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她繼續(xù)寫下一封信,‘夫君親啟。
夫君,近來安好??看了甚書,學了甚法?吃了甚飯?
可要魚兒養(yǎng)著玩,為?妻這處好?多奇形怪狀的魚兒,瞧來難養(yǎng),你若喜歡,t?我回去時給你撈去幾條?’
她想著,筆間微頓,字寫小了許多,悄悄一行,并不起眼,
‘夫君,為?妻想你了,不知夫君想不想為?妻?’
她認真寫好?后,將信卷成小小一卷塞進了靈鴿爪子之中,將它捧到窗旁,放它飛去。
他如今在那處修仙自也?不好?太過干擾,寫信告知是最好?的辦法。
可每每寄去的信都沒有收到回信,若說他沒收到信,可那靈鴿又是空爪飛回。
顯然是收到了,卻不曾給她回只字片語。
夭枝拿著手中的筆,許久未動?。
第127章
5W營養(yǎng)液加更
(二合一)
碧天萬里,
院中棗樹高高,偶有一陣風拂過,掀落樹上胖乎棗兒,
滾落在地。
宋聽?檐從屋中緩步出來?,
站在庭院之?中,看著遠處天際,
萬里無云。
片刻之?后,遠處似有什?么飛躍而來?,到了這處檐上天空一躍而下,
徑直往宋聽?檐這處飛來?。
靈鴿從一開始的陌生害怕,
到現(xiàn)下已經(jīng)格外親近,一落下院中石桌,
便往他面前而來?。
宋聽?檐伸手?而去,
手?中是準備好的吃食。
靈鴿當即上前快速吃起,
雖說它們早已不需要吃東西,
但是這個人的獎勵著實好吃,且每次來?都會?有這些吃食獎勵,
所以?它們每次都飛得極快,
為的就是這一口獎勵。
宋聽?檐垂眼伸手?拿過靈鴿爪上的信,
打開來?,信上洋洋灑灑寫了許多想念之?詞,并不復雜,他看得卻不快。
靈鴿有些疑惑,
此人它在凡間見?過,一目十?行根本?不在話下,
且此人過目不忘,有什?么內(nèi)容需要看這般久?
它有些不解,
不過它們每日準時準點?來?,有吃食就行。
它吃完之?后便飛身躍起,重?新飛回南海,畢竟夭枝話多,一天三?封是必定有的。
在這一日三?頓的吃,也必定是有的。
宋聽?檐看完信之?后,重?新折起,緩步回屋,行至案上木匣前。
他垂眼抬手?打開,將手?中的信放在木匣里,木匣里已經(jīng)有許多信,一一疊得齊整。
…
夭枝看了許久南海,靈鴿還未飛回,她垂下眼睫,雙目無神坐著,海浪聲迎面而來?。
屋門廊下,鄔叁快步往這處而來?,驚喜喊道,“主子,主上醒了!”
夭枝聞言轉(zhuǎn)頭看去,思?緒漸空,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他說什?么,她連忙起身往外跑去。
到了師父屋里,暨白已然醒來?,這是這些日子,他唯一一次醒過來?的時候。
夭枝連忙上前,見?他并無不妥,開口問道,“師父,可有哪處不適?”
暨白自覺昏沉,搖頭,“師父無事�!�
夭枝聞言略微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清心訣還是極有用處的。
暨白坐起身來?,鄔叁端來?了水,他喝過之?后,腦中清明些許。
他抬眼看向她,雖一直昏迷著,但也知曉過了不少時候,畢竟看著夭枝這般憔悴也能看出來?。
“小枝沒合過眼?”
夭枝聞言默了一瞬,明顯有心事,片刻后,她轉(zhuǎn)而笑?起,只是有些蒼白,但還是頗讓人放心,“師父還未醒,總歸不敢睡�!�
暨白見?她這般,多少也看出來?了,他嘆息幾許,終究沒有再繼續(xù)問,開口道,“山中掌門可還好?”
夭枝聞言當即點?頭,“掌門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從不憂心�!�
他聞言頷首,他那日匆匆別過掌門,此身入魔,也不過過多牽扯于他老人家。
他看著憔悴的夭枝,顯然幾夜未眠,他欲言又止,片刻,終究道,“去歇著罷,師父這里并無大礙�!�
夭枝聞言也不好再打擾,便站起身,“好,徒兒便不打擾師父休息了�!�
暨白聞言微微頷首。
夭枝才安心跟著兩?人一道出去。
出了屋內(nèi),海水拍岸掩蓋他們的說話聲,鄔叁還是擔憂,“主子,今次還好有你在,否則主上不知要昏迷多久。”
夭枝聞言看向屋中,“師父今次醒了,已然比之?前好上許多,若有事第一時間叫醒我�!�
鄔叁二?人忙點?頭應是。
夭枝拖著疲憊的步伐,緩步回到屋里,已經(jīng)幾日未曾合眼,確實生累。
她看著飛回來?的靈鴿,空了爪子在窗邊等著她,見?她看去,似有些不敢對上她的視線,扭過頭去乖乖等著。
夭枝看著頗有些失魂落魄,她當真很?想他,哪怕有個只字片語也好。
她在窗子旁坐下,提筆許久,認真落下,‘夫她筆下一頓,所有話都匯成一句,‘我甚愛你�!�
寫下之?后,她微微出神,已不知該如何辦?
