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言無湛的身上沒有起泡,連紅都沒紅,看樣子是沒什么問題,落瑾這才放了心。
“還好沒事情,這我就不擔(dān)心了,你去換件衣裳吧,不然會染上風(fēng)寒的�!�
落瑾說話的時候,還看著男人的胸口,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說了這么多,言無湛竟是一句回應(yīng)都沒有……
他費解的抬頭,正對上男人探尋的目光……
落瑾的表情凝滯了,這時男人語氣柔和,卻不包含任何感情的問他……
“瑾少爺,你為何要和我在一起?”
落瑾的臉色,有了些許的變化,他掩飾的很好,但是對于言無湛來說,這些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男人眼里的探究,又加深了一分。
馭皇 第五十四章 表達(dá)心意
“大哥說的話,你相信了?”落瑾眼中的波動很快恢復(fù),幽暗的眼瞳猶如無盡的深淵,讓人無法琢磨。
言無湛沒有回答,他示意落瑾先回答他的問題。
“你認(rèn)為我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年輕,又沒有所謂的驚人之貌,還只是個喂馬的,在我面前,落瑾說的,正是落繁之前所問的,也是言無湛想要知道的。
透過男人的眼神,落瑾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拽著男人就走,言無湛不解,他問他們要做什么去,落瑾停都沒停,頭也不回的說,“去證明我的真心�!�
不是懷疑他嗎?
那落瑾就證實給他看。
言無湛的女人不少,但在這方面,他從沒有動過心思,因為沒有必要。他是皇上,每年都有女人送進(jìn)宮,就算他是太子的時候,身邊也不乏暖床的工具……
所以言無湛很難把感情和這種事情聯(lián)系到一起,身體的發(fā)泄只是一種需要罷了,他感情沉靜的太久了,言無湛已經(jīng)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攪動它們……
言無湛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他也知道怎么做會讓一個人高興,可是那些糾結(jié)起來不過只是表面現(xiàn)象罷了,浮夸的沒有一點實質(zhì)的內(nèi)容。
不是真心的。
言無湛不懂,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證明一個人的真正心意。
所以落瑾要做什么,他一無所知。
落瑾拉著他,直接出了落府的大門,在看門的怪異的眼神中,言無湛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情況不太對勁……
他和落瑾,是手牽著手的。
即便是夫妻,都不會手牽著手在街上走,更何況,他是這種關(guān)系……
言無湛想要抽回手,可落瑾握的卻是很穩(wěn),他對詢問是否要坐轎的下人擺擺手,直接把男人拉到了大街上,這樣言無湛連躲閃的余地都沒有了……
落府門前的街道,就很繁華。
落瑾的相貌不管在哪里都是顯眼的存在,他穿著那一身華貴的衣衫,站在灑滿陽光的街頭,那一臉病容給人的第一感覺不是心痛,反而是驚艷……
落瑾本身就是一個驚艷的存在。
所以他一出現(xiàn)就引起了絕大部分人的注意,特別是他還拉著一個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的老男人……
言無湛對自己的樣子向來很有信心,可現(xiàn)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他穿著下人的衣服,打扮也沒有什么品位,再在落瑾的襯托下,他就顯得有些卑微了……
不過男人倒是不覺得丟人,他只是不太習(xí)慣這個樣子……
成為別人的焦點很正常,可他成了被訝異的對象,那就不對了。
“瑾少爺,你這是要去哪里?”言無湛不想傷到落瑾,但他一意孤行的話,他只能用力掙脫,可他還沒等發(fā)力,停頓片刻的落瑾又拉他往前走,男人感覺到了他的固執(zhí)。
“叫我名字�!甭滂獩]理男人的問題,而是糾正他的稱呼。
“瑾少……”
“落瑾�!甭滂俣燃m正,只是這次的語氣嚴(yán)厲許多。
“瑾……”
“如果你喜歡,這么叫我也不介意,這樣還顯得我們更親密一些�!甭滂牟阶勇艘恍�,這句話他是沖著男人說的,他的表情相當(dāng)?shù)膰?yán)肅,可見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rèn)真的。
