羽棠的腿,哭得傷心:“舅舅,我、我……”
“莫哭�!�
羊羽棠胖手輕輕地?fù)崛ズ⒆幽樕系臏I,哽咽道:“好孩子,這兩日真的辛苦你了。舅舅剛才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你真的長大了,快起來,咱們趕緊再商討下營救陛下的萬全之策�!�
看到地圖,我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我們幾人聚在一起,仔細地研究禁宮密道,不看則已,一看感慨萬分,前朝皇帝真是用心良苦。
密道出口修在了宮外半里處一座千年小古廟之下,沿著護城河,分別往宮內(nèi)的神武門、西華門、午門和東華門蜿蜒而去,而宮里的進口,也并不是到處都是,對應(yīng)東南西北四門,分別暗藏在坤寧宮、勤政殿、毓秀宮還有慈寧宮,這么一看,修筑密道的目的也很明確,專讓皇帝、皇后、太后還有皇子逃生。
也真是天不絕李昭,逆賊一開始將他藏在冷宮,本來沒有可營救的密道,可后頭素卿作妖,非要遷道坤寧宮,給了我們機會。
原來冥冥中,真的早都注定了一切。
我們幾人再次商議營救之策,最后,由我這個皇后做出決定。
睦兒拿著密旨和扳指出城,去和何寄、常煨等將軍會和,連夜調(diào)兵前往長安,秘密駐扎在附近,等待攻城;
鯤兒照看高、何、孫等親族友人;
大福子的南鎮(zhèn)撫司衛(wèi)軍繼續(xù)在城里捉拿反賊,制造恐慌,務(wù)必要盯緊沈無汪、海明路和齊王府宅,待營救出李昭,立馬將案犯家眷親族全部捉拿歸案,一個都不許放過!
羊羽棠乃新上任的禮部尚書,此時應(yīng)該和其余五部尚書一起,守在勤政殿監(jiān)國,順便將我們今晚的營救之計暗中知會梅濂等人,讓他們心中有數(shù),必要時拖住李璋和海明路。
最后,我們又在威風(fēng)營和南鎮(zhèn)撫使點了一百個孔武有力、忠誠勇悍的士兵,前往那座古廟,打開塵封百余年的密道,連夜進宮。因顧慮到李昭中了劇毒,杜老是必須去的,老陳偷偷找到我,說十年前貪圖富貴名利,設(shè)局算計,虧欠了我和李昭,他務(wù)必要跟著去救駕。
我應(yīng)準(zhǔn)了。
明日午時,一定得把李昭給我囫圇個兒地救出來!
原本,我應(yīng)該留守在府里,坐鎮(zhèn)后方,可我還是堅持跟大福子一起進宮,我必須見到李昭,把我丈夫救出來。
我這一生,絕大多數(shù)的決策都是冷靜的、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可這一次,我想冒一次險,或許說,我想瘋一次,就像朱九齡當(dāng)年那樣。
我知道,如果我出事,對睦兒、旸旸、朏朏還有肚子里這個是不負(fù)責(zé)的、殘忍的,他們先失去父親,進而失去母親。
可我想為了他任性一次,正如當(dāng)年他為了我,一夜白頭。
我要回報他,守在他身邊,我不想權(quán)衡利弊,因為我知道,如果他死了,我和小沁圓將會發(fā)生什么。
哪怕我被所有人勸阻,可這次,我就想糊涂一次,自私一次,為自己,為他往深淵里走一步。
……
第194章
假面
二更
暴雨傾盆而下,
街面上汪了半指來深的水。
平日里熱鬧非凡的瓦市早都歇業(yè),燈火輝煌的歌舞場如今黑黢黢的,衛(wèi)軍到處在搜越國賊人。
由大福子帶領(lǐng),
我們這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千年古剎,
聽說先帝活著時,很喜歡來這里聽老和尚講禪,
并親手栽了上百株芍藥,如今正值芍藥花期,
花極盡媚態(tài),
開的正好,
白的是楊妃出浴,
紅的是昭君出塞,此時被風(fēng)雨摧殘,
積了一地的花瓣。
衛(wèi)軍驟然而至,驚動了寺里僧人。
依照先頭計劃,由大福子的心腹出面,
將僧人全都召集在一處,暫時捆了,
拘在廂房里,
派人嚴(yán)加看管。
我們一行人依照那張古地圖,
在寺廟后院的一棵老榕樹下找到了密道的出口,
衛(wèi)軍三兩下就把石板上面的土掘開,
拉開后,
從里面頓時涌出來股難聞的霉氣。
為避免下去后被腐氣悶住,
我們在一旁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這才打著火把,相繼下去。
最前面領(lǐng)頭的是大福子和南鎮(zhèn)撫司的衛(wèi)軍,
我由兩個女衛(wèi)軍護著,走在中間,后頭跟著的則是威風(fēng)營的將士。
地道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不甚寬,只能容三人并排而行。其實地道當(dāng)年應(yīng)該就修過通風(fēng)口,所以氣味并不算太難聞,甚至還能感覺到凄寒入骨的冷風(fēng)徐徐吹來。
