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舒殿合的馬車在京都轉(zhuǎn)了兩圈,消耗掉了一早上的時間。馬車夫在回程的途中,詢問車廂里的人道:“駙馬,要送您去公主府嗎?”按馬車夫的想法,雖然不解這位新上任的駙馬為什么要大清早的出來轉(zhuǎn)悠,但新婚燕爾喜歡膩在一塊總沒有錯。
根本無意看風景的人,心思全放在考慮日后要如何和自己妻子相處上,恍然未覺已經(jīng)一早上過去了,聞言神色怔松,猶豫了片刻道:“回駙馬邸吧。”
那人此時定然討厭見到自己,兩人相坐大眼瞪小眼也是尷尬,自己又何必自討無趣?
她這樣以為著,于是便心安理得回到自己的駙馬邸,吃過午飯后,躺在專屬于自己的床鋪上,補了安寧的一覺。
那曾想到,到傍晚公主府的仆人竟然會來到駙馬邸,召她過去就寢。
還不習慣自己新角色的舒殿合,只要聽到“公主府”三個字,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侍寢”“圓房”等可怕字眼。縱然是她足智多謀,也沒有想到扮作男子多年的自己,會有一天體驗到當皇帝妃子的感覺。
舒殿合不寒而栗,看著公主府仆人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在口中轉(zhuǎn)了一圈,又被她吞了過去。
新婚第二天,公主和駙馬不說甜蜜地黏在一塊也就罷了,她一大早從公主府出來的事人盡皆知,要是晚上再不愿過去。公主之前刁蠻的名聲,指不定會因自己而黑上加黑。
舒殿合前后為難,決定還是舍生取義,去一遭。
望著公主府那高大的門樓,舒殿合無語凝咽,雙目無不透露著絕望,摸著自己生寒的頸線皮膚,仿佛昨夜的那柄劍還架在自己的肩頭。今夜怕也是刀山火海,但愿自己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她心一橫,頗有寒水邊上荊軻的氣勢,毅然踏入了公主府的范圍。
楚嬤嬤一見到駙馬,臉上就泛開燦爛的笑容,似熟捻的獵人終于盯梢到了他等候已久的野兔。
舒殿合氣息一滯,猶豫著自己現(xiàn)在找借口脫身還來得及來不及。
楚嬤嬤迎上來,彬彬有禮道:“公主已在房中等候駙馬多時,請駙馬入內(nèi)早些休息�!毖奂彩挚斓亓钊岁P上公主府的大門落鎖,截去舒殿合的后路。
昨夜毫不客氣把夫婿趕出洞房的人會等她,這難道不是驚天的笑話嗎?舒殿合端詳著面前這個扯謊不見臉紅的嬤嬤,在想她面臨第一個挑戰(zhàn)恐怕不是嬌橫的公主,而是這位好心的嬤嬤。
殊不知嬤嬤的好心,會害死這位身懷秘密的駙馬爺。
在她還沒有思忖出應付辦法的時候,楚嬤嬤在前開道,稟告,不管房內(nèi)的人有沒有應聲,徑直開門,將駙馬推進房中,再關上門,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般。
可憐舒殿合連一句反抗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眼前的龍?zhí)痘⒀ā?br />
她的突然而至,也讓房內(nèi)剛脫去外衣,正打算睡覺的人嚇了一跳,忙扯來一件衣服,橫披在自己肩頭,抄起劍來的架勢無比熟絡。
“公主…”舒殿合連頭都不敢抬,對著面前虛無的空氣,肅容長揖。
果不其然,她的妻子帶著咻咻的氣勢,頂著沒有出鞘的劍,直沖她面上而來。
舒殿合嘆了一口氣,就在劍鋒即將到達她額前時,身形迅捷地一側身,將將躲了過去。
宣城一劍落空,轉(zhuǎn)頭斜鋒橫劈到舒殿合的背上,“你又來做什么?”字字都帶著咬牙切齒。
舒殿合又是輕而易舉的躲過,發(fā)帶從腦后翩然飄至腮邊,假裝驚愕道:“不是公主府的仆人喚臣過來的嗎?”不是自己的鍋,舒殿合從來不背。
“你胡說!”這人還敢倒打一耙,宣城氣極了。
房間狹小,顯然不是適合斗武的場合,縱是舒殿合再小心,還是意外的撞翻了幾張椅子,和桌面上的東西。
外面的下人們聽到屋內(nèi)桌椅倒地的聲音,還有窗紙上翻來覆去打斗的身影,一聲糟糕,駙馬和公主打起來了。
導致這一結果的楚嬤嬤,更是心急如焚,正想去喚救兵,屋內(nèi)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該不會是駙馬被公主打死了吧?她對比駙馬那瘦弱的身子骨和公主高超的武藝,越想越覺得可能,不敢直闖,只能在外面關切詢問道:“公主?駙馬?你們沒有事吧?”
