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無戲言，恐怕無法。”舒殿合一頓，“草民想，皇上這般做定有深意�！�
“一個個都這樣說�！毙秋@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卻沒有人愿意跟本宮解釋父皇到底有什么深意。
“這個…”舒殿合不敢輕易置啄，欲言又止。
“你知道父皇的深意？”宣城眼睛一亮，宛如兔子見了草，湊近舒殿合，“不妨說給本宮聽聽？”
“…”
“草民愚鈍，不敢妄測圣意�！笔娴詈虾笸艘徊剑c宣城保持距離。對未知之事謹(jǐn)言慎行，是舒殿合一向的秉性，更何況這是皇宮。
宣城不管這些，對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似乎看穿了舒殿合內(nèi)心所擔(dān)憂的，道：“你放心，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偷偷說，本宮悄悄聽，誰也不知道。”
舒殿合仍舊噤口不言。
宣城見舒殿合不為所動，威逼利誘道：“你要是不說，本宮就立馬要父皇砍你的頭，或者把你關(guān)起來，不讓你回去見師傅�！闭J(rèn)真的樣子，看起來說到做到。
自己的小命無所謂，不讓她見師傅卻是舒殿合的軟肋，宣城剛剛好捏到。
舒殿合被逼無奈之下，不好再隱藏，慎重的說：“只是草民一個猜測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港真舒這么對人家女孩子，后面怎么被折騰都不冤。感謝在2020-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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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撞破
宣城來了這么久都是站著的，現(xiàn)下要繼續(xù)長談，舒殿合便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來，而自己依舊站著。
“本宮不喝茶。你快說，快說�！毙前严胍ザ瞬璧氖娴詈侠嘶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舒殿合約莫著太醫(yī)們出去，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斟酌再三道：“皇上的做法，從外表上看是責(zé)怪柴侍衛(wèi)，實則是為了保護(hù)柴侍衛(wèi)。”
“此話怎講？”宣城的眉頭擰成一股。
“刺殺公主的幕后主使，可曾找到？”舒殿合反問。
宣城搖搖頭。
“這便對了�！笔娴詈系溃骸澳懜以诠饷髡笾�，刺殺的公主的人，地位定比柴侍衛(wèi)高。柴侍衛(wèi)壞了他們的事，他們?nèi)绻胍獔髲?fù)柴侍衛(wèi)易如反掌。
因此皇上如此安排，對柴侍衛(wèi)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來，軍中雖然危險，但可以暫時避免被報復(fù)。以柴侍衛(wèi)的武功和經(jīng)驗，在戰(zhàn)場中保全自身，想來問題不大。二來，公主不是曾許諾過柴侍衛(wèi)一個將軍嗎？”
得到宣城的肯定，舒殿合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xù)講下去：“軍中一向以軍功服眾，如果公主強要皇上給柴侍衛(wèi)安一個將軍名頭，將來他手底下的人，該如何看待他？怎會心甘情愿服從他？而西北戰(zhàn)場正好給柴將軍一個建功立業(yè)的機會�！�
經(jīng)過舒殿合一番悉心的解釋，宣城恍然大悟。
“不過這番話只是草民的妄測，并非真相，公主聽過就罷，切勿放在心上�！蹦┝�，舒殿合還不忘撇清自己的責(zé)任。
宣城一個疑惑被解開了，同時另一個疑惑又升了起來，她耐人尋味地打量著舒殿合，問：“你從未沾染過朝堂，怎么會懂這么多？”
她這一問，舒殿合想繼續(xù)藏拙也無法，但她又不想明明白白將自己的想法剖開給人看，推托道：“草民閱覽群書，這些都是史書上常有的事。”
“是嗎？”宣城半信半疑，這么說來是她書讀太少，所以看不出她父皇的深意？
“是�！�
舒殿合臉上堅定不移的表情，讓宣城不得不信。她嘟嘟囔囔，聲如蚊蚋，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不愛看書，是造成自己愚鈍的原因。
舒殿合本還想問問宣城，是否知道朝堂中有沒有人與她和太子為敵，會故意要害她的，或者要害皇上的？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她隱隱有個猜測，皇上要是出事了，最大利益既得者，就是太子。而這么明目張膽的事情，且第一個嫌疑人就是自己，但凡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不僅想老皇帝死，還想要栽贓給太子。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策。
