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床上堆滿了劍譜,每天不停寫寫畫畫,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很少有人愿意靠近他,只有溫寒煙總想和他多聊幾句。
日子一長,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就把她也當(dāng)成了自己的弟子,總有說不完的話,教不完的劍招。
溫寒煙被這一道道寒芒吸引,干脆專職照顧起老人。
不在醫(yī)廬的時候,她還會去藏書閣,查找典籍自行修煉。
或許因?yàn)樗翘焐鷦�,她的修煉速度異于常人�?br />
越是練劍,她就越是被吸引。
可老人的身體早已是油盡燈枯之態(tài),在醫(yī)廬里強(qiáng)撐三年,一天不如一天。
彌留之際,他只留給溫寒煙一堆劍譜、和一封信。
信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無為而為,方得始終。
云渺子。
或許,他從那時起,就看出了她的執(zhí)念吧。
可惜她最后還是被陸玄離送進(jìn)合歡宗被迫調(diào)教成了眾人的爐鼎,最終道心破碎、身死道消,辜負(fù)了他的教導(dǎo)。
想到這里,溫寒煙閉上了眼睛,語氣中難掩哀傷。
“我答應(yīng)過一個人,要修成無上劍道,守護(hù)蒼生,我不能食言�!�
她要見云老劍仙,她要在他倒下之前,和他一起撐起這個天地。
那一張張劍譜,一句句教導(dǎo),她一刻也不敢忘。
她永遠(yuǎn)記得,病床上,老人佝僂的病體和挺直的脊梁。
……
本以為見過面之后,陸玄離就不會再來。
可第二天,溫寒煙還是在宗門里遇見了他。
他就那么筆直地站在路邊,惹得行人側(cè)目,讓人難以忽視。
溫寒煙本想繞過他直接離開,可他的眼神卻始終黏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寒煙,你小叔這眼神怎么跟刀子一樣,盯得人渾身不自在……”
芽芽抱著她的胳膊,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幾丈外的陸玄離聽到似的。
溫寒煙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按理說,她離開之后,陸玄離應(yīng)該高興,根本不會再找她。
可他來了。
如果說,他是因?yàn)樽约簺]有跟他告別不滿意,那昨天也告別了。
他又來干什么?
難道……
昨天晚上,李青璇的話又回蕩耳邊——
“可我覺得,他那個眼神,是喜歡你哎,你跟他拉開距離的時候,他看起來可傷心了,我們還以為,是你不喜歡他,不想跟他糾纏呢�!�
想到這些,溫寒煙猛地?fù)u了搖腦袋,驅(qū)散了那些聲音。
不可能的。
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沈夢瑤,他們以后是要生兒育女的。
溫寒煙,你和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第20章
深吸一口氣。
溫寒煙忽略了背后那道凌厲的視線,拉著芽芽徑直走開了。
一連幾天。
陸玄離都會出現(xiàn)在溫寒煙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有時是去做課業(yè)的路上,有時是回清幽居的路上,有時就直接等在清幽居山下。
可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主動上前搭話,也沒有叫住溫寒煙的意思,仿佛只是在確認(rèn)她過得好不好似的。
最先受不住的,是李青璇。
在她又一次回清幽居,被陸玄離全程行注目禮之后,她終于委屈地爬上了溫寒煙的床。
準(zhǔn)備就寢的溫寒煙一愣,胸前就多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嘴里還哼嚷著:“太可怕了,寒煙,太可怕了,我一看見他的眼睛,就想用吞天塔砸他,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殺念太重,被無情道宗趕出去的。”
溫寒煙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