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涯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那力氣相當?shù)拇螅鸬膶嵞咀烂娑荚陬�,也嚇的離恨天差點把筷子仍到地上,看到他的舉動,木涯更火大了……
“你抖什么抖!快吃!吃完回府!趕快吃!都給我吃干凈了,一粒米都不許剩!”
離恨天無語的低下頭,他心說,你吃吃飯突然有人拍桌子你不怕嗎?還這么大力氣……
他看著湯碗中依舊未平的漣漪,心里嘆了口氣……
他的兒子,脾氣似乎不太好,這么多菜,他哪吃的完,木涯又不幫他。
這半日,離恨天過的還算自在,木涯特意挑在下午回去,一般這時辰離蕭山在修煉,正是他情緒最為平靜的時候,離恨天這時候出現(xiàn),應該不會死的太慘……
可是他們都錯了。
離蕭山就在正廳等著他們,當離恨天看到他老-子那堪比包黑子的臉后,頓時感覺到了烏云罩頂,更讓他心驚的是,正廳正中,堆放的那些東西……
離恨天無語問蒼天,他死定了,真的。
第二十七章
被算計了
如果沒猜錯,正廳里堆的那些東西,應該是聘禮……
那黑色的方木盒上用朱紅繪著千祥云聚,上面還綁著大紅綢緞,中間那朵大紅花差點晃瞎離恨天的眼睛……
聘禮像小山一樣堆在正廳中央,離恨天隔著大小不一的盒子偷瞄了一眼他面色鐵青的老-子,又看了看他身邊在氣定神閑品著茶的離落,他聰明的選擇了閉嘴,他覺得他最近霉運當頭,他一說話,勢必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木涯見狀也是一愣,不過他隨即恢復成往日那嬉笑的模樣,他越過離恨天,走到離落對面坐下了,他看著下人為他斟茶,很自然的問了句,“怎么,今兒這么嚴肅?爺爺你不去修煉,怎么想起在這吹冷風了�!�
離恨天只覺得,木涯這句話說完,兩道犀利的目光若激光一般向他射來,他沒抬頭也知道,是他老-子在瞪他,這種時候說他龜毛也好,沒骨氣也罷,總之他不準備去撞槍口,現(xiàn)在他最好的選擇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你好大的能耐,連北昭國君也來下聘了,看樣子,你已經(jīng)決定了,不需要我這把老骨頭撐場了,也罷也罷,你也是時候離開離家了。”
離恨天以為,他老-子一定想盡辦法折磨他,什么滿清十大酷刑,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離蕭山的開場白會是這樣……
直入主題,且做出了決定。
離蕭山被他氣的不輕,他雖一臉陰沉,但離恨天好像從中看到了一絲無奈和放棄,當他說也罷也罷時,那向外擺動的手,讓離恨天嘗到了心驚……
此時,就連木涯也收起了笑臉,離落手中的茶碗也早放回桌上,他們齊齊的看著離蕭山,表情是離恨天從沒見過的嚴肅。
“想當初,你在我門前跪了整整七日,昏倒了,再起來,走不了,就爬過來,你求我,你說你知道你是罪人,你讓我失望,你讓離家蒙羞了,可你終究是個男人,只要我不同意那些親事,你做什么都可以�!彪x蕭山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一幕還清楚的印在他的腦子里,他很討厭這個兒子,他恨不得他早點死了,當有人來提親,他幾乎想都沒想就要答應,可離恨天跑了出來,他跪著求他不要點頭。
離蕭山自認不是什么善良之輩,在老管事的勸說下,他回絕了那門親事,盡管對方可能對離家有幫助,他也放棄了,因為他不想被人笑話,離家要用這種手段才能東山再起。
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以后來提親的人他也拒絕了,離恨天自此再沒踏出離家半步,他知道他的處境,他可以忍受責罵和任何懲罰,但是他無法做到,身為男人的自己,穿上鳳冠霞帔,坐著花轎,被抬進別人的家……
至于后來,他是怎樣和離落與木涯發(fā)生關系的,就是后話了。
“這件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決定,你若想嫁,離家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離恨天百口莫辯,他怎么會知道其中有這么多復雜的事情,這幾句話讓男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腦子在一瞬間亂作一團……
“爺爺?!”離蕭山話音一落,木涯便搶了去,整個帝都誰不知道離恨天的情況,離蕭山不同意,那些男人就不敢明目張膽的,他們只是托人私下送來聘書,老爺子若不再坐鎮(zhèn),且不說那些覬覦離恨天的男人會蜂擁而至,單憑一個鐵勒,就夠他們應付的了,“爺爺,不至于鬧成這樣吧?!您老氣歸氣,教訓他一頓就結了,您不能不管啊,怎么說他也是離家人,他娶妻也就罷了,可是嫁人……這不是讓我們離家難堪嗎?”