我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大概有半個時辰了罷,地上積著厚厚的塵土,眾人腳步聲回蕩在空寂的甬道里,一下下仿佛踩在人的心頭。
就在這時,我聽見股潺潺流水聲,仿佛是在頭頂響動,而頂上的石壁也一直在往下滴水,掉入人的領(lǐng)子里,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現(xiàn)在咱們頭上就是禁宮的護城河,大家小心些,地上有水�!�
大福子舉著火把,貼在墻壁站在一旁,他個子高,頭幾乎要觸碰到石壁頂,只能微微彎下腰,皺眉對攙扶我的女衛(wèi)軍道:“前面汪了蠻深的水,你們背著娘娘,當(dāng)心腳底打滑�!�
話音剛落,女衛(wèi)軍立馬背起我,另一個則在旁扶住我。
在經(jīng)過大福子的時候,我扭頭朝他望去,而他,眼里含著堅定,沖我重重地點頭,隱約間,我聽見他低聲說了句:“別擔(dān)心夫人,有小人在,一切都會順利�!�
低頭看去,水果然很深,幾乎沒過女衛(wèi)軍的小腿,加上里面有污泥,難走的很。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于走過了護城河,進入了禁宮,肉眼可見,甬道更寬了些,一些墻壁的凹陷處,還存放著火折子、蠟燭、糧食、美酒和衣裳鞋襪,甚至還有數(shù)個裝了金銀的箱子,不過經(jīng)歷了上百年,大多都已經(jīng)腐爛掉了。
墻上沿路刻著標(biāo)記,分叉口處,有通往慈寧宮的甬道,也有通往坤寧宮和勤政殿的。
我們一行人,進入前往坤寧宮的那條密道,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就走到了盡頭。
盡頭同樣是往上的石梯,石梯口則是一塊半尺見方的機關(guān)石板。
“大家都停一停,咱們應(yīng)該到了�!�
大福子站在石梯上,將火把交給一旁的衛(wèi)軍,手握繡春刀,環(huán)視了圈四周:“悄聲些,準(zhǔn)備好家伙,如果被發(fā)現(xiàn),直接沖�!�
“是�!�
眾人忙輕聲迎和。
這些人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勇士,瞬間就拔刀準(zhǔn)備,進入了御敵狀態(tài)。
“娘娘,臣這就打開石壁了。”
大福子仰頭看了眼,沉聲道:“上頭應(yīng)該是坤寧宮的偏殿,咱們碰碰運氣,若是上頭住著逆賊的侍衛(wèi),那就得硬拼了�!�
“嗯�!�
我重重地點了下頭,用眼神示意大福子,現(xiàn)在就打開。
只見大福子耳朵貼在石壁上聽了一會,擰動一旁的機關(guān),瞬間就發(fā)出輕微的咯咯響聲,石壁逐漸打開,從上面?zhèn)飨聛砘椟S的燭光。、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瞧這樣子,似乎有人。
就在此時,我聽見上面?zhèn)鱽砺暸忧宕嗟妮p叱:“什么聲音!”
大福子反應(yīng)極快,我都沒看清他怎么躍出去的,他人就不見了,只聽外頭響起兩聲短促打斗聲,很快,大福子捉拿了個身量窈窕的美人,下回到密道,同時,他趕忙將密道的機關(guān)關(guān)上。
我朝前看去,此時,大福子死死地捂住那女人的嘴,同時又轄制住她的上肢,不讓她動彈,這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穿著宮女衣裳,腰間懸掛著把短劍,似乎會武,她一開始還試圖掙扎,可一看見面前黑壓壓一堆人,瞬間慌了,放聲尖叫。
大福子直接手捏住她的脖子,將這美人逼在墻壁上。
他當(dāng)了十幾年的指揮使,對于如何刑訊犯人,最得心應(yīng)手,直接一腿頂了下那女人的小腹,女人吃痛,痛苦的要彎腰,奈何被人轄制,動彈不得。
“叫什么。”
大福子問。
“你們是誰�!�
女人掙扎著擰動,忽然看向我,驚呼了聲:“皇后?!你、你、你們……”
大福子不給她機會,直接擰了下她胸口最嬌嫩、最能感覺到痛楚的地方,再次逼問:“叫什么!說!”
“夏、夏蟬�!�
女人痛苦地哭啼。
“什么身份?在坤寧宮有何職責(zé)?”
大福子從靴筒拔出把匕首,刀尖逼到女人耳朵跟前,獰笑道:“敢說漏一個字,立馬剝?nèi)ツ愕念^皮,這還只是前菜,我們這一百來號兄弟還沒嘗過這么美的女人呢。”
“我、我是齊王跟前的心腹婢女。”
那個叫夏蟬的女人忙道:“王爺讓我們四個伺候在陛下跟前�!�
“哪四個?”
大福子繼續(x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