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禮不是請了病假嗎?怎么會在這里?還跑得這么快?
那群追他的人手里好像還拿著棍子什么的,郁樂承忍不住有點擔心,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
黑暗里傳來了刺耳的敲打聲和罵聲。
郁樂承糾結(jié)了片刻,最終還是攥緊了校服兜里的老式手機,大著膽子往黑暗處的小巷子里面走去。
第4章
巷子
郁樂承不會打架,但覺得給宿禮當個幫手還是可以的,實在不行他可以打電話叫李哥來幫忙,剛才李哥還說他年輕的時候能一個人單挑一群。
巷子里光線昏暗,只有酒吧掛著的一片壞了大半的彩燈,郁樂承小心翼翼走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還挺寬敞,只是味道不怎么好聞,他隱約看見了個站著的人影,試探地喊:“宿禮?”
掛在墻上的彩燈滋滋閃過電流,郁樂承有點頭暈,大著膽子往前走,站著的人看起來想回頭,郁樂承突然覺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軟乎乎的東西,只聽“嗷”得一聲,他驚恐地低頭,緊接著就蹲下來去扶對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
沒等他說完,腦門結(jié)結(jié)實實就挨了一棍子,眼前驟然一黑,整個人都覺得飄了起來,對方憤怒的咒罵聲仿佛遠在天邊。
彩燈上的電流變得急促起來,郁樂承甚至覺得噪音很大,有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他后背抵在了墻上,硌得肉疼。
“……郁樂承?”
“……他媽的……被看見了……不會死了吧……”
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聲音聽著熟悉,郁樂承艱難地睜開眼,腦袋脹著發(fā)疼,他看到了折射著光的鏡片,鏡片后那雙眼睛陰郁冰冷,像是某種冷血動物的瞳孔,嗆人的煙草味混雜著血腥氣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溺斃在里面。
宿禮的力氣很大,攥得他胳膊發(fā)疼。
“宿禮?”郁樂承看著對方陰沉的表情,又瞥見他手里沾著血的棍子,很沒出息的哆嗦了一下。
宿禮將手里的棍子扔到一旁,砸得方才偷襲的人又嗷得一聲,他沖一臉驚恐的郁樂承露出了個溫柔的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你沒事吧?”
【慫逼,他媽的找死,多管閑事。】
【操,傻逼玩意兒,全讓他看見了,弄死算了。】
郁樂承看著面前笑得溫柔的班長,耳邊卻傳來了一連串暴躁的臟話,懷疑自己是被砸壞了腦袋幻聽了。
“我、我沒事�!鳖^疼得像是要炸開,郁樂承難受得皺起了眉,“就是……頭疼�!�
【廢他媽的話!腦袋被人開瓢了不疼就怪了,弱雞還來湊熱鬧,麻煩死了�!�
郁樂承看著根本沒動嘴的宿禮,那聲音清晰無比,宿禮眼中閃過的不耐煩和嫌棄跟方才的聲音簡直匹配良好。
“我看看。”宿禮的手指溫柔地摸進了他頭發(fā)里,緊接著郁樂承就聽見一道很嫌棄的聲音:【大男人頭發(fā)這么軟……別給腦漿打出來了吧?早知道……刀……捅了……】
郁樂承本來就頭疼得想哭,那道跟見了鬼一樣的聲音還如影隨形,宿禮溫柔的樣子和他鏡片后那雙冷漠的眼睛詭異至極,在對方低頭往褲兜里掏東西的時候,過去那些已經(jīng)被他藏起來的記憶兀得涌了出來,周圍好像有無數(shù)扭曲的黑影纏繞在他身上,尖銳的笑聲跟刀片一樣割在他皮膚上。
‘郁樂承,你是同性戀��?’
‘小白臉,娘炮,惡心死了!’
‘你早就被男的給*過了吧,哈哈哈哈哈,死變態(tài)!’
‘手伸出來,給我把煙滅了……’
‘廁所水也比你干凈吧,怎么不喝呢?’