鐵勒提親,這不是小事,事關兩國邦交,按理說皇上必然同意,離恨天無一官半職,不管背景如何,他也只是平民百姓,這樁買賣皇上是穩(wěn)賺不賠的,送出一個百姓,換得北昭聯(lián)姻,這結果只會給南朝帶來諸多好處。
但鐵勒的要求皇上未必會立即答應,因為有離蕭山在。
怎么說離家也一直為南朝效力,幾代人,幾朝君,忠心耿耿,功不可沒,若離蕭山不同意,就連皇上,也未必定的了這門親。
這正是木涯自信滿滿的原因,可是……
老爺子不管了,這親事,現(xiàn)在就等于定下了,且不說那些男人,單一個鐵勒,就夠他們頭疼的了。
“有些事情我可以管,但有些事情,已經(jīng)不在我老頭子能管轄的范圍內了,雖然男兒之身屈居身下,這是件恥辱,但對方是北昭國君,這對離家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就當這廢物為離家做一次貢獻�!�
這次出行后,離恨天整個人都變了,那沉穩(wěn)安靜的人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懂得了反抗,也學會了找麻煩,離蕭山以為,直到死離恨天也不會踏出離府一步,可事實證明他錯了,離恨天不僅出了府,還去惹了不該惹的人。
離蕭山固然氣憤,但這一夜他想了很多,從最開始的生氣到后來利益的權衡,他覺得這也許是上天賜予離家的一個轉機。
他沒必要因為離恨天得罪皇上,更不會放棄送到嘴邊的肥肉,今兒一早,鐵勒便差人送了聘禮,離蕭山?jīng)Q定順其自然,既然這是天定,離恨天注定要與男人廝守,那他只能接受,不管愿意與否。
“爺爺,您三思。”離落始終沒開口,因為他想看清楚那老東西真正用意。
他很了解離蕭山,離蕭山?jīng)]將聘禮退回去,而是坐在正廳等他們回來,這件事情本就不簡單,那老東西一定在算計什么,所以離落按兵不動,陪著他等著。
見面之后,他沒問離恨天昨晚在何處過夜,也不問發(fā)生了什么,就證明,他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離落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同意這門親事,未必會給離家?guī)砗锰帲仓浪男愿瘢搅吮闭�,惹到了鐵勒,離家也是會被牽連的,這畢竟是兩國聯(lián)姻�!�
離恨天沒想到離落也會幫他說話,他忍不住看了離落一眼,壓抑的氛圍,離落仍面不改色,從容應對,他連說話也是不疾不徐的,條理清晰……
離恨天沒有插嘴的余地,他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只有他那兩個兒子……
“離落說的對,爺爺,您要考慮清楚,您知道他不想嫁人的,不管死在出嫁途中,還是洞房里,只要出了離府的門,我們就得給人交代不是。對方是北昭國君,不是隨便就可以應付的。”木涯的言外之意是,離恨天本人不同意,他們逼他,最后的結果很可能導致自尋短見,以此明志,這樣離蕭山得不償失不說,他還會同時得罪了皇上和鐵勒,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冒這個險。
離蕭山一直拒絕來對離恨天提親的男人,想必皇上是會理解,不會記恨。
“而且爺爺,難道你忘了,離恨天不能死,否則,‘他’一定會找離家麻煩。”離落提醒他,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蒙蔽,離蕭山這么厭惡離恨天,他還能安然無恙的待在離府,不是沒有原因的,離蕭山不能因為這點好處,忘記了有些事情。
