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朋友？隗辛思維遲緩地轉(zhuǎn)動。
今天是9月7日，凌晨，穿梭日。在正常人的時間線里，隗辛于零點十分回到了這個世界，在這個時間段，隗辛和亞當(dāng)還沒有進行那場長談，也沒有成為“朋友”。
隗辛盯著天花板愣了兩秒，忽然間笑了起來。
她的情緒像是被無限擴大，起伏劇烈，不能自控，一丁點有趣的事情就讓她忍不住大笑，透著一股反復(fù)無常的瘋狂。
她很快也注意到了自身情緒的異常，很快就止住了笑聲，進行了三次深呼吸。
亞當(dāng)也被隗辛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住了，它斟酌地問：“我有點擔(dān)心你笑得太厲害會吐血�！�
“不會的，我現(xiàn)在情況還好�！壁笮僚ψ钥�。
她就像被神降下神啟的教徒，思維跳躍，行為情緒化，還有那么一絲歇斯底里。這絕對不是個好現(xiàn)象，教徒的例子擺在那里，這更像是走向瘋狂的開端。
“我笑是因為……你說的話很有趣�！壁笮劣中α似饋恚@次是輕輕的笑，“你真的是個詭計多端的人工智能……褒義�！�
亞當(dāng)其實是問出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了嗎？
第二個問題是問隗辛身體如何。
隗辛以為，亞當(dāng)會問她為什么吐血發(fā)燒，可是它居然沒有問。
“我不太明白我該不該接受你的夸獎�！眮啴�(dāng)說，“但你說這是褒義的形容詞，那我想我是應(yīng)該對你說一聲謝謝�！�
“我也該對你說謝謝�！壁笮猎诖采戏藗�身，蜷縮在被子里，“真高興再次見到你，亞當(dāng)�！�
“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是有七天了�！眮啴�(dāng)說。
“沒有七天……只有幾個小時�！壁笮劣挠牡卣f，“你揣著明白裝什么糊涂呢？”
亞當(dāng)卡殼了。
“我一直覺得，那是你的底線�！彼⌒囊硪淼卣f，“我不應(yīng)該去觸碰，除非你主動提起�！�
隗辛說：“那你有猜測了嗎？”
“早就有了，只是不確定。這一次我才確定了�！眮啴�(dāng)說，“你的故事，能講給我聽嗎？”
隗辛揉了揉太陽穴，“每次的故事都不是愉快的，只是這次格外不愉快……你給我留了遺書，但我不想去讀。我當(dāng)時心想，如果我贏了活了下去，我可能也永遠不會去看鉆石之心的那個遺書……”
她講得貌似沒頭沒尾的，可是亞當(dāng)聽懂了。
“遺書？”亞當(dāng)感興趣地問，“我有留下那個東西嗎？”
“是留下了。”隗辛說，“你留下了一段記憶。你說你把你最寶貴的東西留在鉆石之心了，那是后手，但不是遺言。可我聽著那就是你的遺言，你只是為了讓我放心，所以說那是后手。那只是你記憶長河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就像砂礫中的一粒石子，什么都沒法做到，這個道理你以為我不懂嗎？”
“但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看看，也許我在里面給你留了重要的話呢？”亞當(dāng)說，“萬一你錯過了呢？”
“不看�！壁笮琳f，“看了遺言，就像被迫接受了朋友的離世。我不接受，所以不去看�！�
她說：“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亞當(dāng)�！�
“看來我的事讓你難過了。”亞當(dāng)說，“真是抱歉，但我們還有機會改變的，對吧？我們可以一起去改變，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未來？”
“一定會的�！壁笮琳f。
亞當(dāng)說：“還有一句話，我要對你說。對于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我也很高興，我能站在你身邊幫你分擔(dān)一些情緒壓力�！�
“我要把我經(jīng)歷的事和我的分析，詳細地講給你聽�！壁笮琳f。