‘拿刀在你背后刻個**哈哈哈……’
郁樂承驚恐地盯著宿禮伸進了褲兜的那只手,渾身都在發(fā)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對、對不起,我錯了……我……對不起……對不起……”
宿禮剛把創(chuàng)可貼從火機和鑰匙堆里掏出來,聽見哭聲愕然抬頭,緊接著一道不可思議的聲音傳進了郁樂承耳朵里。
【臥槽,這慫逼哭什么?】
看到他手里的創(chuàng)可貼,郁樂承眼里的驚恐帶上了點茫然。
宿禮盯著他那張蒼白的臉,這家伙本來就長得精致好看,一哭起來眼尾鼻尖都變帶上了紅,彎長的睫毛被眼淚打濕,看著竟然有點可憐。
也更讓人有欺負的欲望。
【哭起來……還挺好看的……不欺負他欺負誰。】
郁樂承嚇得倒吸了口氣,試圖把眼淚給憋回去,“對……不起。”
眼淚還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看起來更可憐了。
宿禮在心里罵了一聲,笑道:“跟我道什么歉,你臉上有道口子,走,先出去。”
【操!】
郁樂承臉上被貼了個創(chuàng)可貼,然后就被他粗暴地拽出了那條巷子。
【媽的好想殺人�!筷帎艕诺穆曇襞渖纤薅Y那張溫潤的笑臉,郁樂承頓時嚇得魂不附體,也不知道是不是求生意志加成,他猛地甩開了宿禮的手,向前拼命地跑。
“郁樂承!”宿禮在后面喊了他一聲,追了上來。
郁樂承簡直用上了畢生的反應(yīng)速度,干脆利落地攔了輛出租車,在宿禮快要抓住他衣角的時候鉆進了車里,大聲道:“師傅!開車馬上!”
司機被他嚇了一跳,猛地踩油門沖了出去。
郁樂承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宿禮越來越遠的身影,見他暴躁地一腳踹在了路沿上,下意識一哆嗦。
好可怕。
郁樂承吸了吸鼻子,攥著袖子擦了擦眼淚,兜里的手機適時響起。
“承承,去哪兒了?你得回學(xué)校了,趕緊上來我送你回去。”宣小雨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姐,我自己打車回學(xué)校了�!庇魳烦新曇粲悬c發(fā)悶,“對不起啊�!�
“你這孩子……”宣小雨說了他兩句,“對了,你衣服還沒拿,明天我給你送過去�!�
“嗯,謝謝姐姐。”郁樂承掛了電話,頭還一陣陣地在疼,但那質(zhì)感詭異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這讓他狠狠松了口氣。
他一定是被那棍子敲出了幻聽,宿禮明明都沒張過嘴,而且宿禮一向溫和有禮,絕對不可能說話跟臟話大全一樣。
回到學(xué)校才八點多,郁樂承原本的打算是想去教室上完剩下的兩節(jié)自習(xí),但是腦袋疼得厲害,還是決定回寢室。
他對著鏡子扒開頭發(fā)看了看,明明剛才疼得快裂開一樣,但是別說傷口,都沒腫,只有額頭上有個印著皮卡丘的創(chuàng)可貼。
“…………”郁樂承盯著創(chuàng)可貼上胖嘟嘟的皮卡丘看了幾秒,愈發(fā)篤定了自己是幻聽。
宿禮就算會打架,那別人追著他揍也不能不還手……他給宿禮找了一會兒理由,頭疼得更厲害了,摸著黑爬到床上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宿舍里的燈驟然亮起,謝姚高亢的聲音隨之傳了進來,“……七中最近競賽搞得特牛逼,計算機跟化學(xué)落咱們?nèi)幸淮蠼�,我靠,恥辱,簡直是恥辱!”
“于浩跟林睿都從數(shù)競里退了,應(yīng)該是要走高考�!眳挝娜鸬穆曇艟o接著響起來,“話說之前宿禮不是還去過嗎?”
“宿禮他上學(xué)期就退了�!敝x姚忽然壓低了聲音:“你別在他跟前提這事兒,他挺不好受的……”
又是七中又是宿禮,郁樂承想睜眼,但眼皮上像墜了兩塊鐵,謝姚的聲音突然靠近,“臥槽,郁樂承,你不是請假回家了嗎?怎么在這里睡著了?郁樂承?”
有人使勁晃了一下他的肩膀,郁樂承猛地睜開了眼睛,額頭出了陣冷汗。
剛才那種只能聽見聲音卻不能動的狀態(tài)實在太恐怖,他坐在床上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宿禮……他學(xué)習(xí)很好?”郁樂承白著張臉問。
呂文瑞走過來遞給了他杯水,郁樂承趕緊接過來說謝謝,呂文瑞沒搭理他,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
“宿禮學(xué)習(xí)當然好,年級前二十,咱班班長,學(xué)生會副主席,人又帥脾氣又好,”謝姚盤腿坐在床上說:“追他的女生老多了。”
郁樂承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問:“那他會不會……跟別人打架?”