“沒事,嬤嬤放心�!蔽輧�(nèi)響起的聲音卻是她以為被打死的那一個人的,舒殿合氣定神閑的應道。
駙馬沒事,那一定就是公主被馴服了。楚嬤嬤馬上想到了這一點,雙手緊握,堆著細紋的眼角差點擠出眼淚來。老天終于開眼了,她們那桀驁不馴的公主,終于有了克星!
屋內(nèi)的場景沒有楚嬤嬤想的那么壞,也沒有她想的那么好。
舒殿合的確沒有被打死,甚至還有閑心悠悠品起茶來,這茶是在公主的猛烈攻擊下,從被推翻的桌面上搶救回來的,而她那拳腳能撕破天的妻子,額角爆著青筋,滿臉寫著不服。
舒殿合歇過一口氣,嘆息道:“公主你明知道自己是打不過臣的,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
她面前不遠處的宣城殿下,此時被定住穴位,四肢僵勁不能動。光聽著討厭的駙馬這挑釁的言論,胸中怒火如果能夠化作實體冒出來,她整個人都已燃燒殆盡。
舒殿合覺得自己作為駙馬,有職責,有必要教導教導這位尚嫩的公主,以防日后在外人手里吃了虧。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欣然起身,風儀玉立的身子在燭火下投映出一道狹長的陰影。
她不疾不徐繞著宣城走了兩圈,看清楚對方現(xiàn)在的打扮。
在她進來之前,宣城原是打算睡覺的,所以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薄純白無暇的寢衣。她的意外闖入,導致這個人為了防止春光外泄,在匆忙間,又在外面披了一件茶白的常服。
舒殿合最后停在宣城的面前,以出挑的身高優(yōu)勢,無疑將嬌小玲瓏的宣城,完全籠罩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抬指,在宣城的肩頭輕輕一挑,那常服便毫無阻攔的順勢落到地面上。
在宣城失魂落魄,猜不中對方要做什么之際,青蔥玉指從她的肩頭順著衣領滑落,直到宣城寢衣的衣結前。
將衣結的一邊細帶,捏在手心里把玩,輕輕扯動,欲解非解。
屋內(nèi)曖昧漸生,溫度莫名的一度度上升,兩顆各據(jù)一體的心臟砰砰直跳,稍暗的燭火中,交疊掩映的床幃隱隱在渴望著什么。
…
作者有話要說:想把文快寫完,更完,然后我想退休
第45章
約定
兩人靠的極近,
舒殿合身上特殊的氣息,
似渺渺的精靈般溜入宣城的鼻腔內(nèi)。
與第一次見面時,她在舒殿合身上嗅到的專注藥香味不同,許是他這段時間都埋頭書海里,
如今又多幾分陳舊的古書味。
總之很好聞的氣味,
與普通男子不靠近就能聞到的濃重體味大相徑庭。
宣城心里升起怪異的感覺來,明明自己很討厭這個人,身體也避之不及,
心理上卻并不抗拒這個人的接近。
就在宣城以為對方要要回昨夜自己虧欠他的東西,認命的想將眼睛閉上時,魅惑如迷人心竅魔鬼般的嗓音,自宣城的耳邊響起。
“若是臣現(xiàn)下是一個武功高于公主的壞人,
又將公主如這般的控制住。公主聰明伶俐,
不妨猜猜臣下一步要做什么?”
故意作怪的當事人,
面上依然風輕云淡,嘴角掛著勝券在握的微笑。
等等,他剛才那般親密的動作只是為了說教她??宣城的反應要慢上半拍,
瞪大眼睛,雙眼都要驚訝的從眼眶里掉出來。
又聯(lián)想到剛才自己心里浮想聯(lián)翩之事,
宣城羞憤交加,
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以和之前的自己劃清界限。
舒殿合若無其事地離開宣城的面前,
轉(zhuǎn)身又喝了一口茶,勉強才壓下那噬心的羞意,耳尖紅的要滴下血來。
她為了嚇唬住對方,竟然會對一個清白女子作出這種事。下流!有辱圣賢!內(nèi)心十分唾棄自己。
“臣…希望能和公主和平相處。”舒殿合千回百轉(zhuǎn),終于說出了她打算的目的。
等耳尖的溫度稍降下來,她悄悄側目而視著宣城。
驟不及防對上宣城那雙蒙上晨起江畔薄霧,泫然欲泣的眸子。
舒殿合一心軟,連忙轉(zhuǎn)回去權作沒有看見,穩(wěn)穩(wěn)心神,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逃脫不了公主的責怪,不如一次性得罪到底。
“公主是不喜臣,所以才不愿意和臣待在一塊的吧?”她咬定的說,估摸著自己此時在公主心里的形象,怕是已經(jīng)被千刀萬刮了。
分明是他不喜歡自己在先,宣城想出聲反駁,何奈舒殿合怕她叫喊,引來仆人,連她的啞穴也一起點了。
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在眼框中打轉(zhuǎn),分分鐘都有掉下來化作雨淋甘露的趨勢。
“公主不喜歡臣,臣也不能勉強公主,不如我們來做個約定?”