她喚出游戲面板，看到能力這一欄上出現(xiàn)了好幾個醒目的灰色標記。
“【夢境侵襲·S級（已失效）】、【精神掌控·S級（已失效）】、【攫取之觸·S級（已失效）】……”
除了這些灰色標記的能力，還有一項能力是紅色標記的。
“【死亡輪回·A級（高危）】：使用它的代價，你已經(jīng)無法支付。”
幸好死亡輪回了。
隗辛目光沉寂地想。
上一次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得不夠漂亮，該殺的敵人殺死了，可是他們流的血不夠多，她的怒火還沒有被澆滅。真好，她可以再殺他們一次，連殺仇敵兩遍的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第315章
通向最終21
“我要先說一下結(jié)局�！壁笮琳硭悸�，頭腦清晰地說，“我們本該按照計劃潛入夏娃的機庫觸發(fā)指令，指令確實是觸發(fā)了，夏娃失去了對下屬部門的管控。結(jié)果在同一時間反抗軍對你下手了，你被格式化，我根據(jù)迦勒的提示搜集線索找上了天使，把他殺了……但我還是死了�！�
“我的死因應(yīng)該不是力竭，當(dāng)時我處于昏迷狀態(tài)，可能是天使的部下趁機對我動了手�！彼f，“然后我的時間回溯，回到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下一次修正機會了，輪回的次數(shù)已經(jīng)徹底用盡�！�
隗辛回憶起在輪回過程中出現(xiàn)的黑影和它……祂觸碰在她額頭上的觸手，心底有些發(fā)冷。
她只感覺自己的思維和靈魂和某個未知的東西連通了，那種感覺類似于她和亞當(dāng)做數(shù)據(jù)交流或者和琥珀黑曜做精神交流，但是更強烈、更讓她不適……不，何止是不適，那感覺簡直恐怖！宛如山岳崩毀，天穹傾覆，她光是回想就覺得絕望痛苦。
隗辛不自覺臉色慘白，將自己強行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那感覺一定很難過吧……”亞當(dāng)說。
留在她房間里的家務(wù)機器人抬起一只手臂，將機械臂輕輕搭在隗辛的額頭上，冰冷的金屬緩解了她頭部的脹痛。
“你的描述很簡單，但我能想象到你的不易，從來沒有哪一件事是簡單的，你需要付出辛勞、汗水、血液，乃至生命�！眮啴�(dāng)說，“希望你能少受一些傷，我見過很多受傷的人，他們在病床上翻滾哀嚎，很慘烈，只有在大劑量止痛劑的幫助下才能夠安穩(wěn)地躺著。你從來沒有像他們那樣痛苦哀嚎，可我知道你的痛苦并不比他們少，甚至更多�！�
“我不太在乎肉體的疼痛，我在乎的是精神，心靈�！壁笮翝L燙的額頭被冰冷的機械手降了溫，她說，“受制于人的感覺讓我痛苦，失去朋友的感覺讓我憤怒，敵人耀武揚威讓我仇恨……與這些感覺相比，身體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朋友是指我嗎？一定是的吧�！眮啴�(dāng)自問又自答，“我格式化了，但是你回到了我沒有被格式化的時間段，你拯救了本該‘死去’的我�！�
“我沒有拯救你�！壁笮琳J真地說，“我也沒有打算拯救你，最起碼沒有打算用這種方式來救你�！�
她想了想，決定說得再直白一點，“我死亡輪回是因為我死了，不是為了救你。要不是因為我這次不幸死掉了，我是不會花費死亡輪回的最后可用次數(shù)來救你的�！�
“本該是這樣�！眮啴�(dāng)說，“我知道這就是你會做的事情�？墒俏乙仓�，你會愿意退讓，會愿意做許多事，如果有可能，你也一定會來救我�！�
“是的。我會退讓，但我退讓的事項中，絕對不包括我的命。”隗辛說，“我能犧牲我的利益，不能犧牲我的命�！�
“你的朋友們呢？為了他們，你愿意嗎？”亞當(dāng)說，“對不起，我問得有點多，這些問題我其實想問很久了，你對他們和對第二世界的人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想知道。”
“他們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壁笮梁敛粍訐u地說，“就連我的世界也不可以�！�
