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然吐納法
次日,長老講法與吐納早修結束,江凡清掃完落葉,回到住處打了一桶水,隨后二話不說便把頭扎進水里。
約摸半刻鐘過去,他憋不住了,不得不起身換氣。
“哇哈——!”
江凡一臉苦色,這算哪門子的練習法?
昨夜,為了表示誠意,殷有容傳了一篇技巧訓練法給他。
這自然吐納法,并非什么高深法門,而是能將功法的吐納,自然而然地融入日常呼吸之中,無需刻意運轉,每時每刻皆如呼吸般輕松自然。
洞玄經(jīng)的最佳吐納時辰為朝陽初升之際,此時天地靈機最為蓬勃濃郁,吐納一個時辰的成效堪比其他時段的五六個時辰。
倘若一位資質平平的修士不眠不休,一日打坐十二個時辰,那么其修為的提升速度將會遠超僅在晨間吐納的黃品五靈根修士。
但此等理想狀態(tài)顯然難以達成,煉氣前期的修士根本離不開五谷雜糧與入夢休息,再加上處理雜務所耗時間,一天能夠用于打坐的時間也就六個時辰左右。
即便每天全力吐納六個時辰,效果亦不盡人意。
試問十幾歲之人,有幾人能枯坐半日,長久維持這乏味的吐納修行?
可若掌握了自然吐納法,這種凡間武夫的練氣功之法后,情形便大不相同。
“自然吐納法能夠將功法的修行融入日常生活,充分利用起除睡眠外的所有時間,更有助于將功法練度推進至小成乃至大成!”
江凡喃喃自語,倘若掌握此等技巧,修行便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效益將比往常多出一倍!
重點在于,此種技巧于自己而言并不困難!只因《五行伏妖戲》本質上也是一篇調氣養(yǎng)氣之法,能夠配合洞玄經(jīng),增添約摸兩成的效益。
“越早掌握,于我便越有利……”
江凡細數(shù)自身優(yōu)勢,黃品五靈根,運轉有《五行伏妖戲》加持的洞玄經(jīng),若是再學會自然吐納法,那么距離第二次考核的半年時間,自己將取得比以往多出一年多的修行成果!
“不……再算上靈石,我將會有一年半以上的修行成果。”
江凡目露精芒,黃品五靈根的修行速度不算遲緩,如此一來,甚至要比玄品靈根還要快上些許。
真是想想便令人興奮。
殷有容所言不虛,即便自己沒有《五行伏妖戲》的法門加持,亦可與烏恭俊的修行速度持平。
照此發(fā)展,二次考核即便依舊不敵烏恭俊,起碼也不至于落得任人宰割的境地,保住前五應當不成問題。
江凡興奮過后,又滿面愁容。
“不過這自然吐納法的練習竅門難度著實太高了吧?必須于窒息、哮喘等各類極端環(huán)境下,磨煉身體發(fā)自本能的對‘呼吸’的渴望,進而逐步將洞玄經(jīng)的法門融入,烙印至身體的本能之中……”
“嘶,那日后改換功法豈不是還要從頭再來一遍?”
江凡思索著,得想個辦法簡化練習難度,最好是能夠尋到更易掌握的竅門。
“自然吐納法……關鍵應當在于如何讓身體‘記’住修行時的呼吸節(jié)奏,這兩者之間想必存在某種容易被人忽略的關聯(lián),此即為最簡易的竅門所在……”
正當江凡思考之時,忽然聽聞院墻外,路過門前的記名弟子正在談論自己昨日干的“好事”。
“聽說烏幫負責拉人、收取入伙費的小弟昨日中午在這附近被人敲了悶棍,身上所有的靈石都被洗劫一空�!�
“噓,小聲點兒,雖說此事已然傳開,但最好還是別讓烏幫的人聽見。如今他們正怒火中燒呢,若是觸了這霉頭可就不妙了……”
聽著院外漸遠的談論聲,江凡知曉此事是殷有容散播出去的。如此做法的目的自然是要打擊烏幫的威望,影響他們收取靈石的工作,順便讓烏幫認為是有人故意給他們使絆子。
至于究竟是何人所為……估計烏幫是找不到自己頭上了。
“亂吧亂吧,把這水攪渾,我便能渾水摸魚了……”
……
“是誰在亂傳我到處找人借靈石?!”
火灶房里,林立一臉的茫然無措,舉著個大勺,呆立當場:“還說等晉升成為外門弟子后借一賠二?我上哪兒去弄這么多靈石?”
一直潛心苦修的林立,今早起床沒多久,就聽聞了這么一則謠言,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這純粹是造謠啊!我絕對沒向任何人借過貸!”
身旁,挑柴歸來的記名弟子身材健壯,瞧著林立這般崩潰的模樣,樂呵呵地說道:“甭管這是不是造謠,反正昨天有好多人都瞧見你在庶務堂前,到處拉人尬聊,對此你又作何解釋?”
“我那是好心提醒各位同門,莫要被烏恭俊那伙人敲詐勒索!咋就成拉人借貸了?”林立急得面紅耳赤,大聲辯解著,也不知是過于激動,還是被灶火映照所致。
“夜蛇,肯定是有人故意抹黑我!”
磨好斧子,坐在板凳上的夜蛇,一邊劈著柴,一邊笑道:“當臟水潑過來的時候,所謂的清者自清不過是句笑話。你不管怎樣辯解,都是徒勞無功。”
灶門里的火光熊熊,映照在夜蛇健壯的肌肉上,油光發(fā)亮。
“要我說,你如今就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不管怎樣,烏幫那筆丟失的靈石,最終還是算在了咱們頭上�!�
“現(xiàn)在咱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得不與烏恭俊站在對立面了�!�
林立不停地來回踱步,突然道:“這不對呀,你跟烏恭俊勢如水火,跟我有啥關系?我澄清謠言不就好了,而且那筆靈石說不定還是你去搶的!”
“哦?你也這么想?”夜蛇滿臉笑意地看著林立,“那你說說,如今記名弟子中誰不知道他們每日吃的飯,是你用我挑回來的柴火燒的?”
“常言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倆在這火灶房里待了這么久,烏幫那邊能不覺得有啥貓膩?”
“你!”林立瞪大了雙眼,大勺直直地指著夜蛇的鼻子喊道:“入門時你故意選這門雜務接近我,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刻?”
“如今這一切原來都是你的算計?!”
夜蛇依舊面帶笑容,不為所動:“這叫啥話呀?我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煉氣修士,哪有這么大的本事?還有,你叫這么大聲,就不怕被外面的人聽到?別讓烏幫的人又聽了去,還以為咱們在密謀啥陰謀詭計呢�!�
“你!你!”林立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轉身悶頭攪粥。
一時間,氣氛陷入沉默,唯有灶門里噼里啪啦的燃燒聲與劈柴聲相互交織。
“不過,既然誤會已然形成,那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咱倆何不趁機聯(lián)手?”
夜蛇劈了一會兒柴,突然開口說道:“等你邁入三重天,咱倆就去把烏恭俊給廢了,也不用下太狠的手,打斷他的手腳就行,讓他短時間內無法對咱們構成威脅�!�
林立的身體一僵,隨即又仿若無事一般,繼續(xù)攪著粥。
“干不干給個回話?還有,你那鍋都快糊了,還攪個啥!”
“哎呀,我的粥!”
無人聽聞火灶房里兩人最后的談話,平靜的生活看似一如往常,水面之下,暗流卻悄然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