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知意惡狠狠地看向循然,“知明一片好心,你干嘛戾氣那么重?你不能生是事實,媽嘮叨幾句也是為你好。”
她的話像一把利劍,狠狠插在周循然的心上。
他很想問她,他真的不能生嗎?還是她不讓他生?
可最終張了張嘴,一句話如鯁在喉。
周耀祖把手里的玩具砸向周循然,“你這個壞人,讓你欺負(fù)舅舅!”
周循然沒躲,鋼制的奧特曼狠狠砸在他的額頭。
一陣眩暈。
沈知意模糊的身影攙扶著沈知明往外走,丟下一句話。
“你自己去祠堂罰跪。”
門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周循然只覺得一股暖流順著額頭往下淌。
伸手一摸,竟是血。
他用袖口胡亂地擦了擦,走到沈家老宅后院的祠堂。
祠堂里擺著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自從做沈家的上門女婿,周循然不知多少次被沈母以各種理由罰跪。
手里的手機(jī)震動,是沈知明發(fā)來的一張動圖。
沈知意正滿臉心疼地給他包扎傷口,還輕輕地吹著氣。
消息隨之而來,“姐夫,你看我姐多疼我。”
“有時候我還真忍不住想告訴你,其實我和我姐......”
對話框沒再更新。
這就是沈知明的聰明之處。
他三言兩語挑撥沈知意和周循然的關(guān)系,又欲言又止勾起周循然的好奇心。
不就是想做沈家的上門女婿嗎?
那就如他所愿。
周循然抄起門口的掃帚,把沈家祠堂砸了個稀巴爛。
最后,他站在祠堂中央,環(huán)視東倒西歪的沈家祖宗牌位。
“能生出沈知意這樣的人渣敗類,你們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敝苎坏结t(yī)院處理好額頭的傷口,回到家時,已是半夜。
別墅內(nèi)黑漆漆的,沈知意和周耀祖都沒回來。
也好,方便他在離開前處理些東西。
沈知意對周循然從不吝嗇,無論是在談戀愛,還是婚后。
一百平的衣帽間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世界頂級手表,限量版鞋,數(shù)不清的高定禮服。
從前周循然只覺得沈知意對他大方是因為愛,如今才知,是心懷愧疚。
他把能賣的都掛到回收平臺出售,款項直接打給福利院。
角落里有一個落滿灰的紙箱。
里面裝滿沈知意和周循然戀愛時的甜蜜回憶。
有上學(xué)時沈知意寫給周循然的情書,足足365封。
她苦苦追求周循然整整一年,情書也是雷打不動地寫了一年。
當(dāng)時周循然身邊的朋友還調(diào)侃沈知意為“周循然的深情郵遞員�!�
周循然抽了一封打開,陳舊的紙墨散發(fā)著腐朽的味道,嗆得人眼淚直流。
周循然將紙箱連同賣不掉的零碎拖到院里,回身從酒窖拿了一瓶沈知意珍藏的羅曼尼康帝1990。
他把這瓶世界僅存8瓶的紅酒一半倒在要燒掉的垃圾上,一把火點(diǎn)燃。
火光中,他拿起酒瓶喝光余下的酒。
酒精順著喉嚨流進(jìn)身體里,火辣辣地灼燒感。
十年的青春和愛情,也不過燒了十分鐘就變?yōu)榛覡a。
一陣風(fēng)吹過,只剩下灰白的土痕。
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邊等日出,一邊喝酒。
天蒙蒙亮?xí)r,沈知意回來了。
她本想在沈知明的傷處理好后,就回去找周循然。
但被沈知明纏住,一會兒說傷口疼,一會兒說被嚇到頭暈。
在醫(yī)院折騰了一晚上,沈知明才被她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