言無湛連忙閉嘴,再開口后,他的稱呼已經(jīng)變了,“落瑾,我們要去哪里?我不是在質(zhì)疑你的感情,我只是很好奇而已,你別生氣,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聊一聊。”
落瑾還是不說話。
言無湛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他一邊低聲說著,一邊往周圍瞄去,他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們,那目光是那樣的新奇……
落家從不拋頭露面的小少爺,竟然拉著一個下人打扮的男人走在街上……
言無湛聽到很多人在詢問落瑾的身份,等得到答案之后,每個人都在用力的抽氣……
“大少爺?shù)脑挷皇侨珱]道理,這事情不管發(fā)生在誰身上,都會覺得奇怪,就像你說的,我們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是一下子就拴到了一起,這之前,我們連話都沒說上幾次。我承認(rèn)我很喜歡你,你那么耀眼,沒人不會喜歡的,我不懂你怎么會看上我……落瑾,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我也想知道原因,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談?wù)劊皇窃谶@里嘔氣。”
言無湛在解釋,他不是因為落繁才問他,就算落繁今天不來找他,他遲早也會問的,那天晚上,那種氣氛,換做是誰,都不會細(xì)想那么許多,畢竟這是一件天大的驚喜……
“能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就像做夢一樣,我到現(xiàn)在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是落家的少爺,你怎么可能接受我,有些事情,我連想像都沒有勇氣,我……”
落瑾突然站住了,言無湛說了這么多,落瑾非但沒有消氣,臉上的陰云反而愈加嚴(yán)重,他警告的看了男人一眼,他讓他不要再說了,不然他真的要發(fā)火了。
見狀,男人只能閉嘴,這時落瑾把他往前一推,語氣略顯冷硬的說,“下去�!�
清流城是著名的水鄉(xiāng)澤國,這里許多街道都是由河道組成,男人看著腳下那一尾小船,他知道落瑾是讓他下船去,可是……
這船不是他們該坐的。
清流城有個很有意思的節(jié)日,叫船緣節(jié),每到六月初六,到了適婚年齡的男女便齊聚清流城的主河道兩側(cè),對歌,對詞,搶親……
河道上滿是這樣一尾尾的小船,青年們各憑本事,將喜歡的姑娘搶到船上,然后搖著那小船,帶她駛離主河道,游蕩在一條條幽靜的河道上……
若是姑娘也有這個心意,就會將隨身帶著的點心送給青年,兩人一邊吃著,一邊隨波逐流,不然,那精致的點心,便便宜了這河中的小魚,青年也只能將其重新送回岸上去……
這是一種婉轉(zhuǎn)卻又充滿詩情畫意的表達(dá)感情的方式。
船緣節(jié)的船和平日里使用的不太一樣,這船是兩邊翹起的,上面還綁著象征喜氣吉祥的紅繡球,這船體的顏色也是偏紅的,所以這船是很顯眼的。
這種船不是只有到了船緣節(jié)才會使用,有很多人,會帶著自己喜歡的人來坐這船,借此來表達(dá)自己的心意,所以這船,也叫姻緣船。
言無湛怎么可能和落瑾去坐這種船……
他是不是要昭告天下,讓整個清流城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
想到這,男人突然愣了一下……
落瑾是說,要證明他的心意……
難不成……
言無湛還沒想完,落瑾就從后面推了他一把,男人站在最前面的石階上,他淬不及防,直接就踩到了船里,小船左右擺動,男人連忙找好平衡,而這時候,落瑾也邁了進(jìn)來……
他優(yōu)雅的坐在船尾,順帶著解開了繩索……
就這樣,他們在船夫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悄悄的滑進(jìn)了河道……
言無湛看著船舷上掛著的精巧小槳,真是有點欲哭無淚的意思,他沒想到,落瑾這樣的孩子氣,就算要證明,也不該用這么極端的方式……
言無湛想把船擺回去,可是他才去摸槳,落瑾先他一步將那船槳扯了下來,在男人訝異的眼神中,將那船槳遠(yuǎn)遠(yuǎn)的扔到了河道中去……
言無湛傻眼了。
船槳遠(yuǎn)離他們了,他看著那急速散開的漣漪,他心說他肯定不會游過去把槳拿回來的……
落瑾也不會。
他下水了,怕是就回不來了。
很好,他們都不會去,現(xiàn)在沒有擺水的工具,他們可以在這里瀟灑地大眼瞪小眼了。
馭皇 第五十五章 落瑾脾氣
落瑾在生氣,他不說話。
因為受到太多的側(cè)目,言無湛也不說話了。
沿途,無論是偶遇的船只,還是岸上的行人,沒有人不看他們,即便沒有發(fā)現(xiàn),也很快有人指著他們喊……
快看!