離蕭山摸著他的山羊胡子,那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芒,聽出了一些門道的離恨天,轉而看向他老東西……
他以為,離蕭山生氣,是因為他偷跑出去,惹到了鐵勒,看情況,并不是如此,虧他還以為,離蕭山會念及骨肉親情,聽木涯他們的意思,那老奸巨猾的東西,只是在給他和其他人一個借口,他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其實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把他趕出離家,進而拉攏鐵勒。
離恨天突然了解了自己的處境,可他沒有籌碼和那老東西抗衡,他的視線在木涯和離落身上游離著,果然,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們了。
不管他們出于什么目的在幫他,總之這結果是他想要的,他和以前的離恨天共用了一個身體,他們的性格不同,但選擇卻是一樣的,他不會嫁人,死都不會。
離恨天低下頭,用陰影掩住此時的表情,牙齦咬的生疼,他痛恨自己的薄弱,只能依靠別人,自己的一切都無法做主,他的命運要靠別人來支配……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些事情無法改變,但他清楚,若一直這樣下去,他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算計死,他不能一直坐以待斃,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改變他這悲催的生活。
改變這倒霉的人生。
“爺爺,他出府,是因為我讓他陪我去辦些事情,就像大哥前些日子帶他出去一樣。木涯替離恨天包庇著,上一次出行,是離恨天這么多年唯一一次出府,是被離落逼迫的,他們離開時是悄悄走的,和這一次完全不同,這次是離恨天主動的,真正的出了府。
所以,木涯要為他開脫。
“爺爺,若想事情最后達到最好效果,我想,一切還是得由他自己來決定,您覺得呢?”離落將問題拋回給離蕭山,他很清楚那老東西不會輕易罷休,但至少他們還有想對策的時間,不會這么被動的接受安排。
他們的話,讓離蕭山遲疑了,也有一絲動搖,他看看那堆聘禮前站著的男人,一拍桌子,說了句你考慮清楚,就離開了。
見離蕭山走了,木涯這才松了口氣,不過那舒展的眉頭很快又皺了起來,老爺子現(xiàn)在不會為難離恨天,那以后就保不準了……
那堆聘禮還在,這婚事未必會不了了之……
而且他說他不會管離恨天的事情了,沒有離蕭山,事情要難辦的多……
木涯在思量著辦法,離落的視線卻悠悠的轉向那垂手而立的男人,他換了衣服,衣服的領子很高,即便這樣,也蓋不住他脖子上那些‘惹眼’的印子……
離落的眼睛,緩緩的瞇起了。
第二十八章
無限囧了
離蕭山走了,正廳里只剩他們父子三人,氣氛頓時怪異起來。
離落和木涯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轉向了離恨天,他被他們看的直想掉頭就走,說心里話,離恨天不太想和他們單獨相處,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恨天很不習慣,可他還沒等移動步伐,他們又極有默契的將目光移走了。