此一事終究太難,旁的事或都有解法,可生老病死又有何法?
她心中微澀,卻忽而感覺屋中格外安靜,似乎有人。
下一刻,身后有人緩步而來?,一道陰影籠罩下來?,皙白修長的手?從她身旁而來?,抵上桌案,垂眼看向她桌上書寫的信。
她呼吸一頓,順著玉白色衣袖往上看去,便對上了他的如玉面容。
她思緒一瞬間空白,竟不知該說什?么。
宋聽檐視線落在她面上頗有幾分淡,清冷視線慢慢轉(zhuǎn)移,落到桌上信紙,看見?她寫的信,片刻后,薄唇微啟,“看不見?人,寫這些給我又有何用?”
夭枝看見?了他,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她瞬間通紅了眼眶。
見他看著桌上信紙,又頗有些面熱,他不在眼前,她自可以?肆無忌憚寫這些情話,這般在眼前,又對上他冷肅的神色,頗有些不敢。
下一刻,宋聽?檐收回了手?,她以?為他要走,心中生急,連忙伸手?抱住他的腰,“別走!”
他被抱了個滿懷,聞言停住腳步。
夭枝連忙起身,手?卻依舊沒有松開,她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抱著他的窄腰,卻說不出話來?。
畢竟她食言了,她答應了只是來?看一眼,卻沒有做到。
她唇瓣微動,輕道,“簿辭,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般難……”她喉間微澀,萬般話積于心頭,卻說不出一點?。
他聞言并未開口說什?么,眼中顯然是氣怒非常,卻顯然拿她沒有辦法。
他視線落在她微紅的眼眶,終是伸手?而來?,將她抱起放在桌上。
低頭便吻了上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唇瓣帶著涼意貼上她的,溫熱氣息漸纏,他的手?用力箍著她的,越發(fā)用力地吻上來?。
她有些慌張,下意識張口卻被他奪去呼吸,唇齒間皆是他的溫熱,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沾染滿身。
他被她攔抱得越發(fā)緊,胸腔的氣息都要被奪盡,他吻著她的唇瓣,用力碾.磨,慢慢吻到她的臉頰,下一刻,忽然咬了她。
她些許吃疼,下意識輕哼一聲,他才慢慢松開,似乎才解了氣。
夭枝被他錮得緊緊的,濕潤的眼眸都逼出幾分水澤。
他垂眼看來?,見?她這般軟在懷里,眉眼漸生溫和。
夭枝緊緊抓著他的前襟,對上他的視線,呼吸起伏,“你何時來?的?”
他抱著她,低聲道,“不是說有奇形怪狀的魚嗎?”
夭枝早早挑好了,聞言軟著身子直起身,聲音都還軟綿著,“我?guī)闳タ��!?br />
他卻抱著她沒放,垂眼看來?,話間輕淺,“要現(xiàn)在去?”
夭枝被他攬抱回來?,對上他的視線,呼吸微滯。
他低頭輕輕吻上來?,她被他吻得微微后仰,下意識睜開了眼,便看見?他閉著眼親吻她,極為沉迷卻又克制著力道,莫名惑人,叫人越發(fā)想要靠近。
她心口發(fā)緊,輕輕回應了他,只覺他的呼吸有些重?,他的手?慢慢往上,壓著她的后腦勺,吻得越發(fā)重?,他的呼吸越發(fā)燙人,纏磨極深,她的衣衫半解,滑落肩頭。
他呼吸漸重?,低頭纏磨她的唇瓣,越發(fā)用力,壓著她直往后仰去,撞上了身后的筆架,只覺身后海風拂來?。
她回過神來?,才想到窗子還開著,當即拽著他的衣衫,喘著道,“窗子……窗子還開著。”
她說話間,他已然抬手?施法,“砰”地一聲,將窗關(guān)上。
門窗閉上,叫她瞬間想到等一下要發(fā)生的事,一時心口發(fā)緊地厲害。
他伸手?而來?,一手?將她抱起,往床榻旁走去。
她被他吻得心口慌跳一拍,緊接著便如雷似鼓般跳動起來?,叫她自己都有些壓制不住。
下一刻便被壓著身陷床榻之?中,在意亂情迷之?間,她不由想到了他往日,強迫自己清醒,伸手?而去,“你如今修行可需要清心寡欲嗎,能做這般事?”
