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族令？”宋聽檐似乎第一次聽，雖有所疑惑，卻笑言，“在中原皇室傳位的圣旨都能篡改，一個沒有思想的令牌能做什么？”
“那不一樣，我們?yōu)豕抛宓淖辶钍切叛龅南笳�，這代表我們的信念，我們世代祭祀朝拜，信奉神明，也只聽神明的話�！�
“你不知道你們?yōu)豕抛宓钠鹪磫幔俊?br />
世貝本還信誓旦旦，聽聞此言瞬間頓住，“起源不就是我們祖先修煉成仙，登天之日指點(diǎn)我們?yōu)豕抛�，我們族中之人往后皆可成仙登天，族令便是神仙賜給我們的象征，誰拿到了這個族令，誰就是烏古族的王，所有人都要聽他的。”
宋聽檐緩緩搖頭，“非也，此言皆是美化，你們?yōu)豕抛逋账姆治辶�，勢力極多，這不過是你們族中巫師為了鞏固族權(quán)而傳出來的話，為的就是收攏民心�！�
世貝聞言當(dāng)即反駁，“不可能！”可宋聽檐實(shí)在有理有據(jù)，這話叫他都不自覺信了。
宋聽檐看著他似乎不解，“世貝兄當(dāng)真相信這世上有神仙？”
世貝后退了一步，他自然是不相信，但他希望烏古族人相信，這樣他才能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可現(xiàn)在的烏古族人真的會像以前一樣視族令為神諭嗎？
宋聽檐將桌上干了的藥方重新加上t?方才所說的幾味藥，像是閑談逗趣般，“一代勢力的更換，新上任的王自然會把對自己不利的規(guī)矩通通改一遍，世貝兄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一問，如今他們?yōu)豕抛迨钦J(rèn)族令這么個物件，還是認(rèn)現(xiàn)任族長這個人？”
族中忠心掌權(quán)的老人都已經(jīng)洗過一遍，怎么可能還有人會認(rèn)？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世貝臉色越發(fā)難看，未置一詞，滿目陰沉，轉(zhuǎn)身快步出了草屋。
宋聽檐見他突然離開，也不疑惑，他看著世貝又回到他自己屋中，放下手中的筆，起身緩步出去。
遠(yuǎn)處高山延綿，他們所看見的烏古族，不過是管中窺豹，高山延綿而去的山石皆被挖平，整個雨林之內(nèi)都是他們的。
烏古族以山為食，自給自足，之所以神秘而又讓人向往，是因?yàn)檫�有一個傳聞，就是烏古族內(nèi)有通天寶藏，那是早年天神降下的寶藏，特地賜予他們。
而實(shí)則乃是往日烏古族吞并周遭所有部落，所得不義之財(cái)。
百年之前這些部落民風(fēng)淳樸，時常與中原往來交易，以物換銀，其樂融融，如今早已變了。
賀浮見公子出來，從遠(yuǎn)處回轉(zhuǎn)而來，看到眼前壯闊山景忍不住感嘆，“傳聞烏古族有累世寶藏，不知是否為真？”
宋聽檐看著遠(yuǎn)山，一邊往外走去，一邊道，“依山伴水之處，再是自給自足也斷做不到這般奢靡，更不可能有這么多人心甘情愿留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只要是人就會權(quán)衡利弊，選擇更好的。
山間清貧，那自然會往熱鬧處走，謀得更好的生活，如若不然，那便是這里有更大的好處。
哪有人會舍棄挖出金礦的寶地？