他們真的成了萬眾矚目的對象了。
言無湛覺得,這件事情說不定都會蓋過前陣子死人的事,轟動整個清流城。
想到這里,男人就有扶額的沖動。
現(xiàn)在他是落府的下人沒錯,一旦他恢復(fù)身份,那可真叫豐富多彩了……
這清流城怕是會名垂千古……
當(dāng)今圣上在這里唱過戲,還和一個男人,坐了這姻緣船……
言無湛想要利用落瑾,就算是兩人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他也沒準(zhǔn)備高調(diào)地宣揚出去,這一切在暗中進(jìn)行,只有他們兩人知曉,等到了最后,他也好脫身……
可是現(xiàn)在……
言無湛過去沒覺得落瑾這樣的倔強,更沒有感覺到他的別扭,現(xiàn)在察覺真的是晚了,就像他之前說的,他們對彼此都不了解……
如果他知道落瑾的脾氣是這樣的,他就不會那么問了,他會找個氣氛恰當(dāng)?shù)臅r候旁敲側(cè)擊的……
這下好了……
看著水面上倒映的自己那苦瓜一般的臉,言無湛忍不住嘆了一聲,可這口氣還沒完全的吐出去,男人突然閉上了嘴,將后面的嘆息全都咽了回去……
落瑾在看他。
那眼神像是在問,你為什么要嘆氣,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還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了……
言無湛最后,還是雙手扶住了額頭,天知道,他頭疼。
這臉才擋上,頭頂?shù)年柟庖惨徊⑾Я耍笃年幱罢衷谒^頂,男人分開手指,狐疑地往上看去,他沒看到橋梁,反而看到了落瑾的臉……
落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言無湛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如果睡到半夜被落瑾這樣盯著,不管他長得多好看,他也會把他當(dāng)成鬼的……
落瑾坐到了男人旁邊,本就狹窄的空間,顯得更小了,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一點縫隙都沒有了,言無湛覺得,他們兩個就像是硬塞到盒子里的點心一樣,想拿恐怕都不好拿出來了……
在男人腹誹的時候,落瑾一揚手,就把他攬到了自己的懷里。
言無湛愕然了。
他干巴的眨著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落瑾的體型,比他還要大些……
他一直覺得,落瑾是弱質(zhì)少年,小鳥依人那類型,可是現(xiàn)在,他在他懷里,非但不顯得違和,還那么的自然……
他好像,看走了眼。
這還是,第一次……
修長的手指在他身上跳動著,等男人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剝了干凈,落瑾將他濕掉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后用厚實的披風(fēng)將兩人裹在了一起……
落瑾身體不好,所以即便是在溫暖的南方,他穿的也比一般人多,那厚厚的披風(fēng)讓男人感覺到了暖意,便更多的,是不太對勁……
許是覺得言無湛的體溫讓他舒服,落瑾抱的他更緊了,他還不時往他身上磨蹭著,像是在汲取男人的溫度一般,他們在厚實的披風(fēng)里,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的情況,可是披風(fēng)并不平靜的樣子,會讓所有人都浮想聯(lián)翩的……
披風(fēng)下,落瑾握住了男人的手,明明穿的比較多的人是落瑾,可是他的手仍舊冰涼,那幾乎沒有溫度的手不輕不重地捏著他的,這讓言無湛準(zhǔn)備好的拒絕的說辭,又憋了回去。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男人的心情也由一開始的浮躁而漸漸平靜下來了,反正該看的別人也都看到了,就算沒看到的,他相信也很快就會知道了,事已至此,他糾結(jié)也沒有用,不如讓自己好過一點。
小船飄了很久,直到落瑾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言無湛才向下一個遇到的船求救,他們被拉上岸的時候,言無湛和落瑾已經(jīng)在船上街了整整兩個時辰。
