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枕頭被粗暴扔到了他臉上,緊接著郁樂承就一腳踩了上去,惱羞成怒道:“你耍流|氓還有理了?”
宿禮仰面躺在地板上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腕,聲音透過枕頭有種發(fā)悶的倔強(qiáng)感,“我真的是順手對不起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郁樂承愣了一下,有點(diǎn)惱地想把腳腕從他手里抽出來,“放手!”
“不放�!彼薅Y兩只手死死抓著他的腳腕,聲音卻軟得讓人無可奈何,“不生氣了好不好?”
“……你放開我就不生氣了�!庇魳烦袣鈵灥馈�
宿禮這才滿意地松開了手,還趁機(jī)往他小腿上摸了一把,抱著枕頭從地上坐起來一臉正氣道:“我是你男朋友�!�
郁樂承臉上的紅還沒有褪去,“那你也不能、不能這樣�!�
簡直太過分了。
剛才他還敢摸他的小腿,十分地不正經(jīng)。
宿禮抱著枕頭一本正經(jīng)道:“我們在談戀愛,談戀愛就應(yīng)該這樣�!�
“不行,這、太快了。”郁樂承皺著眉想了想,“接吻可以,牽手也可以,其他的以后再說�!�
“……啊。”宿禮意味深長又黏黏糊糊地看著他,“好吧�!�
郁樂承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盡管宿禮對他很好,但他還是覺得他們太過親密不太妥當(dāng),起碼……起碼要等到大學(xué)以后。
但宿禮只是嘴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等他想走的時候又不肯了。
“你都放假了,留下來陪我不行嗎?”宿禮摟著他的腰不放。
“不行,我找了個兼職要去打工�!庇魳烦姓J(rèn)真道:“我們幻覺也是需要賺錢攢積分的,不然我就不能兌換通行證來看你了�!�
畢竟打車過來一趟還要五十六塊錢。
“你們幻覺——”宿禮被自己給坑了一把,不得不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還真是辛苦�!�
郁樂承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感謝理解,拜拜�!�
然后宿禮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他捂著臉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抱著枕頭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好幾圈,頂著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爬了起來,快步跑到了封著鐵絲網(wǎng)的窗戶前。
郁樂承正背著書包穿過寬闊的院子,他忽然似有所覺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這邊,然后伸長了胳膊使勁沖宿禮揮了揮手。
宿禮興高采烈地朝他揮了揮手。
恰好身后唐澤推門進(jìn)來。
宿禮猛地轉(zhuǎn)過身,見到是唐澤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而后他淡定地推了推眼鏡,“我家承承比較黏人,唐醫(yī)生你見諒�!�
“……”唐澤看著皺成一團(tuán)的床鋪和地上的枕頭還有他亂糟糟的頭發(fā),露出了個了然的微笑,“沒關(guān)系,理解�!�
宿禮又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
菱形的鐵絲網(wǎng)將郁樂承的背影分割成了許多小塊。
“唐醫(yī)生,我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宿禮忍不住伸手去摸窗戶,想把那些鐵絲從郁樂承身上抹掉。
身后的唐澤卻沉默了。
“唐醫(yī)生?”宿禮轉(zhuǎn)頭看向他,眼睛里卻倒映出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第105章
嫌棄
郁樂承按照他手機(jī)里的地址找到了自己打工的地址。
他看著手機(jī)里“平行書店”幾個字,有點(diǎn)茫然地看著上面那個牌子,那個奇形怪狀的卡通X看著有點(diǎn)眼熟,他推開玻璃門進(jìn)去,就險些被背景屏風(fēng)上風(fēng)水寶地四個大字閃花了眼睛。
“歡迎光臨�!崩习宓穆曇魬醒笱蟮貜钠溜L(fēng)后面響了起來。
郁樂承繞過了屏風(fēng),就被眼前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到頂書架給震撼在了原地,書店中間的那座香爐里還飄著淡淡的煙霧,香爐腳上蜷縮著一只貍花貓,犀利的眼神打量了他一圈,高冷的打了個哈欠繼續(xù)趴著睡了。
“嘿,這里�!睆乃_邊的書架底下突然冒出了顆腦袋直勾勾地仰面看著他,郁樂承嚇得差點(diǎn)蹦起來踩他腦袋上。
陳亦臨艱難地伸出了一只手在地上胡亂地摸索了一陣,手上的毛線手套破破爛爛都露出了指尖,他嘆了口氣,從下往上看向郁樂承,“您眼里是一點(diǎn)活兒都看不見嗎?”