賀浮瞬間明白過來，看來傳說是真啊，難怪他們帶來價(jià)值連城的禮物他們并不在意，反倒對醫(yī)書頗為看重，好在公子有兩手準(zhǔn)備，否則真不知拿什么當(dāng)作籌碼交易？
他們才走出沒多遠(yuǎn)，便有女族人往這邊過來，身上的銀飾隨著走動叮叮當(dāng)當(dāng)，極為悅耳，她們走近，將手放在肩前問好，“各位貴客，再往前是我們的祭司臺，不可踏入�！�
宋聽檐看向前面一望無際的大圓石臺，似山劈平，擺放皆有門路，一看就是祭祀之處。
賀浮聞言驚奇，“你們的祭司這般大？”
“我們要向天神獻(xiàn)祭，自然不能輕視�！�
“你們這處山清水秀，我們悶在屋中著實(shí)無趣，便想近處看看，只不知你們還有哪處是不能去的，我們必然會遵守�！彼温犻軠睾途徛暤�。
女族人看向他，顯然沒見過這般好看的溫柔公子，她面上微紅，“除了不能進(jìn)山，別處你們都可以去，最好與我們族人說，他們自然會帶你們?nèi)プ咦�。�?br />
女族人說著神情虔誠，“我們山間是禁處，因?yàn)橛猩衩�，你們�(nèi)f不可靠近�！彼聪蛸R浮腰間的刀，“而且你們的武器萬不能對準(zhǔn)山，會得罪神明，降下天罰�！�
他們族中使用箭弩也從來不敢對著山丘射箭，畢竟那是他們神明的象征。
“姑娘放心，我等自然會做到�！�
女族人臨走前又特地囑咐，“明日是我們的祭祀大典，我們?nèi)家�，可能照顧不周，還請各位見諒，也請諸位不要出門，若是觸怒神靈，我們也救不了你們�！�
女族人說完便領(lǐng)著人匆忙離開，顯然要準(zhǔn)備祭祀。
賀浮見狀，想起傳聞，“公子，他們祭祀當(dāng)真會用活人嗎，那常坻和老莫會不會還在？”
“明日去看看便知曉了�！彼栈匾暰�，往屋里走去，“你讓她們二人明日在屋里待著，免得橫生枝節(jié)�！�
“是，公子�！辟R浮連忙跟上，“公子，那我們呢？”
宋聽檐拿起桌上擺著烏古族獨(dú)有標(biāo)志的擺件，“傳說烏古族人壽長可達(dá)數(shù)百歲，不老不死，喜吃人，這可都是惹人好奇的事�！�
賀浮聞言瞬間明白公子的意思，明日想來是要闖一闖那神山了。
第012章
第12章
風(fēng)拂花上，入鼻一股清甜混合腐爛的怪異香味。
夭枝看著眼前這些花，越看越奇怪，她抬手摘了一朵對著陽光細(xì)看。
此花果然格外詭異，花瓣呈齒狀，花瓣里頭遍布紅色紋路，似人體血脈流動。
她轉(zhuǎn)動花瓣的指間微微一頓，順著這些開的花一路往前開得最茂盛處走去，沿途的烏古族人紛紛看向她，不解其意，卻也沒有攔阻，只是時不時看向她，顯然很少見過活的外族人。
夭枝在她們的注視下越走越遠(yuǎn)，果然看到了這些花朵生長的路徑。
此花生長如同藤蔓，卻是從土中蜿蜒而出，而這些土可大有來頭，尋常土壤養(yǎng)不出這些花。
她看著花下泛黑的土壤若有所思。
“姑娘。”
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來人語調(diào)森然，青天白日之下聽著都莫名讓人覺出毛骨悚然。
夭枝抬頭看去，面前站著一老婆子，便是先頭站在那女族長身后的其中一個，她看著她頗有幾分皮笑肉不笑，“姑娘既到了這處，便來坐一坐�！�
夭枝聞言看了眼周圍，果然這處離自己住的屋子已然很遠(yuǎn)，她不知不覺跟著□□走了這般遠(yuǎn)的路。
她慢慢抬眼看去，那嫪婼就坐在山谷之中逗蛇，這處山谷橫劈而下，下面是巨大深淵，盡頭是流水瀑布，傾瀉而下，水汽翻騰，格外寒冷潮濕，偶有繁花垂落，隨風(fēng)而起，滿天腐爛的甜香。