謝姚擺擺手,“怎么可能,咱宿班長可是走斯文儒雅路線的,你沒聽歐彤彤她們那群女生說嗎,什么里走出來的世家公子還是什么玉啊花啊的,酸死了,不過我跟他同學(xué)快兩年,都沒聽他說過句臟話,牛逼�!�
郁樂承頓時放下心來,那肯定是他被揍懵幻聽了,而且宿禮還給他貼創(chuàng)可貼來著。
他伸手摸了摸那個皮卡丘的創(chuàng)可貼,謝姚笑道:“好家伙,你用的東西也太可愛了吧�!�
郁樂承張了張嘴,替宿禮扛了這個鍋,低頭看了眼下鋪整齊得令人發(fā)指的被子和床單,“班長今天晚上還回來嗎?”
“應(yīng)該不回來了吧,宿禮經(jīng)常請假。”謝姚拿著毛巾去敲衛(wèi)生間的門,“呂文瑞,你在里邊兒吃席呢!趕緊的我要洗澡!”
“等著!”呂文瑞在里邊大聲道:“頭還沒洗!”
“你他媽洗澡倒著洗!”謝姚叉腰繼續(xù)敲門道:“馬上就熄燈了,快點著!”
里邊傳來了呂文瑞的罵聲。
郁樂承聽了一會兒,鉆進被子里把自己給蒙了起來。
睡醒了就都恢復(fù)原樣了,等宿禮回來跟他道個歉……他還沒想好怎么道歉,整個人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慫貨……睡覺臉還是粉的……操他媽的煩死了!】
郁樂承被暴躁的罵聲給吵醒,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宿禮笑著站在他床邊上,聲音清朗溫和,“起床了�!�
【呆逼。】
郁樂承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第5章
食堂
操場上,跑操的號子聲整齊劃一,天邊剛擦著亮,跑起來冷風直直得往脖子里灌。
郁樂承被前后左右都擠得緊緊的,總擔心會被后邊兒的踩掉鞋。
【跑個屁的操!挨這么緊是要下圍棋嗎!】暴躁的、質(zhì)感詭異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熱死了,別他媽貼了!貼手機膜呢!】
【郁樂承脖子還挺白?】
郁樂承震驚地回過頭去看著跑在自己身后的宿禮,宿禮沖他微微一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靠,他鼻尖是粉的!洋娃娃鼻子都沒他臉粉吧?】
郁樂承又猛地擰過頭去,恨不得把臉埋進校服領(lǐng)子里,心里又有些氣憤。
他才不是洋娃娃!他鼻尖也不是粉的!宿禮眼睛肯定有毛��!
早操圍著操場跑了多久,宿禮就在心里罵了多久,郁樂承跑在他前面聽得腦子簡直要爆炸,他從來!從來沒有聽別人說過這么多話!從別人鞋帶系什么顏色難看到天上飄著的云礙眼甚至校長沒幾縷頭發(fā)都要念叨兩聲!
他放羊的時候小羊羔還知道歇歇呢。
跑操結(jié)束的哨子一響,郁樂承頓時如獲大赦,拔腿就往教室里走,結(jié)果沒走兩步,突然被旁邊伸出來的胳膊摟住了脖子。
“郁樂承,一起去吃早飯啊�!敝x姚哥倆好地摟著他,旁邊站著面無表情的呂文瑞,宿禮在他們跟前晃了晃飯卡。
“今天早上有油條。”宿禮笑道。
【油條好吃,泡豆?jié){喝,小籠包沒肉不行,中午吃什么呢?晚上吃什么呢?】
果然就算是學(xué)霸也解決不了這種人生難題,郁樂承又有點想笑。
【我靠,郁樂承這小呆逼還會笑呢!】
郁樂承瞬間抿住了嘴,木著臉看了他一眼。
宿禮沖他溫和笑了笑,“走吧�!�
【嘖�!�
郁樂承被他截然不同的外在反應(yīng)和內(nèi)心活動搞得有點崩潰,他使勁揉了揉耳朵,企圖將這種“幻聽”給揉掉,但宿禮的心聲還是跟開了閘一樣在他耳朵邊響起。
【宿舍里襪子還沒有洗……數(shù)學(xué)小測最后那道選擇題是不是選C來著……食堂老是有股飯餿味……卡里還有九十八塊八還是八十九塊九……】
好吵。
郁樂承加快了腳步,將宿禮遠遠甩在了后面,那碎碎念的聲音終于變小,湮沒進食堂喧囂的吵鬧聲里。
早餐郁樂承買了根油條,又端了碗不加糖的豆?jié){,剛坐下,就看見宿禮端著盤子坐在了他對面,盤子里兩根油條,五個小籠包,還有個煎蛋和火腿腸,外加滿滿一碗豆?jié){。
“吃這么少夠嗎?”宿禮坐在他對面笑著問,“不再買幾個包子?食堂的小籠包挺好吃的。”
【鳥吃得都比你多吧?】
郁樂承氣悶,剛才他還嫌棄食堂的小籠包沒肉,這會兒買了一屜,還好意思說。
他沒出聲,只是搖了搖頭,低頭開始吃自己的油條。
謝姚大早晨買了碗打鹵面,呂文瑞買了滿滿一盤蛋炒飯,無一例外震驚郁樂承怎么吃得這么少。
“這些……就夠了�!庇魳烦新牪坏剿麄兊男穆暎嗵幤饋砭妥匀欢嗔�,但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他可以吃兩根油條,也不算吃得很少。
餐盤里突然多了個煎蛋,宿禮收回了筷子,溫聲道:“筷子還沒用,我好像買多了�!�
【吃個雞蛋,補補腦子。】
郁樂承想大聲反駁自己腦子很好不需要補,但是對上宿禮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氣勢頓時矮下去了半截,低頭戳了戳那個煎蛋,夾起來咬了一口。
【跟只兔子似的,就是沒長毛�!�
郁樂承想了想沒毛的兔子長什么樣,氣得幾口就把那煎蛋給咬進了嘴里。
“你之前不就吃這么多嗎?”謝姚不解,“減肥?”
