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舒殿合跟隨著呂蒙來到御書房中,呂蒙扭頭一看到他那張迷惑他女兒的臉就來氣,撇開視線,坐到上首的龍椅上去。
左淮緊跟在二人后頭進來,為呂蒙奉上了涼茶。舒殿合靜立著,等待責罰。
哪知帝王冷靜過后,開口的第一句話,既非責罵,也非懲罰,而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朕的宣城也該做母親了。”
呂蒙撥著茶湯里的碎末,冷漠地斜睨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相信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這本不該是他一個帝王該說的話,但是宣城幼而失母,哥哥嫂嫂相繼離開,旁的姐姐哥哥又不與她親近,他若不催促,就沒有人會去催促了。
舒殿合一愣,旋即作了答復:“兒臣盡力而為。”
還算識相,呂蒙仍是不快地哼了一聲。
他被氣了一回,也不耐和他兜兜轉轉了,徑直談起今日喚他進宮來的目的,道:“國師前幾日向朕進言,要在宮中修建一座望仙臺為朕祈福,朕想把這件事交予你去辦,你意下如何?”
茲事體大,還關系著自己能否長生,呂蒙不放心讓外人去辦,也怕那些古板的大臣們知道這件事之后,會像上次那樣一石激起千層浪,以命勸誡。
依面前人的能力,他相信他能夠替自己去應對住那些煩人的下臣,成為他和那些不識趣的臣子之間轉圜的一節(jié),所以讓他去辦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
說著,動了動手指,左淮立馬拿出一卷圖紙來,在舒殿合的面前展開。
圖紙上勾勒著望仙臺的輪廓和大體,光高度就要建成三十丈,其上還有銅鑄人像數(shù)尊,臺下并引泉水環(huán)繞。工程浩大,非一日一夕就能達成。
“父皇,近年來大豫國境之內大災小難不斷,以至于稅收不豐,國庫日漸空虛。倘若真要修建如此龐大的望仙臺,定要消耗千金之巨,小則勞民傷財,大則…”舒殿合查看過圖紙之后,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來,想勸諫一二,皇上如今是越來越糊涂了。
呂蒙打斷她的話,不容反駁道:“朕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朕意已決,一定要建成這座望仙臺�!�
“可…”舒殿合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聰明,一定能辦好這件事的�!眳蚊勺呦慢堃�,帶著期望拍了拍舒殿合的肩膀,說完就尋了一個要處理政務的借口,將舒殿合趕了出去。
等舒殿合走后,左淮躬腰走到呂蒙的身側,低聲稟報道:“皇上,內私回話說,前幾日公主府已經(jīng)將公主的元帕送上來了。那還需要遣太醫(yī)去給駙馬檢查身體嗎?”
呂蒙略皺了皺眉。他清清楚楚宣城初嫁時和駙馬不合的事,沒有出手管,是因為他了解宣城的脾氣,想讓穩(wěn)重的舒慎磨磨宣城的乖戾。
后來兩人之間的關系,果然如他所料到的那般磨合漸恰,舒慎品性溫良如玉,端正克實,待宣城內外體貼入微,是不可多得的夫婿良人,故他也算遂了一樁心愿。
但是…
唯一讓他起疑心的是,無論兩人外在表現(xiàn)的有多親密,宮內卻遲遲未收到宣城的元帕,也就是說兩人成婚一年多都沒有圓房。
若說之前兩人不合的時候,沒有圓房還情有可原,可后面還是沒有…就讓人不由懷疑舒慎是不是有問題。
正常的男子與妻子出入相伴,同床共枕,怎么可能這么長的時間會不去碰自己的妻子?宣城即使不盡溫柔乖巧,樣貌也不差,并非無鹽女。兩人又都正當年華,好比干柴之于烈火,舒慎放任嬌妻在身側,會無動于衷?
呂蒙自己也是從年輕過來的,對男子再了解不過,自認為柳下惠之事絕無可能。
“不用了。”他又回想到方才那一幕就來氣。
他雖然把女兒嫁了,但是不代表能容忍得了其他男子在自己面前對自己的女兒動手動腳,即便是駙馬也不行。心里最后一絲對舒慎的懷疑也隨之消失殆盡。
等候在御書房門口的宣城,看著舒殿合從殿中走出來,上前摟住她的手臂,悄悄問道:“父皇有沒有因為剛才的事,責怪你?”
料不到自己誤打誤撞竟擺脫了一場嫌疑的舒殿合搖搖頭,面上有些顯得心不在焉。
宣城見狀,也沒有問呂蒙和她說了什么,而是征求她的意見道:“我們現(xiàn)在出宮,還是?”