宣城聽到“約定”兩個字一愣,羽睫翕動,霧散云消,遠山浮現(xiàn),澄清的眸子閃爍著光澤,獨獨只容的下舒殿合一人。
舒殿合猜想宣城聞言后定然會疑惑,成竹在胸道:“公主不是強逼…”尋思這個詞,容易再次惹毛公主,所以她立馬換了一個,“讓臣寫了一份休書嗎?”
“我們就以兩年為限,若是公主到時候還是對臣不滿,用不著公主去跟皇上告狀,臣自己負荊請罪,求皇上解了我們兩個人的婚約。無論到時皇上給臣怎么樣的后果,臣都自愿承擔�!�
想要讓兩人和平相處,大概也就只有這個辦法了。舒殿合既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又不想因自己原由,讓外人肆意玷污公主的清譽。
她相信以公主討厭自己的程度,兩年之內(nèi),情況應該也不會好轉(zhuǎn)到哪里去。而兩年時間,也足夠她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兩年時間,如果沒有公主的允許,臣絕對不會靠近公主半步,公主也不能為難臣,如何?”
在這個約定上她雖然有點虧損,但至少能為她換來安寧,值得。
房間寂靜悄悄,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舒殿合醒悟過來一拍腦門,她忘記給公主解穴了。
轉(zhuǎn)身,伸出去的手指,凌空一頓,又猶豫了,打著商量的語氣問:“公主,解開穴道之后,能不能寬恕臣方才的冒犯之舉?”
舒殿合的謹慎,得到宣城眨眼答應,然后舒殿合手指落下,僅解開了公主的啞穴,還是謹慎。
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宣城嘀咕,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打舒殿合口中說出來,她就不那么樂意答應了。宣城討厭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話都由對方說了,那自己說什么?
舒殿合良久不見公主搭話,以為對方被自己弄傻了。
“公主?”
“憑什么要兩年?”宣城強撐著氣勢,妄圖搶回自己的主場優(yōu)勢。
“恩?”
“一年,本宮至多容忍你一年,多一天都不行。”宣城信誓旦旦道。
“臣答應�!笔娴詈蠠o法,只能又讓一步。
“那么以后要是楚嬤嬤強行讓你和本宮住在一起,怎么辦?”宣城身體雖然還是受限,但不妨礙她心思轉(zhuǎn)動,提溜著眼睛問。
就像今晚這般,她明明沒有派人去駙馬邸,卻有人背地里讓駙馬過來。宣城不用想,就知道那敢自作主張的人是誰。
被自己著實欺負了一番的宣城,不見怒意,讓舒殿合放松了警惕,道:“那就像昨夜那樣,公主睡床,臣睡書案�!�
“什么?”宣城絲絲吸著冷氣,詫異中帶著驚慌:“你昨晚沒有走?”
“難道嬤嬤沒有和你說?”舒殿合反而不解。
宣城咽下這口氣,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放柔聲線道:“駙馬是不是該解開本宮的穴道了?本宮腿都要站麻了�!�
舒殿合也沒有想繼續(xù)為難公主。當她解開公主穴道的瞬間,腳上就傳來了鉆心的疼痛。
宣城一腳踩在了她的靴子上,還用力碾了碾,以償還今晚所有的不屈。
上一個敢這樣明晃晃欺負她的人,墳頭的枇杷樹都已亭亭如蓋。
楚嬤嬤還未與她的駙馬爺通過氣,告知宣城殿下從小就不是一個肚量大的人,遇事睚眥必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公主的偽裝良順。
被暗算的舒殿合,在宣城撤開腳之后,即便還能夠站的筆直,但感覺靴子里的一整只腳面應該都腫了。
宣城負手在舒殿合面前轉(zhuǎn)悠,雄赳赳氣昂昂,像只戰(zhàn)勝的公雞,恨不得立馬生出一條尾巴來宣示自己的高興,挑釁道:“駙馬感覺如何?”