此香尋常人聞了必要作嘔，只是烏古族人常年居住此地，自然已經(jīng)習(xí)慣。
夭枝也早已習(xí)慣。
嫪婼就坐在花叢中，她腳下的蛇伺機(jī)而動，猛然一口咬住叢中的活物，身子快速扭曲，眨眼間將獵物絞死。
嫪婼興致盎然看著龍爭虎斗，見她過來抬眼目光幽幽盯著她。
夭枝拿著手中的花，坦然迎著她的目光走去，“不知族長邀我何事？”
嫪婼歪著身子坐著，一襲紅艷衣袍襯得肌膚凝滑如脂，入目一派妖媚，“你倒是膽大，如此柔弱好看的姑娘家敢一個人在陌生之地亂走，也不害怕？”
夭枝自不知曉自己膽子大小否，只知道她往日在山腳下做擺設(shè)的時候，什么玩意兒都見過，自也習(xí)以為常。
凡人所怕，無非是看不著，摸不到的。
而她什么都能看見，什么都能聽見。做白事擺件兒的時候，見過的枉死之人自也不少。
那些鬼魂怨氣極深，成日里都在顧影自憐，咿咿呀呀，自沒有多少心思梳妝打扮，更甚至有些喜歡嚇唬人。
只是這一類大多都是皮癢的，會被鬼差追著胖揍，再逮回地府罰款，罰個幾次之后便也就不敢了，畢竟大家都挺窮的。
尤其是這些鬼魂，居無定所，住處都是破舊的瓶瓶罐罐，很是拮據(jù)。
夭枝也很拮據(jù)，它們偶爾會找她借銀錢，想要去妖市消費(fèi)一通。
奈何妖市價(jià)高，貨幣值不對等，一妖錢等于一千錢。
她哪有這么多錢，她有錢至于在這當(dāng)擺設(shè)嗎？她也是個窮鬼，大家都在一個地方，那自然都是窮到一塊的。
他們自也是相互嫌棄。
它們指責(zé)夭枝皮糙肉厚，不夠名貴，是擺設(shè)中最便宜的玩意兒。
而夭枝罵它們皮都沒有，外頭空，里頭也空，腦子也空，整個一空空如也。
它們便惱火而起，每每成奇形怪狀在她周圍飄。
是以夭枝每每瞧見的稀奇古怪自也不是少數(shù)，她看著花叢里的花，隨口道，“往日見多了，自也不怕了�！�
嫪婼陰陰笑起，如同這些腐甜的花，有嗜血之態(tài)，她看向她手中拿著的花，“你可知你拿著的花是什么花嗎？”
夭枝聞言看了眼手上的花，她抬起手，“族長說此花，它還有名字？”
嫪婼滿意她開口問，一字一句慢慢引來，似饒有興致等著她面上變化，“此花喚作撫尸花，你可知是什么樣的條件才能開出這樣的花？”
“我知道。”夭枝坦然道。
嫪婼面上的笑微微一頓。
夭枝將手中的花放在陽光下，看著開口，“此花在我們那處叫死人花，尸體慢慢干去留下的液體浸泡過土壤，數(shù)十日之后，由土壤之上開出的花便是此花，死的人越多，土壤浸泡得越深，花開得越盛�！�
嫪婼面上的笑徹底消失，眼中盡是森然，“你打聽過我們?yōu)豕抛�？�?br />
夭枝對上她的視線，“千里迢迢而來的外族人，若不多加了解此地才要擔(dān)心他們的用意罷？”
嫪婼復(fù)而笑起，但看她就如同看那被蛇纏死的獵物，“既知來歷，你不害怕嗎？”
“此有何懼，我見過的死人遠(yuǎn)比活人多�！必仓Σ恢胨率裁矗皇谴伺映歉H深，必然是不好對付，如此變態(tài)嗜血自也沒有什么害怕的，恐怕她就地變成一棵樹，也嚇不到她半分，還只會叫她更加興奮，欲收之。
夭枝自也是見過這樣的，極為難纏陰森，相處下來可比這花的來歷更叫人毛骨悚然。
夭枝t?若有所思，指間微微轉(zhuǎn)動手中的花，“我觀之你們族中老者不多，這兩日以來，我看見的老者便只有族長身后這兩位，再無其他，不知為何一個偌大的種族，卻沒有老者，只有青年？”
嫪婼笑得如同一條嘶嘶吐信的蛇，“你敢問我這樣的問題，不怕死嗎？”