舒殿合道:“既然來了,就去看看靈均和宜安他們吧�!毙潜疽彩沁@么打算的。
在去往后宮的路上,舒殿合一路都在想如何應對呂蒙突發(fā)奇想要修建望仙臺這件事。
她方才和呂蒙說的話并不是假話,如今國庫入不敷出,哪有多余的錢去給皇上修建望仙臺,除非去給百姓增加苛稅。這兩年來,動輒大雪地動,民生本就艱難,倘若再增苛稅,百姓走投無路,必起民怨,那到時候就不止望仙臺一個麻煩了…
舒殿合和宣城來到后宮里,只見到宜安在偌大的宮殿里一個人孤零零地玩耍,詢問過撫養(yǎng)皇孫和皇孫女的嬤嬤,才知道皇孫還在太傅那上課。
“姑姑…姑母!姑父!”宜安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到來,發(fā)出小孩專屬的尖叫聲,歡天喜地的朝她們跑過來。
舒殿合剛好回過神來,低下身子張開手臂,正正好接上了宜安。
她將宜安抱了起來,宣城在一旁溫柔地摸著宜安細嫩光滑的臉頰,問道:“宜安在做什么呀?”
宜安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回答道:“宜安在玩!”奶聲奶氣的模樣,徒惹人憐愛。
宣城接著問:“那宜安是不是一直都是乖乖的?”
“是!”宜安撅著嘴巴,底氣十足地道。
“是嗎?”宣城應著宜安的話,卻扭頭看向宜安的奶媽。
宜安的嬤嬤意會,道:“郡主今天差點背著老奴們偷溜出大殿�!币驗椴环判幕蕦O兩兄妹的安全,因此這宮殿內的仆人都是宣城親手挑選的,她父皇知道了之后也沒有說什么,算是默許了她的安排。
小小孩子也有自尊,宜安被戳破了面子,鼓著腮幫子,在舒殿合的懷里別扭著身子道:“嬤嬤胡說,宜安沒有�!�
這狡辯的語氣頗像一個人。
舒殿合聞言為之一笑,將一大一小兩個公主擺在一起做對比,眼瞧起來,五官還真有點相似,問道:“公主小時候是不是也像宜安這么調皮?”
宣城白了她一眼,不理會她的調侃,關切地問道:“宜安要逃出大殿做什么呀?”擔心宜安像她小時候一樣,是受不了皇宮的拘束,想看看外面的自由。
這次沒讓她真逃出去也就罷了,怕就怕日后她再逃一次,要是嬤嬤沒有發(fā)現(xiàn),發(fā)生危險怎么辦?
宜安忽然側頭,吧唧在舒殿合臉上親了一口,道:“宜安喜歡姑父,想見姑父�!�
這充滿稚氣又語出驚人的言論,讓在場的人都先是一愣,然后又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你真是和你姑母一模一樣。”舒殿合空出一只手,寵溺地掐掐著宜安小鼻子,眸子里的溫柔幾乎要滴出水來。
宣城不爽地哼哼唧唧,雖然宜安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但這并不妨礙她吃味,伸手把宜安從舒殿合的懷里抱了過來,一邊說著:“我們不理會這人。”一邊抱著宜安走進內殿。
作者有話要說: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前面的把胳膊腿兒收一收
第119章
離經(jīng)叛道
舒殿合望著宣城的背影,
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心思卻飄到了呂蒙剛才對她說的話。
“朕的宣城也該做母親了�!�
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她心里涌起了諸多念頭。
關于宣城的,
關于自己的,關于兩人之間的關系的,
還有那些很久沒有想過問題。
她不是沒想過要和宣城坦白一切,然后任由宣城決定自己的生死。
但是層層禁錮,讓她怎么敢輕易啟齒?
就算僥幸宣城可以接受,兩個人日后要怎么相處?她一個人欺騙世人不夠,難道還要拉一個人下水嗎?
離經(jīng)叛道…道德禮法...世俗不容...事情被揭發(fā)出來之后,
世人看待宣城的目光...終有一日會夢醒...自己在自欺欺人...宣城不會愿意自己的丈夫是個女子的...公主亦有她的責任…她應該有個名副其實的駙馬...孩子...
等等,這些想法在她的腦海里縈繞糾纏,
揮之不去,
喝之不散,
說服自己一個問題,又有千千萬萬個問題滋生出來...似層層枷鎖壓在她的肩頭。
舒殿合闔目平定思緒后,
復又睜眼,內殿內傳出孩童的嬉鬧聲,心頭從未愈合過的疤痕在涓涓流血。
說到底即便一個人身負著所有壓力,
她還是奢望能夠和宣城在一起,
不愿意冒一點風險。如將死之人,
明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在絕望中,又忍不住祈求上蒼保佑讓自己挨過一天是一天…
眼睛的余光不經(jīng)意瞥過,她注意到一旁的柱子后面藏著一個小中官,正探頭探腦朝這邊望過來。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小中官連忙把身子縮進了柱子后面,
企圖蒙混過去。
“出來�!笔娴詈厦畹�。
小中官聞聲迫不得已,唯唯諾諾走了出來,對舒殿合行了一禮:“參見駙馬�!�
舒殿合將他打量了一番,問道:“藏在那邊做什么?”