舒殿合面沉如水,從牙縫里擠出兩字來:“不齒�!�
得到這樣的反饋,宣城甚是受用,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道:“駙馬謬贊。和駙馬的陰險比起來,宣城還需要多多向駙馬學習�!蹦┝耍施然然的朝舒殿合行了一個學子拜師長的禮儀。
舒殿合胸口一悶,似剛才她欺負宣城時,宣城的感受,全被反彈到自己身上。
報復完畢,宣城端回了正色,道:“你方才說的那個約定,本宮答應了,但是空口無憑,本宮要你發(fā)誓�!�
舒殿合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吃痛的腳面上,想找一張椅子緩緩,卻被宣城扯住衣領一動不許動。
公主的手放的位置有些許尷尬,正好是在她的胸前,舒殿合不著痕跡的往下撇了一眼,問:“怎么發(fā)誓?”
宣城帶著玩味,又不像調(diào)笑,口氣極為認真,逼舒殿合與自己直視,道:“你跟本宮學�!�
她朝天豎起三只手指,凜然道:“本宮之后要是對你動手動腳,就讓本宮一輩子被父皇拘在宮中,半步也許出不去!”
這對于生□□自由的宣城來說,是比任何規(guī)則都要嚴苛的懲罰。
舒殿合有樣學樣,道:“臣要是對公主不敬,就讓臣……”
宣城搶過她的話道:“讓你一輩子吃不到好吃的,喝酒摔瓶子,吃飯摔碟子,喝湯掉勺子!”她自有自己的小心思。
舒殿合:“……那好吧,就讓臣像公主所說的那樣�!�
宣城心滿意足道:“行,咱們倆都發(fā)誓了,誰也不能打擾誰!”
何止是她高興了,舒殿合也如釋重負,因為公主不安分的手,從她的胸口上挪開了。
如同兩人所做的約定那般,接下來一日,兩人都相安無事,直到歸寧。
無論是尋常人家,還是帝王世家,新嫁婦出嫁的第三日都要攜夫婿,回到娘家做客。
舒殿合和宣城回到皇宮中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見皇上。
呂蒙今日頭戴翼善冠,身穿盤領窄袖淡白常服,當胸金龍團繞,端坐在高位之上,渾然散發(fā)著天子的威嚴。
皇帝見到自己的女兒大喜過望,但是看她依舊如故的發(fā)型,并聯(lián)系上宮中沒有收上來的帶血元帕,胡子微微抖了抖,面上保持著微笑,第一句便問:“駙馬,宣城這三日是否乖巧,有沒有折騰你?”
眼里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問話卻是向著駙馬。
“父皇,你這話什么意思?”宣城不依了,毫無自己已出嫁不能再做小兒撒歡之舉的覺悟,幾步走上皇帝的龍椅邊,肆無忌憚地撲進她父皇的懷里。
見女兒成婚后,也沒有對自己有所生疏,父愛深沉的皇帝,自是樂得其成,用大手不住的撫摸著自己女兒的頂發(fā)。
但他也沒有忘了剛才對駙馬的問話,朝下喚了一聲:“駙馬?”
宣城一走,就只剩舒殿合孤身立在堂上:“稟皇上…”
“嗯?”
舒殿合反應過來,自己用錯了稱呼,立刻改口道:“父皇…”
呂蒙在上首,不禁哈哈大笑,安撫道:“看來駙馬還沒有適應過來,不要緊張,以后你和宣城一樣,都是朕的膝下親子。”
舒殿合見機行事,長揖道:“謝父皇。”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道:“公主待兒臣…”
宣城暗地里攥緊了拳頭,要是他敢在父皇面前說自己半點不好,自己回去定要他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宣城:“你有��???????????????”好感-12315
原定是120章就能寫完這篇文的,但是結果糖越寫越多,后期的劇情又細膩到需要一字一字敲打,完結之日遙遙無期,我的工作不允許我有太多時間用來碼字,(醫(yī)生,忙到昏天黑地的那種),
所以,別催文,催文沒用,存稿是救命的,不如多夸夸作者。
第46章
歸寧
“公主待兒臣甚好�!�
舒殿合此話一出,
震驚的不止呂蒙一個人,
還有趴伏在圣上膝頭,拳頭躍躍欲試的某殿下。
知女莫若父的呂蒙,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在幾日之間,
就從一個小霸王翻然轉(zhuǎn)變成為良家婦女。
呂蒙捻著自己的須尾,
目光微瞇問:“駙馬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比如迫于她女兒的淫威之下,才不得已說出這種違心的話來,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