百官爭利，皇室奪權(quán)。這般朝堂紛爭，在史書中屢見不鮮，舒殿合心知肚明，卻不打算告訴公主。原因無他，這些事都與她無關(guān)。她馬上就會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何必多事。若是引火上身，無官無職的她該如何自處？
舒殿合卻不知道，此時與她無關(guān)的事情，將來會一件件擺在她的面前，需要她的處置，只因為她面前的這個公主。
“你日后打算怎么辦？”
宣城的突然詢問，喚回舒殿合神游到渤海的思緒。她的出神，也導(dǎo)致她錯過了宣城臉上一閃而過的難得忸怩。
舒殿合對這個問題困惑不解，為什么每個人都要問她這番話？
宣城見他不答話，以為他還沒有尋到答案，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制如意長命鎖來，道：“這是昔日太子老兄在本宮五歲生辰時，贈與本宮的，現(xiàn)下舒大夫既然要走了。你救了本宮父皇一命，本宮自當(dāng)要報答你�！�
“日后只要你拿著這塊玉鎖來尋本宮，本宮可以答應(yīng)你一件事�！彼肓讼�，又添了一句話，“無論什么事情都可以�！�
她這番話說的客氣十足，還有幾分請求的意味。太子要是聽到了，怕是會驚訝掉下巴，自己肆意妄為的妹妹幾時這樣和人說話過。
那塊玉制如意長命鎖，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玉澤渾厚，如脂如凝，絲毫不見一點瑕疵。只消一眼，便知價值非凡。上懸一紅繩，是屬于掛在脖子上的貼身之物。
舒殿合聽聞過太子和公主自幼失母的事，公主五歲太子賜物，眼前玉鎖的含意不言而喻，公主這是要把家底都搬給她？
雖說她救了皇上一命，若是賜金賜田，她還可以理解。如此珍貴物品，莫說有收下的心，她連碰都不敢碰。
舒殿合拱手一禮：“此物價值連城，非草民一介凡夫俗子所能擔(dān)待得起，請公主收回。”
在回京都途中發(fā)生的學(xué)馬之事，宣城還記在心里，歷歷在目。
舒殿合當(dāng)時堅定的模樣，經(jīng)自己再三的確認(rèn)，也不改其意。若不是心慕自己，怎會主動要求要自己教她騎馬？一男一女共乘一馬，便是一傻子也能明白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是在現(xiàn)下，便是在將來。
有了前面的定調(diào)，加上舒殿合今日的動作，更是加深了宣城的誤解。舒殿合的拒絕和疏遠(yuǎn)，全被她一股腦兒劃為了臉皮薄，佯裝出來的。
自己強忍著羞意，才敢說出一般話，舒殿合竟然還敢拒絕她。
宣城惱了，撕掉刻意的做作，將玉鎖強塞到舒殿合的手上：“本宮不管，你定是要的�！�
舒殿合正想還回去之際，外面?zhèn)鱽砹颂t(yī)們高談闊論的聲音，須臾間太醫(yī)們便走進(jìn)了內(nèi)院里，看到屋內(nèi)的兩人。
眼尖的立馬注意到了公主的存在，腳下一頓，拉住了自己的同僚，噤聲不敢言。
舒殿合連忙把玉鎖藏進(jìn)自己的袖子里，不讓旁人看到，又覺得與宣城的距離太近，不著痕跡的向后退了一步。與公主私相授受，罪名不輕。
宣城見他收了，不管怎么樣，自以為更加確認(rèn)舒殿合的心意。
屋內(nèi)的兩人，雖然只是相對而立，但太醫(yī)一個個都是人精，馬上意識到自己撞破了什么，面面相覷，進(jìn)退兩難，如同被瞬間卡住喉嚨的鴨子，臉上一紅又一白。
“臣等拜見公主�！辈恢l先起的頭，原本呆站著的太醫(yī)們，不約而同跪了下去，俯伏在地。
突然多著這么多外人，宣城撇撇嘴，也不叫太醫(yī)們起來，湊近舒殿合的耳邊，低聲說：“恰好本宮也討厭皇宮，日后本宮定去找你玩�！闭f完，就如同一陣風(fēng)跑了。
只留下不解她話里意思發(fā)懵的舒殿合，和繼續(xù)跪著也不是，站起來的也不是的太醫(yī)大眼瞪小眼。
公主送的玉鎖，是塊暖玉。無論何時觸碰它，都可以感覺到玉面若有若無的溫度，如人恒定的體溫。放在掌心猶如握著一灘清冽的溫泉，但又確確實實是固有之物。匠人心巧，細(xì)致的將每一處都打磨的恰到好處，即使是放在昏暗的燭光下，也不損其光澤。
舒殿合的想法是，在當(dāng)時的場景中，不便與公主推脫來推脫去，自己暫且替公主妥善保存著，有朝一日尋機會再還給她。
但事情發(fā)展總是不如人想要的順利，在舒殿和離開京都之前，到底是沒有還上這塊玉鎖。
也不知道是不是宣城故意在躲著舒殿合一般，舒殿合之后再沒有碰上宣城一次。
就算是在她為皇上最后請一次脈，確認(rèn)皇上身體是否痊愈如故之時，宣城也不在皇上的身邊。
倒是公主殿中的宮女來了一次，給舒殿合送來了許多名貴藥材，說是公主要舒殿合帶回去，看對治療她師傅的身體有沒有幫助。
舒殿合想借道謝之名，去拜訪宣城，退還玉鎖，又懼流言蜚語。
萬般無奈下，她只好揣著那塊對她來說有些燙手的玉鎖，離開皇宮。