小中官似乎藏著什么秘密,左張右望,欲言又止,不敢輕易地將想說的話說出口。
舒殿合見他的目光總是假裝無意地往宮殿里瞧去,道:“你是在找公主的?”
小中官一下子被戳破了小心思,怯怯抬眼瞧了舒殿合一眼,搓著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道:“回駙馬的話,奴才正是在找公主的�!�
“有什么事嗎?”
小中官猶豫了一息,想到德妃娘娘在冷宮中對自己的囑托,一定要見到公主的親面,但是駙馬在這里,他想要見到公主,必然要先過了駙馬這一關,當即對舒殿合跪了下來,坦白道:“德妃娘娘讓奴才過來,請公主到冷宮相見一面�!�
德妃?八王的母親?她找宣城難道是為了八王被囚禁的事?
舒殿合正愁沒處探知八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眼前的機會再好不過了。
皇城是天下之主的住所,覆地三百余里,廊腰縵回,檐牙高啄,而在這桂宮寶殿之中,也有陽光照拂不到的角落。俱是朱紅邊墻,琉璃疊瓦,但冷宮內的檻菊蕭疏、井梧零亂,光是氣氛,就較別處的不同。
鳴鼓時分,日頭徐徐渡過樹影,往西邊傾去,舒殿合和宣城一同被請進了德妃受禁錮的冷宮中。
舒殿合端著茶盞輕晃,如果不是宣城的緣故,她怕是一輩子也不會踏足進這后妃的宮殿中。
德妃一臉憔悴的被侍女攙扶出來,當她看到宣城身旁多出一個人的時候,稍縱即逝的一愣,旋即又恢復常色。
“德妃娘娘你這是怎么了?”宣城看到德妃的模樣之后,啞然一驚。
舒殿合之前也與德妃有過數(shù)面之緣,那時的她愛穿一身華貴的紫衣,雖然沒有皇后之名,但是掌管著后宮一切大小事務,所握有的權力與皇后無疑,身邊動輒圍繞著十多名服侍的下人,風光無限。
而如今眼前的這名婦人,褪去了金簪銀飾,衣著樸素暗沉,眼尾的皺紋突顯,鬢角還多了幾分她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的白發(fā),定是為兒子的事操勞透了心。
舒殿合的心思隨著茶盞中的茶末起起伏伏。
德妃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坐到了舒殿合和宣城對面的椅子上。屏退下人之后,她微微試探道:“你們知道治兒的事了嗎?”
宣城和舒殿合相視一眼,搖了搖頭。
“果不其然。”德妃無力慘笑,道:“本宮就知道皇上會封鎖掉所有的消息。”所以她再不求助,就沒有人能救得了她的治兒了。
還等不及宣城她們反應過來,德妃雙腿一曲跪在了宣城的面前,眼淚直向下淌,道:“宣城看在兄妹一場上,你快救救你治哥哥吧!”
宣城唰一下就站了起來,連忙將德妃扶了起來:“德妃娘娘你這是在做什么?快起來,八皇兄怎么了?”德妃好歹也算是她的庶母,她承不起這一跪。
德妃聲淚俱下,道:“你治哥哥被人陷害奸污妃嬪,還被皇上當場揪住,下旨囚禁在了宮中,危在旦夕!”
“這個…”宣城難以置信,不知該如何作答,向舒殿合投去求助的目光。
舒殿合神色一凜,難怪外面都無法探知到八王犯的錯,原來是這么一回事。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呂蒙要是真的抓奸在場,做的第一件事無疑是封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德妃娘娘你將緣由始末仔細說說�!彼莸�。
沒有外人在場,德妃也不怕丟臉面和有耳目,一邊回憶當日的事,一邊和宣城她們說了起來。
時間回溯到事情發(fā)生的那日。
八王入宮來看望德妃,兩人談過事之后,八王在德妃的宮殿中用了晚膳,在席間飲了一點酒,因時辰不早了,他沒有逗留下去就離開出宮去了。沒有過多久,德妃就收到耳目送過來的消息,說八王闖進了麗妃的宮中,意圖奸污麗妃…等德妃趕過去之時,皇上已經(jīng)在那里了…
舒殿合眉頭緊皺,問道:“八王是離開時,是喝醉酒了嗎?”
德妃否認道:“離開的時候人還是清醒的,并沒有什么異樣。”緊接著一口咬定道,“你治哥哥天性木訥,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定然是背后有人在陷害他!”