離落自然的端起茶碗,他輕輕的抿了一口,木涯也是習慣性的堆坐到椅子里,玩起了他的手指,他們這種反應,反而讓站在屋子中央的離恨天感覺到了尷尬,他好像站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最近帝都很不安寧,有很多人家的小姐,少爺失蹤了。”離落品茶的同時,似無心一般,和木涯提了句,“南朝最近邪風四起,不知這陣子接連不斷的失蹤,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聽說了,各地均有人被邪風卷走,但帝都失蹤的卻全是年輕貌美的男女,好像有些不太尋常�!蹦铣鞯匮L襲人的事情,木涯早都聽說,但帝都一直沒有此類事情發(fā)生,可最近,這事情突然在帝都出現(xiàn)了。
還是相當頻繁。
失蹤者有兩個共同特征,年輕和貌美,這和別處被妖風卷走的人不太一樣,木涯起先以為,這妖風是星象變異引起的,可后來,他覺得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至少帝都的失蹤案件就不是那么單純。
“怎么說,帝都是你管轄范圍,出了事情,你自然躲不開,若是妖風便罷,不是的話,你盡早解決,免得夜長夢多�!彪x落好心提點一句,他將茶碗放到桌上,神情淡然的看向木涯。
“我知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木涯被他說的有些不耐煩,他隨意擺擺手,示意離落可以停止這個話題了。
“你的事情,我懶得管,但皇上命你除去艷婦村,你對此事卻從不在意,隨便派幾個人應付了事,導致那艷婦村愈加猖狂。那是你的責任,自然和我無關,可到最后,我還是幫你善了后,我損失的人,比你一只精騎軍要重要的多�!蹦鞘请x落親自挑選,親自訓練出的,他的損失,木涯根本補償不了。
離恨天聽了一會兒,他們兄弟所談的內容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也幫不上忙,既然沒有任何參與的余地,離恨天也不想打擾,他自己的事情還沒弄明白呢,離恨天也就不想在這當聽眾,他準備偷偷離開,可就當他悄悄轉身的時候,離落站了起來……
他自然的拍了拍衣擺,轉而向離恨天走去,他的舉動讓離恨天忍不住僵了一下,連邁出的腳也定在了半空……
從回到離府,他與離落幾乎再沒交流,其實離恨天一直想問他的傷怎么樣了,不過想想,他是離府的大少爺,自然會被人照顧的很好,他的擔心是多余的,所以這件事情就此作罷了。
如今,離落一靠近,離恨天本就混亂的腦子更是像一鍋粥一樣,一旁的木涯見他這個表情,他真恨不得踹男人一腳,怎么他見離落和自己的表情就差那么多……
“我以為,那妖風換了‘口味’,”走到離恨天旁邊,離落停住了腳步,他的眼睛看著門外,在說下一句話時,那冰冷的眼瞳緩慢的移了下來,他看著離恨天印著特殊印記的脖子,淡淡道,“看樣子,我多想了,昨晚,你過的應該很愉快。不過,最近帝都很不安寧,夜晚你還是老實的待在房間里,免得被哪陣風刮了去�!�
離落壓根就沒把離恨天當目標,他只是想要出門而已,這話也是隨口一提,話說完后,離落就擦著離恨天的肩膀出去了,留下那臉倏的紅了的男人……
離恨天下意識的捂住脖子,離落那一眼仿佛可以洞悉一切,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離落你等一下�!蹦狙囊矐械每茨腥四巧点躲兜臉幼樱亲屗喈敻C火,他快步追上離落,離恨天只聽到木涯那好聽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我有事要問你……”
他們兄弟倆的對話,離恨天不想聽,他還有自己的事情沒解決,但過了很久很久,離恨天才恍然大悟,那一日,木涯找離落談的,究竟是什么……
!