春天邁著輕盈的腳步，悄無聲息的降臨至京都。
城外冰雪消融，萬物復(fù)蘇，老樹發(fā)出新芽，春蠶破繭而出。
皇宮作為大國的心臟，屹立在京都之中，無論四季變化，依舊如往日一般莊嚴(yán)。更像擁有他的君主一般，雖不茍言笑，但銳利的目光永遠(yuǎn)巡視著他座下的臣民。
皇宮正中的宮道，是從內(nèi)院出宮的必經(jīng)之路。宮道漫長而寂寥，兩邊俱是高深的琉璃瓦涂紅宮墻，舒殿合一個人牽馬走在其中，身影略顯孤獨。
舒殿合來的時候，行李極為簡單，也就兩三套衣服，走的時候，馬上卻負(fù)著一邊一個包裹。
宣城知道里面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自己給他的，除了衣物，就是藥材。
此時的她，正站在皇宮某處高樓上，身后是一座小閣。這里與議事殿遙遙相對，是皇宮中除了議事殿以外最高的建筑。視野極好，隨目眺望，幾乎能將整個皇宮攬入眸中，包括整條出宮的宮道。
宣城看著舒殿合漸漸走遠(yuǎn)，打算目送完他離開便回去，背后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卻嚇了她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今天寫到第一百章
了，碼文太燒腦了，感覺比背書還要難
感謝在2020-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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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悵然若失
宣城扭頭一看，除了她的太子老兄還會有誰，短暫的慌張之后，又鎮(zhèn)定了下來：“太子老兄此刻不忙國事，怎么會突然來這里？”
“這話我倒想問你。舒大夫走了，你不送送他，偏在這高樓上做什么？”
高樓上風(fēng)大，太子剛從樓梯走上來，赭黃色的衣袂紛飛起來。他先打量了宣城的衣著，確定她不會因為久站在這里而著涼。
宣城扭扭捏捏，吞聲不答。
太子走到她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眺望，如醍醐灌頂，自個尋著了答案，出一聲悠長地，“噢～”
“我還道是你不知道舒大夫今天離宮，想來提醒一聲，沒想到是我多余了�！彼{(diào)笑道。宮內(nèi)的流言蜚語，包括宣城命尚衣局給舒殿合制衣，和親自去太醫(yī)院找他的事，他都聽說了。
宣城被人撞破了秘密，臉一紅，梗著脖子，哼了一聲，欲蓋彌彰道：“太子不怕耽誤了政事，再被父皇責(zé)罰嗎？”
“孤只是怕有人在孤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孤的宣城公主拐到走�！碧用骼锇道锒荚诖林恰�
“胡說，誰有膽子把我拐走？”宣城啐道。
太子但笑不語，不置可否，細(xì)心發(fā)現(xiàn)妹妹今天有哪里和平時不同。他仔細(xì)尋找著，突然發(fā)現(xiàn)宣城時常掛在脖子上的紅繩不見了，問：“我送你的玉鎖呢？”
宣城一激靈忙捂住脖子，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太子心下了然，一抬眉：“送人了？”
得到的是宣城期期艾艾的承認(rèn)。
那塊玉鎖，自宣城五歲他送給她起，宣城一向視若珍寶，貼身佩戴未曾解下來過。一塊小小的玉鎖而已，即便是自己送的，太子也不是介意，但這么重要的貼身東西，都給人家了�？磥硎娲蠓驇ё叩�，不僅是公主私庫里的名貴藥材，還有他這妹妹的芳心。
“既然喜歡，為什么不求父皇將其留下？”
宣城語氣略帶澀澀地說：“他心里只有他的師傅�！�
隨便拿他師傅一嚇唬，這人立馬就緊張起來。
“那就承認(rèn)喜歡了？”
宣城猛的被戳中心思，扭頭對上太子正中下懷的眸子，便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
“沒有！不可能！”她打死也不承認(rèn)。
她吐舌朝太子做了一個鬼臉，然后昂首挺胸的打他面前經(jīng)過，頭也不回，灰溜溜地遁走，生怕走慢些，太子會再問出一些震驚人的問題。
太子臉上掛著得逞的微笑，望向那個即將被城樓遮掩住的身影。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了解，舒殿合醫(yī)術(shù)和人品，太子看著是不錯。
唯一有缺的是舒殿合的白身身份，既無一官半職，也無身家背景，就連父皇要給他的賞賜也拒絕了。他的父皇是不會允許自己的掌上明珠，下嫁給這樣無權(quán)無勢的人的。他也擔(dān)待不起宣城的公主身份。
但是，三年一次的科舉即將到來。大豫求賢若渴，從來大方對待那些有能力的人。只要他們愿意，且能夠通過各級考試，改變命運之路暢通無阻。倘若對方真的有心，不久之后他應(yīng)該還能看到舒殿合，因此并不打算出手干預(yù)。