“陷害?德妃娘娘有何證據(jù)可證明八皇兄的清白?”宣城一針見血問道。
德妃頓時啞言,她要是有證據(jù),她早就拿出來了,何須等到現(xiàn)在。
宣城看她的神色變化,就明白她求的是什么了,和舒殿合不約而同琢磨起這件事的真?zhèn)蝸怼?br />
“不管你治哥哥有沒有做這件事,你就在你父皇面前,為你治哥哥說個情就好了�!钡洛鷾I光閃閃,牽住宣城放在桌面上的手道:“你父皇定會看在你的面上,輕放過你治哥哥一馬…”說著又要給宣城跪下。
德妃的哀求擾亂了宣城的思緒,她皺著眉頭,猶豫道:“可是這件事沒有證據(jù),本宮也沒法子替八皇兄說話…”
德妃迫不及待地道:“單單只是說情,皇上因是你許能聽進去幾句呢?”
她的意思明明白白擺在那里,舒殿合在旁輕挑眉頭,看來這個德妃早有打算讓宣城做什么了。
這件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倘若真的是陷害,那便和奪嫡有分不開的關系。宣城要是去替八王說話了,她也會被牽扯進奪嫡的漩渦中,后患無窮。
舒殿合不愿宣城去以身涉險,拉下臉來,冷冰冰道:“八王所做之事,國法家規(guī)皆為難容。德妃娘娘的意思,莫非是要宣城無視法度,去皇上面前恃寵取鬧?”
德妃面色頓時變得難堪,宮殿中的氣氛縮緊,鴉雀無聲,宣城困惑地看向身邊人,不相信她會說出這么無情的話。舒殿合借著桌椅的掩飾,在她的手心輕輕劃了一圈,再一點。
宣城明白了她的意思,眨了眨眼睛,作勢嘆了一口氣,道:“駙馬說的對,德妃娘娘再尋其他辦法吧�!�
帶著舒殿合起身告辭之后,宣城不敢再去看德妃的眼睛,唯恐一對上內里蘊藏的無盡絕望,就會控制不住心軟。
宣城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后,一股腦坐定在椅子上,篤定道:“本宮覺得八皇兄這件事事有蹊蹺�!�
舒殿合默許她的說法,然后解釋了自己方才為什么會阻攔宣城答應德妃的請求:“皇宮內院到處都有旁人的耳目,行事須得小心謹慎,何況我們的身份也不適合在明面上談論這件事�!�
她接過棉兒手中的茶,送到宣城的面前去,兩個人在外面跑了一天,宣城幾乎都沒有喝過水。
宣城斜睨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要把舒殿合盯穿過去:“你是不是已經(jīng)想到如何救八皇兄出來了?”
“這事難辦�!笔娴詈闲睦锏闹饕膺沒有定下,正權衡著。
這事壞就壞在涉及到了后宮和皇上的顏面,不能擺在明面上拉扯,暗地里還可能與奪嫡有關,多重因素交織在一起,麻煩。
想救八王脫罪只有兩個辦法,要么證明八王無辜,要么就劍走偏鋒,從額外的角度來破這個局。
宣城癟著嘴道:“八皇兄是德妃娘娘的獨子,德妃娘娘要是失去了他一定會很難過。我和八皇兄的關系,雖然不怎么樣,但是德妃娘娘對我好過。要我去父皇面前替八皇兄說情,也不是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單憑我三歲的智商和不多的精力,也寫不出復雜的權謀來,所以權謀就當成點綴來看好了。(也不是,研究過歷史書…里面的權謀都是簡且快,按照那樣的寫法,對不適合
第120章
順水推舟
舒殿合毫不留情地打散她的想法:“你若真的去求情了,
你該怎么說?該如何保留父皇的顏面?”
宣城被噎住,支支吾吾道:“也是…有道理…”
不論她父皇有多愛面子,這種事就算是放在尋常人家,
也是一件尷尬至極的事情。誰去沾手,都能惹來一身騷,
就算有理也說不清。
“那我們就替八皇兄去調查事情的真相?”宣城又提議道,這是再常人不過的想法了。
舒殿合搖了搖頭,還是否定了宣城的打算:“事到如今,真相已經(jīng)不重要了,八王欺辱后妃被父皇抓奸在床,
是板上釘釘?shù)氖�。就算是被人陷害,也難保父皇不會為了顏面,
照樣囚著八王�!�
宣城絞盡腦汁想了半天,
一雙眼睛沒著的四處亂撞,
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神神秘秘地湊近舒殿合道:“你說…要是我八皇兄無能,
這件事不就解了?”
她說的含蓄,但是舒殿合一聽就能明白她的意思,頗為怪異瞧了宣城一眼。而后者說完話后,
揉著自己發(fā)紅的臉頰,
往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