暮色夕陽,天空的顏色很漂亮,不過言無湛沒心情欣賞,他得讓落瑾回去休息,他的臉白的像一張紙。
可是落瑾不干,他不回落府,他們在清流城最大的客棧開了房間。
只有一間房。
言無湛隱約的猜到了落瑾要做什么,可是他又無法確認(rèn),落瑾的身體那么差,這個,也許只是他美好的想法罷了……
落瑾點了一桌酒菜,也差人去給男人重新買了衣服,安頓好之后,落瑾并沒有留下陪男人一起吃東西,而是讓男人自己先吃……
他沒說他要去哪里。
言無湛問,他也不說。
最后,落瑾將那一桌子菜和言無湛都留下了,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
言無湛不好多言,只能點頭,不過落瑾才走出去沒多久,他就跟了出去。
落瑾其實沒去別的地方,還是這間客棧,不過是另外一間天字號。
和言無湛所在的房間,剛好是兩個對立的距離。
落瑾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這房間在走廊盡頭,墻角擺放的花盆剛好促成了一個視覺死角,男人就站在那不算暗的陰影中,如果不靠近,是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存在的……
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很安全,言無湛便小心的挑開了窗子,他選的位置很好,他看到了落瑾。
濃濃的草藥氣味,也隨之飄了出來……
言無湛皺了下眉。
這味道,也太重了些。
落瑾站在屏風(fēng)前,將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解了下去,屋內(nèi)的擺設(shè)遮住了落瑾的身體,他只看到了一個白皙但不瘦弱的肩頭,然后落瑾便坐進(jìn)了旁邊的浴桶之中……
言無湛以為他在沐浴,可是落瑾掬起了一汪水,他看到里面不是透明的液體,而是深棕色的……
他恍然想起,落瑾好像每天都要泡藥浴,以此來驅(qū)散他體內(nèi)的寒意。
不過,好像是沒什么效果。
落瑾的身體,太冰冷了。
言無湛剛想放下窗子,就看到一只手從屏風(fēng)后面伸了出來,遞給了落瑾某樣?xùn)|西……
男人頓了一下,重新將窗子挑起,可是對方站在屏風(fēng)后面,言無湛看不到那人的臉,除了落瑾的肩膀,就連那人給了落瑾什么,他都不知道……
落瑾在點頭,不知是在看手上的東西,還是在聽那人說話,可是以他的聽力,竟是什么都沒能聽到……
里面也許沒有聲音。
言無湛猜測,那人可能是大夫,替他調(diào)配藥浴的,可是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可是又看不出哪里不對。
很奇怪……
言無湛的這些個問題,并沒能找到答案,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落瑾就從浴桶中站了起來,言無湛知道他不能再久留下去,否則就會被落瑾發(fā)現(xiàn)……
男人很快潛回了自己的房間,也簡單的吃了些東西,這邊才放下碗筷,小二就把熱水拎了上來……
他說,落瑾讓他先洗個澡。
暖和暖和身體。
言無湛看著那水面的白霧,腦子里還在想落瑾的事情,那房間到底哪里不對勁,還有那個手的主人是誰,他又給落瑾遞了什么……
另外,落瑾帶他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還讓他洗澡……
吹了一下午的涼風(fēng),男人是想洗個熱水澡,他很快就脫了干凈,舒舒服服的泡進(jìn)了熱水中,這個澡他洗了很久,可是直到他洗好,落瑾也沒有回來……
按理說,他在他洗澡之前,就該回來了。
男人看了一眼已經(jīng)全黑下來的天,他沒有先去睡,而是隨便翻著桌上放著的詩集,等待著落瑾,他以為用不了多久,那門就會被推開,可落瑾真正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言無湛從他那里離開后的一個多時辰了……
這么漫長的時間,落瑾去做了什么?
男人看著正在關(guān)門的人,心中猜測。
而這時,落瑾踩著他素來優(yōu)雅的步伐,來到了男人面前,然后像上午一樣,霸道地牽著他,將他直接帶到了床榻邊……
“上去�!甭滂f。
男人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