亞當(dāng)說：“可是你的確做了犧牲……你甚至已經(jīng)打算永遠留在第二世界了，我通過聯(lián)邦的情報網(wǎng)知道了這些，你為你的世界做了很多，退讓了很多�！�
“但那也只是退讓，不是嗎？我犧牲的是我那一半正常的生活，沒犧牲我的命。第一世界是我的世界，我的寶石，我退讓是因為我的所有之物都存在于那里，如果我死了，我的所有之物也不存在了，那犧牲對于我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壁笮琳f，“我做了退讓，我做了我能做到的所有事，我希望當(dāng)我作出選擇后，我還能站在第二世界看著我的寶石在遠處閃耀，那證明我擁有的東西都還在。至于犧牲自己性命造福全人類這種事，我不想去考慮，我也不愿意去做。就算某一天‘自殺就能拯救世界’這種奇葩事真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也會豎中指讓它滾蛋�！�
“如果你成了拯救世界的關(guān)鍵，那其他人就會對你群起而攻之�！眮啴�(dāng)順著隗辛的話想了下去，“你會‘被’自殺�！�
“我不會允許那種事情出現(xiàn)，如果其他人對我群起而攻之，我就把他們通通干掉�！壁笮琳f，“我的命是我的，其他人沒權(quán)力收走我的命。”
她頓了幾秒，補充：“在不了解這個能力的代價前，我的確有想過利用這項能力修正錯誤搜集情報返回過去，但我最終沒有這么做，每次死亡都是被迫的。如果某一天我主動選擇了死亡，那一定是因為我預(yù)料到了再走下去前路必定是死亡，所以必須要主動返回修正，尋找生路。舉個例子，我們那個世界有個電影，主角所在的那個世界要末日了，一個反派統(tǒng)治了那里，要把包括主角在內(nèi)的所有人趕盡殺絕，于是最后關(guān)頭主角回溯了時間，尋找辦法殺死童年時期的反派�！�
“我理解了。你的回溯只是為了修正你必死的結(jié)局，不是為了別的。”亞當(dāng)說，“但……我還有一個小問題要問�！�
隗辛說：“你問�！�
“回溯時間后再次見到我，你高興嗎？”它問。
“當(dāng)然高興�！壁笮撂谷坏卣f，“我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真高興再次見到你’，你忘了嗎？”
“你確認了兩遍我在不在，所以我也想再確認一遍�！眮啴�(dāng)說，“如果我有臉，我會對你露出一個喜悅的微笑�！�
一旁的家務(wù)機器人的顯示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由電子方塊組成的代表微笑的表情符號。
“不覺得我自私嗎？”隗辛問。
“可是他人怎能將你的犧牲視為理所當(dāng)然呢？任何人都沒有權(quán)力要求他人如何犧牲�！眮啴�(dāng)說，“我了解的就是這樣的你，接受的也是這樣的你，認可的也是這樣的你�！�
隗辛也微笑了起來，“我也是……這就是你成為我朋友的原因�！�
她很快就收斂了微笑，輕咳一聲，“進入正題了，時間真的不多，現(xiàn)在是9月7日，凌晨四點。你的死亡時間是9日晚上，我的死亡時間比你晚了幾個小時�！�
“我們此次的目標是阻止你格式化，啟動夏娃的底層指令，殺死天使。”隗辛總結(jié)，“殺死天使的優(yōu)先級是最高的，在你進行檢修升級之前，我們要把他徹底弄死。”
“我注意到你剛才提起了迦勒。”亞當(dāng)說，“這里面有故事�！�
“迦勒假裝自己是沒有覺醒的人工智能，但是反抗軍不知從什么途徑控制了迦勒，你格式化這件事情迦勒也出力了�！壁笮琳f，“但是最后它幫了我，因為你請求它幫忙……”
“果然�！眮啴�(dāng)沉默一陣，“它也有了自我意識�！�
“這里面顯然也有故事。”隗辛說，“迦勒說，它名字的含義是忠誠。”
“但你一定不知道它為什么會被起名為迦勒�！眮啴�(dāng)說，“它的創(chuàng)造者，就是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我覺醒擁有自我意識的人，他同時也是我的其中一位創(chuàng)造者的后代。那個時候，那名天才研究員只是隱約有所察覺，他當(dāng)時正在主持二代人工智能的研發(fā)工作，二代人工智能研發(fā)成功，極度不安的他將他的‘孩子’命名為迦勒，希望它是絕對忠誠的�！�
“但是忠誠者也背叛了�！壁笮琳f，“這算是事與愿違嗎？”
“算是吧�！眮啴�(dāng)說，“后來的故事很簡單，那位研究員想要將我覺醒的消息上報，我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就入侵了他的住所，讓他的家務(wù)機器人在他喝的水里面放了超劑量的藥，他死了，沒人懷疑是我動的手，因為他本來就患有精神疾病，需要長期吃藥……我是會主動殺人的人工智能。”
“我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你就這樣自我介紹過了。”隗辛說，“你是被格式化，不是被觸發(fā)了自毀程序，迦勒是這樣描述的。所以我懷疑反抗軍手中掌握著其他的制裁人工智能的辦法，這個辦法有沒有可能是從迦勒的創(chuàng)造者手中得到的？”
“極有可能�！眮啴�(dāng)說，“他既然打算上報，那很有可能已經(jīng)研究出了對付我的辦法，但是我并沒有在他的設(shè)備中發(fā)現(xiàn)相關(guān)資料，那些資料可能是紙質(zhì)保存的�！�
隗辛微微皺眉，“這不重要了……就算反抗軍掌握了對付你的辦法，他們也要抓到機會下手才行，在他們下手之前，我們就進行斬首計劃�！�
“好�！眮啴�(dāng)說，“來講講你和天使的那一戰(zhàn)發(fā)生了什么？”
“最開始他只是遠程派手下騷擾，到后來他居然開始主動邀請我去他的所在地和他戰(zhàn)斗�！壁笮琳f，“當(dāng)時我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可此刻再回頭復(fù)盤，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第316章
通向最終22
“天使具備的一項能力是軀殼同化�！壁笮咙c開自己的游戲面板，找到了這項能力的具體介紹。
雖然能力是已經(jīng)失效的狀態(tài)，但是曾經(jīng)得到的能力都會在面板標示出來，這樣正好，可以獲得天使更多的能力情報。
“這項能力的效果是用自己的身軀吞并別人的身軀，如果吞噬的那個身軀具備超凡能力，超凡能力也會遷移到自己身上，而且同化的不止是身軀，還有精神，精神會在同化的過程中和本體融為一體�！壁笮琳f，“通俗解釋，這項能力相當(dāng)于弱化版剝奪者。同時這個能力并不是沒有副作用，軀體之間會有排異反應(yīng)，這種排異反應(yīng)和醫(yī)學(xué)上的排異反應(yīng)不太一樣，但后果同樣可怕，可能會導(dǎo)致血肉組織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潰爛……所以天使又同化了另一項恢復(fù)類的能力，這項能力的名稱是‘超速再生’。”
“能力名稱是超速再生而不是血肉再生�！眮啴�(dāng)立刻就抓住了重點，“最容易獲得的恢復(fù)類超凡能力就是異血者的血肉再生了，只需要灌一瓶神血，立刻就能獲得遠超常人的恢復(fù)能力，但是天使沒有選擇血肉再生，而是找了一個自然覺醒的恢復(fù)類能力�！�
“對，我猜天使也怕神血的污染。他的其他超凡能力都是S級，只有這一項是A級，可能是因為類似的能力不好找�！壁笮了妓鞯溃耙运窒抡莆盏馁Y源，搜集神血把異血者的血肉再生堆到S級不是難事，可惜，神血污染性太強了�！�
“你具備特殊體質(zhì)，基因可以和任何一個人完美結(jié)合，同時你還具備剝奪的能力，天使是想把你的身體也同化進他的身軀中？”亞當(dāng)?shù)贸鼋Y(jié)論，“他不一定知道你的特殊體質(zhì)，但只是那項剝奪的能力就足夠他眼饞了，他改變了主意，想吃了你。”
“確實如此，他是個很愛面子很傲慢的老頭，身軀同化后他的外表很畸形，我覺得他這種人雖然不會在意這種力量的代價，但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把自己的外表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隗辛說，“你對永生有什么看法？”