“妹妹長大了。”太子自言自語道，語氣上頗為欣然。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白，即將轉(zhuǎn)過一個角的舒殿合似有所感，皺皺眉，朝高閣這邊瞧了過來。
高閣上什么都沒有，包括其左右，舒殿合回首，是自己多想了？
就在她止步不前之際，迎面而來一頂竹青色轎子，除了轎夫以外，轎旁還緊跟著一個錦衣的小廝。
皇宮的宮道上是不允許縱馬的，可以乘轎子，但能夠乘轎子進(jìn)入皇宮的人也在少數(shù)。如果不是王公貴族皇子公主，就是大臣中上了年紀(jì)，腿腳不便的三公宰執(zhí)，得了皇上恩典。
隨著一人一轎擦身而過，舒殿合嗅到了淡淡的藥香，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因此停滯。
等拉開一段距離之后，那頂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小廝上去聽候，轎中伸出一把扇子，微微掀起轎簾：“方才過去的人是誰？”
小廝回頭望了一眼，道：“稟九郎，屬下不識，看樣子不是宮里的人�！�
月牙兒在皇宮的飛檐斗拱間升起，這才剛?cè)氪簺]多久，太陽沒去后，寒冷便再次卷土重來。
宣城沐浴之后，絞干頭發(fā)，僅著著褻衣，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四肢無力，不想動彈。她父皇身子好了，侍奉左右的工作便由中官代替，不再需要宣城親自上陣。這段時間可把她累壞了。
她的貼身宮女棉兒端著冰糖燕窩進(jìn)來，一看她這副模樣，忙不迭的將燕窩放到桌子上，然后上來為宣城拉開被子蓋好，道：“現(xiàn)下溫暖了，公主還是要注意身子，小心著涼�！�
話音未落，宣城就打了一個噴嚏。
棉兒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應(yīng)驗了，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公主，要不要叫個太醫(yī)來給你看看？”
宣城若有所思，揉揉自己的鼻子，翻了一個身，背對著外側(cè)，道：“沒什么事，不要大驚小怪的�！�
既然公主都這么說了，那便是無事，棉兒在心里暗罵自己太膽小：“那公主要不要起身，把剛燉好的冰糖燕窩吃了？”
宣城悶悶道：“不想吃，先放那里吧�！弊詮氖娴詈献吡酥�，她心里就悵然若失，從前從未這樣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她的腦中盤桓不去。
連平常最喜愛的甜品都不想吃，看來不是自己多想，公主會不會是真的生病了？棉兒擔(dān)憂的看著床上的宣城。
當(dāng)時自己愿意和舒殿合共乘一馬，無疑是在宣告舒殿合將會成為自己的駙馬。舒殿合要走，再贈他自己貼身的玉鎖，則是作為信物，對舒殿合無形許諾，但是心里接受是一回事，是否是真的喜愛，又是另一回事。
忙碌的時候，宣城沒有心思去考慮這個問題，現(xiàn)在閑暇下來了，又加上太子老兄白天對她的提醒，讓她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她真的喜歡舒殿合？
“棉兒，你說什么是喜歡？”宣城問：“或者，如何看出別人是否喜歡自己？”
這話一說出口，她便后悔了。棉兒也才十四歲，比自己還小兩歲，從來沒有出過宮。她那里懂得什么情啊愛呀，問她還不如自己想靠譜。
果不其然，棉兒乍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而后面紅耳赤，吞吞吐吐道：“公主這個問題對棉兒有點難…”
宣城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從床上翻身而起，湊近站在床邊的棉兒，一臉八卦的問：“那棉兒有喜歡過什么人嗎？”
棉兒險些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嗆到，臉更加紅了，否定的搖搖頭。她日常接觸的不是那些小姐妹，就是中官，哪里來喜歡的人。
宣城悻悻然，又躺回了床上。自己沒有感覺，身邊人又不靠譜，看來自己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出答案的。
棉兒好奇地問：“公主這么忽然這么問？”
宣城隨口答道：“本宮只是在想，若是你有了心上人，本宮也不耽誤你，便賜你一個恩典，讓你成婚去。”
棉兒以為她要趕自己出宮，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跪地求道：“奴婢想終身陪伴在公主身邊，公主切勿把奴婢趕走�！�
宣城聽到她跪下的動靜，側(cè)頭一看，忙把她從地板上拉了起來，道：“本宮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
棉兒眼角噙著淚花，可憐兮兮地問：“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