郁樂承遲疑了一瞬,彎腰把踩在腳下的扳手遞給了他,陳亦臨接過來又整個人縮了回去,郁樂承覺得自己趴地上去看可能不太雅觀,正打算放棄這個想法,就見那只打瞌睡的貍花貓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探進(jìn)了貓頭。
書架下面?zhèn)鱽砹寺暳钊搜浪岬闹ㄑ铰�,貍花貓瞬間炸毛,連蹦帶跳地爬上了香爐。
幾分鐘后,陳亦臨拎著扳手和工具袋從書架另一邊繞了過來,身上的背帶牛仔褲沾滿了灰塵和機(jī)油,甚至還有些斑駁的顏料,掛在領(lǐng)口的那只墨鏡更是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周圍的環(huán)境太雅致,郁樂承都快懷疑他剛才是在修卡車。
“老書架子了,特別容易壞,榫卯我搞不明白,只能用點(diǎn)螺絲修�!标愐嗯R晃了晃自己的工具袋,吧嗒一下又落在了他的大腿邊上,“來面試?”
郁樂承雖然記不起來之前的事情,但他在醫(yī)院醒來見到陳亦臨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警惕地看著對方,“你知道是我?”
“當(dāng)然,我挑了好幾十份簡歷才挑的你�!标愐嗯R像模像樣道:“當(dāng)然,熟人優(yōu)先�!�
“我都需要干些什么?”郁樂承打量著這個和周圍都不搭調(diào)的人。
陳亦臨將那副破手套往褲兜里一塞,拍了拍手上的灰,指著書架和旁邊的梯子道:“平常沒事打掃一下衛(wèi)生,喂喂貓,整理一下書架,有客人來借書登記一下地址和電話以及歸還日期,會用電腦嗎?”
郁樂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了,你被錄用了,工資日結(jié),每天五十,早八晚六,包午飯。”陳亦臨想了想,“對了,不可以跟貓吵架。”
“……”郁樂承看著那只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到他肩膀上的貍花貓,“五十有點(diǎn)少�!�
陳亦臨露出了屬于成年人的狡猾笑容,“小郁啊,哥也不容易,你看我修個架子都是卸的我老婆車上的螺絲——”
“一天六十�!庇魳烦姓f:“不然我去找別的工作�!�
“好好,成交�!标愐嗯R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扔給了他一大串鑰匙,“下班記得鎖門。”
郁樂承還沒來得及問這都是哪里的要是,陳亦臨已經(jīng)快要跑沒影,他趕忙喊:“老板你去哪里?”
“給我老婆修車!”
一陣清脆的鈴響,人已經(jīng)徹底不見了。
只留下了一只傲慢的小貓踱著步監(jiān)督他。
“…………”郁樂承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
也行,他多走幾站路,起碼能掙個去看宿禮的路費(fèi)。
——
“媽。”宿禮在看到張秋華的瞬間心就跌到了谷底。
張秋華風(fēng)塵仆仆,手里還拖著個行李箱,滿臉疲憊又失望地看著他,“宿禮,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宿禮垂下眼睛,“對不起�!�
“你妹妹剛剛恢復(fù)一點(diǎn),正是關(guān)鍵的時候,你爸那邊忙著交接工作根本走不開……”大概是一路坐飛機(jī)過來讓她休息得不好,她的語氣聽起來生硬又嗆人,“我們走的時候你是怎么答應(yīng)的?”
唐澤仔細(xì)觀察著宿禮的反應(yīng),眉頭微皺,開口打斷道:“張女士,您方便——”
“唐醫(yī)生,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小禮�!睆埱锶A擠出了個微笑,“我想跟他單獨(dú)談?wù)�。�?br />
“宿禮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好了很多——”唐澤話說了一半,又被打斷。
“麻煩你了,改天一定讓我們家高飛好好感謝你。”張秋華笑道:“我不會刺激他的。”
畢竟是宿禮的母親,又是長輩,話說到這份上,唐澤也只能暫時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別扭的母子。
“你……”張秋華看著他頗有些無能為力,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宿禮,這件事情很麻煩,你差點(diǎn)把人捅死,就算有精神診斷證明,這件事情也會影響到你將來的學(xué)業(yè),我們暫且不論你是因?yàn)檫@個所謂的男朋友一時沖動還是見義勇為,如果下一步對方一定要打官司,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的,你明白嗎?”
宿禮沉默地垂著眼睛看向她交叉合攏起來的雙手,笑道:“媽,你是來跟我談判的嗎?”