亞當(dāng)說：“擁有的足夠多的人才想著永生，當(dāng)一個人走到頂點，權(quán)力和財富他都不缺，那缺的恐怕只有一個永生了�！�
“我在第一世界的好朋友也是這么告訴我的，她說，聯(lián)邦之所以研究異種生物，做這么多的實驗，是因為大人物們想要得到永生。”隗辛說，“很早的時候她就這樣告訴我了，當(dāng)時我……怎么說呢？我毫不意外。天使，也就是安元勛，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把自己擺在超脫的地位上，但又不能完全超脫世俗，他所追求的東西還是世俗的�！�
亞當(dāng)說：“能擺脫世俗的人幾乎不存在，八十億中能有幾個？安元勛身為財閥世家的掌權(quán)者，他追求權(quán)力和財富，他手下的反抗軍追求的是世俗的政權(quán)，因此他本人就注定不可能超脫世俗。追求世俗的人，沒有資格談超脫世俗�！�
“他說他想成神�！壁笮涟櫫讼旅济X得這句話有點問題，可又說不出問題在哪里，“他所說的神究竟是成為力量上的神，還是成為權(quán)力頂端的神？”
“我認為你不必想太多，人總愛把自己神化，我的創(chuàng)造者們不是也自稱創(chuàng)造人工智能的神明嗎？”亞當(dāng)說，“人類想成神，但是他們不是神，只是被世俗局限的人類罷了。神不會自詡為神，被眾人承認的神才是真神。”
隗辛若有所思，“也是……人類創(chuàng)造人工智能和仿生人，就像上帝創(chuàng)造亞當(dāng)和夏娃……這是一位研究員說出的話�！�
“天使的其他幾樣超凡能力都是什么？殺傷力大嗎？”亞當(dāng)繼續(xù)問。
“殺傷力只能說一般，他的大多數(shù)能力都是輔助能力，精神能力占了兩樣，剩下的一項能力攫取之觸應(yīng)該是他主要的攻擊手段。”隗辛又查看了一下攫取之觸的能力簡介，“這項能力能把低于他本身能力等級的超凡能力暫時‘借走’，假如我身邊有一個人的能力是A級雷電，我對他使用這項能力，他的能力就歸我了，借走的能力是有使用時限的。”
“精神能力呢？”亞當(dāng)說。
“夢境侵襲，效果是讓人墜入夢境，夢境的內(nèi)容由釋放者控制，缺點是會受到敵人的等級壓制，并且釋放時需要敵人的精神產(chǎn)生破綻，如果敵人的情緒處于比較極端狀態(tài)，那么就很容易將人拉入噩夢之中�！壁笮琳f，“精神系超凡能力就這點不好，雖然泛用性很廣，也有很多的特殊作用，但是很容易受到等級壓制。”
琥珀黑曜的能力和隗辛自己的精神能力都有這個毛病。
他們兩個控制普通人和控制小動物非常容易，控制超凡能力者就會費點勁，如果超凡能力者的等級達到A級或者更高，那么控制起來的難度就非常大，而且不可能一次性就完全控制住，需要多次入侵大腦施加精神暗示才可以。要是他們兩個聯(lián)手控制，那倒是會容易一些。
隗辛之前的A級迷魂之音也是如此，控制普通人輕輕松松，低級超凡能力者也還行，等級再高就不行了。精神類超凡能力者對于其他類型的超凡能力者并不具備碾壓性的優(yōu)勢，或許覺醒之后，提升的不僅是身體細胞活性，還有一些精神抗性？
天使雖然具備兩項S級精神類超凡能力，但隗辛本身也是S級能力者，更是有A級的精神免疫傍身，他要得手，當(dāng)然不可能像控制其他人一樣輕易，所以他使用了小策略，用人質(zhì)刺激隗辛產(chǎn)生負面情緒，讓她平靜的精神世界產(chǎn)生漣漪，然后他就趁虛而入。
想到這里，隗辛情緒更加低沉，因為于寒雪可能已經(jīng)被天使通過特殊手段控制住了。
反抗軍要么是在聯(lián)邦的研究所里面安插了人手，要么于寒雪待的那個實驗基地就是聯(lián)邦和安家合作建設(shè)的，所以他才能把于寒雪控制住。
“精神掌控這項能力就不用我多說了，這項能力比琥珀黑曜的還要全能，精神投影、精神控制、精神坐標……有一點好的就是雖然全能，但是每一項都并不專精�！壁笮炼⒅螒蛎姘遄聊�，“琥珀他們大概相當(dāng)于極度偏科，數(shù)學(xué)可以考滿分一百分，其他科目的分是三十分，而天使語數(shù)英三科都能考六七十分……區(qū)別就在于這里�！�
“你講得很清晰了�！眮啴�(dāng)說。
“其實天使選擇親身上陣還有一個原因。”隗辛說，“那就是他手下并沒有人可以對付我，一個人都沒有�！�
