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唉,有時(shí)候,人還真比不上狗。
蘇郁棠苦笑著摸了摸剛吃完飯,愜意地翻著肚皮玩耍的小狗,一邊盤算著在離開前,給它找個(gè)好人家收養(yǎng),一邊上樓。
然而,當(dāng)她再次推開門時(shí),整個(gè)人徹底愣住了。
原本寬敞的客廳堆滿了雜物,蘇郁棠定睛一看,氣得渾身發(fā)抖,這些全是哥哥的遺物!
就連骨灰壇和遺照都被隨意扔在地上。
蘇郁棠瞬間氣瘋了,怒吼道:“誰允許你們動我哥東西的!"
這時(shí),徐夢從蘇司寒的臥室推門走出來,表情既挑釁又得意,說道:“哎呀,御晨哥沒跟嫂子說嗎?以后這間臥室就歸我住了。"
與此同時(shí),楚御晨端著一杯蜂蜜熱牛奶從廚房走出來,他仿佛沒看到蘇郁棠氣得通紅的眼角,理所當(dāng)然地說:
“我早就說過小夢要來家里住,你哥房間朝南,干凈又整潔,現(xiàn)在正好空著,給小夢住一下怎么了?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小氣?!"
蘇郁棠只覺渾身血液直往頭上涌,因?yàn)樗J(rèn)出那杯牛奶,是哥哥去世前特意從省城背回來給她補(bǔ)身體的。
而蜂蜜,更是哥哥冒著被蜜蜂蜇的危險(xiǎn),差點(diǎn)摔斷一條腿,從山里找回來的。
可如今,哥哥的這些心意,都被楚御晨一勺一勺溫柔地喂給了徐夢。
徐夢喝完,還不忘笑著繼續(xù)示威,她摸著小腹,羞澀地說:“連我自己都忘了月事的時(shí)間,沒想到御晨哥還記得……."
蘇郁棠本想罵他們不要臉,可突然想起那筆被自己藏起來的三千塊錢,心里一驚,慌忙去找。
果不其然,原本藏在蘇司寒高考復(fù)習(xí)書本中的餅干鐵盒被撬開了,里面裝著的三千塊錢不翼而飛,泥人兒也不見了。
蘇郁棠腦袋里最后一根弦“啪”地?cái)嗔�,她拿著餅干鐵盒沖出去,大喊道:“把我哥留給我的三千塊還給我!”
“三千塊“這幾個(gè)字一出口,徐夢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可還是裝作一副被羞辱的憤怒模樣,說:“什么三千塊?就因?yàn)槲易×四愀绺绲呐P室,嫂子就要污蔑我偷錢嗎?!既然這樣,我走就是了!"
說完,她一把推開桌子,抹著眼淚沖出了家門。
相比于那三千塊錢,蘇郁棠更想拿回哥哥和自己的泥人兒,見徐夢要跑,她立刻追了上去。
卻被楚御晨狠狠推開,蘇郁棠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了客廳的墻壁,墻上的一排鐵釘瞬間戳破了她后背的血肉,疼得她幾乎叫不出聲。
楚御晨卻毫無察覺,冷冷地扔下一句威脅:“蘇郁棠,看來我和你哥真是把你慣壞了!"
隨后,追著徐夢的背影離開了。
蘇郁棠捂著鮮血淋漓的后背,緩緩癱軟在地,直到鄰居察覺不對,才將她送去了醫(yī)院。
蘇郁棠醒來時(shí),正好看到守在病床邊的楚御晨。
見她醒來,楚御晨表情冷淡,說道:"裝不下去了?"
蘇郁棠因?yàn)楸硞鄣美浜怪泵�,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卻聽楚御晨繼續(xù)嘲諷:“你自知冤枉了小夢,就想出自殘這招,想讓我對你心軟。蘇郁棠,我怎么沒看出來你原來這么有心機(jī)?"
蘇郁棠再也不指望楚御晨能向著自己,聽著他的質(zhì)問,只是閉著眼睛,默不作聲。
“行了,人家小夢被你冤枉都沒生氣,還擔(dān)心你是不是
遇到了什么困難,非要挨家挨戶幫你湊錢,要不是我勸她休息,那傻姑娘還真要不顧身體,一整晚不睡去借錢了!"
楚御晨一邊說著,一邊從軍服口袋里掏出一枚用鐵絲彎成的戒指,遞給蘇郁棠,表情認(rèn)真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心心念念要嫁給我。我和小夢之前只是單純的戰(zhàn)友情,她是個(gè)好姑娘,值得更廣闊的天地。棠棠,你放心,等小夢的手術(shù)做完,我們就結(jié)婚。"
蘇郁棠麻木地聽著楚御晨這些不走心的承諾,他似乎從未意識到,自己在提到徐夢的名字時(shí),表情有多溫柔。
楚御晨卻不管這些,見蘇郁棠沒反應(yīng),還以為她是高興過頭了,笑著親手將那做工粗糙的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蘇郁棠的指腹被鐵絲的斷口割得生疼,就如同此刻她千瘡百孔、鮮血淋漓的內(nèi)心。
是她沒用,連哥哥最后的東西都留不住。
楚御晨本就是在做戲,陪了蘇郁棠不到兩個(gè)小時(shí),就找借口說軍營有事離開了。
蘇郁棠也不在乎他是真有事,還是回去陪徐夢。她只想趕緊養(yǎng)好傷,千萬別耽誤了去大學(xué)報(bào)到。三天后,蘇郁棠傷口痊愈,出院了。
第6章
她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著之前交的那一千定金,去換購了一處更便宜的墓地。
新墓地的環(huán)境差了許多,但好歹能讓哥哥的骨灰有個(gè)安息之所。
忙完這些,她才回到家中。
三天沒回來,家里關(guān)于哥哥的東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曾經(jīng)哥哥的臥室,如今已被布置得面目全非。
楚御晨不在家,只有徐夢像女主人一樣,悠然地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看到蘇郁棠進(jìn)門,徐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滿是輕蔑,仿佛在看一個(gè)徹底的失敗者。
蘇郁棠冷冷地盯著她,說道:“我知道那錢是你拿的。就你身上這條連衣裙,就得三張布票外加二十塊錢。楚御晨不過是個(gè)團(tuán)長,既要給你攢手術(shù)費(fèi),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錢。而且,你丈夫去世前,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哪來的閑錢給你買裙子?"
然而,徐夢卻絲毫不慌,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晃了晃,只見纖細(xì)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明晃晃的銀戒指。
“我不過哭訴了一句,當(dāng)初結(jié)婚時(shí)連個(gè)像樣的戒指都沒有。御晨哥就把本打算送給你的銀戒指給了我,然后在路邊修車行,借了根鐵絲隨便給你彎了枚鐵戒指,哈哈哈哈哈……"
她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隨后揚(yáng)起得意的臉,嗤笑道,“你說說,你是不是個(gè)喪門星?不然怎么克死了你爹媽,還克死了你哥?就連心心念念想嫁的未婚夫,都不要你了?"
蘇郁棠恍若未聞,只是平靜地重復(fù)道:“我可以把楚御晨讓給你,錢我也可以不要,但你得把那個(gè)鐵盒里的泥人兒還給我。"
徐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來了,你跟我來拿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