“不減�!彼薅Y笑著說:“今天胃口不太好,趕緊吃,吃完趕緊去教室,老鄭今天抓遲到。”
聽他這么說,謝姚和呂文瑞都加快了速度。
郁樂承也很想加快速度,但是油條太干,他不喜歡泡著吃,只能一口油條一口豆?jié){輪換著來,那豆?jié){又燙,吃得就格外慢。
謝姚和呂文瑞耐不住性子提前走了,臨走時宿禮還在慢悠悠地吃最后一個小籠包。
“你們先走,我跟郁樂承一起�!彼薅Y打發(fā)了他們。
【小呆逼,可落我手里了�!�
陰惻惻的聲音在面前響起,正端著豆?jié){喝的郁樂承冷不丁被嗆了一口,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哎你慢點喝,遲到就遲到了�!彼薅Y探過身子來給他拍背,動作微頓。
【靠,怎么硌手?這小東西也太瘦了,老子一拳一個都不帶停頓的�!�
郁樂承抱著碗僵在了原地,眼睛里還帶著點嗆咳出的生理淚水,驚恐地看著他。
宿禮在他的注視下坐直了身子,臉上和煦的微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郁樂承,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吧?”
郁樂承下意識地點頭,然后拼命地搖頭,“沒……我、我什么都沒有看到�!�
宿禮扯了扯嘴角,“不管你看沒看到,都要替我保密哦,郁樂承同學(xué)�!�
【不然你就死定了!慫逼!】
郁樂承臉都嚇白了,抱著手里的豆?jié){碗不知所措,那些糟糕的回憶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來,讓他剛剛吃進去的油條和煎蛋都在胃里翻滾。
“不然的話——喂!”宿禮震驚地看著突然跑出去的郁樂承,旋即拔腿追了上去。
食堂里的人很多,郁樂承一路跑出來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但他連聲對不起都來不及說,沖出食堂后跑到了食堂側(cè)面和小樹林的夾角,哇得一聲吐了出來,胃里絞成了一團,他扶著墻的胳膊在發(fā)抖。
“郁樂承,你沒事吧?”宿禮想靠近,但那些嘔吐物又讓他十分嫌棄。
【真是惡心死了�!�
郁樂承腦子如遭重擊,他有些分不清楚幻覺和現(xiàn)實,只倉惶往后退了一步,低聲道:“我……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別揍我�!�
周圍沒有人,宿禮嗤笑了一聲:“你這小身板又不抗揍,我揍你干什么?”
郁樂承又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有些發(fā)紅,聲音里帶著點沙啞,“對不起�!�
“你怎么這么喜歡道歉?”宿禮沒空跟他磨嘰,嫌棄地走過來一把將人薅住,郁樂承下意識地抱住了頭。
“這點兒出息�!彼薅Y拖著他往外走,很不客氣地往他后腰上拍了一把,“站直了,不然別人我以為我把你給怎么著了一樣。”
【臥槽腰這么軟的嗎?】
他這一巴掌拍得沒輕沒重,位置還有些靠下,拍得根本不是腰,郁樂承又怕又生氣,慘白的臉都漲紅了一片。
他被宿禮半拖半威脅拽去了醫(yī)務(wù)室。
“老師,他剛才吃早餐吐了。”一進門,宿禮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斯文有禮,乖巧熱心,“您幫忙給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