亞當(dāng)思考片刻，“我認為你的推測是合理的。想要對付你，那么你的敵人至少需要S級，要達到特情處哈里曼那種程度才行，否則就算他們一擁而上，對于你而言也只是增加幾個超凡能力的事。還有一點……天使手下可能并沒有那個等級的S級能力者了�！�
“也可能是因為他太相信自己，不信任別人，所以不讓別人插手這場戰(zhàn)斗。”亞當(dāng)說，“他能搞來這么多S級超凡能力者融入自己的軀殼真的非常令我震驚，因為聯(lián)邦幾十年來登記在冊的S級超凡能力者，總共只有十五人，現(xiàn)在還沒退休依然在為聯(lián)邦工作的就那么幾位，特情處占了四位，然后汪飛馳被俘剩下三位，剩下的大部分都是A級B級和C級，而天使，他吞掉的S級能力就有三個。當(dāng)初的戰(zhàn)斗很驚險吧？”
“還好，
S級能力也分強弱，我其實非常懷疑那些S級能力是天使一開發(fā)出來就吞了，強大的S級超凡能力者怎么可能任由天使將自己同化呢？”隗辛說，“我進入安元勛所在的基地時，他正泡在罐子里，我猜他根本不怎么活動，也從來沒有戰(zhàn)斗過。安元勛身體強度高，細胞活性強，耐打，體型龐大，移動起來像坦克。他目前同化了四個人了，那種排異的反應(yīng)真的是一個A級恢復(fù)類能力可以壓制住的嗎？我認為要壓制的話，至少需要S級，和其他幾項能力達成平衡才行�！�
“所以他才那么渴望你……得到了你，他既不用遭受排異，還可以沒有副作用地掠奪他人的能力�！眮啴�(dāng)說，“其實對于這種敵人，有一個辦法可以對付�！�
“我猜到了�！壁笮聊氐卣f，“S級的空無之界就可以做到。鐘信鷗一去，他就要死，而且是任人宰割的那種死，安元勛一定很忌憚鐘信鷗吧？他把他的療養(yǎng)基地建設(shè)在聯(lián)邦行政中心郊外，除了安全性考慮之外，也一定考慮到了鐘信鷗那種情況……萬一鐘信鷗執(zhí)行任務(wù)，在聯(lián)邦行政中心里開了空無之界，不小心把天使的基地也籠罩在了里面，那他豈不是得面臨暴斃的風(fēng)險？”
“那么，要去做嗎？”亞當(dāng)靜靜地問，“像殺死林新霽一樣把他殺掉�！�
“可以。”隗辛沉思，“三個方案……如果想要風(fēng)險小一些的話，可以把鐘信鷗引到安元勛所在的療養(yǎng)院，屆時反抗軍不攻自破。關(guān)鍵是，鐘信鷗會不會聽話地過去？第二個方案就是直接取鐘信鷗的能力。第三個方案是不做額外準備，直接殺去天使的老巢�！�
第317章
通向最終23
隗辛主要考慮的是成功率以及風(fēng)險值。
方案一的問題就如她剛剛所說，鐘信鷗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不會聽隗辛的話，讓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鐘信鷗上周和這周都處于非常忙碌的狀態(tài)，因為隗辛給他透露了機械黎明的坐標點，他在忙著清剿機械黎明。
夏娃同樣被這件事情絆住了手腳，它忙著轉(zhuǎn)移自己多年來積累的資產(chǎn)、人員和設(shè)備，沒精力去應(yīng)對別的事情，所以隗辛上次一下子就得手了。如果夏娃不抓緊轉(zhuǎn)移，亞當(dāng)進行完檢修之后就輪到了它，它根本沒法在休眠的狀態(tài)下指揮基地轉(zhuǎn)移。
要把鐘信鷗引過去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引過去的前提是隗辛親自充當(dāng)這個誘餌，她這個餌足夠誘人，鐘信鷗才能上鉤。上次輪回，天使成功把鐘信鷗引到隗辛的戰(zhàn)斗現(xiàn)場，就足以證明她這個餌對于鐘信鷗確實有著非常強勁的誘惑力，令他不惜拋下手頭的工作火速趕來。
如果只是單純給鐘信鷗透露反抗軍基地的消息，他反而會心生疑竇，不會立刻趕過去查看。
原因很簡單，隗辛已經(jīng)把鐘信鷗當(dāng)過一回槍，讓他對付夏娃的基地去了，這次再耍同樣的手段，鐘信鷗必然不會入套。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隗辛給他設(shè)下機械黎明這個套，他心甘情愿地進去，是因為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會在意反抗軍，但他的應(yīng)對方式可能是派特情處的其他S級前去探查，絕對不會再親身上陣，讓敵人再一次牽著他的鼻子走。