宋聽?檐聞言低頭吻了吻她,“我如今不修無情道,不會?有損�!�
夭枝聽?到這話才安下心來?,卻不妨他伸手?抓住她的小腿,抬起她暖玉一般的足,放在肩上。
夭枝見?到這般呼吸一滯,有些緩不過勁來?。
他這般清冷謫仙的模樣做這般舉t?動,真叫人羞看,她心口慌跳,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多少有些未知的慌張,恍惚之?間只來?得及做賊般開口輕道,“輕一些,可別叫人發(fā)現(xiàn)了,唔……”
她還未說完,宋聽?檐便已經(jīng)俯身而來?,用力吻上她的唇。
夭枝對上他眼中晦暗欲海,只覺他格外用力,連她口中的呼吸都全部奪去,似要生生吞了她一般。
海浪輕拍,漸漸轉(zhuǎn)深,越發(fā)大浪拍打,�;ㄟ^后,浮起海中白沫滿岸。
整日的荒唐過去,叫夭枝差點?昏睡過去。
她原本?想著要早早醒來?,卻不想眼睛一閉便睡著了,等再醒來?,才覺得自己周身的力氣稍微回來?了些許。
她看向摟著自己的他,她正靠在他懷里,這般看去,眉眼清雋,鼻梁高挺,薄唇瀲滟,一看便是與她摩挲而后的紅。
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唇,只覺必定一片通紅,她心口微慌,他這般睡著的無害模樣,完全看不出來?他在這事上如此兇,叫她都有些怕。
在這處,她也不敢叫,強忍著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可她越是忍著,他就越是過分。
夭枝都有些不敢回想,她輕輕伸手?撫上他的眉眼。
心中已不止一次慶幸。
她伸手?輕撫,只見?他眼睫微微一顫,她當即收回了手?,卻被他伸手?抓住。
夭枝心口一緊,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中,顯然來?之?前便已然累極了,且一來?也沒有停,多少有幾分倦意。
可看過來?的眼眸卻是極亮的,瞧來?像是消了氣。
夭枝見?他這般不由幾分心疼,她伸手?撫上他的眉眼,“你怎么來?了這處?”
“再不來?,你恐怕都忘記我這夫君了�!彼掗g輕淺。
怎會?呢,她就差一天三?十?封信了。
她不由喃喃輕道,“怎會?記不得你……”
她微微回過神,想到他來?此處,應當是不能的,他雖說修仙的凡人,但也有命簿,修仙的所要經(jīng)歷應當要一件不能落。
“你那命簿可會?影響?”
宋聽?檐自來?妥當,低聲道,“我提前將命簿中所有的事情都理了出來?,變換了時間差,空出時間來?�!�
他本?就是修仙的命簿,所有事情皆圍繞修仙而上,他可輪換事件前后。
夭枝這才知曉他為何如此累。
這事可不好安排,這命薄之?中千絲萬縷的事結(jié)合在一起,他能將所有提前在一個時間段內(nèi)全部歷完,還不出錯,得多不容易。
畢竟抽絲剝繭稍有一步不對,便是步步出錯,難怪如此生累,那是凡人一生經(jīng)歷的事,卻讓他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將這些事全部歷過,自然是辛苦。
夭枝一時間越發(fā)靠近他懷里,開口難免澀然,“簿辭,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宋聽?檐見?她這般依在懷里,伸手?抱住了她,聲音也微微低下,“這是你的責任,我怎會?怪你,我若怪你又怎會?來?尋你?”
她聞言眼眶通紅,“我往后必不會?再如此�!�
宋聽?檐聞言卻是安靜,此話自也是不好說,畢竟誰又能想到暨白以?后會?發(fā)生什?么?
他其實早已想通,在她說的那一刻,她那般說,他又怎會?不懂她,只是多少氣她走得這般急。
他伸手?輕輕拂過她的頭發(fā),發(fā)絲柔軟,到底是年?紀少,難免沖動。
他低頭輕輕親了一親她的額間,“其實我也很?慶幸,他救了你�!�
他自也后怕,因為夭枝說的便是事實,那些假設倘若沒有暨白,便是真的會?發(fā)生。
天下又哪里有那么多幸運兒,多得是苦難之?中的人,困在其中,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便是他往日在皇宮之?中,苦求無門,跪求無人,也終究盼不來?一個人救回他的生母。
他不敢深想,她若是真的如她所說,凍死路邊一卷草席了事,而他只是陌路而過……
那般場景,他一想到便心便揪疼,又如何不感激暨白的良善?
他亦在慶幸他救了她。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細嫩的小臉乖生至極,他低聲道,“你蒙了你師父的恩,便等同于我承了你師父的恩,我怎會?不許你報恩?”
夭枝聽?到他這般話,一時落下熱淚,哽咽幾番,“是我……牽扯了你�!�
“我們是夫妻,本?是一體,怎會?是牽扯?”他眉眼溫柔,指腹拂過她的眼淚,低頭將她的眼淚一點?點?親去,“你想做的事,為夫難道還支持不起,只盼你萬事與我商量?”
夭枝聽?到這話,滿眼水意,她微微眨眼,摟住他的脖頸,耳鬢廝磨,軟聲磨蹭,“好,我再不瞞你,此間事了,我再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