第二十九章
又遇到了
通過鐵勒事件,離恨天算是過了幾天安分守己的日子,這幾天他連門都沒出,一日三餐也是在房間里,他覺得,他不出門,麻煩就不會找上他。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他這幾天什么也沒做,除了發(fā)呆就是想如何能擺脫鐵勒的糾纏,讓那個荒唐的提親就此了之。
離蕭山不管他的事情了,但他也沒有回絕鐵勒,這無形中就是給了鐵勒一個可以利用的借口……
這些天,鐵勒經(jīng)常差人來給他送東西,或是奇珍異寶,或是街邊小食,總之離府的大門算是為鐵勒敞開了,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出門的原因。
離恨天的房間不小,但每天都對著那幾樣東西遲早都會膩,再加上心煩意亂的,沒過多久,離恨天就覺得煩了,他覺得他和監(jiān)獄里的犯人,沒什么不同……
這天夜里,離恨天看著窗外的明月,心就開始癢了……
他思量著,這臨近亥時了,除了護院和侍衛(wèi)都去歇了,這時間離府里應該沒有人走動了,他如果偷偷溜出去,好像不會有什么問題……
離恨天越想,這可行性越高,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男人隨手抓了一件披風,連衣服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入夜的離府格外安靜,矗立于夜幕之中的建筑,還有院落中隨風輕擺的樹木,月亮在樹冠中若隱若現(xiàn),離恨天覺得,夜晚的離府比白天要更有些人情味,少了一些壓迫感……
讓他絕得輕松,也放松。
夏夜,溫度適宜,男人靜靜的漫步著,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短暫的自由。
離恨天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后花園,離府的后花園有個蓮花池,旁邊還有個石亭,離恨天來過一次,但沒有靠近。
離府很大,很久沒走過這么多路的離恨天腿有些酸脹,他準備去亭子里歇一下。
穿過月亮拱門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石山,石山的角度剛好遮住亭子,離恨天只能看到亭子那尖尖的頂,等他繞過石山時,已經(jīng)走到了亭子面前。
離恨天沒想到,這個時候了亭子里還會有人……
他愣了一下,然后條件反射的扭頭就走,可在他看到那人的瞬間,對方也發(fā)現(xiàn)了他,盡管那人始終捧著茶碗,悠閑的看著蓮花池……
離恨天剛走幾步,耳邊風聲掠過,他只覺得鬢角的發(fā)絲輕輕動了下,定睛一看,腳邊不遠處,一塊桂花糕半個身子已經(jīng)沒進了土里……
離恨天用力吞了吞口水,他沒心思研究蓮花糕這么軟是怎么嵌進土里的,跟沒心情研究這東西打到他的身上會是什么情況,他只知道,他走不了了……
男人哭喪著臉心說出師不利,但在回頭的一瞬間,痛苦的表情戲劇性的被自然的微笑取代,雖然他的嘴角僵硬了些……
“那個,還沒睡啊……”離恨天極不情愿的蹭到亭子里,那速度堪比龜速,他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找了角落坐下,他小心的瞄了一眼對方那冰冷的側臉,又看了看桌子上那沒人動過的點心。
上面只少了一塊,就是剛才實行了‘土葬’那塊……
離落沒理他,他緩慢的喝著茶,直到茶碗里的茶水見底……
離恨天見他終于放下了茶碗,他以為他要說話了,卻不想離落只是又為自己斟了一杯。
害離恨天白緊張……
他很想問離落叫自己來干嘛,他要走,離落還不高興,他不走,就讓他一直扮演空氣不成?