夭枝神情自若，如同閑話家常一般，“族長，我與我家哥哥感情甚篤，若是我死了，叫我家哥哥傷心，那醫(yī)書必然是寫不出來了，我們中原的醫(yī)術(shù)博大精深，若是此番族中錯過，難免可惜。”
烏古族醉心醫(yī)術(shù)，對醫(yī)術(shù)何其看重，自不可能因小失大。
嫪婼聞言眼中只余蛇蝎之意，“我倒是小看了你們這些中原女子，不想膽量竟這般大，你回去罷，莫叫你家哥哥擔(dān)憂�！�
夭枝俯身將手中的花放到嫪婼面前的矮幾上，“那便告辭了。”
夭枝轉(zhuǎn)身慢悠悠回去，似散步而來，又似散步而去。
嫪婼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忽然又開口，“如今中原的女子都似你這般膽大？”
夭枝回頭看去，山谷邊忽然大作的風(fēng)傳來她的聲音，卻并沒有絲毫被弱化，“并非只是中原女子，而是天下女子如我這般本就不計(jì)其數(shù)，我也不過是其中之一，族長何故覺得女子只能柔軟不堪一擊，我觀族長也并非柔弱膽小的女子，不是嗎？”
嫪婼聞言看著她，眼中難得露出幾分欣賞之意，可惜是中原人。
她最厭惡的就是中原人。
夭枝走后，身后的老婆子上前，“族長，此人知道撫尸花的來歷，回去會不會亂說，若是讓他們生了恐慌，叫他們逃……”
“他們逃得了嗎？”嫪婼無事一般開口，“既來了這里就沒有能出去的人，可惜這些外族女子并不吃素，吃素的瘦弱女子，肉才最是好吃�！�
老婆子聞言笑起來，每條紋路都布滿了陰鷙之意。
夭枝獨(dú)自往外走去，腳下越走越快。
此處只怕是難脫身！
如今這般境地，她若施仙法干預(yù)，便是擾亂人間，冒犯天規(guī)。
可這般，又如何才能做到不施仙法，不違背天規(guī)，將這些凡人毫發(fā)無傷地帶出去。
顯然根本不可能，此女子能成為這般兇惡之地的一族之長，可見其手段陰私殘忍，蠱蟲毒蛇族中無處不見，便是拂面而來的花香都彌漫著死亡氣息。
她有心找同僚商量，卻是根本無法，他們這差事，自然是每個凡人都有司命跟著，有些經(jīng)驗(yàn)老道的司命可以一人負(fù)責(zé)數(shù)個凡人，也不致出錯。
可他們是見不到面的，凡所負(fù)責(zé)凡人若有聯(lián)系，他們這些司命便會被分配到不同平行空間緯度。
換而言之，旁的司命所在的凡間，亦不會有其他司命。
而她和師兄之所以能見面，是因?yàn)閹熜炙?fù)責(zé)的人和她所負(fù)責(zé)的人相差十萬八千里，根本不可能相識，這輩子也沒有接觸的機(jī)會。
可惜她如今亦聯(lián)系不到師兄。
這處既沒有老人，那便不可能找到老者。
也就是說，最后還是得她想辦法將這些人帶出去，且不能亂了任何人的命數(shù)。
夭枝一時間愁眉不展，只覺忐忑不安。
她仿佛守著嬌花的人，生怕手中嬌花被風(fēng)摧殘，可走的地方又是狂風(fēng)暴雨，不摧殘死是不可能的。
夭枝黛眉緊蹙，抬眼便見嬌花慢條斯理走在山谷之中，與烏古族人攀談，似在看這周圍的山。
夭枝心中一沉，面色都有些發(fā)白。
這嬌花莫不是還要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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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敲鼓號角聲響便遠(yuǎn)遠(yuǎn)傳來，在山間回蕩，旋律詭異神秘，偶有尖利刺耳聲響劃過，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烏古族人穿著最隆重的衣裙，頭戴銀飾，手上腳上皆是銀環(huán)，在晨霧之中跳著祭祀舞，叮叮當(dāng)當(dāng)詭異而又神秘。