張秋華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小禮,之前你一定要留下我可以理解,但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整個環(huán)境都不適合你繼續(xù)留下來了�!�
宿禮搖了搖頭,“我不走。”
張秋華并不意外,也沒有表現(xiàn)出十分急切的意思,她思考了片刻道:“郁偉這個人有很長年限的家暴史,性格也很偏激,即便我們走完法律途徑賠償完,也不能保證他私下不會尋仇,郁樂承再怎么說也是他親兒子,但你就不同了……小禮,你也體諒一下我們當(dāng)父母的心好不好?你這樣讓我和你爸還有文文,怎么安心待下去?”
病房里迎來了長久的沉默。
張秋華并沒有逗留很久,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她拉著行李箱又匆匆離開,一邊走還一邊打著電話,聲音里的疲憊怎么都揮散不去。
張高飛遞給了宿禮一根煙,打火機(jī)的火苗被風(fēng)吹得顫顫巍巍。
“你爸媽為了你這件事情拖了不少關(guān)系,你媽親自回來就是為了給你擺平這件事情�!睆埜唢w咬著煙含糊不清道:“張董還是很有些本事的�!�
宿文沒出事之前,張秋華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面都是說一不二的主,但宿文出事之后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如果放在以前,估計宿禮沒等反應(yīng)過來人就已經(jīng)被弄到了國外,雖然現(xiàn)在離這個結(jié)果好像也不遠(yuǎn)了。
“我對不起爸媽還有文文�!彼薅Y接過煙來聞了聞,又遞了回去,他眼前的劉海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我媽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應(yīng)該聽他們的安排,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張高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郁那邊他會慢慢理解你的�!�
“他不需要理解�!彼薅Y目光沉靜地看向遠(yuǎn)處樓頂和天空的交接處,“他已經(jīng)把我忘了�!�
他又低聲說了句什么,張高飛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你真的想好了要這樣做?”張高飛大概還是覺得他太沖動,想勸他冷靜一點(diǎn),“你不考慮一下郁樂承的想法嗎?”
“他會答應(yīng)的�!彼薅Y笑道,“我也會想辦法讓他答應(yīng)�!�
——
郁樂承研究了一整天都沒有研究明白那串鑰匙都是對應(yīng)哪里,電話短信也都聯(lián)系不上陳亦臨,最后只能挨個試了試才鎖上了店門。
小貍花貓隔著玻璃門憤怒地沖他撓爪子,郁樂承蹲在門前隔著玻璃摸了摸它的腦袋,“別生氣,我明天就來陪你�!�
貍花貓呲著牙在玻璃后面罵罵咧咧,從路過的流浪貓壓下的飛機(jī)耳和炸起的尾巴毛判斷,這貓應(yīng)該罵得挺臟。
郁樂承急著去見宿禮,只能和這只臟話貓暫時告別,在路上打了個車直奔醫(yī)院。
到醫(yī)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郁樂承摸了摸書包里還有些余溫的豬腳飯,幾乎是從出租車上跳下來的,等他熟門熟路摸進(jìn)了宿禮的房間,卻沒有看見宿禮的影子。
他提著盒飯環(huán)顧了一周,小聲地喊宿禮的名字,“宿禮?宿禮?你在嗎?”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diǎn)聲響。
郁樂承的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猜測,轉(zhuǎn)身就像往外走喊醫(yī)生,下一秒?yún)s被人從后面捂住了嘴拖到了角落里。
“噓。”宿禮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郁樂承有點(diǎn)明白貍花貓為什么動不動就炸毛了,他使勁掙了兩下掙開了宿禮,壓低了聲音惱道:“你干什么?”
“試試該用什么姿勢綁架你�!彼薅Y說著就動了動鼻子,“什么味兒這么香?”
郁樂承把手里的紙袋塞給他,對他動不動發(fā)神經(jīng)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夜宵�!�
“哇。”宿禮夸張地發(fā)出了一聲驚嘆。
郁樂承又好氣又好笑,給他掰開一次性筷子遞到他手里,“你的演技太浮夸了�!�
“我是真心實(shí)意�!彼薅Y掀開飯盒半點(diǎn)不客氣地就開始吃,“我最喜歡吃這個了�!�
郁樂承愣了一下,“是嗎?”
“你看,雖然你的身體把我忘了,但你的靈魂還在愛我。”宿禮驕傲道。
“……嘔。”郁樂承偏頭表示嫌棄。
宿禮咬著筷子樂不可支,“喲,懷了啊哥們?”