還有,他為什么要這么緊張……
離恨天在心里問自己,只不過和離落一同‘賞月’而已,雖然不是他自愿的,但他完全沒必要緊張好不好……
想到這,男人覺得自己有點神經(jīng)兮兮的,根本沒必要這樣,所以他深吸了口氣,然后慢慢的放松了。
心境不同了,感覺也差很多,離恨天靠在亭子里的石桌上開始東張西望,要么和離落一起看著月亮在蓮花池中晃動的倒影,要么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這安靜的夜,其實這種感覺還不錯……
父子二人就這么安靜的坐著,直到瓷壺中的茶水漸漸冷卻……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夜晚不要出門,帝都最近很不太平,越來越多的人家年輕的男女被妖風刮了去�!彪x落將茶碗放到桌上的時候,很隨便的提了一句。
“我記得�!彪x恨天點頭,從來到這個世界,他似乎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心平氣和的和誰聊過,如今,這種平和的氛圍,讓男人感覺到了一點溫馨,他百無聊賴的敲著桌面,但全石質的桌子沒發(fā)出一點聲響,“白天睡多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倦意,就想出來走走……”
離落沒有任何表示,他淡淡的掃了一眼盤中的點心,似自言自語般說了句,“我不吃甜食,但丫鬟每日都會準備�!�
從離落的話中不難聽出,離落每晚都會在此賞月,離恨天在責備自己莽撞的同時,也聽出了不同的意思……
“你想吃的話,就拿去�!边@一次,離落很明確的說出了。
經(jīng)他一提,離恨天倒是真有些餓了,他也不太喜歡甜食,看但這點心做的極其考究,他就忍不住就想試試看……
離恨天也不客氣,他直接去拿,可手才伸出去,就被離落拉住了……
男人愣了,他不明所以的他抬起頭,卻見離落淡然的看著他,下一瞬,離恨天就被他扯著繞著石桌轉了個圈,屁-股再著地后,就不是石凳那冷硬的感覺,而是一個極其柔-軟的地方……
那是,離落的腿。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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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涯最近在處理帝都的失蹤案件,他不在府里�!�
原本和諧融洽的氣氛被曖昧取代,在離落的懷里,離恨天是坐立難安的,他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突然想起了某些電影中的狗血橋段……
女豬腳在男豬腳身上羞澀外加矜持,心里巴不得男豬腳摟著她做點限制級的東西,肢體上卻欲拒還迎的,那標志性的動作就是扭腰拉,屁-股死死的坐在人家身上,身子卻擰成銳角,每每這時,男豬腳都會漲著一張豬肝色的臉,低啞著聲音,很‘好心’的提醒:‘你不要再動了。’然后女豬腳羞得滿臉通紅,她果然不動了,但是男豬腳的忍耐大限已經(jīng)到了,然后就開始上演某些廣電總局禁演的畫面……
他承認他的想象力是豐富了些,但他們現(xiàn)在的場景實在是驚人的相似,防患未然,離恨天真的一動沒動,就連離落提到木涯的事情時,他也是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不在,你連房門都不出了?”
不過離落的問題,倒是出乎了離恨天的意料,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一瞬間從他腦子里消失了。
離恨天錯愕的眨了幾下眼睛,他不出門,是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也是為了躲鐵勒,他根本不知道木涯不在府里,而且,他在不在和他出不出門也沒什么關系……
離恨天怎么覺得,離落的語氣里,帶著一點幽怨呢……
男人差點被自己的想法嗆死,他立即否決了這個愚蠢的想法,他覺得他被刺激的想象力突飛猛進了,離落還是老樣子,是他自己在肖想……
“怎么,木涯很重要嗎?為了他,不顧一切的出了府,還一夜未歸�!�
離恨天不知木涯怎么和離落說的,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出府,只是閑的無聊了,遇到鐵勒和木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離恨天想解釋,但情急之下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他干張著嘴,越著急,腦子里那幾句話越?jīng)]辦法變成語言……
“聽說,那晚,你們過的很愉快�!�
離落說著,就挑開了離恨天的領子,離恨天的披風早歪到了一遍,露出了他潔白的內衫,男人的內衫在月光下似乎反射著光,即便是在亭子里,也是那么的顯眼……
白皙的皮膚,在內衫的襯托下,甚至有些晶瑩剔透,像是水晶蒸餃一般,一碰便破,離落看著男人身上那依舊清晰的印子,過了這么久,那些痕跡居然還沒消退,可見木涯當初留下它們時,是多么的用力。
“很喜歡木涯嗎?喜歡他這么對你……”離落的指尖,若有似無的在那些印子上輕點著。
“不是!”
不想再聽離落說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的話,離恨天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捂著脖子就從離落身上跳了下來,男人接連退后幾步,他不心虛,卻有些心慌,他搖了幾下頭,半天才表示,這只是一場誤會,但其中細節(jié),男人卻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