遠(yuǎn)處的火苗生生不息，風(fēng)猛然一陣飄過，竟是不滅，片刻后越發(fā)旺盛。
石臺上巨大木柱前掛著兩個長形布袋，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像巨大的蠶蛹。
宋聽檐從山間過，緩步往前，站在小山崖邊往下看去。
山崖不高，不過有草木遮掩，下頭看不見上面，上面卻一覽無余。
這是烏古族最神圣的祭祀，他們?nèi)硇年P(guān)注，自然不可能關(guān)注別處。
賀浮看向那掛著的兩個長布袋，“公子，里頭不會真是人罷？”
這一句話隨著，崖上的風(fēng)吹過，都有了幾分陰森冷意，底下的舞蹈越發(fā)詭異。
一陣風(fēng)拂過，吹起宋聽檐的衣擺，他望著下面神色未明。
鼓聲越來越密集，如冬日冰雹砸落而下，四處皆有聲響。
下一刻，那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蠶蛹忽然裂開，里面吊著的東西抖落出來。
竟真是兩個人，上面滿是白色油蠟，低垂的頭，被綁著雙手吊起，隨著風(fēng)搖晃，分辨不出是生是死。
賀浮瞳孔微張，上前一步仔細(xì)辨認(rèn)，才確認(rèn)不是常坻和老莫。
他一陣緩神之后，背脊都是冷汗，只覺惡寒。
這蠻荒之地，竟然真的是用人去祭祀！
太是恐怖殘忍！
賀浮不知那兩人是死是活，不忍再看。
宋聽檐看了片刻，轉(zhuǎn)身離開，“走罷。”
賀浮最后看了眼遠(yuǎn)處吊著的兩個人，終是握緊了手中的刀柄，轉(zhuǎn)身離開。
宋聽檐順著山崖一路往上走，往西南方向便是烏古族人所說的神山。
一路往上走，天邊泛起亮光，清晨的第一縷光照下來，凜冽的風(fēng)才微微有了些許溫度。
可一路走來除了風(fēng)光無限，路邊雜草叢生，好似也沒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宋聽檐緩步往前，閑庭漫步，仿佛欣賞風(fēng)景。
賀浮越走越疑惑，這也不過就是尋常，怎么就叫神山了？
到了前面盡頭便是斷崖，前頭是一望無際的叢林，斷崖前有一塊更高的圓形山體，極高極陡，沒有可以走的路。
賀浮上前探出頭看了眼斷崖下，幾乎是深不見底，“公子，這無路可去了……”
宋聽檐站在崖邊，安靜看了片刻，抬手指向前面，“在此處。”
賀浮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前面高起的山石山壁上一個個鐵環(huán)，確實(shí)像是可以一步一步踏上，鐵環(huán)被長出的雜草遮掩，若不細(xì)看根本察覺不出。
而這雜草叢生，也就證明沒有人攀爬過。
宋聽檐看著這一路而去的痕跡，“此路或許能弄清楚他們長壽不死的秘密�！�
“公子，我去探探。”賀浮應(yīng)身上前，第一次有了猶豫。
他往前站在懸崖邊上，看向那石壁上突出的鐵環(huán)，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淋，已經(jīng)隱有銹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