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很快她就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兩個身份,兩個人生。
和她相愛的傅瑾行“死”在二十五歲。
現(xiàn)在面前的這個傅瑾行從二十五歲開始“活”。
他是家世深厚的傅家獨(dú)子傅瑾行,卻不是她的阿瑾。
時隔五年,岑意歡再次感覺到當(dāng)初傅瑾行死去時那種心臟撕裂的痛。
她赤紅著眼,想要鎮(zhèn)定的好好把一切說清楚。
可話出口的那刻,還是變成了聲聲詰問:“那你今天為什么來這里?又為什么還留著這把鑰匙?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來,故意裝認(rèn)錯人親我又是為什么?!”
傅瑾行只是站在那冷冷開口:“重要嗎?”
一句話,點(diǎn)燃了岑意歡壓抑了一整夜的情緒,徹底崩潰。
“所以你其實(shí)根本沒什么為難,對嗎?”
“我昨晚還在給你找理由,想你是不是因?yàn)樯矸�,地位,身不由己!其�?shí)你只是厭煩了我,卻又怕我糾纏,所以才在五年前假死,一走了之!”
“傅瑾行,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的,為什么非要用假死來讓我痛苦?”
“五年了……我痛苦了五年啊,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岑意歡!”傅瑾行喝停她的話。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只說出一句:“離開北京是正確的選擇�!�
“一路順風(fēng)�!�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頃刻間,他的背影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岑意歡再也支撐不住。
她無力地癱坐在了玄關(guān)的地板上,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
薄瀚清趕到出租屋時,客廳里一片狼藉。
所有打包好的紙箱都被拆開,照片、衣服、各種裝飾擺件散落滿地,碎的碎,皺的皺。
而岑意歡坐在中間緊緊抱著自己,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
“意歡!”薄瀚清心下微驚,走上前去握她的肩膀。
岑意歡抬起頭,看向他的雙眼空洞無光:“你怎么來了?”
薄瀚清猶豫了瞬,還是如實(shí)相告:“傅瑾行讓我來看看你�!�
“傅瑾行?”這個名字讓岑意歡身體輕顫了下。
她遲鈍地反應(yīng)了幾秒,心底的一個猜想漸漸成形:“你……早就知道?”
薄瀚清愧疚地避開她的目光:“抱歉。”
岑意歡沉默下來。
片刻后,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給我看照片的時候。”薄瀚清一字一句說的緩慢,“你離開后,我去找他證實(shí)過�!�
“這樣啊。”岑意歡喃喃著,越發(fā)覺得自己蠢。
薄瀚清看一眼就了然的真相,她卻要反復(fù)求證,末了連自己最后的體面都賠了進(jìn)去。
岑意歡視線落在地上被自己撕成兩半的合照上。
過去五年,傅瑾行留給她的這些回憶,是她孤寂深夜里唯一慰藉。
如今再看,卻變成一把捅穿心臟的刀。
崩潰的情緒去而復(fù)返。
岑意歡指甲死死摳進(jìn)肉里,才勉強(qiáng)平和的問出一句:“為什么不告訴我?”
薄瀚清面露不忍,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他要結(jié)婚了�!�
岑意歡只覺得耳朵里一陣嗡鳴,甚至連呼吸都快停滯。
薄瀚清看著她,吐出一口沉重的氣:“從一開始,你們的這段感情就注定會無疾而終�!�
“我們這個圈子,家族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沒人能逃脫這條無形的規(guī)則,傅瑾行也一樣�!�
“而你,無論是身世、工作還是前景,都配不上他�!�
家族地位,無形的規(guī)則。
岑意歡的眼眶又被淚意沖紅。
都說相愛能排除萬難,可有的時候,只是因?yàn)椴粔螂y而已。
愛情,從來都打不過現(xiàn)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