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倆人看著真是讓人惡心。
素蘭素芷聽了吩咐,將艾水草噴灑在兩人周圍。
季鳶的衣裙沾了艾草水,稍顯狼狽,眼里暈出淚花,望向謝溫廷。
見我此舉,謝溫廷猶豫片刻下定決心。
「印姝,我被季鳶所救,如今有意抬她為平妻,你意下如何?若是不愿,若是不愿……」
身后的女子又拽了拽他的衣袖。
「若是不愿我自休書一封。」
他身后的女子,摸著孕肚挑釁地看著我。
我表情似是悲憤欲絕,紅著眼,忍著淚水。
謝溫廷幾時見過我這樣,一時間也軟下心來,剛想解釋兩句,旁人一聲輕咳。
臉上又恢復(fù)到之前的嚴(yán)肅,二人的動作我都看在眼里。
「那就有勞世子擬好和離書,三日內(nèi)交予我。」說完我便轉(zhuǎn)身假裝拭淚。
賽青跟在我身后,給了謝溫廷一記眼刀。
周圍的丫鬟婆子議論紛紛,這讓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謝溫廷不好受。
老夫人拄著拐杖趕來,等周圍的丫鬟婆子都安靜下來,怒道:「謝溫廷,你在說什么混賬話!」
「老夫人……請老夫人讓世子擬好和離書送到我房中,我印家嫡女受不起這般侮辱�!�
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含著淚跑回了遠(yuǎn)芳院。
6
季鳶終是被老夫人安排在曉規(guī)齋。
這曉規(guī)齋是什么去處?這是犯了錯的妾氏閉門反省的地方。
自從謝溫廷的父親過世,已經(jīng)久無人居,蛛網(wǎng)灰塵更是不必說。
老夫人這是給印姝暗示。
放心,這季鳶進(jìn)了房門也不過是個妾室,沒什么威脅,平妻更是不可肖想。
因是老夫人的安排,季鳶不敢哭鬧,只是軟軟地倚靠著謝溫廷的手臂,紅了眼眶。
謝溫廷將這筆賬默默記在了我頭上。
老夫人心善,季鳶還懷著孕,一定是我給老夫人說了什么。
但我只當(dāng)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閉門謝客,對外稱染了病氣。
下人紛紛議論,這哪是過了病氣,這分明是被那對男女給氣的。
我掌家之時,對下人既嚴(yán)厲又不失寬厚,這侯府中沒有不服的,這一時都替我不值。
隨后,我又讓素芷將掌家的對牌、鑰匙和賬本悉數(shù)送到老夫人房中。
老夫人手里捻著佛珠,「姝兒這是在怨我們謝家啊,罷了,這對牌就先放我這,待姝兒的病好些,再將對牌取走�!�
老夫人只當(dāng)我在鬧脾氣,沒想過我真的不想管錢。
這侯府本就是空架子,前世我為了體面將自己的嫁妝貼補管家。
現(xiàn)如今沒了我的貼補,侯府的賬上也就三千兩銀子,按照侯府現(xiàn)在的吃穿用度,支撐三個月都難。
【父親,您已心愿達(dá)成,姝兒已盡印家女的本分,其余諸事莫要強求孩兒�!�
將信塞入信封中,遞與賽青,我有著一時的失神。
父親并非不疼愛我,只是這份疼愛也會在家族利益面前讓步。
父親將阿姐送入宮中,做了雅妃,原本那樣明媚的女子,生了三皇子后,也變得沉默寡言。
父親拿我的婚事,換取了另一半宣武衛(wèi)令牌和謝家的同盟,謝家暗中支持的是五皇子。
無論哪邊得勢,都能保得印家無虞。
重活一世,忍了一年。
這宣武衛(wèi)已經(jīng)全部掌握在相國手中。
作為印家嫡女,我無愧于印家。
賽青看到我失神的模樣,還以為我在為謝溫廷而傷心。
她握了握手中的劍,不滿道:「小姐這樣好,哪里比不上那做作、虛偽的季鳶。」
思索片刻,賽青拿著信,翻上了房檐。
7
太后壽辰將至,我卻依舊閉門不出。
往昔這時我已準(zhǔn)備好壽禮,老夫人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對外只稱恐是染了疫病不能見人,老夫人幾次三番來請人都被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