“快閉上你這張嘴吧�!庇魳烦行χ扑哪槨�
宿禮黏黏糊糊地貼上來,將筷子倒過來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低聲道:“承承,我要是綁架你,你會不會喊救命?”
郁樂承靠在他身上放松下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當(dāng)然會,我還會報警讓警察叔叔把你抓起來。”
宿禮推了推眼鏡,在黑暗中慢慢勾起了嘴角。
第106章
傳染
郁樂承醒來的時候聽到了耳邊的風(fēng)聲。
他盯著降了一半的車窗愣了半晌,目光落在宿禮沉睡的臉上時以為自己又做夢了,“宿禮?”
宿禮睫毛顫了顫,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早啊�!�
“你怎么老是來我夢里?”郁樂承戳了戳他的臉頰,“雖然你很努力,但我還是沒能想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想�!彼薅Y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嘟囔道:“反正你跑不了�!�
郁樂承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宿禮推了推鼻梁上滑下來的眼鏡,“干嘛,耍流氓啊?”
郁樂承湊上去作勢要親他,剛要碰到他的嘴唇,前面的司機(jī)忽然清了清嗓子道:“哎哎哎,注意一下影響啊,車?yán)镞有人呢�!�
“?”郁樂承轉(zhuǎn)頭去看司機(jī),被宿禮靠過來親了一下嘴角。
“哎喲�!睆埜唢w一副不忍直視地表情,“我他媽真想直接給你倆扔山溝里去。”
郁樂承看著窗戶外面漆黑的夜色,又看了一眼張高飛這陌生卻又清晰的臉龐,抬手摸了摸嘴角,剛才溫?zé)崛彳浀挠|感仿佛還停留在上面。
“怎么了?”宿禮問。
“……不是夢。”郁樂承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張高飛開著車笑出了聲,宿禮微微笑道:“抱歉啊,你睡得太沉我叫不醒你,但是再不出發(fā)我們飛機(jī)就要晚點(diǎn)了�!�
“什么飛機(jī)?”郁樂承一頭霧水。
“我媽想帶我出國�!彼薅Y扣住他的手。
“不行!”郁樂承猛地直起了身子,死死盯住宿禮,“你不能走�!�
他身邊就只剩宿禮一個人了,絕對不能讓他離開。
宿禮挑眉道:“為什么?你明明都不記得我�!�
“我——”郁樂承被他問住,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他,聲音也低了下來,“可是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
郁樂承覺得有些難堪,他根本不記得之前和宿禮的一切,而他這樣要求也全部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對他們之前的感情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重要到可以讓宿禮不顧一切地留下來。
“我會努力想起來的�!庇魳烦衅D難地給了他一個承諾,小聲道:“你可不可以等我想起來再走?”
宿禮看著他無措和乞求的眼神,頓時知道自己逗過了頭,趕忙道歉,“我逗你玩的,你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跟我媽出國的�!�
郁樂承將信將疑,“真的嗎?”
“真的真的,他都準(zhǔn)備跟你私奔了�!睆埜唢w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你倆到了飛機(jī)上再膩歪也不遲�!�
“我、跟你一起?”郁樂承震驚道。
“當(dāng)然�!彼薅Y淡定地推了推眼鏡,“放心好了,你平時穿的衣服,錢包身份證銀行卡那些東西我全都回家?guī)湍闶帐昂梅判卸Y箱了,哦對了,還有課本和暑假作業(yè)我也都帶上了。”
前面的張高飛抽了抽嘴角。
郁樂承說:“暑假作業(yè)可以不用帶的�!�
“私奔也不能影響學(xué)習(xí)�!彼薅Y嘆了口氣,“不然等你恢復(fù)記憶了能一拳把我打到墻上扣不下來�!�
“……”郁樂承哭笑不得。
車子在漆黑的夜色之下疾馳而過,順著蜿蜒的馬路奔向了機(jī)場,郁樂承聽見了頭頂轟隆的飛機(jī)聲。
宿禮沒有征求過他的意見擅自幫他作出了決定,他甚至只打了一天的工還沒來及跟那位古怪的老板辭職,這一切突然得像是個不切實(shí)際的夢,但是他卻覺得十分安心。
只要是和宿禮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宿禮時的場景,那應(yīng)該是在亂哄哄的教室里,他緊張無措地背著書包從講臺上下來,比他高的少年穿著一身火紅的校服笑得溫柔又可靠。
‘我叫宿禮,是十二班的班長�!�
‘要是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找我。’