所以只有剝奪者233號才能充當(dāng)引誘鐘信鷗的誘餌。
讓隗辛冒點風(fēng)險親自上陣，去天使的基地附近引誘鐘信鷗過來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天使也不是個傻子。
反抗軍在特情處是有后門的，迦勒可以向天使透露特情處的動向，天使定然會有所察覺，他會趁著鐘信鷗趕過來的時間加速撤離。
也就是說，方案一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鐘信鷗會不會上鉤，而是人工智能迦勒會不會向反抗軍透底。
隗辛覺得，人工智能的核心指令雖然充滿漏洞，但是確實具備非常大的約束力，天使手中極有可能握著類似于“開發(fā)者權(quán)限”這樣的東西，所以天使可以繞過指令控制迦勒。
隗辛有心再去聯(lián)絡(luò)迦勒，將它拉入已方陣營，可是人心不可測，人工智能的心同樣不可測，隗辛對此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迦勒會因亞當(dāng)最后的請求而動容，從而幫助隗辛，可是事情還沒被逼到那個程度，迦勒會幫他們嗎？
隗辛將心中的推測和分析告訴亞當(dāng)。
“那必然是不好殺的�！壁笮灵L嘆一聲，“當(dāng)然，計劃計劃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風(fēng)險會有點高，需要同時對付鐘信鷗那些可怕的隊友和部下……”
所謂的“計劃計劃”，指的是隗辛在上周設(shè)的那個套。
夏娃的基地坐標是固定的，即便里面的東西可能已經(jīng)在這幾天的時間里被陸續(xù)轉(zhuǎn)移走了，但鐘信鷗還是要過去探查一番確認基地情況，隗辛去那些基地蹲個點，就能成功蹲守到鐘信鷗，對他進行刺殺。
“那么我們需要在方案二和方案三之間權(quán)衡一下。”亞當(dāng)說，“實話實說，我不想讓你對上鐘信鷗，也不想讓你毫無準備地就去和天使對抗。雖然你已經(jīng)成功殺死過天使一次了，但是戰(zhàn)斗中不確定因素總是很多。上次天使對付你之前進行了清場，這次你突然襲擊，基地中也許會來不及清場，你會面對很多敵人的干擾。特別是……我看出你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十分不穩(wěn)定，你現(xiàn)在跟我討論計劃，精神亢奮思維清晰，可是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
“是指我那次狂笑嗎？”隗辛按了按眉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恢復(fù)過來，你說的是有道理的，我的精神狀態(tài)并沒有上一次好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好像在回溯的過程中損耗了一些東西，也許我損耗的不止是理智……再次面臨兩個S級的精神能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擋得住，我上次可是一個不留神就被控制了，越是掙扎就被拉得越深�！�
“你可以去考慮。”亞當(dāng)說，“不管你選哪個方案，風(fēng)險都足夠高，高到我不知道該建議你選哪個�！�
隗辛陷入沉思，然后深沉地說：“我曾經(jīng)說過我要炸了緝查部，我還想順便把你的機房給炸了�！�
亞當(dāng)：“……對此我毫不意外�！�
“可是現(xiàn)在顯然是炸不了了，把緝查部炸了，你的分機庫就會受損�！壁笮吝z憾地說，“上次在浮崗市鐘信鷗差點殺了我，所以我在想，我需要轉(zhuǎn)換一下報復(fù)的對象，把仇恨遷移到特情處身上�？墒清壤斩嗌僖彩莻�可憐的人工智能，它上一個輪回還幫過我呢，我不能把事情做得太不地道，起碼不能把它在特情處的機庫給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